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差不多。”顧長寧嘟著嘴,將秦寧之摟到自己身邊,朝顧景元示威道:“還是寧之對我好,二哥,以後你要是再欺負我,我就讓寧之再也不搭理你!”


    “你大可以試試。”顧景元並沒有在乎她的威脅,反倒從容不迫道:“屆時你看是她不搭理我,還是你被軟禁在繡樓。”


    “二哥!”顧長寧瞬間跳了起來,撲到顧景元身邊大叫道:“你不準把我關到繡樓裏去!我聽你的還不行嘛!”


    顧景元嫌棄地往後退了幾步,顧長寧卻糾纏不休,直到顧景元鬆了口,她才停了下來。


    秦寧之歪頭看著她兄妹二人,發自肺腑地露出了一抹笑容。


    ------------


    第二百六十二章 又有麻煩


    戶部尚書府內,孫婉瑩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


    她剛收到秦玉之寫的求救信,眉頭深深地鎖了起來。


    “真是個廢物!”她將信在手心揉成一團,臉色很是難看。


    她沒想到自己已經幫秦玉之把事情做到這個地步了,她居然還能被秦寧之給擺了一道,這種人還能指望她幫忙除掉秦寧之?


    “婉瑩,怎麽了?”一旁的陸湘湘見狀,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自從長公主和白書瑤出事後,京都貴女圈的領袖人物就變成了孫婉瑩和陸湘湘,她二人偶爾需要商討一些活動事宜,因為孫婉瑩即將嫁人,尚書夫人不準她隨意出府,所以一有什麽活動,陸湘湘便會來尚書府找孫婉瑩。


    再過幾日便是登高節,陸湘湘想組織一眾貴女去陽明山遊玩采風,今日特來找孫婉瑩商討具體事宜,沒想到正巧撞上了這件事。


    因為顧長寧的緣故,孫婉瑩從前和陸湘湘的關係並不算太好,要不是白書瑤出了事,孫婉瑩又即將嫁人,太白書閣需要選一位新的領袖人物,她二人現在也不會坐在一起。


    孫婉瑩看著一臉好奇的陸湘湘,心思一動。


    該告訴她嗎?


    陸湘湘是晉國公夫人陸氏的嫡親侄女,很是討長輩喜愛,隻是她從小嬌生慣養著長大,與性情直爽的書閑郡主脾氣不和,導致她很少會去國公府。


    可她陸氏親侄女的這層身份畢竟存在,她要去國公府誰也阻攔不了她,她想對秦寧之動手的話,或許會比秦玉之動手更加容易一些。


    如果秦玉之真的靠不住了,她還可以從陸湘湘入手。


    不過,現在陸湘湘畢竟與她不是一條心,又與秦寧之沒什麽仇怨,現在告訴她的話,為時尚早了些,說不定還會打草驚蛇。


    還是日後再說吧,現階段,也隻有再幫秦玉之一把了。


    這麽想著,孫婉瑩便收起思緒,朝陸湘湘露出一抹無懈可擊的笑容,淡淡道:“沒什麽,隻是一個遠房親戚,遇到了點麻煩,想讓我幫忙。”


    “哦。”陸湘湘聞言,瞬間沒了興趣。


    她與顧長寧不同,她一向不喜歡多管閑事,尤其是與自己毫無關係的閑事。


    話題又重新轉回到登高節那日活動的細節上,陸湘湘與孫婉瑩說了自己的想法,孫婉瑩四兩撥千斤地回應著,心裏則在想著幫秦玉之的方法。


    秦寧之與顧景元和顧長寧在悅茗軒門口辭別,顧景元告訴她一旦有消息了便會立刻派人通知她,讓她不要擔心。


    秦寧之心中有暖流潺潺而過,覺得自己現在終於不再是一個人,她有了依靠,也有了底氣。


    帶著這樣的心情,她一路心情大好地回了秦府,誰知道剛下了馬車,青瑤便一臉慌亂地衝了上前,帶著哭腔道:“姑娘,您終於回來了,不好了,出事了!”


    看著青瑤滿臉驚惶的模樣,秦寧之的心“咯噔”一跳,忙道:“出什麽事了?”


    青瑤抓緊秦寧之的手,顫抖著身子道:“太太,太太不小心推了大太太一把,導致,導致大太太流產了!”


    秦寧之瞬間瞪大了眼睛,“什麽?”


    青瑤帶著哭腔道:“姑娘,怎麽辦啊?太太現在被老太太關到了柴房,大太太現在傷心欲絕,要死要活的,哭著喊著要咱們太太拿命去還!姑娘,怎麽辦啊?咱們太太怎麽可能會做出這種事,這一定是大太太栽贓陷害的!可是,可是該怎麽說才能讓老太太相信太太是清白的?姑娘您快想想辦法,您一定要救救太太啊!”


    秦寧之的心瞬間亂成了一團。


    她竭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然後反握住青瑤的手,深吸了一口氣道:“你不要哭,冷靜,我這就去看看情況。”


    說完,也顧不上照顧青瑤的情緒,拔腿便朝府內跑去。


    府中的氣氛是前所未有的壓抑,哪怕在秦佩之指認秦玉之是凶手的那天,府中的氣氛也沒有這麽可怕過。


    是啊,大房的太太好不容易有了懷孕,秦府好不容易有了可以承繼香火的長子嫡孫,老太太正高興呢,誰知道還沒高興幾日,這香火突然就滅了,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還是如今的當家太太。


    比這種事相比,姐妹間的勾心鬥角又算得上什麽呢?


    若這件事一旦定了性,殺人償命,二太太還不知道要被怎麽處置呢!畢竟當年大太太隻是因為幾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被老太太給拋棄了,二姑娘隻是因為年少無知的衝動就被老太太給關入了寺廟,而二太太害的還不僅僅是一條人命,是秦府的希望和未來啊!


    府中的下人一時間隻感慨自己命苦,從前站隊大太太,誰知道大太太迅速被二房搞了下去,他們仔細觀望了一陣子,確定大房沒有了翻身的可能,才紛紛倒戈了二房,哪知道如今又來了這麽一出,你說說看,他們除了保持沉默,還能怎麽辦?


    所以當下人們看到一路焦急著走過來的秦寧之時,紛紛低下頭,不敢言語。


    現在這種形勢,他們什麽都不能做。


    秦寧之自然不會在乎下人們的想法,她在乎的是秦老太太,她必須要讓秦老太太相信母親是被冤枉的!


    陳氏這次懷孕來得蹊蹺,她當初就猜測過陳氏會利用懷孕撈到好處後,再找個借口假裝流產。


    她隻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麽快,而且居然還將母親牽扯了進去。


    母親現在跟從前不一樣了,她早就看穿了陳氏的畫皮,怎麽還會被陳氏給擺了一道?


    這其中有太多的疑點了,她必須要盡快弄清楚,這樣才能證明母親的清白。


    秦寧之一路衝到了東院,她知道如今大家肯定都在陳氏這裏。


    果不其然,她剛剛走到院門口,便聽到了裏麵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是陳氏。


    “我的孩子啊!娘對不起你,娘對不起你!啊!我可憐的孩子啊!”


    秦寧之蹙了蹙眉,下意識地頓住了腳步。


    陳氏的聲音太過淒慘絕望,讓她忍不住想起上一世自己失去腹中骨肉的痛楚。


    “姑娘,您怎麽了?快進去啊!”青瑤推了推秦寧之,在她身後焦急地提醒,“您再不進去,老太太就要被大太太的三言兩語蠱惑了!”


    秦寧之回過神來,趕忙收拾好情緒,推開院門,邁步走了進去。


    院子裏亂糟糟地哭成了一團,有陳氏的,有秦子的,也有下人的,此起彼伏,間或還夾雜了秦老太太憤怒的歎息聲。


    “祖母!二嬸娘太惡毒了!一直以來她都見不得母親當家做主,隻是從前四妹妹不爭氣,不討祖母您的歡心,二嬸娘在祖母您這兒也不得誌,她沒有辦法,隻能韜光養晦!後來四妹妹翻了身,不僅得了祖母您的喜愛,還攀上了晉國公府,二嬸娘理所當然地奪了母親的管家權,得以當家做主!她本以為已經徹底將母親踩在了腳下,誰知道母親突然有了身孕,又得了祖母您的重視,二嬸娘一定是怕母親會重新奪走她的管家權,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做出這等心狠手辣的事情來,求祖母一定要替母親做主,一定要還母親腹中尚未來得及出世的弟弟一個公道啊!”是秦玉之憤怒又淒涼的控訴聲。


    秦寧之聽著,雙拳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好一個秦玉之,自己都自顧不暇了,居然還想著找二房的麻煩。


    看來她還是對大房太仁慈了,才叫她們一而再,再而三地以為他們二房的人好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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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六十三章 陳氏小產


    “二姐姐這話未免太倒打一耙了,大伯母當初是怎麽丟掉的管家權,我們大家都心知肚明,你居然將這一切都怪到我母親頭上,是不是太不要臉了?”秦寧之推門進了屋子,看著秦玉之的眼睛,冷冷地譏諷。


    秦玉之沒想到秦寧之會這麽快趕回來,她有一瞬間的慌亂,不過很快恢複如常,剛想對秦寧之反唇相譏,可轉念一想,馬上就換上了一幅哭臉,撲倒在秦老太太跟前道:“祖母,您聽聽四妹妹說的這是什麽話?早上的時候她還在二叔麵前信誓旦旦地保證我們都是一家人,理應互相幫襯,可是在她心裏,從來沒有把我們大房當做是一家人,她一直都將我們當成是二房的拖累!”


    秦玉之說著,又流下了兩行清淚,淒楚道:“祖母您應該知道的,從前四妹妹就喜歡拿二叔的官職說事,總是諷刺我們,說整個秦府都是是靠著二叔過日子的,要我們都看她的臉色行事,甚至四妹妹一直對祖母您把管家權交給母親耿耿於懷,她一直都恨我們,她和二嬸娘,一直都恨著我們……”


    秦玉之在秦寧之身上吃過一次大虧之後就明白,她不能和秦寧之正麵杠,誰知道她又會說出什麽話來噎死自己,她現在能做的,隻有在祖母麵前博取同情。


    祖母一直都喜歡柔弱可人的女子,隻要她裝得可憐一點,祖母一定會動搖的,再者,秦寧之過去幾年囂張霸道的形象深入人心,就算她現在學乖了,可要完全抹殺掉旁人對她從前的印象是不可能的。


    隻要秦寧之繃不住再犯一次錯,她在祖母心目中,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而她,就有可能打一個漂亮的翻身仗!


    秦老太太聽了秦玉之這番話,果然就想到了秦寧之過去種種惡劣的行徑,同時耳邊又縈繞著陳氏撕心裂肺的哭喊,秦老太太的臉色頓時就冷了下來。


    “孽障!你這是對長輩的態度?!給我跪下!”秦老太太拍著桌子衝秦寧之怒吼道


    她現在急需一個發泄怒火的出口。


    秦寧之冷眼瞧著這一切,心瞬間就涼了個徹底。


    到頭來,秦家的人,還是一個都靠不住。


    祖母心裏最重要的,始終都是秦府的名聲和未來,而不是其他任何一個人。


    不管是秦玉之還是她,不管她們之前再怎麽討祖母的歡心,一旦她們損害了秦府的利益,祖母就能夠翻臉不認人。


    這件事她上一世見得多了,所以她不應該失望,不應該傷心,不應該憤怒,她要做的,是讓祖母繼續站在二房這一邊。


    不過是互相利用而已,談什麽真心真意。


    想到這兒,秦寧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快到嘴邊的反駁之語係數吞進了肚子裏,然後紅著眼睛望向秦老太太,“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嘴裏則淒惶道:“祖母,孫女兒為了二姐姐的事到處奔波,方才剛從國公府回來,誰知道一進府就聽說大伯母出了事,孫女兒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正想問一問大伯母的情況,就被二姐姐劈頭蓋臉地指責了一番,孫女兒一時委屈,才說出了那樣一番話,孫女兒知錯了,還望祖母責罰!”


    她這一番話言辭懇切,字字含淚,又技巧地將自己和秦玉之兩人目前身處的位置明明白白地告訴了秦老太太,目的就是要讓秦老太太好好冷靜下來,仔細考慮該怎麽站隊,不要因為一時的同情和衝動做出後悔的事情來。


    秦老太太聽完她這番話,果然皺起了眉頭,須臾,表情已經不是那麽憤怒嚴肅,隻是依然板著臉,冷冰冰道:“我想你應該聽說了,你母親因為妒忌,將你大伯母推倒在地,導致你大伯母當場小產,方才大夫說,你大伯母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有身孕了。”


    秦老太太說完,突然站起身,然後走到秦寧之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母親將你大伯母推倒在地時候,你大伯和你三嬸娘親眼所見,所以你不要以為這一切是你大伯母栽贓陷害,反倒去怨恨你大伯母。寧之,你之前在你二姐犯事的時候口口聲聲地說過,一個人若心存歹念,那麽秦府是絕不能留了,逼著祖母我大義滅親,如今,你母親犯下了這等大逆不道的錯,你告訴祖母,應該如何處置?”


    秦寧之下意識地將目光移到秦子和元氏身上。


    隻見秦子惡狠狠地盯著她,像是在看一個痛恨至極的仇人,眸中是滔天的火光,隻怕若不是秦老太太在場,他早就撲上前把她撕碎了。


    而元氏的眸中則是心痛和不可置信,她隻看了她一眼,便瞥開了視線,眸中似有淚光閃現。


    秦寧之的心“咯噔”一跳。


    她察覺到了不對勁。


    若這一切是陳氏栽贓陷害,那麽陳氏必定不會懷有身孕,畢竟她不可能拿腹中的孩子來做賭注。


    可若陳氏沒有懷孕,為什麽從祖母到三嬸娘,她們所有的人都相信了她?


    除非陳氏買通了大夫。


    可她這陣子一直派人盯著陳氏的一舉一動,陳氏分明一直在院子裏韜光養晦,根本沒有和外界接觸過。


    難道……


    秦寧之想起母親曾經提起陳氏時的咬牙切齒,說一定會讓她付出代價。


    她的心突然揪成了一團,忙握緊雙拳道:“祖母,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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