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嫣幾步走到他的麵前雙手撐在台麵上目光通紅地說:“好,我跟你說,我爸被抓了,已經有陣子了,你能把他弄出來嗎?能嗎?”


    鍾騰低著頭,夾了一塊土豆默默放進口中,秦嫣立在他的對麵,渾身籠罩著一層厚重的陰霾,帶著無邊的壓抑讓整個室內的氣壓都降低到無法呼吸的零界點。


    鍾騰就這樣在她的注視下一口口地吃著飯菜,直到碗裏的飯空了,他才抬起頭放下碗筷看著她,細長的眼像凶殘的美洲豹,冰涼得沒有任何溫度,透著殘忍的殺戮,淡淡地說:“我為什麽要幫你?因為你的一頓飯?”


    幾分鍾的對峙在鍾騰的反問下結束了,秦嫣緩緩直起身子,鍾騰卻又再次漫不經心地說:“幹嗎不去求求你男人?他不是本事滔天嗎?商會理事長的位置都能坐穩,還有什麽事辦不到?”


    秦嫣剛繞到他身邊的身體忽然僵住,雙拳緊握貼在身側,渾身都在微微顫抖,鍾騰眼眸裏泛起不停下陷的漩渦,拿出一根煙點燃,屋內縈繞著淡淡的煙草味。


    秦嫣聲音沉得像低穀裏的回響:“我還能怎麽求?他都不願意為了我拉下臉去找南家人幫忙,我求下去還有什麽意義?”


    鍾騰悠悠吐出一口煙:“所以這就是你們鬧翻的原因?”


    秦嫣沒說話走回沙發前開始弄資料,而鍾騰微微抬起頭深吸了一口煙,那雙狹長的眸子隱在煙霧之中,似真似幻,朦朧不清。


    秦嫣去學校拿回了一些東西,起碼不至於身上身無分文,但她始終沒有回東海岸,於是後來鍾騰丟給她一部手機,讓她不要把應聘電話轉到他手機上了,再接下去他要報警了!


    後來的幾天秦嫣偶爾會出去參加麵試,鍾騰有時候回來挺晚的,有時候還醉醺醺的,也不知道是和兄弟鬼混,還是出去應酬,不過秦嫣並不關心。


    隻是他每次喝完酒回來話特別多,有一天晚上,他半夜十二點多躺在樓上的床上找秦嫣說話,秦嫣不搭理他,他幹脆就拿根繩子拴住大蜘蛛,直接從二樓放了下去,當秦嫣睜開眼看見那隻巨大可怕的蜘蛛就懸在眼前時,嚇得頭發都要豎起來了,二話不說直接衝上樓將鍾騰反手一折狠狠摔在床上,膝蓋抵著他的背,鍾騰立馬舉起另一手做投降狀:“我說你還想把我這隻膀子弄脫臼啊?我告訴你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上次弄得我到現在都有後遺症!”


    秦嫣狠狠用膝蓋撞了下他的背,走到一邊靠在二樓的護欄上盯著躺在床上的他:“聊,你不是睡不著要聊天嗎?你聊啊!”


    她雖說如此,那氣勢卻完全不像是要聊天的架勢。


    鍾騰往床頭一靠有些邪性地盯著她,藍色的絲綢睡衣胸口微敞,讓他看上去像個帶著危險的妖孽,在昏暗的床頭燈下透著股邪魅不羈的味道。


    秦嫣撇了眼那盞十分微弱的床頭燈冷嗤道:“讓你關射燈你就找個這個燈放你旁邊?你關著燈睡覺會怎樣啊?”


    鍾騰單手撐在靠枕上,深藍色的床單仿佛和他融為一體,他的神色忽然有些悠遠,隨後擰起眉,良久,緩緩說道:“我小時候不喜歡喊人,每次跟我媽出去都跟木頭一樣,記不得那次具體什麽事了,大概也是這些破事,總之她發了很大的火,把我關在我家西邊的那棟庫房裏,我叫破嗓子也沒人能聽見,後來好像家裏出了什麽事,他們就把我忘了,我在那個沒有窗戶的房間待了十幾個小時,一點光都沒有,還總能聽到那種像老鼠叫一樣的聲音。”


    鍾騰抬手拿起床頭的乳白色小夜燈把玩著,細碎的劉海遮住了眼睛,讓他的眼窩變得很深邃,隻是他語氣依然清淡地說著:“反正從那以後我就不太能適應全黑的環境,總感覺能聽到那些破老鼠的聲音。”


    秦嫣長長的睫毛微微眨了一下,投下一片陰影,想到她剛來的第一天晚上,強迫鍾騰把燈關了,他沒有說話,似乎沉默了很久,最終還是關掉了射燈,怪不得他一早就在那擺弄煎蛋,怕是一晚上都沒睡好吧。


    秦嫣的怒氣似乎消散了一些,聲音在夏日的黑夜裏像一道清泉湧進鍾騰的心底:“你那時多大?”


    鍾騰滿不在乎地將夜燈放在一邊:“三四歲吧,不記得了。”


    “我聽過一些在你小時候發生的事,不過也是通過網絡,其實我一直很好奇那時候你們家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我媽…”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忽而低下頭想起了秦智臨走時的眼神,心裏五味雜陳,很多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她難以啟齒。


    鍾騰想起小時候的事,不再像剛才那麽亢奮,變得有些興味索然:“你媽後來的事我不太清楚,我的事,以後有機會告訴你。”


    秦嫣不知道鍾騰指的有機會是什麽意思,但很明顯他已經躺下了不想再提起,秦嫣淡淡道了句“晚安”便下樓了。


    幾天的相處秦嫣才發現鍾騰這個人挺顛覆她的想象的,以前她總覺得他挺臭屁的一個人,住在一起才發現他其實挺無聊的,甚至有點幼稚,就說那個破蜘蛛吧,一個人能在那逗半個小時,還沒事深更半夜睡不著爬起來打遊戲,一邊打一邊爆粗,恨不得鑽進電腦裏把對方爆打一頓。


    雖然從小到大所有人都說鍾騰這個人很暴躁,脾氣不好,但秦嫣總是吐槽他是生活白癡,低能兒,手殘,他從來沒有發過火,反而挺享受秦嫣罵他的。


    後來秦嫣總結他這人估計是太寂寞了,常年一個大男人生活,能被人罵都挺高興的,也是一朵奇葩。


    而鍾騰從來沒有和女人同居過,自從秦嫣來了後,家裏越來越有女人的氣息,灶台永遠不塵不染,冰箱裏的東西整整齊齊,也不會再有過期食品,就連吧台上都被秦嫣放上了一個小花瓶。


    秦嫣的確讓他感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溫馨,可每當這時,他又總會情不自禁想到她在南禹衡身邊是不是也這樣,把他的生活照料得井井有條,無微不至,每當想到這,鍾騰都會意識到樓下那個女人是別人老婆這個事實,讓他更加堵得慌。


    幾天後的一個晚上,鍾騰忽然打了個電話給秦嫣,說他車鑰匙弄丟了,讓秦嫣在他床頭抽屜裏找一把保時捷的備用鑰匙送給他。


    秦嫣找到鑰匙後打了個車前往鍾騰發給她的地址,那是位於南城市中心一家私密性極高的會所內,會所名字叫九尊,頂樓是露天的酒吧,也是南城一些富家子弟,權貴紳豪日常聚集地。


    秦嫣剛和接待的經理說來找鍾騰,那個一身正裝的經理立馬對秦嫣客客氣氣的,親自將她帶到頂樓。


    而今天的九尊頂樓是被鍾騰包場的,老景仁的兄弟們難得聚會,當初那幫跟著他混的兄弟,有些也已經成了南城叫得上名的老板,還有一些也在他手下的子公司擔任要職。


    當電梯門打開,身著藏藍色複古長裙的秦嫣走入大家的視野中時,所有人都呆了!


    第138章


    秦嫣萬萬沒有想到鍾騰今天的這個局, 居然都是景仁的老相識, 如果她知道,這把車鑰匙她是萬萬不可能送來的。


    看著鍾騰眼神微眯地坐在最裏麵抽著煙睨著她的樣子, 秦嫣便清楚了, 他是故意的,他故意告訴所有人, 她秦嫣現在和他占著一星半點的關係,他在挑釁她, 或者明目張膽地挑釁南禹衡!


    秦嫣在愣了幾秒後已經踏著高跟鞋徑直朝他走去, 二剛在發出一陣“臥槽”以後, 用一種不可置信地眼神盯著鍾騰:“老大,你說家裏送鑰匙來,說的就是秦嫣啊?你居然把女神泡到手了?”


    鍾騰麵對七嘴八舌地逼問,隻是淡漠地彈了彈煙灰, 也就是這幾句話之間, 秦嫣已經走到了近前。


    想當年, 她一手長笛一手大提琴驚豔整個景仁, 自那以後她秦嫣的名字就成了很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當時這群人是景仁最令人頭疼的男孩, 他們仗著家裏有幾個錢,整天打流混世,不正經讀書,無聊起來逮著人就滋事,秦嫣那樣的好學生在當年的這群大男孩眼裏就像完美無瑕的璞玉,誰都欣賞, 但誰都知道這樣優秀的女孩不會看他們一眼。


    隻是時光匆匆而過,當年那個讓所有人驚豔的小女生變得更加美豔動人,完全蛻變成一個落落大方的美人,正一步步朝他們走來,仿佛從另一個聖潔的高台踏步而來,走入他們這個渾濁不堪的圈子,讓所有人都有些震驚。


    有男人立馬站起身對她說:“喲,秦嫣啊,坐這坐這。”


    還有人忙著給她倒酒,一群大老爺們因為秦嫣的到來,讓整個場子都熱絡起來。


    他們身邊的妹不知道秦嫣是什麽來頭,紛紛用一種打量的目光盯著她。


    她沒有那些女人臉上的濃妝豔抹,也沒有她們展露無遺的妖嬈曲線,她隻是自然的裝扮,卻讓這些女人敏感地在她身上嗅到一股高貴,一種與她所受教育和出生環境息息相關的高雅之姿,這讓她在眾多美女之中又是那麽與眾不同。


    她沒有去接那些酒,也沒有理會那些寒暄,隻是走到桌邊將車鑰匙往鍾騰麵前一扔,冷冷地丟下句:“我走了。”


    氣氛瞬間有些凝結,所有人轉頭去看鍾騰,他望著那個冷漠的背影狠狠按滅了煙站起身,秦嫣剛走到電梯門口,鍾騰就一把拉住她翻身將她圈在天台的玻璃圍欄上。


    這裏是二十八層樓,夜晚的風景可以俯瞰整個南城,下麵是星星點點的車水馬龍,混亂焦灼,絢麗糜爛。


    整個天台上的人都停止了交談,全都愕然地盯著他們。


    而那些根本不認識秦嫣的男女更是震驚無比,因為他們從來沒有看過鍾少對哪個女人流露出這種眼神,一種近乎瘋狂的眼神,好似輕輕一推,秦嫣的身體就會從二十八樓墜落而下。


    所有人都不敢呼吸,和他混過的兄弟都知道鍾騰這個人有多瘋,他要真的發起狂來,什麽事都能幹得出來。


    秦嫣的半個身子已經探出了圍欄外,可她並沒有畏懼,反而眼神平靜地盯著他:“喝了多少?”


    鍾騰眼睛裏透著一抹渴望的猩紅:“很多。”


    秦嫣瞳孔中浮上一層怒意,側頭掃了眼旁邊的人,轉而語氣冰冷地說:“有意思嗎鍾騰?不想給我活路了?”


    鍾騰的呼吸有些急喘,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他整個人都變得極具攻擊性,朝秦嫣貼近一步居高臨下盯著她:“你不是跟南禹衡鬧掰了嗎?怎麽?你還怕傳出去?你住在我那這麽長時間他沒來找你,你還打算跟他和好?”


    秦嫣緊緊咬了下牙關抬起頭惡狠狠地盯著他:“這是兩碼事!我和他還存在婚姻關係,你這樣搞我是想把我往火坑裏推!”


    “那就離開他啊!”鍾騰幾乎是咆哮出聲,那震耳的吼聲讓整個天台瞬間鴉雀無聲!


    他無盡的羞辱終於讓秦嫣忍無可忍,“啪”得一聲,一掌響亮的巴掌甩在了鍾騰的臉上!


    他根本沒有顧及她,今天把她喊過來就是逼她離開南禹衡,秦嫣今天的出現,不管他們是什麽關係,在所有人眼中他們便隻有一種關係!


    以南禹衡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她做了這樣的事,在輿論的壓迫下,最終會把她逼向無法回頭的位置,那就是今天鍾騰喊她來的目的!


    鍾騰被她這一巴掌打懵了,他到這一刻才反應過來,他或許能用外界的影響力把秦嫣困在自己身邊,但同時,他也毀了她的名聲,一個東海岸女人最為在乎的名聲,一個他十年前都沒忍心毀掉的名聲!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幹了一件多麽荒唐的事,荒唐到麵前這個女人已經完全不顧身旁的目光和他撕破臉,鍾騰忽然很緊張地將她圈在臂彎間對她:“離開他,你爸的事我來想辦法。”


    秦嫣狠狠推開他,用隻有他們才能聽見的聲音狠聲對他說:“鍾騰,你把我當什麽?賣身的?”


    那三個字刺痛了鍾騰的心髒,他看見秦嫣按下電梯按鈕頭也不回地走了,忽然慌亂地不知所措,電梯遲遲上不來,他便衝進安全通道,就這樣沒了命地往樓下衝去!


    夜晚的南城霓虹閃爍,群樓林立,高聳入雲,像巨大的牢籠將人困在這座古老的城市裏,朦朧的夜色下連街邊的路燈都顯得那麽搖搖欲墜,脆弱不堪。


    鍾騰奔跑在人群中,像個迷路的人不停地尋找那抹身影,他突然意識到他幹了一件會讓他腸子悔青的事,他踐踏了那個女人的自尊,把她推向了深淵!


    他是想讓南禹衡身敗名裂,想讓他名譽掃地,更想讓他抬不起頭做人,但他沒有想過傷害秦嫣!


    他忽然感覺到一種陌生的熟悉感,曾幾何時他爸一腳蹬開他憤然離家,他媽不顧他的哭鬧將他丟進冰冷的庫房,他哥趁家裏沒人將他扔進兩米多深的泳池任由他自生自滅!


    蔣華珠臨終前怨恨的眼神,鍾洋和鍾昌耀帶上手銬徹底離開他的那一刻!


    所有的一切連同南城這低得可怕的氣壓一同壓向他,讓他站在廣場最中央天旋地轉,他隻有一種感覺,他的世界在搖搖欲墜,整個漆黑的混沌中隻有他一個人,從來就隻有他一個人!


    可就在這時,他看見了她,就在噴泉池的另一頭,她捂著胸蹲在地上,表情痛苦不堪!


    鍾騰發了瘋地朝她跑了過去,將她一把拉了起來緊緊擁著她,像好不容易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就這樣死死地抱著她,雙眼布滿血絲聲音哽咽甚至有些祈求地說:“我們回家好不好?我餓了,外麵做的難吃死了…”


    秦嫣卻拚命拍打他喊道:“放開我!快點!我呼吸不過來了!”


    鍾騰嚇得鬆開她,果不其然看見她臉色白得嚇人,不停捶打著胸口,唇上一點血色都沒有,他驚慌地問道:“你哪裏不舒服?”


    秦嫣搖搖頭,氣息虛弱地說:“不知道,突然頭暈,呼吸困難。”


    她從來沒有這樣過,她堅持運動,身體素質一直很好,她不知道為什麽胸口這麽難受。


    “去醫院,我帶你去醫院!”鍾騰手忙腳亂地要跑到路邊攔車。


    秦嫣拽住他:“不用去醫院,可能有點貧血,這會好多了,你別鬧我,讓我緩緩。”


    於是鍾騰小心翼翼地離開她幾步讓她呼吸順暢,秦嫣就坐在噴泉池邊大口大口喘著氣,好半天臉色才恢複了一點。


    她抬頭看了眼鍾騰,跟犯了錯的大男孩一樣,還滿臉的酒意,突然就來了火對他凶道:“你還是18歲嗎?整天就知道跟一群狐朋狗友混在一起!你做事能不能過過腦子!”


    鍾騰咬了咬牙聲音低低地說:“以後不跟他們來往了。”


    秦嫣長舒了一口氣,隨後站起身:“回去吧,這個地方打不到車,坐地鐵。”


    然而鍾騰大概真的沒有坐過地鐵,秦嫣給他買了票後,他就跟著秦嫣後麵進,完全沒有刷票,導致他直接被電子門卡住了,在那一個勁地發火,說這是破東西,直到後麵人讓他快點,他才一臉無助地看著秦嫣。


    秦嫣感覺就跟帶了一個低能兒出門一樣,教他把車票拿出來刷在感應器上。


    市中心上站的人很多,地鐵裏十分擁擠,鍾騰看見秦嫣的臉色又開始不對了,他很霸道地擠開一個哥們,把秦嫣拉到車門處,用身體圈出一塊地方,不至於那麽擁擠,而後擔憂地看著她:“你還好吧?”


    秦嫣瞪了他一眼:“不好,被你氣的!”


    鍾騰卻有些無賴地笑道:“剛才我讓你離開他,你要真答應了我就要害怕了。”


    秦嫣涼涼地看著他,他自顧自地說道:“怕你對我‘圖謀不軌’。”


    秦嫣背過身對著車門外不理他,他幹脆雙臂撐在車門兩邊,低啞的聲音落在她的身後:“今天的事我沒想那麽多,你要是怕外麵人爛嚼舌根,你跟他離婚,我娶你,誰敢說你半句我撕爛那人的嘴,說到做到!”他大概晚上真的喝了不少酒,又開始說胡話。


    透過地鐵的玻璃,秦嫣看著鍾騰執拗的眼神,忽然感覺沒來由的一陣心絞,她默默捂住心髒聲音很輕地說:“我爸公司出事了,他們公司的客戶大量流向另一家同行,時間點太巧了,我不知道爸爸養老院的事和那家公司有沒有關係,我能想到的是先逼退那家公司,看看能不能找到辦法,但是南禹衡隻有一些其他公司的股份,沒有實際經營權,根本無法對那家公司動手。


    於是我提出想讓南家出麵,但是他不肯妥協,他說南家人從小到大沒有接濟過他一分一毫,他和他們形同陌路,就是他拉下臉去求他們,他們也不可能幫忙。


    可我爸都這樣了,他連試都不願意試,我嫁給他好幾年了,承受了那麽多流言蜚語,我也累了,但是鍾騰,這並不代表我要立馬跟他離婚。”


    鍾騰想到東海岸那些男人對秦嫣的非議,眼神裏蘊著漆黑如墨的光澤,像蒼野的鷹牢牢盯著玻璃倒映中的秦嫣:“他真是空手套白狼。”


    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卻讓秦嫣心頭緊了緊,鍾騰從那天晚上接到她開始,就在不停打探南禹衡的情況,他最終的目的就是想探清南禹衡的虛實,而秦嫣來到他身邊的目的恰是不停放給他煙.霧.彈,為南禹衡爭取最大的機會和最寬裕的時間!


    她不敢保證鍾騰完完全全相信她說的話,可最起碼她待在他身邊,多多少少能掌握他的動向。


    果然,晚上秦嫣出現在鍾騰大趴上的事,僅在一個晚上就已經轟動了整個老景仁的同學圈,甚至整個東海岸,這一爆炸性的八卦就像瘟疫一樣不停地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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