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找,還真找出了麻煩——是一條枯瘦的死狼。


    作者有話要說:  戀戀的狗沒名字,又沒人會叫它


    第13章


    今天是周日,是和顧元澤約定的時間,為了不引起懷疑,鄭楚早早熄燈睡下,李嬸娘以為她身體不舒服,問她要不要喝藥,她解釋說自己太困了。


    昏暗沉沉的天色逐漸趨於平靜的黑暗之中,老舊的房子依稀看得出形狀,微風繞過嫩綠的葉片,發出輕響。有人家裏做飯快,已經吃飽飯,拿把椅子坐在屋門前和人嘮嗑。


    她們坐在一塊,有人開口問:“前天你出去了嗎?真是恐怖,沒想到這時候居然有狼活著,還進了村子裏,我好多年都沒見過,一想到前幾天晚上我家老頭子出去了一次,我心裏就後怕。”


    鄉裏那晚四處搜狼,找了半天,在一處隱蔽的草垛旁發現了老狼的屍體。


    草垛堆了一堆,四周散落著幹涸的血跡,旁邊還有一隻沒吃幹淨的雞。老狼本來就瘦老幹枯,活不了多久,被找到時早已經死了。


    “幸好死了,不過我聽說可能還不止一隻,你晚上睡覺最好把門窗都鎖上,你家男人今天晚上出去嗎?主任讓人報名去搜山。”


    孫支書媳婦回道:“肯定得去,不過我不想讓他去了,主任說這件事要悄悄的,不能讓外鄉人知道,我男人就說什麽保護動物,如果殺了就是犯法,要坐牢,所以隻能先抓起來。”


    鄉裏的支書姓孫,叫孫芻元,三十九歲,是去年顧家調過來的。其實說白了,就是來照顧那兩個。


    他媳婦看他看得緊,總怕他找小姑娘,她又是從這裏嫁出去的,就跟著一起過來。


    那天晚上要不是他去說,鄭楚也不可能說動主任。


    這裏的人老實安分,平時不會遇到什麽大事。李主任雖然有些勢利,但還算是個純厚敦樸的人,一說到要死人就立馬慌了。


    不過找到的是條死狼,鄭楚倒沒有想到。


    “現在還沒找到別的,也就剩陸啞巴那裏的安兒嶺沒人去看,主任說明天去找陸啞巴,讓陸啞巴自己帶狗找,你說這哪安全?他那條爛命還真是硬,住在那麽偏僻的地方,結果一點事都沒有,怎麽被咬的人不是他呢?老富真是可憐。”


    外麵各種言論議論紛紛,都在說這件事的恐怖,鄭楚聽過不少,但因為與她沒什麽關係,她也就沒放心上。


    那隻枯瘦的死狼讓鄉裏麵人心惶惶,男人們都拿著手電筒和獵|槍,帶著自家的狗,搭夥組隊一起在四處找。


    顧元澤聽見有野狼出沒時,心裏倏地咯噔一下,他匆忙來了鄭楚家,見她沒事才放下心。


    他正在處理瑣碎的事務,忙得不可開交,又要躲開謝家的人,有時連自己的女兒都顧不上。


    鄭楚提了一句陸為真,他擰眉說別跟這裏的男人接觸,像個封建社會老頭,鄭楚扶額,最後沒跟他說陸為真給她遞信的事。


    陸為真給鄭楚寫的那句話模棱兩可,說有野狼,但鄭楚並不知道有多少隻,可能連陸為真也不清楚。


    顧元澤手上的事務棘手,晚上必須避過眾人要出去一次。正巧這次有人夜晚外出,他隨著大眾,也沒幾個人知道他跑了出去。


    宋家不是吃素的,要是被他們知道顧元澤出了這地方,背地裏一定會搞手段。或許他才剛剛踏出去這個地方,下一秒就死於突如其來的車禍。


    ……


    細雨落在屋簷上麵,滴滴答答地響了起來,深夜寂靜,夾雜著風吹樹葉聲。


    鄭楚被滴答的雨聲吵醒,天還是黑蒙蒙的,她本來就睡得早,一覺醒來後,沒了什麽睡意。


    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不想過早起床,雨聲打破幽靜,帶來絲絲燥|熱的煩悶。


    漆黑的深夜幽暗無比,茫茫夜色籠罩大地,孤寂冷清,卻又不時響起公雞打鳴的聲音,有的人要下地幹活,已經早起做飯。


    鄭楚想到了以前。


    前幾年,鄭家和顧家處境很危險。兩位當家人接連出事,所有人的視線都盯著她和顧元澤。


    宋呈是隻精明的老狐狸,但親生的兒子宋航寧卻不太聰明。但宋航寧是老來子,所以宋呈對他十分寵溺,把人寵得有些廢了。而他很早以前收養的養子,反倒性格最像他。


    這兩個人關係僵硬,是公認的鬧得不可開交。


    宋呈死得突然,宋家立馬沒了主心骨,宋航寧又慌又亂,為了保證自己的繼承權,立即派人對宋致徽下狠手。


    宋致徽身邊重重保鏢,想靠近他不容易。宋航寧一不做二不休,讓人綁架他的女人。


    本來打算讓他乖乖交出手上的權利,哪裏想到底下人下手太重,那女人命短,中了一槍,直接去了。


    如果這是個普通女人也就算了,偏偏宋致徽對她用了真感情,和人如膠似漆,雖然那女人沒家世,但他們已經在挑著日子結婚。


    後來的結果顯而易見,宋致徽和宋航寧的關係跌至冰點,兩人窩裏鬥得狠。宋致徽就跟不要命了一樣,隻想讓宋航寧死無全屍。


    一個是多方支持的正牌繼承人,一個是野心勃勃的陰謀家,明爭暗鬥,你死我活。


    宋航寧是個沒腦子的酒囊飯袋,隻想要掌家大權。而宋致徽想要他死,不可能和他合作。


    先前幾家處於對峙狀態,鄭楚父親醒來出院,局勢定會動蕩幾分。


    她是鄭家的女兒,以後會變成什麽樣,她心裏有預想。


    鄭楚趴在枕頭上麵,頭搭在嫩|白的雙手上,長發搭在柔順的細肩上,突然想到陸為真那天在紙上寫的不可能。


    她至今還沒想通那是什麽意思,什麽叫不可能?他指的是哪方麵?難道是顧元澤不夠謹慎讓他發現了?


    鄭家地位高,人脈多,派人出去,沒幾天就能收到消息,極少會出現這種模棱兩可的情況。


    猜不透旁人的心思,這讓她很煩躁。雖然天上下起了小雨,但這雨沒下多久,一會兒就過了。太陽慢慢升起來,屋瓦上的露珠折射出淡黃的光芒,微涼的氣溫讓人覺得恰到好處。


    因為想著陸為真的事,鄭楚大半夜才睡著。


    第二天清早來到學校時,一把濕|了的雨傘放在外麵掛著,辦公室的門半掩上,顧元澤已經在辦公室裏麵。


    他趴在辦公桌上休息,褲角上濺濕淡淡的泥水,鄭楚過去看了一眼,輕手輕腳回到自己的位置,把試卷袋放下。


    幸虧周五是她鎖的門,要不然顧元澤還進不來裏麵休息,也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


    鄭楚在自己的位置坐下,覺得有點頭疼,她還是想不通陸為真的意思。


    ……


    校長老了,睡得早,晚上也不會出去。


    陸為真不怎麽擔心。他隻是想單獨提醒鄭楚,順便斷了她奇奇怪怪的心思,別人的死活跟他沒關係。


    鄭楚這段時間隻要好好呆在家裏,不會出事,那種東西又不是處處都有。


    但這件事過了沒多久,他就感覺到了一種不對勁的怪異。


    鄉裏麵他去得少,沒感受到裏麵緊張的氣氛,但有一點他很明確,別人看他的眼神不對勁。


    自然不可能是好意——在往常的嫌惡中,摻雜一種奇怪。


    李主任沒找到機會去見他,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陸為真習慣了別人害怕的視線,養成了孤僻的性格。他們都嫌他命不好,誰也不想靠近,生怕沾上點不好的黴氣。


    可他是陸家唯一剩下的人,即使再怎麽嫌棄,也不可能不讓他參加宗族活動。雖然陸為真參加的活動,一般都會像鬧劇一樣收場。


    他人高馬大,動起手來不要命一樣,背後有誰在議論他,讓陸為真聽見了,肯定上手,不分場合地點。


    同樣的事發生多了,最後也就沒什麽人會刻意去欺負陸為真,他也不會特意去招惹別人。


    這些年來,雙方一直相安無事。


    陸為真很聰明,轉念一想就猜到問題出在那隻幹瘦的狼身上。他倒不在乎鄭楚和老校長會把這件事說出去,反正跟他沒關係。


    大概是那隻狼鬧出亂子,但行跡隱蔽沒被發現,鄉裏麵的人大概又誤以為是他做的。


    好幾次都是這樣,沒有緣由,隻要是解釋不通的壞事,都會賴在他身上。


    要不是以前老校長問他,他可能還被蒙在鼓裏,什麽不知道。


    這也沒什麽大不了,反正他不怎麽在意。


    雖然這次和他想得有點不太一樣。


    陸為真性格淡漠,對村子裏發生了什麽並不在乎,照樣像往常一樣,大清早出門,下午才從竹林裏出來。


    而鄭楚也不知道他風評差到這種程度,竟也能無緣無故被波及。


    早上剛下一場雨,地上一片泥濘。下午太陽高高懸掛在天上,溫度慢慢上升,變得灼燙起來。


    道路已經變幹,田地裏有人正在幹活。


    陸為真家少有人來,除非是有要緊的大事。


    竹林中清涼,微風習習。陸為真背著背簍走走停停,蹲下來挖竹筍。


    外麵有人訂貨,幾天後就要。


    林子裏並不悶熱,但他撿了十幾筐,大半天沒休息,一直在地上弄這些東西,黏膩的汗液冒出來,衣服緊緊貼在身上。


    陸為真頭脹痛,他抬手摸自己額頭,有些發燙。


    這幾周天氣變來變去,稍不注意身體就會不舒服。


    他拿毛巾擦拭身體的汗,準備回家休息,陸為真背上一個背簍往回走,裏麵裝了把防身的刀。


    狗身上的傷好得差不多,在院子裏悠閑地趴著,撕咬地上的木頭,項圈上的銅錢輕輕晃動。見陸為真一回來,它趕緊起身汪汪叫了兩聲,吐舌頭走來走去。


    陸為真也不理它,在搖水井旁搖了兩桶幹淨的涼水,徑直把汗濕的衣服脫了,露出健壯的腹肌,又將衣服扔進一個桶裏。


    長直的皮帶被掛在牆上,寬大的褲子也丟進木桶裏。


    他身上隻有一條黑色平角褲,長腿結實,薄薄的肌肉覆在上麵,充滿強勁噴薄的力量美感。平角褲下的形狀凸起,看得出不是一般的大,撐得隱隱若現。


    陸為真身上都是汗,提起水桶準備去洗澡房衝澡,之後再睡一覺。


    有人在看他。


    他的動作一頓,敏銳的視線突然抬了起來。


    鄭楚滿臉尷尬,站在不遠處,眼神閃躲,腳步往後退了一步。


    她才繞過陸為真家門前的那排茂密的修竹,剛走了沒幾步路。


    陸為真沉默地看著她,劍眉凜然,薄唇微抿,不動聲色挪了挪手,稍稍遮住自己那地方。


    “陸大哥,我……”鄭楚撇過頭,臉微紅,幹咳一聲,“我找你有事,你先忙,我待會再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戀戀:並不是很想讓鄭老師看見身體


    第14章


    微風輕輕拂過旁邊的竹葉,天上的太陽藏進白雲之中 ,悶燥的溫度卻燒得人心亂跳,鄭楚說完這話之後,轉身離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那個啞巴呀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鏡裏片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鏡裏片並收藏那個啞巴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