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扯開喉嚨就喊,“舅舅,我的足球。”


    “別理他。”樊春梅道。


    小虎笑著走到牆角拿起足球,“我姐夫雖說說話不大好聽,但他說得對。婚姻跟賭博差不多,大部分運氣都一般般,這一點跟年齡沒關係。過早結婚的話,碰到個人渣,家裏指望不上,她也沒點積蓄,整天挨打受罪也不敢離婚。晚點結婚,碰到個人渣,她就敢離婚,因為自己有房有錢,離了婚想去哪兒去哪兒。”


    “小虎說得對。”夏民主道,“小陳,你家離這邊幾千裏路,你還這麽小你父母就敢讓你跟村裏人出來,將來你結了婚,是苦是甜都得自己受著。對他們來說,用得上你你就是親閨女,用不上你你就是潑出去的水。”


    聽到這些,小陳的眼淚一下出來了,“我知道,爺爺。”


    “別哭。”夏民主抬抬手,“你雖然沒上過幾天學,想找個知識青年不大可能,你如果有一門手藝,還是能在城裏找個像樣的對象的。”


    小虎:“也不一定非找城裏人。像我表哥他們,現在比很多城裏人都有錢。”頓了頓,“像我小姑的閨女,兩口子也沒什麽大本事,就是會做飯,在大學城開個店,買不起城裏的房,人家現在在郊區弄個小四合院,把公公婆婆接過來,公公修車子,婆婆接送孩子上學,一家人住在一起,齊齊整整也挺好的。”


    小陳擦擦眼淚,“我知道。”


    “做飯去吧。”夏民主道。


    小陳吸吸鼻子,嗯一聲就往廚房去。


    樊春梅看看夏民生,又看了看小陳的背影,“你們……”不知道該怎麽說。


    “親爹娘都靠不住,你還讓她靠外人,根本就不現實。”小虎道,“現在這個社會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隻能靠自己。”


    樊春梅小聲說:“我不是說這些,她不敢出來,她爹娘讓她出來,因為這事還跟她爹娘吵一架,你們這樣一說,她趕明兒可能連家都不會回。”


    “什麽是家?”夏民主問,“有家人的地方。什麽是家人?”


    樊春梅:“親人!”


    “有血緣關係就是親人?”夏民主又問,“妞妞不這樣想。”


    妞妞一直沒敢開口打擾長輩們,此時忍不住笑了,“二奶奶,我姥姥了解一下。”


    樊春梅沒話了,轉身去廚房幫小陳做飯。


    小虎拿著足球出去,把球給他大外甥,就跑步回家。


    “小夏,那個人是誰?”


    立夏正讓娃娃往後移,聽到這話下意識問:“誰?”


    “剛才給娃娃球的那個小夥子。”


    娃娃轉過身,看到是他們家左邊的鄰居,“張爺爺說的是我舅舅。”


    “你舅舅一個人來的?”半白頭發,住著拐杖的老人問。


    娃娃點一下頭,“是呀。”


    “你舅媽沒來?”


    娃娃:“舅媽是什麽?爸爸。”


    “噗!”立夏笑噴,“舅媽是你舅舅媳婦。張伯伯,娃娃的舅舅還沒對象,你問這個是不是想給他介紹對象?”


    張老見他猜出來,也沒覺得不好意思,笑笑,“我瞧那個小夥子挺精神,看起來也挺斯文,上過大學吧?”


    “我舅舅是大學老師。”娃娃大聲說。


    張老很是意外,“老師?他,他多大了?看起來挺年輕的。”


    “二十四周歲。”立夏道,“農村孩子早熟,農村也沒幼兒園,上學比較早,考上大學那年他才十六,研究生畢業,現在在師大當老師。”


    張老:“原來如此。”停頓一下,“小夥子挺聰明的。”


    “你想給他介紹的那個是做什麽工作的?”立夏把球踢給娃娃就問。


    張老微微搖頭,歎了口氣,頗為可惜,“不合適。”


    “哪方麵不合適?”立夏很好奇。


    張老:“那姑娘不要比她小的。我以為娃娃的舅舅得二十五六了。”


    “他生日在下半年,準確地說他現在才二十三。”立夏道,“你說的那位姑娘要是二十六,差的確實有點多。”


    張老點頭,“差個一歲我還能勸勸。”


    “天氣熱,他天天到處跑,曬黑了顯得有點成熟。”立夏免得他不自在,話鋒一轉問道,“吃過了?”


    張老:“正在做。娃娃,把球踢給我。”


    “你會踢嗎?”娃娃很懷疑。


    張老笑道,“你試試。”


    娃娃抬腿把球踢給他,球滾到一旁,張老伸出拐杖一勾,把球撥給娃娃。


    “用腳。”娃娃道,“你犯規。”


    立夏:“你又沒說不準用拐杖。”


    “現在說,不準用拐杖。”娃娃道。


    立夏:“該踢給我了。”


    “給你。”娃娃抬腳踢給立夏。


    立夏正想踢回去,“你爺爺來了。”


    “爺爺?”娃娃扭頭看去,夏民主正往這邊走,“爺爺不會踢球。”見球滾過來抬腿想踢給立夏,發現張老還擱旁邊站著,“我爺爺是找你,張爺爺。”潛在意思,你別擱這邊站著,跟我爺爺聊天去吧。


    張老好氣又好笑,“我去看看你爺爺找我幹什麽。”轉身向夏民主走去。


    娃娃跑向立夏,“爸爸,我們快走。”


    立夏好笑:“往哪兒去?”


    娃娃往四周看看,“那邊。”


    立夏順著他的小手看去,那邊沒人,“走吧。”


    張老聽到跑步聲,扭頭看一眼,搖搖頭,“你這個大孫子,是個小人精。”


    娃娃的聲音不小,夏民主聽見了,笑著說,“像他爸。”


    “立夏不錯。”夏家雖然才搬過來沒多久,但張老跟夏民主熟,知道他家的事,“這個孩子將來也不錯。”


    夏民主朝娃娃那邊看一眼,“但願吧。”頓了頓,“剛才見你和立夏聊天,是在說娃娃?”


    “不是。”張老想起來還是覺得可惜,便講給夏民主聽,末了又說,“我聽你弟弟說,立夏和他媳婦結婚十多年了,我琢磨著你兒媳婦得三十多歲,她弟弟怎麽著也得有二十六七的樣子,沒想到這麽小。”


    夏民主:“小寒出生那年正好趕上荒年,她爹娘沒敢生。”頓了頓,“小寒的妹妹是老二,今年才二十六。”


    “也沒結婚?”張老問。


    夏民主:“有對象,聽立夏說倆人處的不錯。”


    “挺好。”張老不知道該說什麽,便說,“你兒媳婦也不錯,拍了不少好電視。”


    夏民主:“是呀。早先市裏打算評十大傑出青年的時候就想評她,被我給攔下來了。”


    “為什麽?”張老不解。


    夏民主:“代表作有點少,這個《大玉兒傳奇》播完,再評就名正言順了。”


    “不少了。有些演員演半輩子主角也就混了個臉熟。”張老道,“我不愛看電視,聽家裏那些孩子講,就聽過不少。早兩年她演的那個春妮,我兒媳婦,閨女,都跟她學弄大卷發。你兒媳婦弄那個頭挺好看,她們一個個跟雞窩似的,我讓她們剪掉還不願意,還說我不懂欣賞。”說著不禁撇撇嘴。


    夏民主笑道:“我閨女也是。話又說回來,小寒的那個弟弟雖說才二十四,也好找對象了。你再給留意一個。”說著突然想到,“現在不都流行買房麽,他也買了。”


    “現在房價挺高的。”張老道,“你兒媳婦幫忙買的?”


    夏民主搖搖頭,“不是的。孩子聰明,早年找小寒借錢買兩間店鋪,給他父母開個店,聽說生意還不錯。他買房的錢就是他父母開店賺的。將來學校分房還能再分一套。”


    “不錯,不錯。”張老一直都知道小虎是立夏的小舅子,因為他跟小寒有一點像,也知道他父母都是農民,之所以還要給小虎介紹對象,是覺得立夏和小寒不錯,將來能幫襯一把,沒想到小虎這麽有想法,“我再留意留意。”


    夏民主張嘴想說什麽,看到張老的兒媳婦出來,“喊你吃飯?”


    “差不多了。”張老擺擺手,“走了。”而他一進屋,娃娃就踢著球跑過來。


    夏民主樂了,“這麽怕你張爺爺?”


    “他不會踢球還要踢。”娃娃道,“爸爸,我們去院裏踢。”


    立夏:“讓姐姐陪你。跑慢點。”


    “我知道。”娃娃抬腿一腳,把球踢到院裏,砸在牆上咣鐺一聲,也把妞妞砸出來。


    立夏皺了皺眉,大聲喊,“別踢著姐姐。”


    “不會的,爸爸。”娃娃回他一句,就讓妞妞踢。


    立夏這才問夏民主,“說小虎的事?張伯伯說的那個人你認不認識?”


    “不認識。”夏民主道,“我大概知道是誰,他有個侄女,早幾天還來過,二十六七歲,如果還沒結婚,應該就是她。”


    立夏:“肯定是她。別人也用不著張老親自出麵。”停頓一下,“這事別跟別人說,包括我二叔和二嬸。”


    “怎麽了?”夏民主問。


    立夏:“我擔心傳到韓家老太太耳朵裏,她要是知道張老要給小虎介紹對象,準押著小虎讓小虎去見見。”


    第191章 吃裏爬外


    夏民主道:“他侄女比小虎大三四歲。”


    “女大三抱金磚。”立夏道,“就憑那個老太太那麽會鑽營,肯定不會放過這麽好的親事。”


    夏民主想一下,點點頭,“你說得對。小虎不願意見,她又得嘮叨小虎。”


    “是呀。”立夏道,“小虎現在確實有點小,隨便給他介紹個大學畢業的都比他大。”


    夏民主:“確實。那我幫他留意一下。”


    “你?”立夏上上下下打量他爸一番,“你天天在家。”能留意個什麽。


    夏民主瞥他一眼,“別看不起你爸,就這大院裏的這些人就夠了。”


    “回頭真見成了,讓老太太給你買兩條鯉魚。”立夏道。


    夏民主邊往家走邊說:“我不要鯉魚,刺多,沒法吃。”


    “鱸魚好,海魚也好吃。”妞妞追著足球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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