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沒有,他們都在叫你的名字!”馬庫斯激動地摟住陳墨白的腦袋。


    “因為這裏是上海。”陳墨白好笑道。


    他的視線穿過馬庫斯的肩膀正好與沈溪對視。


    那一刻,在陳墨白的目光裏,沈溪感覺到一種默契。


    而這種默契,讓她的心底湧起一絲優越感。


    車隊的其他人也在互相恭喜。


    “這感覺就像已經拿到了冠軍一樣。”阿曼達有感而發。


    “因為自從失去亨特之後,這是我們車隊在分站大獎賽取得的最好成績了。如果……如果儀表沒有問題,埃爾文在排位賽的位置能更高的話,說不定還能與溫斯頓一較高下……”儀表師馬克露出內疚而遺憾的表情。


    沈溪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後還有很多站的比賽呢。如果我們在並非最理想的狀態下還能拿到第三,說明最好的尚未到來。”


    陳墨白笑著來到她的身後,看著她的側影,輕聲道:“是啊……最好的尚未到來。”


    比賽之後,媒體如同瘋了一般要采訪馬庫斯車隊,讓馬庫斯先生又得意又苦惱。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裏是上海,埃爾文創下的是華裔車手的最好成績,就像奇跡一樣。我們有很多通稿要發。奧黛麗威爾遜也想要預約麵訪時間,而且還定在了晚上……”


    “晚上我沒空。”陳墨白笑道。


    大家相視而笑。


    媒體經理接電話接到快要冒煙。


    “這也意味著之後的賽季,我們會獲得更多的資金支持。”


    但是陳墨白卻婉拒了所有的媒體,馬庫斯表示他需要和家人在一起,擁有一點自己的私人時光。媒體們隻能失望而歸。


    而此時,陳墨白與姐姐在一家小餐館裏吃著久違的午餐。


    陳墨菲給他舀了一碗湯。


    “媒體知道你曾經是睿鋒的高管,辭去高薪回去賽車,把你塑造成了追求夢想的有為青年了。”


    “那麽在姐姐心裏麵呢?我是有為青年了嗎?”陳墨白笑著問。


    “在我心裏,你是我弟弟。還有……”陳墨菲笑了笑,沒有繼續說下去。


    “還有什麽?”


    “還有……衝冠一怒為紅顏的傻瓜。”陳墨菲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


    陳墨白愣了愣,頷首一笑,舉杯與陳墨菲相碰:“謝謝你來看我的比賽。”


    “你可別誤會我來看你的比賽,我加大了對馬庫斯車隊的讚助就是支持你做賽車手。我隻是沒有辦法而已……我阻止不了你做你想做的事情,隻能竭盡所能用我的方法來保護你。”陳墨菲說。


    “我知道。”


    “其實真的如果不是沈溪,我也意識不到,作為世界上我唯一的親人,我的弟弟,我從沒有真正了解過你。你對睿鋒的高薪沒有興趣,但是賽車也不可能開一輩子,等到有一天你離開賽場了,想要幹什麽呢?”陳墨菲問。


    “我嗎?我想要完成我沒有完成的事情。”


    “什麽?”


    “我在麻省理工的碩士學位。如果我對數學的熱情還沒有消失的話,也許我會一路研究下去。”


    “證明一加一等於二嗎?”


    “不是為了證明什麽,隻是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而已。姐,你也是一樣。做一點自己喜歡的事情,取悅自己就好。”


    “來看你的比賽,就是我想做的事情。”


    陳墨白笑了:“姐,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晃那個玻璃杯。”


    “怎麽了?你看了頭暈嗎?”“不是啊。杯子裏倒的是可樂,不是威士忌。”陳墨白假裝無奈地搖了搖頭。


    在新聞發布會上,記者們采訪了本站的冠軍得主溫斯頓。


    “溫斯頓先生,你對埃爾文陳在本站比賽的評價如何呢?”


    溫斯頓的臉上一如既往沒有太多表情,聲音中帶著一絲冷峻,正是這種冷峻顯得極為可觀。


    “我很遺憾他在排位賽中因為儀表問題導致排位不利,也對他在正式比賽中遭遇事故之後仍舊奮起直追表示欽佩。這才是真正的f1精神。我期待下一次與他終圈對決。”


    沈溪看著電視上的采訪轉播,露出一抹笑容來。


    她的手機上收到一條來自溫斯頓的短信:謝謝你為我找到了對手。


    沈溪想了想,也許應該是自己對溫斯頓說聲謝謝。因為溫斯頓的執著,自己才會接近陳墨白。


    現在滿城都在重播上海站的比賽,陳墨白和杜楚尼同時衝線的畫麵隻要一播出來,行人就會下意識駐足,一些十字路口紅燈時,不少司機也會將腦袋伸出窗口看著商場的led。


    廣告商也向陳墨白伸出了橄欖枝,他本來就有著俊逸的外表和儒雅氣質,忽然之間“全城陳墨白”。


    就連陳墨菲也開玩笑說讓他來給睿鋒做代言,還能省下一筆代言費。


    但話題的主人卻刻意淡出媒體視線。


    馬庫斯先生給了車隊兩天休整的時間,陳墨白敲了敲沈溪的房門,發現她穿著外套一副準備出去的模樣。


    “你要去哪裏呢?”


    “我要和林娜去看電影!”沈溪一副很興奮的樣子,“我還是第一次和好朋友去看愛情電影!”


    “和好朋友去看愛情電影?”陳墨白摸了摸鼻尖,“那你和林娜去看愛情電影了,和我看什麽電影呢?”


    “探索頻道?動物星球?”沈溪說。


    “……那是電影嗎?”陳墨白挑了挑眉梢,反問。


    這時候沈溪的手機響了,是林娜的電話。


    “我不跟你說啦!我去找林娜啦!”


    說完,沈溪小跑著從他身邊離開了。


    “啊……這也挺醉人的……”陳墨白抬起手來扣住自己的腦袋,回到了酒店房間。


    隻是當電梯門關上,沈溪捂著胸口呼出一口氣來。


    這種感覺很奇怪……離陳墨白太近的時候,自己會緊張。


    而離他太遠,又會開始期待再次與他相見。


    就像悖論。


    伸了個懶腰,陳墨白活動了一下手指,打開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扯起一抹壞笑。


    “你不是喜歡看愛情電影嗎?”


    他的手指飛速在電腦鍵盤上敲擊,一大串複雜的函數被輸入進去。


    走出電梯的沈溪閉上眼睛,對自己說:給你三秒鍾的時間,把那個人趕出自己的腦子。掌握自己的生活,別被他握在手中。


    三秒之後,沈溪露出笑臉,很開心地和林娜看著電影。


    “小溪啊,看愛情電影呢,就不要用研究物理和數學的邏輯去看待劇情發展。隻要讓自己沉浸在那種心髒撲通撲通的感覺裏麵就好。把你的理智和智商都放低一點點,你就會發現新天地了!”


    坐在電影院裏,林娜對沈溪說。


    “嗯,我明白!你放心,我不會跟你吐槽男女主角的智商以及莫名其妙的劇情發展。”沈溪點頭道。


    “……”林娜將爆米花放在沈溪的腿上,“如果不想看,就吃爆米花解悶吧……”


    一開始,沈溪還很歡快地哢吱哢吱地吃著爆米花,但是當男主角騎著自行車,載著女主角在校園裏穿行的時候,沈溪的雙眼看著屏幕,忽然想起了在墨爾本的阿爾伯特公園,自己和陳墨白一起騎著自行車。


    一圈又一圈,相似的風景,黃昏的湖麵。


    還有陳墨白伸過來的手。


    林娜沒有聽到咬爆米花的聲音,於是側過臉來,看見沈溪的雙眼看著屏幕眨都沒有眨一下。


    直到男主角和女主角在電梯相遇,女主角被對方按在了電梯牆上,一個擁吻,電影院裏不少女性觀眾發出心動的感歎聲,沈溪的心髒也跟著被撞了一下。


    她想起坐在沙發上蓋著餐巾紙的自己,她忽然很想知道那一刻陳墨白走向自己到底是懷抱著怎樣的心情?


    他吻上自己的時候,那雙漂亮的眼睛是不是也閉了起來呢?


    他到底是捉弄自己……還是讓她就算遇到別人也會拿來和他做比較呢?


    如果有一天,有那麽一刻,他們真的接吻,那會是怎樣的感覺?


    電影看完了,林娜帶著沈溪去吃晚餐,兩人點了一大桌。


    沈溪發現手機裏有一條郵件提醒,點開一看,竟然是skyfall發來的函數題!


    沈溪的心思瞬間飛到了九霄雲外,以風卷殘雲之勢氣消滅掉了滿桌食物之後趕回了酒店,攤開草稿紙,挑燈夜戰。


    直到淩晨,沈溪終於解決了所有題目,答案卻是“lifeisastage”。


    “人生如戲?”沈溪抓了抓腦袋。


    為什麽skyfall的函數題總是這麽應景呢?


    第二天,沈溪就和阿曼達他們返回紐約,備戰半個月後的巴林大獎賽。


    機械師和工程師正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著調校。


    “喂喂,壁咚是什麽?”負責儀表的馬克忽然問。


    “那是什麽鬼?”李恩是個華裔,但中文隻有半桶水,更不用說他從來不看□□的偶像劇。


    “我正在追的一個中國女孩兒最近經常說喜歡這個,但我問了好幾個人都不懂什麽意思!真頭疼!”馬克用力抓了抓頭發。


    “牆壁發出咚地一聲?”李恩不是很確定地說。


    沈溪一邊嘎吱薯片,一邊露出好笑的表情。


    中文博大精深,你等屁民理解不了了吧?還好在上海,和林娜一起看了電影,她沈溪終於追上了時代浪潮,知道“壁咚”是什麽意思了!


    “你們真的那麽想知道壁咚是什麽意思?”


    這時候,陳墨白揣著口袋,笑著走了進來。


    “哦——埃爾文!你快告訴我啊!”馬克一副見到救星的表情。


    陳墨白淡然一笑,眉眼微垂,仿佛在安靜中醞釀著一種爆發力。


    然後他抬起眼睛,意味深長地看向沈溪的方向,微微上揚的唇角,將沈溪的心跳高高撩起


    不好,這家夥要搞事!


    沈溪太熟悉他的表情了,下意識向後退了半步,剛要迅速撤離對方的“攻擊範圍”,陳墨白的長腿邁開,已經來到了她的麵前。


    沈溪咽下口水,再想後退發現背脊不知道什麽時候抵住了牆。


    我的老天!


    她不斷用眼神警告陳墨白,隻是她瞪得越凶狠,陳墨白眼中的笑意越深,甚至還有幾分深情款款的意味。


    “在吃薯片啊?”


    他的聲音很輕,卻很清晰,將沈溪的思緒一根一根拽了起來,輕輕拉扯著,剛一鬆開卻又扯緊了。


    “嗯……”


    沈溪莫名緊張起來,一緊張她就手足無措,生怕陳墨白會對她做什麽,下意識抓了薯片往嘴裏送。


    隻是但她的腦海裏不爭氣地全是陳墨白隔著餐巾紙的那一個吻。


    而她的心底……在懷念著他最柔軟的時刻。


    就在她含著一塊薯片的時候,陳墨白忽然低下頭來,沈溪隻看見對方好看的眉從自己眼前一晃而過,他的鼻尖仿佛蹭過了自己的鼻尖,輕柔得就像某種暗示,還沒來得及弄明白,隻聽見哢嚓一聲,沈溪口中的薯片沒了。


    心髒像是被捏緊了,她能明顯感覺到那一刻陳墨白用舌尖頂起薯片的力量,薯片撬動她的牙關那輕微的力度……陳墨白的力量很巧妙,薯片甚至沒有碎。


    他毫不在意地將被沈溪含過的那一部分也吃了進去。


    沈溪看著陳墨白:這家夥瘋了……大家都還在啊!


    馬克和李恩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陳墨白的一隻手就撐在沈溪的耳邊,那一刻沈溪發現自己無論看向什麽方向都是陳墨白。


    陳墨白的眼睛,陳墨白的頸子,陳墨白的領口,陳墨白的胸膛……


    “小溪,上次你和林娜看的電影是這樣的嗎?”陳墨白淺笑著問。


    沈溪發蒙了。心髒像是被灌注了龐大的力量,掙紮在在爆裂的邊緣。


    她不知道哪裏來的機靈,忽然向下一蹲,從陳墨白的胳膊下麵遛出去了。


    陳墨白也沒想到她會有這麽一招,指尖隻是碰到了她的後衣領,但他還是收回了手。


    她幾乎落荒而逃,但是四五步之後不忘回頭大喊一聲“神經病”!


    陳墨白愣了兩秒,不由得笑了。


    “真是猜中了開頭,沒猜中這結局啊,神經病……我也覺得自己像是神經病。”


    陳墨白看向馬克,揚了揚下巴:“這就是壁咚。”


    “別說女孩子了……男的被這麽摁一下也心跳得厲害吧……”李恩半天才反應過來。


    “那要是對方吃的不是薯片我該怎麽辦?她要是吃口香糖,我還把她的口香糖含過來嗎?”馬克依舊苦惱。


    李恩翻了個白眼:“算了吧……我覺得你沒有天賦……”


    沈溪衝進自己的辦公室,碰地一下把門關上,她坐在椅子上,看著電腦屏幕完全放空自己的大腦。


    咚……咚……咚……她能清楚地聽見自己心髒跳動的聲音。


    仿佛有人正在敲門,每一下都敲在她最柔軟的地方,整個世界隨時天崩地陷。


    這時候,有人敲響她辦公室的門,驚得她差一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阿曼達?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你的郵件。”阿曼達將信封送到她的麵前,狐疑地觀察起沈溪的表情。


    “誒?沈博士,你的臉怎麽這麽紅?”


    “很紅?有嗎?”沈溪抬起手來摸了摸自己的臉,發現自己的臉頰真的很燙。


    “你不會不舒服吧?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先回家休息好了。”


    “我……我沒事啦!”沈溪趕緊把信封接過來。


    用拆信刀拆開,才發現這是自己在麻省理工的導師莫爾教授和他太太的銀婚紀念邀請函。


    但是邀請函的時間讓她有點頭疼,正好是巴林大獎賽的時候。


    這時候,總工程師霍爾先生路過她的辦公室,看見她拿著什麽東西一副十分苦惱的樣子,便抬手敲了敲門:“沈博士,你在想什麽呢?”


    沈溪把邀請函拿給霍爾先生看。


    “是莫爾教授的銀婚紀念會啊,而且請帖還是教授親自手寫的,看來他對你這個學生是很看重的。如果你不去的話,他們夫妻應該會很失望。”


    “但那是巴林大獎賽……”


    “巴林大獎賽之後還有很多站的比賽。而且研發團隊派人去現場觀戰也是更好地了解實際比賽的賽車設計需要。車子已經跑上跑道了,如果有什麽問題需要也是機械技師。你就安心去看莫爾教授吧,他可是空氣力學界的泰山。”


    霍爾先生這麽一說,沈溪點了點頭,露出笑容來:“我也很想念教授。”


    那天晚上,沈溪正在沙發上看著神奇星球,有人敲響了她的房間門。


    “陳……陳墨白?”沈溪一開門,看見陳墨白的臉,原本已經被她拋諸腦後的畫麵忽然再度閃過腦海。


    沈溪向後退了半步,又產生一種想要逃跑的衝動。


    陳墨白低下頭來接近自己的畫麵,一格一格,清晰無比。


    “你怎麽一副那麽驚訝的樣子?晚飯吃了嗎?”陳墨白好笑地問。


    “我正在吃蛋糕……”陳墨白的視線順著沈溪的肩膀而去,看見了茶幾上那個超級大蛋糕,已經被沈溪挖掉了一大半了,怪不得她不餓。


    “我煮了餃子,吃不吃?”陳墨白一笑,沈溪就覺得有什麽東西在勾自己的心髒,就連血管都要裂開似的。


    “我……我不吃……”沈溪又向後退了半步,她隻希望陳墨白趕緊離開。


    不要再低下頭來靠近我!


    不要再對我那樣笑!


    “那好吧,我自己吃。”陳墨白不以為意地轉過身。


    可就是這麽簡單的動作,他的家門離自己不到兩米,沈溪卻忽然失望了起來。


    明明剛才好像要立刻將他隔絕在門外,而此刻,卻想要出聲挽留。


    就在陳墨白取出鑰匙的時候,緩緩轉過身來:“你明天不跟我們一起走,而是要回去麻省理工吧?”


    “嗯……是的。”


    “行李箱收拾好了嗎?”陳墨白問。


    沈溪搖了搖腦袋。


    “你去參加教授的銀婚紀念,帶了禮裙嗎?”


    “禮裙?不是家宴嗎?”


    “像這樣的家宴,穿著一般會比較正式。”陳墨白好笑地搖了搖頭。


    “那……那怎麽辦啊?”


    “現在要買也來不及了。而且穿上禮裙就要配高跟鞋。你穿得來高跟鞋嗎?”陳墨白又問。


    “穿不來……”在沈溪看來,駕馭高跟鞋比駕馭賽車還有難度。


    而且代表了這個世界對女性滿滿的惡意。


    “所以,你隻能放棄禮裙了。而且禮裙確實不合適你。”


    陳墨白回去自己房間,將煮好的餃子端了過來。


    聞到餃子的香味,沈溪立刻咽下口水,她端著餃子,一口一個往嘴巴裏塞,而陳墨白卻打開她的衣櫥,一件一件點過沈溪掛在裏麵的衣服。


    最正式的也隻是西裝而已。


    而且還不是套裙,而是西褲那種。


    “我記得你說你不想吃餃子啊。”


    “我現在想吃了。”沈溪回答。


    背對著她的陳墨白勾起了唇角。


    “你大學裏做穿的是什麽?”


    “那套純黑色的西裝。”沈溪說。


    陳墨白將那套西裝取了下來,放到沈溪的麵前比了比,沈溪隻好將盤子挪開,感覺到陳墨白低下頭來靠近自己,沈溪猛的打了一個嗝。


    “還好我煮的餃子不是韭菜大蔥的。”陳墨白調笑道。


    沈溪的臉瞬間紅透。


    “西裝的腰好像有點大?”


    “買不到更小的了。”沈溪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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