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衣婆婆也察覺到自己被發現了,趕忙加快腳步,奔向一處拐角。


    “小澤,這人就是皮衣婆婆對不對?”佳伊最後確認。


    小澤拚命點頭。


    “好,你快去王叔那,叫他過來!”


    佳伊心想:這麽好的機會,正巧讓我撞見,我看你往哪逃。


    佳伊認定了皮衣婆婆和失蹤的兩個孩子有關,如果不是心虛,她絕不會見人就跑。


    於是,佳伊把傘丟給小澤,自己發足追去,這時候,皮衣婆婆已經繞到拐角後頭。


    小澤眼睜睜看著姐姐追了一路,然後轉過拐角,直至姐姐從他視線中消失,這才挪步朝保安室走去。


    行走過程中,他還時不時望向拐角,想看姐姐是否已經抓住那皮衣婆婆。


    可惜佳伊沒有立刻回來。


    這時小澤途經小公園處,平日裏熱熱鬧鬧的小公園內,因為一場大雨,變得既幽靜又空曠。


    四周沒有一個人,大雨衝刷著各種綠化植物,嘩嘩作響。


    慢慢的,小澤聽到身後似乎有腳步聲,像有什麽人,正在靠近自己。


    他一下站定,全身竟不自覺地開始顫抖。


    猛然間,小澤感到自己被一股力量束縛,一條粗壯手臂,把他攔腰抱住,另有一隻手,迅速將他嘴捂住,動作一氣嗬成。


    小澤滿眼噙淚,連呼喊的機會都沒有。


    他看到麵前來了兩人,身影還有些熟悉,原來正是和姐姐最後一次散步時,小公園內看到的那對打扮得異常漂亮的男孩女孩。


    和那時一樣,兩人都戴著頂黃帽子,女的還穿了條豔麗花裙。


    他清楚記得,當時姐姐回家後還說,希望這對孩子不要被皮衣婆婆抱走。


    可現在近距離下,小澤才發覺眼前這兩位哪是什麽孩子,而是兩個相貌醜陋,隻有兒童般矮小身材的成年侏儒!


    尤其那女侏儒,臉上坑坑窪窪,遍布疤痕,活像無數蚯蚓在蠕動,小澤一眼就認出來,這正是皮衣婆婆!


    小澤自然不知道,這兩個人販子如何巧妙地利用身材優勢,偽裝成兩名兒童,整日打探小區內情況。


    而在行動時,女侏儒就騎在男侏儒肩上,穿起黑色大皮衣,兩人組合成了皮衣婆婆。


    小澤是他們盯了很久的目標。


    佳伊萬萬想不到,她被兩人勾引過了拐角後,因大皮衣被迅速拋棄,所見的又是兩個孩子,而佳伊選擇繼續向前追逐。


    此刻,那件大皮衣被女侏儒張開,一下將小澤裹住。


    “好嘞,第三個娃!”


    【十三】亡息


    東西全擺放完畢,朱明義一家,算正式搬進這座房子了。


    雖然隻是間一室一廳的老公寓房,房租卻不便宜。朱明義也知道,省城物價可不比他以前住的小鄉鎮,尤其是住房。


    朱明義是兩個月前接到工作調動通知的。起先他住員工宿舍,周末回家,後來發覺這樣實在不方便,於是索性讓妻子楊芳辭了工作,帶上6歲大的女兒朱陽,一家三口就這麽奔來了省城,租了間房。


    盡管房租是筆新的負擔,但好在朱明義收入漲了不少,再考慮到朱陽以後可以在城裏上學,教育環境總要好過郊區。


    所以等楊芳找到活幹,兩人工作都穩定後,朱明義計劃在城裏貸款買房,暫時就靠租房將就下了。


    至於租的房子,朱明義基本滿意,除了隔音太差。夜裏睡覺,總能聽到一些細細碎碎的聲響,有汽車鳴笛聲,蟲鳴聲,說話聲,偶爾還夾雜孩子的哭嚷聲和奔跑聲。


    按理說這樓才五層,住戶也少,不應該有那麽多聲響,可一連幾個晚上,朱明義一家都被吵得睡不踏實,嚴重敗壞心情。


    尤其樓上一戶人家,經常深更半夜傳來孩子的玩鬧聲和奔跑聲,有時聲音還特別大,像就在耳邊似的。


    某天夜裏,朱明義見朱陽翻來覆去睡不著覺,終於忍耐到了極限,索性拉開窗,衝樓上大喊:“四樓的,聲音能小點嗎?別人晚上不用睡覺啊?!”


    也不知道是否真的震懾住了對方,總之朱明義一頓嚷嚷後,樓上確實安靜了,他回頭笑了笑,對楊芳說:“你看,管用吧?這賤骨頭。”


    本來朱明義以為輕鬆把事情擺平了,誰知僅隔片刻,樓上又傳來一陣細微聲響,這次是一個女人哭聲,輕悠悠的,仿佛包含一股積蓄已久的悲怨。


    “不會你把人嚇哭了吧?”楊芳擔心地問。


    “隨便說他們一句就哭,開什麽玩笑!”朱明義又拉開窗,朝上望了望。


    他發現,四樓漆黑一片,燈是關著的。


    “怪了。”他把窗重新合上。


    “什麽怪了?”


    “這家人剛還那麽熱鬧,怎麽一下把燈關了。”


    “人也要睡了唄。”


    就在朱明義和楊芳你一言我一句的時候,女人哭聲再次響起,而且聽起來似乎比先前更悲傷。


    一片沉寂後,朱明義問:


    “她到底在哭什麽呢?”


    楊芳剛想回應,結果上方又傳來幾下“砰!砰!砰!”類似用球砸地麵的聲響,而後再是一陣孩子笑聲,與女人哭聲形成鮮明對比。


    “這家人有病吧?”朱明義又惱火起來。


    楊芳是個怕事性格,她也不想剛搬來就和人吵架,故對朱明義說:


    “算了算了,睡吧,別折騰了。”


    朱明義也知道沒辦法,三更半夜的,真要解決事情也得到明天,隻好忍住氣,又爬回床上。


    之後,聲音又斷斷續續持續一會,很快停止了。


    第二天,正巧是周六,朱明義一家睡了個大懶覺,直到中午才起床。洗漱的時候,朱明義又想起昨晚的事。


    “看來這家人就是夜貓子,半夜吵得人頭疼,早上一點屁聲音都沒有,特別那孩子,我等會就上樓跟他們好好說說,老這樣哪行。”


    楊芳在照鏡子,不緊不慢地回:


    “你也稍微客氣下,可能人家真有事。”


    顯然楊芳還惦記著昨晚女人哭聲,讓她聽了很不舒服。


    不一會,朱明義拉上朱陽,一起乘電梯來到四樓的402號門前。


    “按門鈴,乖。”


    朱陽聽到爸爸指示,興高采烈地踮起腳,用力按下了門鈴。


    門鈴聲響起,朱明義順便瞅了瞅貓眼,發現裏麵好像光線很暗。


    十幾秒過去了,沒有人開門。


    “再按,快。”


    朱陽又重重按了兩下,期待地往後一站。


    這次十足等了半分鍾左右,依然毫無動靜。


    “爸爸,沒人開。”朱陽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


    朱明義再連按幾下,心想:這家人精神那麽好,一大早出門了?


    “有人嗎?”朱明義敲起門來,邊大聲嚷嚷,“有沒有人?”


    “爸爸,我們走吧。”朱陽沒什麽耐心,拉住朱明義想走。


    “嗯,應該人不在。”朱明義點點頭,可當他挪動步子時,忽見大門左側牆上有些奇怪的東西。


    “等等!”


    兩人一齊湊近那地方,發覺牆上有兩個手掌印子,差不多是門一半高低,呈微微凸起狀,看著像是人故意弄上去似的。


    依大小不難判斷,這兩個印子臨摹的是孩子手掌。


    “什麽東西啊?”


    朱明義輕輕用手觸摸,他倒不是最驚訝牆上有兩個古裏古怪的手印,而是奇怪這種手印究竟如何印上去的。


    他猜肯定是這家孩子搗的鬼,別人應該不會那麽無聊。


    “爸爸,你看呀,這邊還有!”朱明義發呆的時候,朱陽一聲叫喚,朱明義立刻順著朱陽手指望去,發現兩個手掌印子的斜上方,另有兩個手掌印子,或者說,另一組手掌印子。


    對比前麵那組手掌印子,這組一眼就能瞧出是大人手掌,其餘完全一樣。


    朱陽好像發現新大陸般興奮不已,踮起腳便要去摸,誰知被朱明義一把拽回。


    “別亂碰!”


    朱明義忽然對這兩組手印心生一絲厭惡,看著像小孩的惡作劇,可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朱陽察覺爸爸語氣嚴厲,不敢多說話了。


    “走,回家。”朱明義不打算深究,心想反正不關他們什麽事。於是拉起朱陽小手,徑直下了四樓。


    “怎麽樣,人家說什麽?”父女倆一進門,楊芳就問。


    “沒,人不在,晚點我再上去。”


    楊芳應了一聲,不以為意。


    朱明義和朱陽也沒有提及那兩組手印的事,一時都忘到腦後了。


    下午,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地溜達商場,給朱陽買了幾件衣服,還吃牛排大餐,狠狠揮霍了一把。晚上到家後,朱陽說要去樓下跳繩。


    “去吧。”楊芳看還不到八點,時間還早,就同意了。飯後小小運動一下,本來就是她提倡的。


    朱陽拿根繩,興衝衝下樓了,朱明義和楊芳也是各忙各的。原本準備晚些時候再去402溝通的事,早被朱明義忘得一幹二淨。


    過得片刻,楊芳聽到窗外雨聲,知道朱陽還在樓下跳繩,對朱明義說:“下雨了,你讓陽陽早點上來吧。”


    朱明義嗯了一聲,放下報紙,開門下樓。


    到了樓下,朱明義發覺雨比他想象中還要大,朱陽不在樓前平時跳繩那塊空地,直至聽到聲響,朱明義才在底層樓道口附近找到朱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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