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晚的臉,“騰”的一下就熱了。


    這小混蛋脫成這樣出現在她麵前,不會膽大包天到想對她……


    這個想法一從腦子裏冒出來,於晚立馬抬手捂住身前的浴巾, 向後退了半步。再開口時,嗓音帶著惱怒和戒備,“你怎麽進來了?你想幹什麽?”


    “我、我、我沒想幹什麽啊……這、這、這是我房間。”陸時熠舌頭打結到,話都說不利索了。他雖然不知道,於晚為什麽會跑到他房間來洗澡?但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個登徒子,手忙腳亂的解釋著:“樓下那群小調皮鬼,砸了我一身奶油……所、所、所以,我回房間洗個澡。”


    “……”隻是……這樣?“這是你房間?”


    “嗯嗯嗯。”陸時熠點頭如搗蒜。


    於晚分明記得,蘇姨跟她說客房是在左邊第二個房間,她不可能搞錯……


    怎麽就成了陸時熠的房間?


    見於晚在打量自己,這會,陸時熠的目光,也不自覺的,從她的臉上往下移……


    於晚渾身上下隻裹了條浴巾。她屬於白的發光的類型,皮膚本就很好。那高高盤起的墨發,將她的肌膚映襯的更加瑩白如玉。脖頸修長,鎖骨迷人,若是穿上裹胸式的晚禮服,必然風情萬種。


    此刻,她的發絲正滴著水。水珠順著她身體曲線,一顆一顆落入身前的深壑,雖然於晚手捂著胸口,但依舊無法完全遮住指縫中若隱若現的春|色。


    陸時熠吞咽了一下口水,喉結滾動,不敢再細看了。


    但是腦海裏卻忽然想到,上次在深圳酒店,他替於晚拿幹淨衣服時,在她行李箱裏看到的那些風格多變的貼身衣物。陸時熠隻覺得腦子嗡嗡作響,血液逆流,他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強忍住想要噴鼻血的衝動。


    於晚發覺陸時熠在偷瞄自己的身體,漲紅了臉,“眼睛往哪看呢?”


    “是你先看我的……”陸時熠小聲的解釋了一句。


    “……”他說什麽?他這是在強調,不是他先用目光占的她便宜?


    陸時熠雖然說的很輕,於晚還是聽到了。隻覺得臉頰都在燒。


    這小混蛋,偷看她還有理了?


    於晚想生氣,都沒法生的理直氣壯。


    倆人一個站在浴室裏,一個站在浴室外,同樣麵紅耳赤,大眼瞪著小眼,進退兩難,氣氛尷尬又詭異。


    還是於晚先開了口,她強裝鎮定,“你先起開,讓我出去。”


    “哦、哦、好。”陸時熠聽話的點著頭,微垂的桃花眼,落在於晚光潔纖細的腳腕上,眼珠子暗暗流轉一圈。他在往後退給人讓道時,忽然“哎呀”了聲,腳不知踩到了什麽,高大的身軀,冷不丁的,向身後筆直的摔去。


    於晚看到陸時熠朝她伸來的,求助的手,下意識拉了他一下。結果,她不僅沒將人拉住,還被陸時熠拽的跟著他筆直的摔去……


    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於晚摔在陸時熠的胸膛上,疼得眼冒金星,隻覺得這一摔,骨頭都快摔散架了。


    這都什麽胸膛,硬的跟鐵一樣!


    於晚疼的倒吸了好幾口涼氣,身下的陸時熠皺著眉頭,也跟著她“嘶嘶”的倒吸著涼氣。聽起來比她摔的還疼。


    但在於晚看不到的角度,陸時熠望著頭頂的白熾燈,嘴角得逞的上揚,手指暗暗的比了個“yeah”的手勢。


    不同於上次在於晚家的摔倒,這次,兩人之間隻隔著一條浴巾。身前,於晚的臉埋在他的頸窩,那呼之欲出的晶瑩,若有似無的貼著他胸膛……


    說起來,這才是他們第一次親密接觸。


    地毯上,陸時熠的大長腿,不動聲色的蹭了蹭她光潔的腿。


    四舍五入,他和於晚算是有過肌膚之親了吧?


    再四舍五入,他們算上過床了吧?


    再四舍五入……


    陸時熠越想越興奮,不能再往下入了。


    於晚緩過勁來,發現自己不僅壓著陸時熠,雙手還搭在他的胸膛上,這姿勢看起來……怎麽都像她在投懷送抱。


    陸時熠的胸膛很熱,心跳強勁有力。於晚的身子隨著他的呼吸,在他身上起起伏伏。


    鼻息間,除了有陸時熠身上特有的,陽光曬過的清香,還有奶油的香甜味。


    他熱燙的呼吸落在她的臉上,於晚隻覺得,臉頰連同耳朵都像是丟進了蒸鍋。心跳莫名加速,隻覺得自己呼吸越來越不順暢了。


    於晚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從未有過這種心跳失律的感覺。


    他跟於牧一樣,是她弟弟啊,她滿腦子在胡思亂想什麽?


    於晚尷尬的想要起身,卻更加尷尬的發現,裹著身體的浴巾……似乎散了。這會,她要起來,恐怕就要在陸時熠麵前全|裸出鏡了。


    陸時熠像是覺察到了什麽,開口問她,“你沒事吧?”


    “有事!”於晚沉聲回。不知是在氣他害她一同摔倒,還是在氣自己。冷著聲,幾乎用命令的語氣說道,“把眼給我閉上!”


    陸時熠非常配合的閉上眼,還雙重保險的抬起手,很正人君子的擋住自己眼睛。在於晚從他身上離開時,他說:“好了告訴我,我去更衣室給你拿我的衣服,你先穿著。我這個樣子不好出去,我先洗個澡,一會兒再去給你拿我媽的衣服。”


    說完,陸時熠又加了一句,“我洗澡很快。”


    “好了。”


    陸時熠從地上爬起時,同樣很正人君子的沒再去看於晚,而是徑直朝更衣室走去。


    一到更衣室,陸時熠臉上哪裏還有半點正人君子的模樣。


    在更衣鏡麵前,踩著魔鬼的步伐,正興奮的鬼畜亂舞。高興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他終於跟於晚更進一步了!


    而且,他剛剛清楚的看到,於晚臉紅了!


    她臉紅了!哈哈哈哈哈……


    陸時熠高興死了,這是好兆頭,今晚他絕|逼要興奮的睡不著了!


    怕人等太急,他終究還是強壓下興奮,辦起正事。


    陸時熠想給於晚拿自己的睡衣,一想,睡衣太過曖|昧,於晚肯定不會穿。陸時熠更想讓她穿自己的襯衫,但女人穿男人的襯衫,似乎更曖|昧。


    最後挑來挑去,陸時熠隻給於晚拿了一套他的家居服。


    他從更衣室出來,側著頭正人君子的不去看於晚,“你先穿這個吧,我去洗澡了。”


    於晚接過衣服,見陸時熠進了浴室,關上了門,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陸時熠說他洗澡很快,然而,於晚等了五分鍾,十分鍾,十五分鍾……浴室裏還水流聲不斷,裏麵的人完全沒有出來的跡象……


    陸時熠的臥室,連著他的書房。於晚不再幹等著,去參觀起了他的書房。


    這一參觀,於晚才發現,原來她從不曾真正的了解過這小混蛋。


    書房很大,有一麵牆全是打到頂的書架,上麵整齊的擺放著各種古今中外的名書,有些都是珍藏版。她曾經想買而沒買到的書,他這竟然都有。書架上還有很多金融管理方麵的專業書籍,幾乎都是英文版。


    於晚隨手抽了一本,裏麵貼著很多便簽,是他做的筆記和感悟。


    大致看了一下,發現這小混蛋見解獨到,還很有自己思想。


    還有一麵牆,是精致的玻璃櫃,上麵擺放著陸時熠的各種獎杯和證書。除了他在國外,參加各種項目獲得獎,竟然還有高中、初中、小學、甚至幼兒園時的……


    這些獎杯,真是徹底顛覆了於晚對陸時熠的認知。


    她一直以為,他跟於牧一樣,不學無術。


    原來不學無術的人,從來隻有她渣弟一個……


    原來,陸時熠不是大學以後才變得優秀,而是從小就很優秀,隻是她的目光一直在於牧身上,從不曾關注過他……


    陸時熠從浴室出來,找了一圈,發現於晚正在他的書房裏。他的衣服給於晚穿,大了很多,她將褲腿和衣袖都卷了好幾圈,但穿在她身上,褪|去了女強人的強勢冷厲,倒是有一種居家小女人的可愛。


    陸時熠那雙漂亮的桃花眼,情不自禁的欣賞起來。


    於晚聽到動靜,回過頭,“洗了半個小時,在裏頭繡花呢?”


    陸時熠在浴室裏的事,自然不可言說。他嘿嘿一笑,隨口胡謅,“頭發沾太多奶油了,怎麽洗都洗不幹淨,就多洗了幾遍。”


    此刻,兩人都穿著衣服,於晚再麵對他時,氣氛終於沒那麽尷尬了。


    陸時熠剛剛見她盯著自己那些獎狀證書看了半天,臭屁道:“是不是發現,我比你想象的要優秀?”


    於晚:“……”蘇姨說的沒錯,這小混蛋不經誇。她還沒誇呢,尾巴就翹上天了。於晚雙手環胸,斜倚桌邊,抬起眼皮凝視著他,扯動唇角:“跟我比,差多了。”


    “那是那是,晚晚永遠是我學習的榜樣。”陸時熠在於晚麵前拍起馬屁來,已經相當得心應手。


    “叫姐!”於晚蹙眉,第n次糾正。


    “好好好,領導。”陸時熠喊她“於總”、喊她“領導”,回國後卻始終堅持不再叫她姐。


    於晚忽然不說話了,眼神若有所思的盯著他。


    “幹嘛這麽看著我?”陸時熠被她看得莫名心虛。


    “之前……”於晚沉吟了一瞬,還是將自己的懷疑問了出來,“你是不是故意摔倒的?”


    浴室外鋪著地毯,地上又不滑,現在想來,陸時熠沒道理會摔倒。


    而他“摔倒”時,似乎也是故意拉上她的。


    於晚怎麽想都覺得,這小混蛋一股子的壞心思?


    “我怎麽可能是故意的呢,我屁|股都摔腫了,現在還疼的厲害,不信你看看?”陸時熠朝她撅起屁|股,作勢要當著她的麵,扒下褲子以證清白。


    “滾,誰要看你屁|股!”


    陸時熠見她還是有所懷疑,立馬舉起手,“我發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我是不小心踩到自己拖鞋了,才會摔倒!你要誤會我,那我真是比竇娥還冤了!“


    於晚:“……”陸時熠說的一臉真摯,難道真是她多疑了?


    不過,她剛剛怎麽看到,這小混蛋飛快舉起,又飛快放下的那三根發誓的手指,有一根怎麽像是骨折了,沒伸直?


    -


    蘇瀾的生日宴非常豐盛,今天她特意做了好幾道於晚愛吃的菜。還專門讓於晚坐她身邊,方便自己給她夾菜。


    被從頭冷落到尾的陸時熠發現,自己可能真是抱養的,於晚才是蘇瀾女士親生的。


    不過,看到親媽這麽喜歡於晚,陸時熠打心底裏高興。若是有一天,他能將於晚追到手,讓她成為陸家的人,蘇瀾女士豈不是要開心壞了?


    不過,生日宴上,陸時熠看了於晚好多次,對方都沒搭理他。


    生日宴結束後,親朋好友們陸續離場。蘇瀾笑著一一送客。待大家走的差不多時,於晚也準備走了。


    蘇瀾女士眼尖的發現,於晚和自己兒子之間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對勁。一個晚上,她沒跟自己兒子說過一句話。


    蘇瀾提出讓陸時熠送她回去時,也被於晚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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