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僥幸僥幸。”


    啪!


    陸白腦門兒挨了一記。


    “跟我還打馬虎眼,快說,為何升得這麽快?你要敢碰那些邪修手段,我直接大義滅親。”


    陸白老老實實將這次離宗的遭遇講述一遍。


    其中三分真,七分假。


    尤其弱化了遭麻碧德追殺的危險程度。他怕師娘揪心,下次不讓他出門了。


    “你是說,練著練著就突破了,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陸白摸摸鼻子。


    “可以這麽理解。”


    蘇聽雨沉默片刻,忽然問道:“這次出門,有沒有和憐若親近?”


    哎呀,這麽難為情的問題,怎麽好回答。


    “有。”


    “難道你的靈骨,長在那個地方?”蘇聽雨狐疑地看向陸白下麵。


    人體共有206塊骨頭,每一塊都有可能成為靈骨。靈骨是唯一的,它是修士最大的秘密,哪怕親如師長,也不一定知道。


    一般來說,長在頭部和胸口位置的靈骨,是最理想的,它們一個靠近腦海,一個靠近心髒。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位置,也能達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比如:手指,可以修煉指法。腳底,可以修煉身法。


    等等等等。


    而最特殊的,莫過於,呃,不能說的位置。


    那是雙修宗門最青睞的弟子。


    難道,憐若就是洞悉了小白這個秘密,才對他倒貼的?


    喂喂喂!


    陸白不幹了,就算你是師娘,目光也不能這麽紅果果啊!


    “靈骨,是我的秘密,不能說。”


    陸白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在蘇聽雨看來,這副姿態,跟‘承認了’沒什麽區別。


    她歎口氣,道:“早知如此,十年前就該把你送到玉香宗了。”


    陸白無語。


    十年前,他才八歲,送過去能幹嘛?


    蘇聽雨滿意地盯著陸白。


    “小白,不用等到兩年後了,你已經證明自己。”


    “師娘不會再逼你去玉香宗。不過,你跟憐若的聯係不能斷,甚至要更加緊密,懂我意思吧?”


    “嗯。”


    陸白臉色一正:“其實,我從未將兩年之約當回事兒,我想的是更遙遠的未來。”


    蘇聽雨滿臉欣慰。


    “你能有這種見識,將來成就肯定不會低。”


    陸白笑著說道:“那當然。到時候,換我來給師父師娘撐腰,誰敢欺負你們,我打爆他狗頭。”


    “好,如果真有那麽一天,老娘要去中域耍一耍。”


    蘇聽雨雖然知道希望渺茫,但還是很配合。


    做夢又不花靈石。


    “對了,怎麽沒看見師父?”陸白四下張望。


    “他在後崖。”蘇聽雨眉間露出一絲憂愁。


    “怎麽了?”


    “沒什麽,心情不好唄!”


    “我去看看他。”


    陸白說完,往後崖走去。


    紀星河、蘇聽雨的住處,緊鄰一片山崖,是赤霄峰最高的地方。


    陸白來到後崖,遠遠就看到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背影。


    他的前方是煙霧繚繞的山景,上方是波詭雲譎的天空,周圍是綠意盎然的花草樹木……這一切都充滿生機和活力。


    隻有那道背影。


    盡是蕭瑟、落寞和寂寥。


    “師父。”陸白走上前,輕輕叫了一聲。


    紀星河從發呆中回過神來,扭頭看他一眼,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隻是淡淡說一句:“你回來了。”


    “嗯。”


    陸白感覺有些壓抑。


    他微微一頓後,笑著說道:“師父你看,我已經晉級練氣九層了。”


    紀星河又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意外。


    “不錯。”


    隨後,他臉上的神情,似乎變得更加消沉了。


    陸白一呆。


    弄巧成拙?


    他本意是想,通過這個好消息,讓師父開心一些。


    沒想到,適得其反。


    陸白略一思忖,便明白其中關鍵。


    弟子有所成就,師父當然高興。但是,觸景生情,想到他自己,又難免心生悲戚。


    陸白能夠明顯感覺到,跟上次見他相比,他的肉身萎縮更加嚴重了。


    這還是其次。


    最重要的,他的心靈也開始萎縮了。


    他對自己的未來,已經不抱期望,活一天是一天,等死而已。


    人一旦失去意誌,便什麽也對抗不了。


    陸白看著雲卷雲舒,陪紀星河一起沉默。


    許久。


    陸白忽然說道:“師父,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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