俞清瑞慢條斯理地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手:“我就覺得林聲久挺好的,又溫柔又漂亮,我還納悶呢,直哥不是喜歡這一款的嗎?”


    朱晉白了他一眼:“就是天上的仙女,也不能說,祁直就非得喜歡啊。”


    “那個,”劉衡有點心虛的撓了撓頭,“這個吧。”


    其實祁直喜歡什麽類型都是他瞎編的。


    “誒,直哥,有個事哈!就比如,我說比如啊,有個選美比賽。”


    “我不看選美比賽。”


    “打比方嘛,你是評委,你要投票,你是選溫柔的還是活潑的?”


    “溫柔的吧。”


    “長發的還是短發的?”


    “長發。”


    “身材高大威猛的還是嬌小可愛的?”


    “...”祁直無語。“不選了,觀眾投票吧,我得去圖書館了。”


    看到兩位室友錯愕的表情,劉衡繼續說道:“我哪知道直哥喜歡什麽樣的?我問他簡答題他就說不清楚,我隻好改成選擇題。”


    “高啊劉衡同學,”朱晉忍不住鼓掌,他用沾滿薯片碎屑的右手拍了拍劉衡的肩,道:“所以你就這麽直哥賣了?還把情報提供給你那個小青梅的室友?”


    “怎麽能叫賣呢?”劉衡義正言辭反駁:“桐桐單方麵嚴刑拷打我,我那天還要看直播,隻能這麽套直哥話啊。”


    俞清瑞恍然大悟:“我說怎麽每次見她都是白裙子,我還以為她就一條裙子呢?”


    劉衡和朱晉聞言直刷刷地,一臉看智障的表情望著他。


    “繼續說啊。”俞清瑞踢了踢他的椅子。


    “就祁直那個性,你們見他搭理過誰,聽到林聲久住院了,馬不停蹄地就去醫院看人家,後來林聲久轉院了,他又眼巴巴地追去首都。”


    “他還去首都了?哦我想起來了,是不是六月初那回?我說怎麽請了兩天假?”俞清瑞是班裏的學習委員,他繼續道:“老師還問我來著,還跟我說,我還以為祁直不會請假呢。”


    “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他回來後我問他林聲久怎麽樣?你們猜他怎麽說?他說沒見到人,我真的服啊。”


    朱晉疑惑道:“我看他不像被附身的樣子啊?”


    期末考仍然是第一,一點都不像為愛衝昏頭腦的人啊。


    “薯片都堵不住你的嘴,”劉衡調侃道。“反正啊,以後你們看到什麽驚奇的狀況都別訝異。”


    *


    林聲久在圖書館做了一上午的題,她有點怕被同學撞見自己找人開小灶,特意選了個六樓的閱覽室,這裏有五六排桌子,平時也很少有學生過來,連門口的管理員都拿著小茶杯躺在那昏昏欲睡。


    把地址發給祁直後,林聲久伸了伸懶腰,一看時間才十一點,就準備在閱覽室小憩一會兒再去食堂吃飯。


    昨晚沒有休息好,又雲裏霧裏做了半天題,此刻困意襲來,便摘掉眼鏡,歪著頭枕在自己胳膊上睡了過去。


    這一覺就睡了個昏天暗地。


    祁直在601轉了一圈,他沒來過這間閱覽室,每個書架都查看了一番,都沒有看到他想見的那個人的身影。


    門口管理員也不在,微信也沒人回複。


    他隨便找了個座位坐下,不經意瞥向窗邊那個趴著睡覺的小小身影。


    他一進門就看到這個人了,可那個人是短發,林聲久的頭發齊腰。


    穿衣風格也差了很多。


    心中起了懷疑,他便起了過去看看的心思,見那人還在睡,還特意壓低了腳步聲。


    這時窗外轟隆隆打了個雷,


    林聲久迷迷糊糊間將腦袋調轉了個方向,得,也不用過去看了,祁直已經百分百確定就是林聲久本人了。


    隻見林聲久從短褲口袋裏掏出手機,慢悠悠地抬起頭,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臥槽?怎麽一點多了。


    她半垂著眼眸,滿臉都寫著“我沒睡好!”


    吃飯就別想了,好在早上吃得不少,她也不覺得餓,還是去洗把臉清醒清醒吧。


    祁直就看到她準備站起來,忽然痛苦地皺了眉,咬著唇重新伏在了桌子上。


    難道是頭又痛了?


    他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林聲久身邊屈膝半蹲下,焦急問道:“怎麽了?”


    “腿...我腿麻了!”林聲久小幅度跺了跺右腳。


    祁直放下心來,伸手準備幫她揉一揉,目光下移看見她短褲下皙白的小腿,倏然覺得有點不妥。


    他偏過頭道:“你自己揉一揉,然後起來活動一下。”


    耳根有些微不可見的紅。


    “沒事沒事!”


    她一臉茫然地看著身邊這個人,忙取了書本旁的眼鏡戴上。


    “你來啦?你先坐,我馬上就好。”


    她雖然不記得祁直的長相,但是醫院裏見過一次,還是留有印象的。


    “不急。”祁直不緩不慢答道,起身去拿自己的背包。


    趁他轉身這當口,林聲久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慶幸道:“媽耶,還好沒流口水。”


    兩個人麵對麵坐好。


    林聲久準備寒暄兩句,


    就見祁直毫不客氣拿出一遝試卷:“今天先測試下你的水平,這四張卷子是你們專業近四年的高數試卷a卷,大題可以隻寫個思路,三個小時夠嗎?”


    想說不夠。


    “我盡力!”林聲久腦內計算了下:三八二十四,那就是兩千四?我的天呐!爸!我對不起你啊!


    她早忘了什麽寒暄不寒暄,接過試卷就開始審題,好在她這段時間的惡補沒有荒廢時間,初步倒沒有什麽阻礙。


    祁直這才拿出一本厚厚的《藥理學》,裝模作樣的翻看,實則偶爾抬眼偷看對麵的姑娘。


    頭發剪短了,還染了個怪異的綠色,低著頭做題的時候,細碎的劉海輕輕搭在額頭,眉眼依然溫柔。


    他不懂得這種審美,不過還挺好看的。


    林聲久是聽不到他的內心獨白,否則一定會哭唧唧:她的綠短毛實非她所願,隻是一場意外啊。


    一直做到天色擦黑,林聲久才停下筆揉了揉手腕,她看了看時間,不免有些氣餒,祁直規定是三個小時,她直接超時了兩個小時,現在已經六點半了。


    五乘以八百是多少來著?


    真讓人頭大!


    祁直整理好試卷,裝進文件夾裏:“我晚上還有課,明天你什麽時候有空?我可以批改後拿給你,然後查缺補漏。”


    林聲久愣了愣,這就結束啦?


    她道:“我周末都沒課的,看你時間吧。”


    “那還是一點鍾吧,明天見。”他收拾完書本,將一把黑色的折疊傘推到她桌邊。


    “晚上可能會下雨,別看太久,早點回去休息,我走了。”


    祁直走得很急,看也沒看林聲久一眼,七點鍾他要去醫學係最偏遠的教學樓上選修課,從h師大走過去至少也要二十分鍾。


    “嗯。”林聲久想起自己還沒有吃午飯,便也收拾了一下往食堂去了,真是耗費腦細胞的一下午。


    果然從食堂出來的時候,一場大雨不約而至。


    幸好祁直給她留了一把傘,她才不至於被淋成落湯雞。


    一直到晚上九點,雨還是下個不停,她看了看窗外,也不知道祁直下沒下課?


    想了想,還是給他發了條微信。


    紀桐桐見她頻頻看向窗外,好奇道:“補課補得怎麽樣啊今天?”


    “沒補課,做了四套試卷。”


    “哈?不過再看看吧,衡衡說祁直挺有一套的。”


    林聲久放下筆:“天啊他超凶的!一句廢話都沒和我多說,嚇死我了,像我高中的年級教導主任!”


    “我之前為什麽會喜歡他啊?”明明不是她喜歡的類型啊。


    紀桐桐剝了一根香蕉遞給她:“我不知道啊,問你為什麽喜歡他你也不說,劉衡說你給他送飯卡之前就碰到了祁直。”她又給自己剝了一根,接著道:“哎!孩子大了,有秘密了。”


    猝不及防被紀桐桐占了個便宜,她三兩口吃完香蕉就去撓她。


    兩人在寢室打鬧了半天,林聲久很快把祁直拋在了腦後,身後桌子上的手機閃了又閃。


    *


    對啊,祁直被淋成了落湯雞。


    原本他準備在教學樓裏等到雨停,可天公不作美遲遲不見停,中途又收到了林聲久發來的微信,問他有沒有被雨淋。


    看到阿姨已經在打掃教室,隔壁教室的燈也被關掉,他突然湧起一股衝動,想也不想就衝進了雨裏。


    好在s大作為百年名校,道路兩邊有許多參天大樹,不過這些能遮蔽一半的風雨就不錯了。


    “淋雨了還那麽開心。”朱晉打開門,看到雖然整個人都濕透但表情愉悅的祁直,嘖嘖稱奇道。


    “不是帶傘了嗎?”


    祁直進門,背對著室友解開濕漉漉的襯衫,露出一絲贅肉也無的後背,回道:“傘給別人了。”


    劉衡看到他進了浴室,才小聲和朱晉兩人嘀咕:“不是和你們說了別大驚小怪嘛!”


    哎,果然戀愛讓人盲目。


    作為寢室睡的最晚的人,劉衡聽著上鋪朱晉微微的鼾聲,撐不住關了電腦,準備睡覺。


    突然發現身後祁直開著台燈還在寫著什麽。


    他打了個哈欠:“還不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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