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你倆有什麽東西自己留著吃,不用總往這裏拿,就我老太婆一人,哪吃的了這些東西。”


    “外婆,放這裏了。”蘇恬笑著將東西放下,被鄭外婆拉進了屋,地下的瓜子皮還沒來得及掃,鄭外婆對蘇恬說,“你母親剛走。”


    蘇恬愣了下,反應過來是蘇母,笑了笑。


    “怎麽,你們要開店的事她才知道啊。”


    蘇恬點了點頭,想去找掃把,找了個理由說,“最近忙,忘告訴她了。”


    “你這小丫頭。”


    鄭外婆笑了笑,不知有沒有看破,但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店裏準備的怎麽樣了?什麽時候能開業?”


    “就這兩天吧,孫姨正在趕工,等開業了請外婆過去助陣。”蘇恬笑眯眯的說。


    “哎呦,我可不成,一把老骨頭了。”老人擺擺手,但眼角都笑出了褶,“人都找齊了嗎,那你們晚上怎麽辦?”村子到鎮上每天都通車,但來回就要一個多小時,怪折騰的。


    “暫時是打算來回跑,孫姨也回家住,店裏還有個夥計,是林旺幫找到的一個小夥子,之前在鎮上鞋店打工,晚上可以住在店裏。”蘇恬說。


    外婆笑著點了點頭。


    倆人還在聊著,這時宋衍拿著掃把把屋裏的瓜子皮掃了,蘇恬想起來幫忙,被外婆拉住了,“沒事,大男人幹點活累不壞。”


    蘇恬和宋衍對視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吃過中午飯,鄭外婆感覺到自己的外孫子時不時用眼神在示意她,黑幽幽的眼珠子生怕她老糊塗忘記什麽似的。


    沒和這小崽子一般計較,外婆起身,從櫃子裏翻出一個巴掌長的小木盒,“丫頭,過來。”


    外婆將蘇恬叫過來,將盒子交給她。


    “這是什麽?”蘇恬有些好奇,盒子是紅色的,厚重且很沉,不過她沒研究過這些所以也不知道是什麽材質。


    “打開看看。”外婆笑。


    蘇恬依言打開,隨即驚訝,木盒裏麵是一套黃金首飾,項鏈手鐲戒指一共有五件,且個個都有成人手指那麽粗,“外婆。”


    蘇恬輕輕合上,又遞了回去,“這個太貴重了,您還是自己留著吧。”


    她以為這是外婆自己積攢下的東西,有些不敢收。


    外婆沒想她會這麽說,門口的宋衍也是一愣,看著麵無表情的臉其實身體有些緊繃的看向蘇恬。


    “這不是我給你的。”外婆笑了,可能猜到她是怎麽想,將盒子又塞到她的手上,“這是宋衍媽媽留下的物件,就是為了傳給她兒媳婦的,如果你不承認這個身份可以不要,若是你承認自己是我的外孫媳婦那就收下,等以後你們有了孩子再留給他。”


    “……”


    沒想到是這樣,蘇恬看看外婆又看看不知在忙什麽的宋衍,猶豫了下,便收下了,“謝謝外婆。”


    外婆滿意的拍了拍她的手。


    在現世蘇大小姐有很多首飾,鑽的寶石的翡翠的,可從來沒有一樣像現在手裏這種樸實的,沉甸甸的,讓她格外珍視,同時,她也頭一次對宋衍的過去產生了些好奇。


    宋衍見她收下了,不由的鬆了一口氣,眸底有些笑意,轉身去忙了。


    這個沒出息的,外婆在心裏笑罵了一句,但同時又歎了口氣。


    這套首飾確實是宋衍媽媽留下的,那個時候他們夫妻倆剛生下宋衍,便花了當時所有積蓄打下了這麽一套首飾,說留著給兒子娶媳婦用。


    後來那倆人不在了,這套首飾她也沒再見過,本以為早就變賣送人了或者留在那個家了,可前幾天,宋衍忽然又將它拿了回來,交給她,大小夥子含含糊糊還有些害羞的想讓她交給蘇恬。


    不管怎麽樣,這小子是自己承認這個媳婦了,看著他們好,鄭外婆也跟著開心。


    從外婆家裏出來,倆人沿著小道往家裏走。


    宋衍忽然說,“你不用留著。”


    “嗯?”蘇恬心裏正想著事,看著他。


    “給你的就是你的了,你想留著或者賣了都行。”宋衍看著她說。


    這是告訴她可以把這首飾賣了換錢花嗎?是因為知道她最近缺錢嗎?


    蘇恬不知為何有點想笑,但還是忍住的了,認真將盒子捧在手裏,“那可不行,我得留著。”


    其實他想問問她留著做什麽,但是看著走遠了腳步輕快的女人,他勾了勾唇,跟了過去。


    第21章


    蘇家小鋪開業了。


    大約四五十平米的店麵,弄成兩個隔間,前麵擺放的是各種花色的布料以及最近做出來的成衣,後麵放的縫紉機是孫姨的工作區。


    儀式是林旺帶著人張羅的,放了兩掛鞭跑和氣球,倒是吸引來了不少路人。


    “嫂子,這效果不錯吧?”林旺得意的湊過來說。


    蘇恬被震的有點暈,緩了半天才聽明白他說什麽,笑著掏出一個小紅包,“非常好,辛苦了。”


    “謝謝嫂子。”林旺在他們開業前就隨了個大紅包,這會笑嘻嘻的收下了,並且偷偷看了他們老大一眼,宋衍這會正在修正有點歪的牌匾,也沒搭理他。


    蘇恬給店裏的幾個人都發了個小紅包,便去招待客人了。


    她長的嬌俏,今天又穿了件呢料小風衣款式的外套,唇紅齒白的,往那一站就是個活招牌,已經吸引進來好幾個年輕姑娘要買她身上的款式。


    孫姨幫著收了款,又過來一個女孩,問蘇恬說,“您是老板嗎?這件怎麽賣?”


    “這個上麵有價簽。”她學著現代的服裝店的樣子都在衣服上掛了價格簽,蘇恬過去翻開說,“這套四十。”


    “可以便宜點嗎?”女孩很喜歡,但覺得有些貴。


    “已經最便宜了哦。”蘇恬笑了笑,彎彎的眼睛讓人特別想親近。


    之前她和裁縫鋪老板合作的時候,對方定價比較高,但是可以優惠,她現在算上店麵費,打的都是不能再優惠的價格。


    女孩還在猶豫,旁邊一起來的另一個拽了拽她,“他們比那家的要貴好多。”


    蘇恬的定價確實比較貴,所以聽到這種話她也並沒當回事。


    其實她仔細考慮過,以目前的條件下她設計的這些衣服並不能量產,因為稀少,定價就要高,而便宜的也有,可以買布料做,店裏幾毛錢幾塊錢的布料都有,算上手工平均十塊錢就能做一套,所以她並不擔心銷量的問題。


    那個女孩最後還是被同伴拽走了,蘇恬因為忙著招呼別的客人,也沒再留意。


    第一天的生意還不錯,蘇恬晚上回家清算算了算,除去成本淨賺的大概有一百塊錢左右,感覺還不錯。


    宋衍自己在外麵洗漱完,進屋給蘇恬打了盆熱水。


    忙活了一天到底是有些累,蘇恬草草的泡了腳,爬到炕上沒一會就睡著了。


    女人穿著自己設計的睡衣,粉紅色軟軟像綢緞的麵料,兩個口袋分別繡著小兔子,因為不老實睡覺,露出了半截雪白的胳膊和腿,秀發將臉纏上了一半。


    宋衍沉默的看了會她越來越無防備的睡姿,慢慢抬手將她的衣服拽了拽,然後拖著腦袋將頭發撥到了枕頭上。


    等蓋好被子,男人似乎輕輕的歎了口氣。


    第二天一早,蘇恬還沒出門,蘇憐來了,小丫頭一進門就是道歉,“大姐,對不起,那天是我給你添麻煩了。”


    幾天不見,蘇憐似乎瘦了些,臉色也不怎麽好,“坐吧,吃飯了嗎?”蘇恬問她。


    蘇憐搖搖頭,隨後又點頭,“吃過了。”


    “再吃點吧。”飯菜還沒端下去,蘇恬用新碗給她盛了粥。


    “大姐,你生我氣了嗎?”蘇憐沒動,似乎很擔心蘇恬在生她的氣,那天那個男人把大姐當成了她,她是很生氣可是當時不敢說什麽,便一直低著頭,過後她都要後悔死了,明明是自己把大姐拉過來的,媽還罵大姐是惹事精。


    她簡直沒用。


    “生你的氣幹嘛。”蘇恬笑,“那人來找你了嗎?”


    蘇憐搖搖頭,“沒有,回去不知道他是怎麽說的,二嫂就很生氣,沒再來過。”


    蘇恬點了點頭,隻要他不再來了就行,至於其他人什麽反應不再她的考慮範圍之內。


    瞧出大姐確實沒生她的氣,蘇憐端起桌上的碗,吃了兩口,眉頭不覺動了動,她以前吃過大姐做的飯,好像不是這個味道,不知道是手藝精進了,還是怎麽回事,竟然好好吃。


    三兩下將粥吃幹淨,蘇憐才鼓起勇氣說出今天的來意,“大姐,我能去你的店裏幫忙嗎?”


    蘇恬一愣,“家裏人同意嗎?”


    蘇憐抿唇,“媽昨天說她不管我,讓我愛上哪去上哪去。”


    蘇恬笑,覺得這就是氣話。


    “我不想在這呆著,我去幫你看店。”蘇憐卻說得很認真,她是真的這麽想,這幾天家裏雞飛狗跳的,自從她那親事不成,二嫂就像變了個人,罵她罵二哥,罵完二哥又指桑罵槐的說大姐,認為大姐有錢開店卻瞞著家裏,不肯幫二哥投資,自私白眼狼什麽的,就連媽的心思也是偏的,一邊偏袒著二哥一邊又擔心大姐開店賠錢會找家裏幫忙。


    總之她一天都不想在那個家裏呆下去了。


    “看店不行,晚上就你一個小姑娘不安全。”蘇恬說。


    “我不害怕。”蘇憐說。


    蘇恬還是搖頭,“看店現在已經有人了,你要是無聊,我白天可以帶你過去幫忙。”


    “嗯。”蘇憐隻好點頭。


    帶著蘇憐,宋衍就沒和她們一起走,說晚點過去接她們。


    到店裏的時候隻有孫姨一個人在,蘇恬問她,“上午的生意怎麽樣?”


    “昨天你們走了,就沒什麽銷量。”孫姨說,“從早上到現在進店的都是光問不買。”


    蘇恬有些意外。


    “可能也是咱們剛開業,大家對這裏還不熟。”孫姨想想又說。


    “大姐這都是你新做出來的衣服嗎?好漂亮啊。”蘇憐還在前麵打量,“這是我妹妹,蘇憐,這是店裏聘請的師傅,你叫孫姨就好。”


    蘇恬為兩個介紹說。


    這會中午,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還挺多,進店的確實是少,再等等吧,二哥說過做生意切忌心急。


    如此幾天,蘇恬發現隻有她在店裏的時候,會賣出去幾件衣服,其他時間銷售額幾乎為零,來買布料的都很少。


    眼看營業額從一百跌到了零,蘇恬坐不住了。


    這不正常,若是價格原因那之前她和裁縫鋪老板合作的時候還有人出高價買,沒道理她自己開店就無人問津了。


    “大姐!你看那人穿的衣服是你們店裏的嗎?”走在街上,蘇憐忽然抓住蘇恬的胳膊問。


    順著她指過去的方向看,蘇恬蹙了蹙眉,“款式是,但料子不是。”她那些衣服,款式和料子都是固定搭配。


    “我店裏也沒有這種料子。”蘇恬說,這說明這人並不是在他們店裏做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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