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昀咽下口水, 這個誘惑很大啊!盛穎曦會算牌記牌,自己也是鬥地主的老手了。


    反觀袁野,十足十的豬隊友!


    但這可是淩默啊!自己這樣的學渣都能起在他的指點之下起死回生通過期末考試。也許,袁野也可以?


    就在曲昀歪著腦袋思考到底答應還是不答應的時候,忽然覺得腳尖一暖, 這才發現是淩默的胳膊伸過來,他的手正握著自己左腳的腳尖。


    “到底玩不玩?不玩你就老實點跟我住。”


    腳尖傳來的溫度讓曲昀有些恍惚。


    淩默從前就超級愛幹淨, 從他初中洗的發白的校服就知道。


    但是此刻的他, 卻握著自己的腳。他指腹的感覺很溫潤,一點都不像他的聲音那樣帶著通透微涼的質感。


    曲昀第一次有一種自己是被淩默捧在手心裏的感覺。


    “玩啊!”曲昀伸長了脖子。


    “也是。反正你就算再輸,也頂多就是撅起來而已。”淩默轉身走向門口,一副要去找盛穎曦的樣子。


    “什麽撅起來?”曲昀非常警戒地直起了背脊。


    “我說撅起嘴巴,不然你想撅哪裏?”淩默回過頭來, 眼底帶著一絲揶揄地看著曲昀。


    曲昀哽在那裏不說話。


    啊!好生氣!


    曲昀覺得對著這個淩默,自己把一輩子的氣都生完了。


    盛穎曦聽到敲門聲,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打開房門就發現是淩默, 無奈地說:“難道離開了泳池你也要來刷存在感嗎?”


    “到我寢室鬥地主, 你和路驍一邊,我帶著袁野。我和袁野如果輸了,路驍你可以帶走。”


    盛穎曦睜大了眼睛:“真的?我帶路驍走?”


    “嗯。”淩默揚了揚下巴, 那冷傲的樣子, 活脫脫的獨孤求敗。


    “難道因為排位賽, 你也讓路驍壓力山大, 所以路驍不願意和你住了?”袁野忽然冒出來這麽一句。


    “他是挺有壓力,不過不是因為排位賽。”


    淩默一點沒有要進這個寢室和他們聊天的打算,直接轉身回自己的寢室去了。


    一開門,就看見之前還縮在床角的曲昀已經爬下來了,把小板凳和報紙的鋪好了。


    袁野一進來就感歎:“哇!你們寢室也太幹淨了吧?”


    曲昀指了指淩默說:“這家夥有潔癖。”


    袁野神補刀:“如果沒有你,應該會更幹淨。”


    曲昀一點都不生氣,拍了拍袁野的肩膀說:“所以,你和淩默更相配啊!”


    “如果邵教練又發現我們了怎麽辦?”袁野擔心地問。


    “沒打算晚上繼續玩,關邵教練什麽事兒?”


    盛穎曦已經開始迫不及待地洗牌了,一邊洗一邊用眼神示意曲昀,他們兩個要大殺四方。


    袁野則特別特別地緊張,生怕拖了淩默的後腿,他看了淩默一眼,卻發現對方很淡定。


    淩默的手指很漂亮,摸牌的動作特別有藝術感,拿著牌整理,還翹起一條腿的樣子,特別有大佬範兒。


    曲昀就坐在他的旁邊,他們的凳子矮,淩默這麽翹著腿,小腿時不時蹭過曲昀的肩膀,這感覺……真他麽的像是故意的。


    曲昀非常不高興地瞪向對方。


    但是淩默就像什麽都沒感覺到一樣,側著臉看著手中的牌,就像是看實驗報告似得,微微抬起眼簾整牌的時候,睫毛向上一撩,曲昀的心就癢了起來。


    盛穎曦和曲昀配合的其實還行,但是幾輪下來,曲昀就總有一種自己和盛穎曦的配合被對方看透了的感覺。


    之前袁野還是那種拿著一手好牌也能作死自己的水平,果然在淩默的挽救之下,頻頻打了盛穎曦和曲昀措手不及。


    最讓曲昀氣急的是,每次自己手上有順子,總是會被淩默逼得拆牌,到最後舉步維艱。


    “啊……又贏了?”袁野走完了自己手中的牌,看著對麵的淩默,一臉的不可思議,然後傻笑了起來。


    而淩默的手中就隻剩下一張牌了。


    曲昀的手裏是一對皮蛋和一張k,盛穎曦的手上則是三個j,但是淩默的手上卻是一張a。


    這意味著曲昀就算拆牌了也贏不了淩默,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微微抬了抬眉梢,扔下那張牌。


    “啊!啊!啊!”曲昀抱住自己的腦袋。


    而盛穎曦也快要吐血了。


    “我們打了十局。你和盛穎曦贏了三局,剩下七局,贏的是我和袁野。還要玩嗎?”淩默淡淡地問。


    袁野抬起胳膊看了看運動手表說:“啊呀,不知不覺就六點了,我們得去吃晚飯了吧?”


    “收拾收拾,走吧。”淩默站起來,進去洗手間洗手了。


    袁野完全忘記了排位賽的不利,沉浸在和淩默一起贏了盛穎曦和曲昀的喜悅中,仿佛在這種沒意義的紙牌遊戲裏找回了自尊一般。


    曲昀卻難受極了,到底是自己智商不夠,還是盛穎曦智商沒他自己吹的那麽高?


    “難道我和你的智商疊加,都拚不過淩默?”盛穎曦很痛苦地問。


    “喂,是拚不過淩默和我。”袁野不高興盛穎曦將他忽略了。


    曲昀認命地將地上的紙牌一張一張收拾起來,回了袁野一句:“盛穎曦的意思是,你的智商是負數。”


    袁野極度不滿地看向盛穎曦說:“我跟你沒法繼續做室友了。”


    坐在餐桌上,曲昀的情緒依舊有點小低落。


    淩默從自己的餐盤裏加了個肉丸給他。


    “你知道這次打牌的結果說明了什麽嗎?”


    “什麽?”曲昀有氣無力地問。


    “說明,你和盛穎曦不合適。”


    坐在曲昀對麵的盛穎曦立刻咳嗽了起來。


    這時候,淩默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梁茹打來的。


    曲昀對這個世界的梁茹還是很有感情的,於是豎起耳朵聽梁茹的聲音。


    “小默啊,今天是你的生日,早上你有訓練,我就沒打電話打擾你。現在是不是在和隊友們吃晚飯啊?媽媽祝你生日快樂。”


    “嗯,謝謝媽媽。今天確實過的挺開心的,明天就要出預賽隊員的名單了,到時候我告訴你。”淩默的聲音輕輕的,帶著暖意。


    曲昀咬著肉丸,心裏麵卻在拍自己的腦袋。


    今天是淩默的生日啊!


    本來自己在家裏的日曆上都做好了標記,還想著要提前準備生日禮物套近乎。


    雖然現在……根本不用套近乎了,甚至“近”到曲昀不知道該怎麽應付,但是淩默的生日……不隻是對他本人,對於曲昀也是很有意義的。


    淩默掛掉了電話,將手機放回口袋裏,曲昀就在餐桌下麵用膝蓋碰了他一下,輕輕說了聲:“喂,生日快樂。”


    盛穎曦雖然不高興淩默什麽都贏了自己,但也跟著曲昀說了聲:“生日快樂,新的一歲,做人不要太囂張。”


    袁野也說了句“生日快樂”。


    淩默卻向曲昀伸出了手:“禮物呢?”


    “啊?”曲昀愣了半秒之後,不客氣地在對方的手心上打了一下,“哪裏有你這樣問別人要生日禮物的啊!”


    “像是你這樣記性不好的人,肯定會把我的生日圈在日曆上,也會準備好生日禮物。”淩默回答。


    “你又不是我媽,也不是漂亮妹子,我幹什麽要圈你的生日啊!”


    “哦,那我在你家看見你桌麵的台曆上圈了今天,是為什麽?”淩默問。


    曲昀瞥了一眼對麵看著自己的盛穎曦和袁野,又一種崩潰的感覺。


    “因為今天和我八字相衝,我圈起來是提醒自己要小心!”曲昀恨得牙癢癢地說。


    “是嗎?看起來確實挺衝的。”淩默低下頭繼續吃飯。


    曲昀在心中比了個中指:小爺說的就是你和小爺八字相衝!


    晚上睡覺的時候,曲昀沒來由的失眠了。


    和他對著頭的淩默當然能感覺到他在床上翻翻來覆去的,於是開口道:“沒必要因為沒送我禮物或者沒給我過生日而內疚。”


    “我……才沒內疚呢。”曲昀又想要拉毯子把腦袋蓋起來了。


    “反正你送我什麽禮物我都不會滿意,除非你把你自己送給我。”


    “神經病。”曲昀又牙癢癢了。


    “其實,如果你承認你其實也喜歡我,你就不會這麽煩惱了。”淩默說。


    “你少自戀了。”


    “我不是自戀,而是你幼稚。喜歡我有什麽不好嗎?我比這世上大多數的人都聰明,更能挽救你留下的爛攤子,當你和別人說起你的男朋友是淩默的時候,也很有麵子。”


    曲昀不由得為自己默哀:“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他可以想象自己跟搭檔陳大勇介紹淩默的時候,陳大勇一定會說:你終於可以體會被男人硬來的感覺了。


    “如果不能把你自己送給我,那就把你剩下的時間都送給我。不要再離開我了。”淩默回答。


    曲昀張了張嘴,忽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從前,曲昀覺得淩默孤獨,是因為淩默的世界裏沒有誰真正懂他。現在,曲昀覺得他孤獨,他一直對莫小北念念不忘。


    到底,自己在淩默的心裏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像是淩默這樣的家夥,永遠住在自己的世界裏,為什麽會這麽輕易地對路驍執著?


    那麽淩默到底是喜歡著過去的路驍,還是現在被他占據了內存的路驍?


    “喂,你從什麽時候開始對我‘居心叵測''的?”


    “從你那次趴在市區人工湖的岸邊,嚷嚷著‘天瞎了''的時候開始。”


    曲昀的心髒被狠狠地撞了一下,轉而又被死死捏住,片刻血液都不得暢通。


    為什麽是那個時候?


    淩默發現了什麽?


    曲昀的指尖莫名冰涼起來,忽然驚覺淩默好像一直在拿莫小北的模板來套他……


    以淩默對細節的洞察力,是不是自己早就穿幫了?而淩默現在就是一直在不斷試探和確定的過程,一旦證據充沛就會把他從這個世界裏抹殺?


    “然後,我就想著……我不會讓你再掉下去,我想要和你一直在一起。”


    心情峰回路轉一般,剛才還在忐忑,瞬間又心軟起來。


    這是上一次,莫小北和淩默在車站告別的時候,淩默對莫小北說的最後一句話。


    也是曲昀作為莫小北從淩默那裏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曲昀的眼睛酸了起來,好像之前沒來得及因為分別而流下來的眼淚就快要控製不住了。


    “喂,把你的手呢?”


    “怎麽了?”


    淩默的手從對麵伸了過來,正好摸了摸曲昀的頭頂。


    曲昀扣住了他的手腕,手指輕輕撫上那裏的割痕,將自己的運動手表戴了上去。


    “它不是世界名牌,也不是嶄新閃亮的手表。”曲昀不知道怎樣去表達心裏麵複雜的想法,“但是它三十米深防水……和我一樣可靠。我把它送給你了,生日快樂,淩默。”


    願你以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會再孤獨。


    “你知道手表代表的是時間吧?”


    “啊?”


    “這是不是意味著,你把你自己的餘生交給我了?”


    “臥槽!還有這個意思?趕緊摘下來還給我!”


    曲昀要去解表帶,但是淩默已經把手收回去了。


    “送出去的心意,就像是已經走過的時間,沒辦法回轉的。”


    曲昀有一種被人占了便宜的感覺。


    “還有五分鍾就十二點了。唱首生日快樂給我。”


    “你別蹬鼻子上臉!”


    “還有四分多鍾了。”淩默提示。


    “你了不起啊!”


    “你唱了,我也唱首歌給你。”淩默回答。


    “我不想聽。你的聲音冷冰冰的,唱什麽都像葬禮進行曲。”


    “還有三分多鍾。”淩默的聲音很“平靜”地倒計時。


    “不唱。”


    “其實你有沒有想過,今天下午的時候如果你和盛穎曦贏了,真的讓你和他住,你會非常舍不得我。”


    曲昀沒來由地開始想象,是啊,如果自己真的和盛穎曦住了,肯定會不停地想象淩默在幹什麽,會不會一個人在自己的小世界裏,一句話都不說?


    “就好像現在,你不為我唱《生日快樂》,等到今天結束,你會更加睡不著。”


    “我不會。”


    “你有沒有想過,你的一生並沒有那麽多機會為我唱這首歌?”


    曲昀的指尖顫了顫。


    是的,在這個並不是真實的世界裏,也許發生的一切都隻對他和淩默有意義,對於世界裏的其他人,包括江博士,包括陳大勇,還有那些感染了黑爾病毒的人,都是不存在的。


    他和淩默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不可重來的,也許等到淩默醒來,回歸他的神壇,他們就再不會見麵。


    又或者再見麵,淩教授也會比對待其他人略微更有禮地說一聲“你好”或者“謝謝”。


    曲昀知道,自己隻會在這個世界裏,對淩默來說“與眾不同”。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曲昀唱的時候,有點緊張,第二句甚至有點輕顫。


    “你唱的好認真。”淩默說。


    “才沒有。”


    “十二點了,睡吧。”淩默輕聲說。


    “喂,不是說好了,我唱《祝你生日快樂》,你也會唱首歌給我啊!”


    “你真的要我唱?”


    “你唱啊。”


    “我唱了,怕你掉眼淚。”


    “又不是給我哭喪,我掉什麽眼淚?”


    “好吧。when i was young i''d listen to the radio,waiting for my f□□orite songs…those were such happy times and not so long ago,how i wondered where they''d gone,but they''re back again just like a long lost friend……”


    曲昀怔在那裏。


    這首歌,他聽過。


    當他還是莫小北的時候,和淩默在學校裏第一次擁抱,廣播裏就放著這首歌。


    他們在運動會的時候,淩默的隨聲聽裏放著的也是這首歌。


    一切就像巧合,但又像是淩默早就在記憶深處刻下的痕跡。


    昨日重現。


    曲昀的眼淚順著眼角不可自已地滑落下來,他不敢抬手去擦,因為害怕淩默察覺到。


    一切像潮水一樣湧來,以一種溫柔卻無可抵抗的姿態將他淹沒。


    淩默終於唱到了那首歌的最後一句,明明沒有拉長尾音,屬於淩默式地利落結束了,曲昀卻覺得這個空間那麽空曠,呼吸都被拉得很長很長。


    “你睡著了嗎?”淩默輕聲問。


    曲昀不想說話,假裝睡著了。


    “你睡著之後的呼吸不是這樣的。”


    曲昀無語了,為什麽這家夥總要戳穿別人?


    “等到這一次遊泳錦標賽結束了,我想告訴你一個秘密。”淩默說。


    “秘密?什麽秘密?”


    “你果然裝睡。”


    媽的,這家夥竟然詐他!


    “我都睡的迷迷糊糊了,你一說要告訴我一個秘密,我就醒了!”


    “真不要臉。”淩默拉過薄被,就不理曲昀了。


    第二天,終於到了讓所有人牽腸掛肚的結果到來的時刻。


    邵教練宣布了預賽的參賽名單。


    淩默參加一百米、兩百米、四百米以及接力。這個結果其實在曲昀的預料之內。


    邵教練很清楚淩默的爆發力,讓他去遊八百和一千五會消耗他的體能,把他放到最有競爭力的項目中是最安全的。而邵教練對曲昀的安排和淩默很相似,五十米、一百米、兩百米。


    曲昀有點不爽了。


    “怎麽了?”盛穎曦好奇地用胳膊肘撞了撞曲昀。


    “這是雙保險策略。淩默是教練們的重心,而我是備胎保險。”


    不過這樣的安排反而讓盛穎曦很安心,因為八百米和一千五百米之中,必然有一個是以他為主力。


    果然,盛穎曦被派去參加四百米和一千五百米,而袁野則拿到了五十米和八百米。


    而且自由泳接力的四乘一百和四乘二百米,也由他們四個人包攬了。


    又經過了兩天的適應性訓練之後,他們就可以回家準備行李了。


    曲昀一邊在上鋪將他的東西塞進背包裏,一邊輕輕哼著歌。


    終於不用和淩默腦袋對著腦袋睡在一起了,每天壓力都好大,生怕這家夥爬過來把自己給怎麽地了。


    然後曲昀悲傷地抬起頭來,想到了自己的任務就是接近淩默,告訴他這個世界隻是記憶空間,要趕緊醒過來。


    但是當他還是莫小北的時候已經提醒過淩默了啊,差一點讓淩默割腕自殺了……雖然這一點還弄不懂真假。隻是如果自己還是像莫小北那樣,隻是告訴他這個世界是記憶空間,淩默還是不知道要怎麽醒過來,又有什麽用呢?


    “你就這麽收拾東西,毛巾和底褲塞在一起?”


    淩默的聲音將曲昀的思緒拉了回來。


    “那不然怎樣?回去再重新洗過啊。”曲昀無所謂地說。


    “你記清楚了明天幾點在車站匯合嗎?”


    “記得記得!我什麽事兒都會幹,但從來不遲到。”說完,曲昀就把背包從上鋪扔下來,而且還是故意扔在淩默的身邊。


    他本來以為淩默會稍微避開一下,但淩默就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地看著曲昀。


    曲昀從上鋪爬了下來,剛下了一步,就感覺後腰下麵一陣短暫的溫熱。


    意識到那是什麽的時候,曲昀的腦子一陣嗡鳴,差一點沒摔下來。


    “臥槽!你幹什麽!”


    “今晚不一起睡了,在我最喜歡的地方蓋個章。”


    “你……你喜歡那裏?你也不怕我放個屁給你!”


    “黃豆味兒的嗎?”


    曲昀頓了頓,他想起當初自己還是莫小北的時候,因為吃多了豬腳燒黃豆,所以在被子裏放屁的事情。


    喉嚨裏那種發燙的感覺又來了。


    “還蠶豆味兒呢……”曲昀假裝沒有一點觸動,低下身來把書包撿起來,正好露出一小截腰和背。


    還沒起身呢,曲昀就被淩默給摁住了,對方的掌心熱得跟要燒起來似的。


    “哎媽啊!又不是大冬天!你伸進來取暖啊!”曲昀趕緊躲開,拽著自己的包一下子躥到了門口。


    “走吧,現在這個點,公交車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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