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一出來,他便急問:“她怎麽樣?”


    “都快把胃吐出來了,你說怎麽樣?”中年婦女剮了眼陸時熠,快言快語道:“讓人喝這麽多酒,怎麽照顧女朋友的!”


    莫名挨罵的陸時熠,居然覺得對方罵的很有道理。


    他跟著於晚出差,卻沒將人照顧好,確實是他的問題……


    陸時熠又等了一會,見裏麵沒了聲音,反而更擔心了。他也管不了那麽多了,說他是變態他也認了,直接進了女士洗手間查看情況。


    於晚今晚沒吃什麽,全在喝酒。雖然吐得激烈,基本都在幹嘔,吐到最後,整個人都虛脫了。


    陸時熠進來,就看到於晚閉著眼睛,靠坐在洗手間的門板上,一臉虛弱和難受,全然沒了平日裏的強勢和冷漠。


    於晚雖然眼皮沉重的睜不開,腦袋也昏昏呼呼的,還是能感覺自己被人攔腰抱起,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裏,鼻息間全是陽光曬過般的清新氣息,很好聞,卻很陌生,但隱隱又覺得有一絲熟悉,像是曾經什麽時候聞見過。


    於晚掙紮了幾次,終於睜開眼皮,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年輕又英俊的臉,睫毛密長,鼻梁英挺,薄唇緊抿著。


    一臉憂心忡忡的模樣。


    於晚心道:這張臉生的還真是好看啊。


    她盯著看了許久,遲鈍的大腦才反應過來,擁有這副好看皮囊的人,是陸時熠。


    沉醉的腦袋,還尚有一絲絲清醒,於晚神情不自在,幹啞著嗓音開口,“放我下來。”


    “你都醉成這樣了,還怎麽走?我抱你去車裏,這就送你回酒店。”陸時熠擔心自己抱著,她會不舒服,走的更平穩了。


    不知為何,於晚堅持著:“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陸時熠終究是拗不過於晚,隻以為她是擔心在這裏碰到熟人,影響她於總的形象。


    深圳雖然不像北京那麽冷,但夜風依舊很涼。陸時熠將自己的外套緊裹在於晚身上。於晚沒力氣再拒絕,半靠著陸時熠的肩膀,就這麽任由他攙扶著離開。


    會所大門一開,涼風襲來,吹在於晚臉上,吸入嘴裏,火燒火燎的胃,似乎也好受了些許,混沌的腦子,也跟著清醒了一點。


    “小心!”


    下台階時,於晚腳步踩空,陸時熠眼疾手快,及時摟住她的腰,將人往懷裏一帶,這才沒讓她摔倒。


    於晚頭頂撞在陸時熠的下巴上,她吃疼的擰眉,揚起頭來,陸時熠正好低下頭看她,兩人的唇,此時僅隔著一指間的距離。


    而兩人的身體也近到幾乎貼在一起,於晚甚至能感覺到,彼此胸膛都在隨著呼吸,在劇烈起伏。


    夜色迷離。


    陸時熠鼻尖熱燙的氣息遊蕩在於晚臉上,於晚看不清他那雙勾人的桃花眼裏,蘊藏著怎樣的情緒,隻覺得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氛,在彼此交纏的呼吸中流轉開來。


    於晚不僅是胃,此刻就連臉都如在火燒。


    不知是不是錯覺,於晚總覺得陸時熠下一秒就會吻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多年後,當陸時熠也成為了商界大佬,他組了個局,特意邀請了今晚向於晚灌酒的這幾位老總。


    一個晚上喝下來,這七個人裏,有六個被他喝的胃出血送去了醫院,還有一個吐的不省人事。


    “出來混,遲早要還。”陸大佬勾了勾唇角。


    對他來說,替老婆報仇,何時都不晚。


    第11章 情敵


    那短短數秒的對視裏,望著近在咫尺的唇,喉頭翻滾,陸時熠覺得,自己真是膽大包天到膽大妄為了。


    他居然衝動的,難以克製的,想要吻她。


    就在他忘乎所以的要吻下去時,一側,忽然傳來一個男聲,喊住於晚,也將陸時熠從衝動是魔鬼中喊醒。


    “於總,總算等到你出來了。”一個穿著深色襯衫,身高180,約莫三十一二歲的男人,朝於晚走來,一臉歉意,“真抱歉,今晚我組的局,卻沒能照顧好你,讓你喝了那麽多酒。”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陸創。像是特意等在會所外,專門跟於晚賠不是。


    於晚看到熟人,這才從陸時熠懷裏離開,站直身子。許是這麽多年在酒桌上練出來的能力,於晚即便喝醉,也絕不會像於牧一樣耍酒瘋,壓下身體醉酒的不適,收斂起難受的神情,在外人看來,顯然和平時並無兩樣。


    於晚勾了勾唇角,嗓音清淡,說著場麵話,“陸總不用和我道歉,今晚要不是你替我擋了幾次酒,恐怕這會我已經醉倒在酒桌上了。”


    “對了,酒局還沒結束吧,陸總怎麽出來了?”


    “於總忘拿絲巾了。”陸創笑著,從褲兜裏拿出於晚落下的絲巾,遞給她,“這麽漂亮的絲巾,丟了實在是可惜。”


    絲巾本是貼身之物,卻從男人的褲兜裏拿出來,怎麽都顯得曖|昧。


    而且,陸創望著於晚的目光,分明有著男人望向心儀女人的炙熱。


    一直在旁觀的陸時熠,不爽的擰眉。


    他先於晚一步,從陸創手裏接過絲巾,並沒轉手給於晚的打算,而是直接裝入自己的褲兜。並替於晚不冷不淡的道了聲:“謝了。”


    陸創伸出去的手,頓了頓,而後不以為意的收回。他望向陸時熠,嘴角緩緩噙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這笑,讓陸時熠眉頭擰的更深。


    陸創在商場打拚多年,雖然在身高和長相上都沒有陸時熠有優勢,但在年輕的男人麵前,他卻有一種屬於成熟男人運籌帷幄的沉穩和自信。


    “陸創。”打量幾秒後,陸創忽然朝陸時熠伸出手,像是特意自我介紹。


    陸時熠也伸出手,擺足氣場,“陸時熠。”


    兩個男人握了握手,像是在客套的相互認識。但望向彼此的目光,卻犀利又審視,如同豺狼與虎豹,在夜色中暗暗較量著什麽。


    對陸創,陸時熠有著天生的敵意。


    同樣姓“陸”,他覺得,這男人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陸創鬆開手後,便笑了,“你是於總弟弟的發小,確實也算於總弟弟。”還特意強調了“弟弟”兩字。


    笑裏,似乎還帶著冷嘲。


    陸時熠冷眸驟然眯起。


    今晚,這是他第三次聽到“弟弟”二字。但從陸創嘴裏說出來,最讓他不爽。


    而且,陸創對於晚身邊的人脈圈了解還真是透徹,連他是於牧的發小都知道。這男人對於晚的心思,絕對簡單不了!


    這個插曲並沒持續太久,陸時熠很清楚於晚身體很不舒服,在外人麵前一直在強撐。


    在回酒店的路上,車裏很安靜。


    於晚坐在副駕駛座上,頭倚在車窗,一路都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陸時熠不放心,開著車,還時不時瞥一眼身邊的人。


    於晚和於牧姐弟兩,醉酒的模樣還真是截然不同。


    一個鬧著瘋著,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他喝醉了,讓人不得安寧。一個靜著忍著,獨自承受著醉酒的痛苦,看著就讓人心疼。


    紅綠燈停下時,副駕駛座上傳來細微的哼吟聲。陸時熠一扭頭,就看到於晚不知何時眉頭緊鎖,臉色泛白。


    陸時熠覺得不對勁,輕輕推了推她,詢問情況。於晚連眼皮都沒睜開,搖了搖頭,示意沒事。


    又過了一小會,於晚像是醒了,微睜著眼,迷離的目光求助般的望著陸時熠。陸時熠隱隱從於晚嘴裏聽到一個“水”字,趕緊騰出手,拿了瓶礦泉水,快速的擰開,遞過去。


    於晚確實是想喝水,雖然接過瓶子,手上卻沒什麽力氣,來來回回抬了幾次手,也沒能將瓶口送到嘴邊,急的眉心都皺成了一團。


    陸時熠望了眼後視鏡,找了路邊停車。解了安全帶,側過身子,大手握著於晚的手,將水送到她嘴邊給她喝。


    於晚的嗓子像是有火在燒,幹的發疼,終於喝到水,像是總算活過來了,但怎麽喝似乎都不解渴,另一手,無意識的覆上陸時熠的大手,將礦泉水瓶抬了抬,讓水流的更多。


    陸時熠見她喝的太急,怕她嗆著,提醒著她慢點喝。這邊才說完,於晚忽然一陣劇烈的咳。


    水,頓時灑了於晚一身。


    陸時熠手忙腳亂,一邊拍撫著於晚的背,一邊抽了紙巾,擦著於晚身前的水。


    然而越擦,陸時熠的臉,就像是丟進鍋的蝦,越來越紅,越來越紅……


    於晚出席正式場合,一般都會穿職業裝,今晚也不例外。


    她穿著身經典英倫風的純色西裝,簡單的一粒扣設計。這會,身前的衣扣雖解著,裏麵白色的襯衫很有設計感,卻將身材包裹的也很嚴實,隻露出小半截白皙的脖頸。


    然而,那真絲麵料的襯衫,灑了水,這會便全貼在了肌膚上。麵料將於晚身前的起伏,勾勒的清晰可見,就連裏麵黑色的蕾絲花邊都印的一清二楚。


    居然是蕾絲的……


    陸時熠沒想到,在外強勢冷漠如鐵血男兒般的於晚,實質是個喜歡蕾絲的小女人。


    於晚雖然高挑,總的來說有點瘦,更讓陸時熠沒想到的,是她的身材居然這麽的……有料。


    陸時熠手足無措,目光燙的無處安放。


    繼續擦,似乎像是在冒犯。不擦,那大片的水浸濕麵料,貼著肌膚必然不舒服……


    於晚咳了一會,總算安靜下來。身子軟軟的靠在椅背上,閉著眼,不知是睡是醒。陸時熠小心翼翼的從於晚後背,將自己的手抽回來時,還是將人驚擾。


    於晚哼哼了聲,不舒服的調整了一下坐姿。原本正坐著,這會整個身子連同臉,朝他這邊側了過來。


    而於晚呼出來的氣息,也正好落在陸時熠的下巴上。


    一下,一下,溫溫熱熱,像是一股股電流,從他的肌膚表皮,直竄心尖,最後直達尾椎骨,酥酥麻麻。


    男人高大的身軀,僵在原處,動彈不得。


    陸時熠剛剛好不容易克製住的歹念,這會隨著於晚起伏的呼吸,理智全亂了。那份炙熱的情感,如同火山在心間爆發,再難克製。


    他看著近在咫尺的紅軟香唇,迷離了桃花眼。


    頭,一點一點湊近。


    這是今晚,陸時熠第二次衝動的想要吻於晚。


    近了。


    近了。


    更近了。


    近到唇齒間的呼吸,都在肆意的交纏。


    就在兩片唇即將貼合在一起時,陸時熠猛然抽身,抬手就給了自己一耳光。


    “你tm是牲口啊,居然乘人之危!”陸時熠低語咒罵了自己一句。這一巴掌,下手那叫一個狠,疼的陸時熠嘴角直抽抽。好在於晚沉睡過去了,並沒被他的動靜驚醒。


    待理智恢複,陸時熠又暗暗“靠”了聲。警告自己以後少跟於牧廝混在一起,不然,像是抽自己耳光這種傻x舉動,也是會被傳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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