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房間太高級了。


    大型落地窗, 一副到了晚上星光與愛交融輝映的樣子。


    圓形的超級大床, 扔個豌豆上去都會彈起來, 不在上麵做點什麽才是真正的犯罪。


    溫酌很淡定地走到了落地窗前,很淡定地看著窗外。


    這家夥薪水高, 錢對他隻是個數字而已。


    洗個澡,兩個人加起來打到頂兩小時的事,他還選了個奢華套房。


    你說這讓酒店前台怎麽不誤會。


    “你先洗還是我先洗?”衛淩問。


    問完之後, 覺得自己這話聽著怪異, 這不就是約p對話嗎?


    “誰更臭,誰先洗。”溫酌回答。


    得嘞,當然是我臭了。


    “衣服怎麽辦?”


    “我讓酒店幫我們買了,一會兒送過來。”


    “那成, 我先去洗了。”


    衛淩轉身就去找浴袍,然後傻眼了。


    這個酒店的浴室竟然是開放的!


    浴室和臥室之間隔著一道牆——一道透明牆。


    一定有可以降下來的浴簾!


    衛淩把浴室內外所有的摁鈕都試了一遍,各種顏色的燈亮了七八遍, 就是沒有浴簾降下來。


    他衛淩沒有表演洗澡的愛好啊!


    記得衛淩背上都快出汗了。


    “你還在幹什麽?脖子不覺得難受?”


    溫酌轉過身來看向衛淩。


    “那……那什麽……我在找浴簾。”


    “找不到浴簾的話難道不能洗嗎?”溫酌反問。


    “我……我覺得不大好意思。”


    “不好意思?”溫酌的眉心蹙了蹙,“我跟你說過不用跟任何人比大小吧。”


    “啥?我沒比!”


    不自覺,衛淩的臉都炸紅了。


    “沒比就好。因為你根本不可能比過了。”


    說完,溫酌又轉過身去看向落地窗外。


    什麽叫做“根本不可能比過”


    朋友, 你這是什麽意思?太過分了吧?


    衛淩剛想要上前,他忽然明白溫酌的意思——你個普通人類跟hybrid比什麽?


    上到溫酌, 下到連羽, 但凡在衛淩身邊的幾乎都是hybrid。


    比不了啊比不了……最重要溫酌不提還好, 這麽一提, 衛淩的心都快要醉了。


    他發現自己已經被壓在了金字塔的最底層了。


    “你還不脫,是不是要我來幫你洗?”溫酌問。


    “我自己來——”


    衛淩趕緊衝進了浴室,趴在浴缸上麵調整冷熱水。


    這上麵隻有一個地方可以控製冷熱水,衛淩倒騰了半天,隻有熱水出來,一點冷水都沒有。


    就這麽一缸水,能把身上的毛都給燙下來。


    今天可真是出門不利啊!


    先是淋了一脖子畸獸的口水,接著又是洗個澡開放式浴室也就罷了,冷熱水都找不到。


    衛淩捂著自己的臉,用力抹了一把。


    “你在幹什麽呢?”溫酌的聲音從頭頂響起。


    衛淩一驚,原本撐在浴缸邊緣的手掌滑了下去,眼見著手就要伸進熱水水流下麵,溫酌忽然低下身來,扣著他的肩膀把他往上一帶。


    隻感覺蒸汽掠過他的指尖,衛淩愣了愣,自己已經被溫酌扣在懷裏了。


    “是在射擊館消耗了太多腦力嗎?進了酒店之後,你就變得非常不靈光。”溫酌問。


    衛淩欲哭無淚,心想你試試訂個正常的酒店房間,我會不會還這麽“不靈光”。


    溫酌放開了衛淩,把熱水全部關掉,然後轉動了一下水龍頭,調整了溫度之後全部往下摁了進去。


    他側身就坐在浴缸邊上,手伸進水裏試了試,這姿態就跟拍攝高級浴缸廣告一樣。


    “好了,你可以洗了。”


    說完,他就隨手拿了條浴巾擦了擦手,走了出去。


    衛淩這才呼出一口氣來。


    他趕緊把自己的衛衣脫了下來。


    畸獸的口水幹了之後,領子的一大片變成了硬殼,他歪著腦袋不想那硬殼蹭自己臉上,好不容易脫下來了,他看了一眼浴室外,溫酌還站在落地窗前,但是落地窗的遮陽窗簾正在緩慢閉合。


    趁著溫酌還沒轉身,衛淩以最快的速度脫幹淨了,立刻鑽進了浴缸裏坐著。


    遮陽窗簾沒關上之前,衛淩還有一種全市人民與我同在的安全感。


    但是當這樣窗簾關上了,這個房間再大,就隻剩下他和溫酌兩人了。


    衛淩看了一眼溫酌,他就坐在落地窗邊的沙發上打電話。


    趕緊洗完了出來吧。


    衛淩歪著腦袋,往自己的脖子上抹沐浴液。多少年沒想過洗澡得把自己洗得香噴噴了,衛淩這會兒就希望自己香噴噴。


    而且那層畸獸口水結成的殼,黏在他的脖子上,怎麽洗都洗不掉一樣。


    衛淩真想拿刀來刮一刮。


    就在這個時候,門鈴響了,是有人把衣服送來了。


    溫酌單手托著給衛淩的衣服,走到了浴缸邊,放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他直起身來的時候,視線正好跟衛淩相觸碰。


    心髒沒來由地一揪,背靠浴缸的衛淩滑了下去。


    溫酌眼疾手快,伸手一把就將他給撈住了。


    浸泡在溫熱的水裏,又被溫酌這樣摟著,衛淩的心髒轟隆隆跳得厲害,他下意識抱住溫酌的手臂,明明還隔著西裝和襯衫的布料,衛淩總有一種自己是貼著對方的錯覺。


    溫酌的臂力真的很強悍,腰都沒晃一下,就著這個姿勢把衛淩給帶起來了。


    “你這是打算要喝畸獸口水泡出來的洗澡水嗎?”


    也不知道自己耳邊溫熱的氣到底是水蒸氣還是溫酌的氣息,衛淩就覺得熱得要命。


    “畸獸的口水還在我脖子上呢,都快成護頸鋼盔了。”衛淩歪過自己的脖子給溫酌看。


    溫酌拎過一個噴霧一樣的東西,一手托著衛淩的臉,另一手晃了一下噴霧,細密冰涼的霧氣就落在衛淩的脖子上,那一層硬殼一樣的東西好像融化了一樣。


    溫酌放下噴霧,手伸進浴缸的水裏。


    衛淩頓時一陣緊張,向一旁縮過去,卻被溫酌扣了回來。


    “你躲什麽?”


    他的手力氣很大,把衛淩扣回來的時候,衛淩覺得自己會被對方從水裏撈出來直接摁懷裏。


    但是他想錯了,溫酌隻是捧著水,澆在了他的脖子上,畸獸的口水就完全被衝掉了。


    溫酌又給他澆了兩捧水,說了聲:“起來,把水換掉。”


    衛淩腦子裏嗡嗡響,溫酌說什麽都是指令一樣,一股腦就從浴缸裏竄起來。


    然後最尷尬的一幕發生了,溫酌是坐在浴缸邊的,衛淩是站在浴缸裏的,這個高度……嗯……正好……


    衛淩手忙腳亂就去扯浴巾,浴巾掃落下來,正好把浴缸邊的沐浴液帶進了水裏麵,濺了起來。


    溫酌向後一仰,避開了。


    衛淩趕忙從浴缸裏跨出來,溫酌低下頭正要把水都放掉。衛淩的腳踩剛踩在地上,他剛才為了洗掉畸獸口水,沐浴液擠太多,身上滑得跟泥鰍一樣,直接做了個後仰翻。


    “啊——”


    身體在向後倒,心髒卻原地起飛。


    今天果然到底是要衰到什麽地步啊!


    溫酌一把將他撈了回來,當衛淩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平安“降落”在了溫暖的身上。


    “小酒……謝你了!”


    身上好像空了,衛淩低下頭一看,之前圍在腰上的浴巾,此刻就掛在小腿上,再晃蕩一下……落地了。


    “你別看!”


    “我已經看到了。”溫酌的聲音裏有一種……類似歎息的意味。


    就好像被自己的熊孩子折騰到疲倦。


    “我沒想跟你比!我知道我跟你不是一個體量的!”


    溫酌的腿略為動了一下,衛淩這才感覺到……確實自己跟對方不是一個體量級別的。


    “還不起來?或者就不要起來了。”


    衛淩立刻起身,彎下腰趕緊把浴巾撿起來。


    溫酌一側臉就能看見衛淩,眉頭一蹙,卻沒有回過頭。


    “水給你放好了。趕緊洗掉。”


    說完,溫酌就快步走出去了。


    為了不讓溫酌等自己,衛淩趕緊洗完了換上溫酌帶進來的衣服,走了出去。


    “那個什麽……水放了兩遍,這是第三遍了,應該幹淨了。”


    “知道了。”


    溫酌的聲音很低,從衛淩身邊走過的時候甚至沒有視線交流。


    我又怎麽惹了你了?


    衛淩歎了口氣,算了,誰要溫酌襯衫上那臭死人的一片,是我蹭上去的呢?


    這麽好的床,不躺一下豈不是浪費?


    衛淩正要嘩啦一下跳上去,就聽見溫酌的聲音響起:“把頭發吹幹了再幹別的。”


    一回頭,衛淩發現——浴簾竟然降下來了。


    為什麽他剛才找浴簾找了半天?洗個澡還得展覽!溫酌就有浴簾擋著!為什麽啊!憑什麽啊!


    “溫酌——你太不夠意思了!明明知道浴簾從哪裏放下來,卻不告訴我!”


    “浴簾的摁鈕在浴缸邊上。”


    意思是,他也是躺進了水裏才發現的。


    “好……吧……”


    這個理由很充分。


    衛淩隔著浴簾,隱隱能看見溫酌靠在浴缸裏肩膀的線條。


    要是能看到就好了,隔靴搔癢好不過癮。


    “你要是想看的話,可以過來看。”溫酌的聲音從浴室裏傳來。


    帶著一種水蒸氣的濕潤感。


    衛淩隻聽見耳邊轟地一聲,血氣湧動。


    “不……我不看!你是不是……”


    你是不是又閱讀了我的想法?


    意識到這句話一旦問出來,就等於向溫酌承認自己想看他了。


    “是不是什麽?”


    “沒什麽!洗你的!”


    “那你還不進來拿吹風機?”


    溫酌這麽一問,衛淩蹭地站起來。


    “是你叫我進去的啊!可不是我要故意看你的啊!”


    “我沒有你好看。”


    這句話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衛淩都不知道溫酌是嘲他呢,還是真那麽覺得。


    他快步進了浴室,想著拿了吹風機就走,可千萬別給溫酌什麽話柄。


    誰知道溫酌竟然開口說:“把噴霧遞過來。”


    衛淩真的想崩潰了——兄弟啊,我嘴巴上說不想看你,其實我心裏是想看的。


    你不要給我製造機會可以的不?


    衛淩拿了噴霧,沒敢走到浴缸邊,隻是遞過去。


    “你就這麽懶,多走一步會骨折?”


    哥,再多走一步,我就能看到你了。


    衛淩又挪了一步。


    溫酌的手伸過來,扣住的不是噴霧,而是衛淩的手腕,輕輕一拽,衛淩就差點趴下去。


    視線落入水裏,從指尖到頭發絲兒都要熱起來。


    溫酌真的有腹肌,而且線條分明有力度,卻毫不誇張,腰部的線條也很有勁力感。


    真的是穿上西裝襯衫,斯文有氣質。


    脫了之後……很有視覺侵略感。


    衛淩單手撐著浴缸,連呼吸都不敢。


    溫酌鬆開了他的手,衛淩把噴霧一扔:“給你!”


    他跟逃命一樣離開了。


    他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吹頭,頭發吹幹了也沒感覺到。


    就像是要用吹風機的聲音來掩飾自己的過度的呼吸心跳。


    “你吹太久了,頭發會枯掉。”溫酌的聲音響起。


    他好像是從浴缸裏站起來了,水流稀裏嘩啦落下來,聽得衛淩又是一陣心顫。


    接著是放水的聲音。


    是了,畸獸的口水那麽臭,溫酌那麽愛幹淨,洗兩遍都算少的。


    衛淩向後,躺在了那張床上,扯過被子蓋住腦袋,但是一閉上眼睛,就是溫酌的樣子。


    他閉著眼睛,濕潤的柔和的輪廓,卻又讓人安心。


    等到溫酌走出來的時候,發現衛淩就蜷在床的一邊,藥劑盒子打開了,注射器就握在手裏,他卻已經睡著了。


    安靜的房間裏隻剩下衛淩拉長的呼吸聲。


    溫酌坐在他的身邊,“你就那麽喜歡在……對你意圖不軌的男人麵前表演撿浴巾嗎?”


    衛淩沒有任何反應,溫酌的手指輕輕撥開他的頭發,然後低下身來,吻在他的唇上。


    衛淩是被手臂上輕微的刺痛感驚醒的。


    一睜開眼,發現是溫酌在給自己打營養劑,就放下心來渾渾噩噩想要繼續睡。


    “你洗澡洗了好久……皮都換了一層了吧……”


    “有些事情,出了浴室再解決,會把你嚇壞吧。”


    “啊?什麽?”


    溫酌沒有回答他,把藥劑收好,拍了拍衛淩的臉。


    “走了,回去再睡。明天就要去見‘大師’了。”


    “是啊!明天就周一了!”


    一聽要去見“大師”,衛淩就來精神了。


    以至於晚上,他拉著溫酌陪他下了五、六盤圍棋,消耗了腦力,他才勉強入睡。


    早晨九點,聯合控製中心派來的直升機如約而來。


    這一次,衛淩覺得可以自己登上直升機了,再不用溫酌抱他了,好像挽回了人生中最大的顏麵。


    他和溫酌兩人並肩坐著,直升機正緩慢離開學校。


    通行的還有連羽和何斂。


    連羽一見到衛淩,就要開啟互掐模式。


    “喲,淩哥哥,昨天在射擊館有沒有被教授完虐啊!”


    “還好啦,下次我就能完虐你了。”衛淩笑咪咪地說。


    “你就吹吧!”


    衛淩低著頭,看見不遠處的籃球場上有人正在打籃球。


    有一個身影,有點兒眼熟。


    那是一個身型修長的男人,劉海被紮在腦後,穿著無袖運動衣,起跳一個漂亮的三分球遠射入籃。


    衛淩的臉都快要貼在玻璃上:“誒……那個……那個打籃球的!穿是10號球衣那個!那個!”


    衛淩的手指在玻璃上一直敲。


    連羽探了腦袋去看:“10號球衣——那不是楊教授嗎!”


    “什麽?楊教授?他身材這麽好?還真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衛淩的眼睛都在放光。


    “楊教授年輕的時候,是校籃球隊的。”何斂微笑著解釋。


    “楊教授就比我大兩歲吧?我們大學生籃球聯賽的時候沒碰到過他嗎?”衛淩歪著腦袋想著十幾年前的事情。


    “碰到過。隻是你不記得了而已。”溫酌回答。


    “嘖嘖嘖……這身材……怪不得他穿著格子襯衫,都能穿出和那些老男人不一樣的味道來。”


    籃球場邊,不少人在圍觀。


    楊教授打籃球的受歡迎程度,估計和溫教授上餐廳吃飯一樣。


    連羽忍不住想踢他一下,但是溫酌已經伸手拎著衛淩的後衣領,把他扯了回來。


    “衛淩,你看楊教授的眼神……真的超級油膩……”連羽很嫌棄地說。


    “你們想啊!那個在外麵流竄的王皓多少應該聽說過楊教授吧——人帥,條兒好,智商高!”


    他不說,連羽都快忘記,被諾亞寄生的王皓還在外麵溜達,沒落網呢。


    這對整個新城的百萬居民來說,是個不□□。


    連羽立刻明白了衛淩的打算:“不可以!你想用楊教授去吸引王皓上鉤!我不同意!”


    “王皓體內的諾亞處於休眠狀態,一旦營養不夠了,它甚至可能把普通市民當成糧食。如果我們還不找一個合適的誘餌,整座‘光年’都會成為他的餐桌。”何斂皺著眉頭,也在思考衛淩想法的可行性。


    衛淩湊到溫酌麵前問:“如果真的選楊教授,你會保護好他吧?”


    誰知道溫酌淡淡地回答了一句:“保護你已經頭很疼了。”


    對麵的連羽,一下子就笑出聲來。


    “哈哈哈!對啊,一個你就已經讓人腦殼疼!你別再禍害楊教授了!”


    “好吧,好吧!我也就想想而已。諾亞喜歡年輕的身體,楊教授……可能口感不那麽好……”


    衛淩靠回了座位上,腦子裏想的卻是……溫酌說以前大學籃球賽的時候,他們校隊是和楊教授對戰過的。


    什麽時候?


    肯定不是大一!大一的事情衛淩記得很清楚。


    估計是大二、大三的事情了。


    衛淩大二的時候,楊教授應該是大四左右。


    有意思。


    要是他真的和楊教授在大學聯賽裏碰過麵,楊教授沒認出他來嗎?


    就在這個時候,衛淩感覺自己的手骨疼了一下。


    “啊呀!”


    他一低頭,發現是溫酌掐了他一下。


    衛淩不滿地瞪視對方,但一對上溫酌冰冷的目光,衛淩就慫了,默默收起自己的目光。


    “我們到了。”


    溫酌拉開了直升機艙門,一步就下去了。


    衛淩的腿晃了晃,發現溫酌竟然沒有像之前那樣在旁邊等著他。


    “你們溫教授好像不高興?”衛淩問連羽。


    連羽懶得理他,輕鬆地跳了下去:“我們之中,隻有你有本事讓教授不高興。”


    衛淩呼出一口氣來,唉……這麽多年過去了,溫小酒同學還是最擅長“不高興”。


    最重要,他不曉得怎麽哄啊。


    下了直升機,衛淩發現這是一家醫院的樓頂,而這家醫院是專門治療執行官的。


    他們乘坐電梯,又是一路向下,衛淩都懷疑他們是不是要通入地核的時候,電梯門打開了。


    走廊是森冷的,走廊兩側好像還有其他病房,隻是房門緊閉,也看不到裏麵有什麽。


    衛淩跟著溫酌向前走,整個空間裏,衛淩能夠清楚聽見的,隻有溫酌和身後連羽、何斂有節奏的腳步聲。


    他們來到了走廊最頂部的病房前,首先是掃描了溫酌的掌紋,接著是他的虹膜,金屬門這才打開。


    隻看到被各種生命儀器環繞的病床上,躺著一個蒼白的男人。


    他已經完全失去意識了,靠生命裝置維持呼吸。


    越是走近,衛淩就越是駭然。


    因為病床上那個人和自己一模一樣。


    “這……就是‘大師’?”衛淩睜大了眼睛。


    “是的。他被塞恩·克萊文爆了腦子之後,就失去了將自己變回原來模樣的能力。”何斂解釋說。


    畢竟,“大師”被抓住的時候,是偽裝成衛淩的樣子。


    “還真是奇妙啊。”衛淩側著臉,一寸一寸地打量著大師。


    就在他低下頭,想要看清楚“大師”的外表究竟和自己有沒有區別的時候,“大師”的眼睛陡然睜開。


    衛淩心底一驚,他正要抬起身來,對方的手忽然扣住了他,他甚至坐了起來。


    “溫酌!溫酌!”


    衛淩大聲呼喊,卻發現自己的喉嚨發不出任何聲音。


    “我等了你好久……”


    那是沙啞的,帶著懶散意味的聲音。


    這不是“大師”,這是塞恩·克萊文!


    “你的眼睛真漂亮,靠近一點,讓我看清楚。”


    周圍的溫酌不見了,何斂與連羽也消失了,隻剩下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男人坐在病床上,微笑著看著自己。


    衛淩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受控製,他單膝抬了上去,身體不斷地壓低。


    “溫酌可真不厚道——竟然騙你說我是個酷愛橄欖球的壯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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