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大家介紹一下, 這款項鏈的設計師是目前國內最紅的新銳珠寶設計師喬夢。而這款項鏈也是獨家定製,世上隻此一條, 名字是安歌。出自《九哥:東皇太一》, 寓意聲出自然,唐詩有雲, 安歌送好音。”


    寧韻然有點得意地看向顧長銘,顧長銘低聲道:“知道你有文化,別得瑟了。”


    “嘚瑟”二字從顧長銘的唇間說出來, 總有那麽幾分不一樣味道。


    寧韻然下意識又看向顧長銘, 感覺到顧長銘的胳膊又要抬起來,寧韻然搶先一步說:“別打我後腦勺了。發型都沒了。”


    顧長銘看了她一眼,揚了揚下巴, 示意寧韻然看主持人。


    那種涼颼颼的感覺又來了。


    寧韻然下意識望向莫雲舟的方向, 發現他單手叉在口袋裏, 臉上的表情全都收了起來, 就連那種禮貌性的淺笑都沒有了。


    這時候主持人報出了底價。


    十五萬元。


    對比之前那塊小玉墜, 已經很公道了。


    寧韻然知道顧長銘不會立刻就舉手, 而是會等到競價穩定。


    果然,有一兩個人加價之後就再沒有人舉手了。


    畢竟鑽石項鏈什麽的, 並不是很稀罕的東西,而且這裏大多數人沒有太高的文學素養,感覺不到中國傳統文學裏“安歌”二字的韻味。


    顧長銘終於抬起手了。


    “這邊顧先生出價四十五萬了, 還有加價的嗎?”


    滿場焦點都望了過來, 沒有人想到顧長銘會去拍一條項鏈。


    這就又讓人猜測紛紛了。


    讓人沒有想到的是, 站在他們對麵的莫雲舟忽然舉手了。


    主持人眼睛一亮:“莫先生出價五十五萬。”


    寧韻然睜圓了眼睛。


    而一旁的顧長銘卻很淡然地再度抬起手來。


    “顧先生出價六十五萬。”


    寧韻然輕輕扯了一下顧長銘說:“他喜歡你讓他買唄。”


    “我們要支持慈善事業。”


    顧長銘的聲音一本正經。


    沒想到對麵的莫雲舟竟然又抬手了。


    “莫先生出價七十五萬。”


    寧韻然正好要喝香檳,差一點一口噴出去,直接嗆出了淚花來。


    顧長銘輕輕拍了拍寧韻然的後背,然後又舉起手來。


    “顧先生出價八十五萬!”


    這一回,就算是傻子也能感覺到顧長銘和莫雲舟之間的較量了。


    寧韻然真的很想昏倒。


    “顧總……顧大哥……如果你真的那麽想支持慈善事業,就支持一下我吧?你給我八十五萬,我願意親自到貧困山區去監督希望小學的建設,親自當老師,包辦數學語文和英語!”


    這時候,對麵的莫雲舟微微揚起了下巴,那樣倨傲的神色,寧韻然還是第一次在他的臉上見到。


    “莫先生出價九十五萬!”


    全場一陣議論。


    寧韻然都能聽見身後的一位富商太太挽著丈夫的手問:“這是鬧哪一出啊?怎麽覺得顧長銘和莫雲舟是不是不對付啊?”


    寧韻然輕輕拽了拽顧長銘的衣角說:“算了算了!讓他買啦!晚上他肯定是要摟著這條項鏈睡覺的!”


    顧長銘垂下眼來,看著寧韻然說:“小寧,這是你來到我身邊,我給你上的第一課。”


    “什麽?”


    “製造話題的手段。”


    顧長銘淡然一笑,再一次舉手。


    主持人都萬萬沒有想到一條項鏈而已,竟然能有這麽大的水花。


    “顧先生……出價一百零五萬!”


    寧韻然放棄掙紮了:“一百零五萬可以買十幾條顏色、淨度、切工和重量差不多的鑽石項鏈了……”


    “我隻是幫莫雲舟把價格抬上百萬而已。”顧長銘看向對麵的莫雲舟。


    不隻是他,全場都看了過去。


    而莫雲舟卻看著寧韻然的眼睛,再度舉起手來。


    “莫先生出價一百一十五萬!”


    他的視線明明沒有溫度,寧韻然卻覺得自己像是要燒起來一般。


    她下意識向後縮了縮。


    眾人的視線又回到了顧長銘這邊。


    顧長銘隻是頷首點頭,示意不會再加價了。


    寧韻然呼出一口氣來。


    就是這樣一個呼氣的動作,寧韻然發現對麵的莫雲舟眉梢緩慢的挑了起來。


    “恭喜莫先生拍到這款設計別具匠心,寓意美好的鑽石項鏈。”


    她不敢再和他對視,而是再度打開畫冊。


    “顧總……我覺得你還是拍這個好了。比起項鏈這種浮誇的東西,這個更適合你。”


    寧韻然低著頭說。


    顧長銘垂下眼,輕聲說:“不老氣嗎?”


    “不老氣啊。”


    那是某位木雕大師雕刻的梨花木筆筒。


    “而且花紋很精致。”


    “觀音送子?你覺得我需要?”


    “捐款嘛……何必在意是觀音送子還是天官散財?”


    寧韻然一臉誠懇地看著顧長銘。


    “你說如果我拍這個筆筒,莫雲舟還會不會跟我搶?”


    “不會吧……觀音送子不符合他的審美。”寧韻然說。


    “那觀音送子符合我的審美?”顧長銘反問。


    寧韻然不說話了。


    雖然這樣說,但是顧長銘還是拍下了那個筆筒。


    更可喜的是,莫雲舟沒有跟他搶。


    “你剛才不是說觀音送子也不符合你的審美嘛?”寧韻然問。


    “我這是支持中國傳統藝術,又能達到捐款的目的,不好嗎?”


    “好有道理。”


    寧韻然點頭,後腦勺又被顧長銘敲了一下。


    拍賣的環節結束之後,又開始了賓客們互相聊天交際。


    顧長銘對寧韻然說:“我去和考斯特先生說一聲,我們就回去吧。”


    “不用再聊了?”寧韻然看了看時間,才十點不到。


    “你不餓?”顧長銘微微低了低頭問。


    “我餓!”


    “那我們去吃豬血粉。”


    從顧長銘低沉的聲音裏說出來,好像豬血粉都成了米其林餐廳的星級美味了。


    “好啊,豬血粉!”寧韻然點頭。


    顧長銘很淺地笑了一下就邁開長腿走向考斯特的方向。


    寧韻然走到點心前,趁著現在不用和任何人說話,她夾了一塊點心,正要放進嘴裏。


    有人從她的身邊路過,抬起手的時候手鏈從寧韻然的身後晃過。


    隻感覺茲拉一聲,寧韻然忽然覺得裙子鬆了下來。


    “哎呀,對不起!”


    完了,後麵的拉鏈被對方掛了下來。


    寧韻然立刻伸手去抓後麵的拉鏈,對方也正努力地要將手鏈從被掛住的地方鬆下來。


    “哎呀,怎麽掛進去的……這個拉鏈太小了……”對方也有點著急。


    但是寧韻然的禮裙後麵的開口都快到胸部的位置了。


    她不得不向後仰去,心裏一萬隻草泥馬奔騰狂湧。


    你掛到什麽不好,為什麽會掛到我的拉鏈!


    “那個等一下……真對不起!真對不起……”


    她們兩個向著宴廳的角落移去。


    寧韻然隻覺得自己的腰都快折了。


    而對方也是手忙腳亂。


    “不介意讓我來吧。”清潤的聲音響起。


    寧韻然心裏咯噔一聲。


    是莫雲舟的聲音。


    “好的,先生。你看看,我怎麽也沒辦法把手鏈繞出來,真對不起這位小姐。”


    莫雲舟用肩膀靠住了寧韻然的後背:“是這裏勾住了。要把這個環繞出來才行。”


    他的聲音很輕,寧韻然卻感覺到對方的呼吸掠過自己後背的肌膚,整個人都莫名緊繃了起來。


    感覺到後背一鬆,是對方的手鏈成功被卸下來了。


    幾乎在同一時刻,寧韻然後背的拉鏈一路向下滑去,眼見著裙子就要從她的肩頭掉落下來,心髒都提到了嗓子眼,身後有手指卻向上提住了她的後領。


    溫暖的指節貼在她的背上,若有若無的觸碰讓寧韻然的心髒不受控製地狂跳了起來。


    莫雲舟站到了她的身後,手指輕輕捏住了她快要滑到後腰上的拉鏈,向上拉起。


    隨著那陣聲音,仿佛莫雲舟拉起的不是她的拉鏈,而是她的神經。


    “你知不知道為什麽你的拉鏈掛到之後,你的裙子會怎麽容易掉下來?”莫雲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寧韻然不知道他到底靠自己有多近,因為她的頸肩都是他溫熱的氣息。


    “你想嘲笑我胸小?”


    莫雲舟發出了一聲歎息,時間仿佛也跟著緩慢。


    “因為你拉鏈頂上的小鐵絆沒有掛住。”


    莫雲舟的手指來到了寧韻然的後頸,輕輕勾了一下,然後不緊不慢地說:“一般女性的裙子,在這個位置都會有個鉤絆。把這裏勾住了,就算拉鏈開了,裙子也不會掉下來。”


    “謝謝……”


    當莫雲舟的手指完全離開的時候,寧韻然忽然覺得像是失去溫度一樣,有點冷。


    莫雲舟就站在她的身邊,聲音還是那麽淡:“你還是那麽不懂人情世故。”


    “怎麽了?”


    “這裏基本上每個人都知道趙嫿栩對顧長銘的心意。你剛進入縱合萬象,顧長銘就帶你出席這樣的晚宴,趙嫿栩必然會心中不悅。”


    寧韻然忽然意識到好像這樣確實不大好。


    “他帶你出席晚宴還能說原因是趙嫿栩不在t市,但是如果顧長銘在你的陪伴之下拍下他從來不感興趣的珠寶,你覺得趙嫿栩會怎麽想?”


    是啊,趙嫿栩一定會非常不高興。


    寧韻然心裏總是隱隱覺得趙嫿栩並不是什麽大度的女人。


    她剛想要對莫雲舟說什麽,莫雲舟已經邁開腳步離開了。


    此刻,寧韻然忍不住猜想,莫雲舟拍下那條項鏈是不是怕顧長銘真的拍下來了,趙嫿栩會心有猜忌從而對付她?


    還有他原本要和自己碰杯,卻後來把酒杯收回去了,是不是因為看見她的杯中是紅酒,知道她喝不來所以才收回去的?


    但看著莫雲舟利落遠去的背影,仿佛沒有什麽能夠牽絆住他,寧韻然忽然又覺得自己的那些猜測有些傻氣。


    和考斯特先生告別之後,顧長銘就真的帶著寧韻然去吃豬血粉了。


    當那輛黑色奔馳停在豬血粉的對麵,顧長銘拉著寧韻然的手帶她過馬路的時候,寧韻然忽然覺得很惆悵。


    顧長銘必然是萬分疼愛顧楚君的,她可以想象他是如何傾盡所有也想要救自己的妹妹,隻是她無法想象到底是什麽讓楚君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身著晚宴禮服的顧長銘本來就很出眾,晚上出來吃夜宵的人不免都看了過來。


    寧韻然咽了咽口水,一點都沒有保持形象的意思。


    而旁邊桌正好坐著幾個大學生,他們一邊吃著粉,一邊看著他們的方向。


    對麵的顧長銘不動聲色將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


    寧韻然本來以為對方隻是覺得豬血粉店裏太熱,沒想到顧長銘卻站起身來,走到寧韻然的身邊,將外套蓋在了她的腿上。


    寧韻然這才意識到,自己裙子不是很長,自己坐下來的時候,兩條腿太顯眼了。


    “顧大哥。”


    “嗯。”對麵的顧長銘正在掰筷子。


    “你不要再帶我參加晚宴了。”寧韻然底氣不足地說。


    “怎麽了?”顧長銘抬起眼問。


    “那個……萬一趙總知道了不高興呢?”寧韻然試探性地問。


    她本來以為顧長銘會說趙嫿栩為什麽不高興之類,但是他卻回答:“隻要她在,我不會帶你來。”


    “啊?為什麽?”


    “因為你氣場不夠,震不住那些沒文化的土豪。”顧長銘說的理所當然。


    寧韻然有點想踹對方,但還是忍住了。


    “還有,也別對我太好了。其他同事如果看到了,也會不舒服。”寧韻然一本正經地說。


    顧長銘吃了一口豬血粉,然後筷子在寧韻然的碗上麵翹了一下:“怎麽忽然長心眼了?我請你吃的是豬血粉,不是豬心粉。”


    “豬心粉……那還不越吃越笨……”


    “你放心,回到公司裏我不會對你太好的。不過,如果有人再那樣繼續看你,我還是會要給你遮起來。”顧長銘低下頭繼續吃粉。


    寧韻然這才反應過來,顧長銘指的是旁邊的男生們看她腿。


    “那裙子還不是你送給我的?”


    顧長銘的筷子停了一下。


    “還好楚君沒穿,不然我會氣死。”


    “……”


    寧韻然吃完了豬血粉,又要打包一份。


    沒辦法,杜師兄還宅在家裏等著呢。


    顧長銘這一次倒是沒問寧韻然怎麽還吃的下,反而說了聲:“打包的再加兩個鹵蛋進去。”


    寧韻然心想,是啊!杜師兄那麽喜歡雞蛋!每次都能吃兩個呢!


    顧長銘將寧韻然送到了南山公寓樓下,囑咐了一聲:“上樓小心一點,別崴到腳。”


    “知道了。”


    寧韻然拎著豬血粉上了樓。


    她用力踢了踢對麵的門,門才剛開了一個口,寧韻然還沒看清楚杜若的臉,對方就把豬血粉扯了進去,門關上了。


    寧韻然頓了一下,真想破口大罵。


    這個杜若死宅男,連個臉都不露一下,明明脾氣爛到要死,也就隻有臉能看一下了。


    過了一個多小時,估摸著杜若已經吃完豬血粉了,寧韻然又踹了踹他的房門,對方開門看了她一眼,才放了她進來。


    “杜師兄,你剛才為什麽不讓我進去?”


    “我不是對你說過,不許帶著手機來我這邊嗎?”杜若冷冷地反問。


    寧韻然頓時說不出話來。


    “好了,這次在晚宴上,顧長銘都見過哪些人,聊了什麽話題?”


    杜若已經打開了筆記本電腦,一副準備記錄的樣子。


    寧韻然閉上了眼睛,從她挽著顧長銘的手進入晚宴開始回憶,有一些她知道名字,有一些她不知道,一切像電影畫麵重放一樣,寧韻然複述了一遍。


    杜若的手指在電腦上迅速敲打,寧韻然從來不知道有人打字可以這麽快。


    當她將腦袋伸到杜若的電腦前時,發現他竟然把她說過的話都記錄下來了。


    “杜師兄,你好厲害。”


    “拍馬屁並不能把我的智商勻一點給你。”杜若瞥了她一眼。


    寧韻然隻得繼續端坐回原處。


    “我會把這份資料傳回去。”


    寧韻然看著杜若平靜的表情,很認真地開口問:“師兄,你就沒有覺得我記性很好?”


    “你除了記性,還剩下什麽嗎?”杜若反問。


    寧韻然歎了一口氣。


    “不過莫雲舟的提醒是對的。趙嫿栩這麽多年跟隨在顧長銘的身邊,沒有男友,也不結婚,她對顧長銘很執著。當她發現顧長銘對你親近,一定會不舒服,很可能會針對你。”


    “我知道了,我會小心。”


    “還有那個英國來的考斯特……跨境it技術服務因為無法估計價值,所以也很有可能會被用來洗錢。”杜若回答。


    “我們需要調查考斯特嗎?”


    “當然需要。不過這方麵就要交給國際刑警去協調。”


    “嗯。”


    第二天,趙嫿栩就從杭州回到了t市。


    她沒有第一時間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而是直接去到了顧長銘的辦公室。


    當她路過寧韻然的辦公桌邊,寧韻然下意識抬頭看她,但是她卻目不斜視地進入了顧長銘的辦公室。


    寧韻然呼出一口氣來。


    聽見趙嫿栩的腳步聲,顧長銘便抬起頭來。


    趙嫿栩直接拉開顧長銘麵前的轉椅坐了下來。


    “你給我的感覺,像是來興師問罪。”


    “你昨晚帶著寧韻然去慈善晚宴了?”


    “這有什麽問題嗎?”顧長銘神色泰然地問。


    “我聽過她外語,也看過她寫的英文策劃案,你帶她去無外乎是因為考斯特先生也在現場。寧韻然在英語洽談的時候有一種很真誠很容易讓人相信的氣質。你帶她去,我覺得是很合理的選擇。”趙嫿栩說。


    顧長銘點了點頭:“那麽還有什麽問題嗎?”


    “問題在於,她身上穿著的那件小禮裙,我記得是你為楚君準備的。”趙嫿栩直視顧長銘的眼睛說。


    “她的身材和楚君差不多。因為你去了杭州,我也是臨時決定帶她去晚宴的,難道我還要花幾個小時讓她去選禮裙嗎?”顧長銘反問。


    “我以為所有為楚君準備的東西對於你來說都有特別的意義……你卻拿給她穿了?”趙嫿栩問。


    顧長銘低下頭來,思慮了幾秒。


    “嫿栩,你說過要我放下楚君的事。我隻是覺得……把我曾經放不下的記憶給出去,也是一種解脫。但我沒有想到口口聲聲讓我放下的你,卻這麽放不下。”


    顧長銘的聲音很穩,也很柔和。


    趙嫿栩看著顧長銘的眼睛,似乎要從其中找到所有被隱藏的信息。


    “長銘,我可以接受你不喜歡我。”


    “嫿栩。”顧長銘閉上眼睛,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了。


    “但是我接受不了你喜歡上別人。就算是因為她讓你想起了楚君,也不可以。”趙嫿栩極為用力地說。


    顧長銘垂下眼,歎了一口氣。


    “我每一天都自身難保,一點不想拉別人下水。”


    他的聲音不大,卻在辦公室裏清晰無比。


    “這就是我嫉妒她的地方,顧長銘……你給一個人最大的愛,從來不是錦衣玉食哄著她,而是克製。你越克製,就越想她站在明亮光潔的地方,一塵不染最好!我已經髒了,所以你永遠都看不上我。”


    “趙嫿栩!”顧長銘忽然睜開了眼睛,視線陡然冷冽,幾乎要穿透趙嫿栩的身體,“你喜歡妄自菲薄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選擇的道路,如果你覺得不夠幹淨想要回頭,玉石俱焚我也可以奉陪。如果沒有這樣的勇氣,又何必去嫉妒他人?”


    “真的玉石俱焚你都奉陪我嗎?”趙嫿栩反問。


    “我現在難道不是陪著你?”顧長銘說完便低下頭來。


    趙嫿栩笑了笑:“誰不想回頭是岸,但是我們離岸太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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