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沉了?”


    虛老有些意外:“具體說說。”


    茉莉回憶片刻,徐徐道:“剛開始,小姐隻出現了十幾道虛影,明滅不定。但後麵,越來越多,整個虛聖府隨處可見,就跟聖爺之前的情況差不多。”


    “接著,那些虛影一具具破滅,並且不再新生。終於,十幾天過去,所有虛影全部消失。”


    “我本以為小姐會就此醒來,便開心地跑去看她。誰知,小姐不但沒醒,氣息反而變得更加微弱。”


    “而且,她雖然處於昏睡狀態,但竟然……有情緒波動。時而眉頭緊鎖,時而嘴角彎起。有一次,我在外麵,甚至隱約聽到嚶嚶啜泣的聲音。但進入房間之後,就沒有了。”


    “虛老,小姐到底怎麽了?”茉莉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


    虛老聽完,沉默不語。


    說實話,他也沒有碰到過這種情況。


    虛無奧義,神秘而又難以捉摸,往往會造成很多不可控製的局麵。


    冷魁將萬千虛影凝而為一,踏上涅盤之路。冷清影雖然是他的女兒,但也不可能完全做到一脈相承。


    況且,她的境界遠遜她爹,對虛無奧義的領悟,也不在同一層次。因此,誤入歧途是很有可能的。


    同一奧義因為每個人的心性、閱曆、選擇不同,將會分裂出無數條岔路。盡管殊途同歸,最終的目的地都是一樣的,但其間的風景,卻相差甚遠。


    半晌。


    虛老歎口氣道:“她明顯出了一些問題,但我並不知道答案。我建議,想辦法聯係冷魁,讓他回來看看。”


    “聖爺嗎?”


    茉莉一臉為難,誰知道他現在哪裏。


    “我盡量吧!”


    “您這邊,也請嚐試搜尋一下聖爺以前留在天虛秘境的氣息,說不定可以跟他取得聯係。”


    虛老點頭道:“好。”


    ……


    千州在東域的最北邊,緊鄰域牆。


    陸白離開萬藥穀後,便一路向北。


    他乘坐的是從藥宗兌換的靈舟,之前的那一艘,已經被白義豐偷襲毀掉了。


    這日,陸白坐在靈舟上,腦中忽然響起係統提示音:


    【叮!檢測到冷清影對宿主的鍾情值,經過日積月累的沉澱,量變引起質變,正式突破六顆紅心。】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成禮之後,將會開啟3號星房,請宿主盡快解鎖她的玉體吧!】


    “哎呦?”


    陸白表情怪異,嫦娥姐姐參悟奧義的百忙之中,竟然都不忘想念他,真讓人感動。


    記得,六顆紅心已經突破過一次了,隻是,當時很快又掉下去。


    那次,可把他嚇得不輕。


    係統上上下下,一會兒六顆一會兒五顆,一會兒恭喜一會兒遺憾,甚至提醒:星女冷清影狀態異常!


    這次,不會也那樣吧?


    陸白靜靜等待片刻,見係統仍然沒有動靜,方才露出笑容。


    妥了。


    然而,就當他徹底放下心來的時候,提示音卻又冷不丁地冒出來。


    並且是連續響起:


    【叮!檢測到冷清影對宿主鍾情值+999點,距離點亮第七顆紅心又近一步。】


    【叮!檢測到冷清影對宿主鍾情值+999點,距離點亮第七顆紅心又近一步。】


    ……


    【叮!正式點亮第七顆紅心。】


    ……


    【叮!檢測到冷清影對宿主鍾情值+999點,距離點亮第八顆紅心又近一步。】


    【叮!檢測到冷清影對宿主鍾情值+999點,距離點亮第八顆紅心又近一步。】


    ……


    【叮!正式點亮第八顆紅心。】


    ……


    陸白直接被‘叮叮叮’的提示音給震傻了,呆滯地靠在舟舷,腦袋一片空白。


    這,這,怎麽回事?


    眨眼之間,連破三顆紅心,可能嗎?


    嫦娥姐姐開了外掛?


    還是,係統搞錯了?


    感情是一種很難速成的東西,哪怕你強迫自己去喜歡某個不熟悉的人,那也並非真心實意。隻有經曆漫長的時間,相知相守,相親相愛,才能逐漸升溫。


    自從上次開始,嫦娥姐姐的情況就有點不對勁。而現在,變得更加離譜了。


    陸白收起靈舟,身形一閃,遁入天虛秘境。


    進去之後,他首先‘滴滴滴’呼叫一通。


    但不出所料,還是沒有反應。


    接著,陸白略一沉吟,呼喚虛老。


    待虛老出現後,他問道:“虛老,清影參悟奧義進展如何了?什麽時候才能完成?”


    虛老剛剛送走茉莉不久,陸白就進來了,仿佛知道冷清影的狀況似的,這是巧合?還是有人告訴他?


    斟酌片刻,虛老誠實回道:“她遇到了一點波折,本來應該蘇醒的,卻仍然在沉睡。”


    “啊?”


    陸白心頭一緊:“那怎麽辦?”


    他現在恨不得撕裂虛空,穿梭到天虛城看看。


    “你不必擔心。”


    “哦?您老有辦法?”


    “呃,沒有。”


    虛老尷尬道:“我隻是想說,擔心也沒有用。”


    “……”陸白無語。


    虛老繼續道:“以我的判斷,她沒有蘇醒,是因為暫時還沒有勘破虛與實,多給她一些時間,應該就能做到了。”


    “我這邊,還有茉莉丫頭,已經在聯係冷魁了,等他回來,便有答案。”


    陸白略微放心地點點頭。


    如果隻是參悟不順利,那倒沒什麽。


    而且這一次,係統也沒有提醒:星女狀態異常。想來,應該比上次好點兒吧。


    “對了虛老,清影參悟虛無奧義,會產生情感、或者情緒波動較大的情況嗎?”


    虛老略一思考,然後回道:“有可能。”


    “虛無奧義,遊離於現實之外,就像做夢一樣,悲歡離合、起起伏伏,都很正常。”


    陸白‘噢’一聲,暗道:她編織的虛妄中,必定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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