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都城內,滿目繁榮,華樓參差,煙柳畫橋,大都風範。


    百姓賓客,人頭攢動,來往馬車更是絡繹不絕,坊巷市井,到處皆是叫賣張羅之聲,衣帽扇帳,珍玉翡珠,戶盈羅綺,應有盡有。


    兩旁酒樓歡唱不絕,高樓內外處處可見,隨俗雅化,身著錦玉華服的才子,金頭銀麵,濃妝豔裹的佳人。


    南林樓外,叫罵愈烈,惹得眾人紛匯。


    “別叫我再看見你,否則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我跟你們拚了!”胡良攥緊拳頭欲朝吳萬揮去,卻緊接著被西成王府的仆從攔了下來,三五人將胡良舉起,摔去地上,其中一個仆人更是抄起近旁的木椅,死死朝胡良的頭上砸去。


    “這酒是我家少爺為了老爺壽辰,買來招待客人的,你若真撞壞了,你這條賤命能賠得起嗎,打你一頓算輕的了!”言盡吳萬便揪起胡良的頭發,狠狠的朝胡良的臉上啐了口唾沫。


    “你別得意,等我家沈對少爺回來,我叫他找你算賬!”


    吳萬不禁捧腹大笑道:“沈對那廝算個什麽東西,師堂府撿來的義子也配稱少爺了,我不妨告訴你,你家這個狗屁少爺,現在生死未卜,指不定死哪了!”


    話音剛落,吳萬便覺胸前似被什麽重物擊中一般,疼痛難言,霎時,整個人飛了出去,砸癱在幾丈外遠的攤位前。


    “誰?誰他媽暗算老子。”


    誰料此話還未言盡,便又挨了一記耳光。


    “你怎麽就知道我回不來了?”


    吳萬緊著睜開雙目,隻見眼前一腳踏在自己胸前,定睛細看,才知眼前之人正是沈對。


    “沈…..沈對!你他媽敢打我,他媽的打狗還得看主人呢!”話未言盡,便又挨一記耳光。


    “我問你話呢,你怎麽就知道我回不來了?”隻見沈對緩抽出腰刀,頂在吳萬的頸上問道。


    吳萬立刻被嚇得渾身哆嗦,緊忙哀道:“哎呦,哎呦,沈爺,我錯了,我胡沁的,我狗嘴吐不出象牙,您饒我,您饒我!”


    “嘿,我當誰呢,這不是西成王府亂咬人的大黑狗吳萬嗎。”蒙玉德趕馬緩來,停在兩人身旁笑道。


    “是我,是我!四少爺您幫忙勸勸沈爺,饒我這條狗命!。”


    “你方才說,胡良挨這頓打是因為撞了你家少爺的酒,可我也沒見你家少爺的酒少啊。”沈對一邊言語,一邊用刀麵拍著吳萬的臉道。


    “這這這……”


    “給我全砸了!”


    言盡,沈對便高喝道,吩咐手下開始砸酒。


    “別啊,沈爺,您這......您這可叫我怎麽回去交差啊!”


    沈對沒理會,自顧自的開始和蒙玉德一行人砸酒,三十餘壇美釀皆碎散於地,霎時,一股酒香沁透因都,引得眾百姓拍手叫絕。


    “住手!”


    這時,眾百姓之中突然緩來一轎子,轎子未落,便傳來叫罵聲:


    “沈對,你好大的膽子!”


    此時,轎簾緩緩揭開,從轎內邁步出一男子,隻見這男子身著一襲紫錦袍,手提一折扇,玉隨扇柄,身軀凜凜,五官分明淩厲,眉目昂藏幾分貴氣。


    西成王府眾仆從見此人下了轎,皆擁身旁,躬身垂首,連道:“少爺!”


    “沈對,你這廝好大的膽子啊,打完我的人,還揚言要砸我酒,師堂府的人都這麽沒教養嗎,這是完全沒把西成王府放眼裏啊!”。


    那男子一邊緩道,一邊朝沈對一行人走去。


    “我叫砸的!”蒙玉德下馬攔道。


    “我見西成王府的家犬,缺乏管教,當街亂咬人,我就隨手替小王爺您教管教管,誰曾想小王爺您這麽不明事理,可見有什麽樣的狗,就有什麽樣的主子呐。”沈對諷笑道。


    “沈對,你別給臉不要臉!”蒙羅邦攜眾家仆移步沈對身前,抬手便要打,卻緊接著被一隻手給攔了下來。


    “還嫌丟人丟的不夠嗎?”


    蒙羅邦轉首,便見身旁立身站著一人,此人身著紫蟒,頭束金冠,膚色古銅,劍眉鳳目中藏埋城府,兩撇濃黑胡子橫在唇邊,不惡而威,盛氣淩人。


    蒙羅邦一見此人便緊著揪住那男子的袖袍喊道:


    “爹,他們實在欺人太甚!”


    沈對一行人見了此人,皆住了手,紛紛躬身垂首行禮。


    “沈對拜見王爺!”沈對躬身抱拳道。


    “二叔。”蒙玉德也收了脾氣,垂下頭道。


    “好了,都免禮吧,打也打了,砸也砸了,今天都賣老夫個麵子,就這樣算了吧。”西成王抬手緩道。


    “沈對不敢。”沈對依舊垂首抱拳。


    西成王並沒有理會沈對,而是移步蒙玉德身旁,扶著蒙玉德雙臂,笑緩道:


    “玉德若閑下來沒事,就去府上坐坐,你姨母還時常念叨你呢。”


    “一定。”蒙玉德畢恭畢敬道。


    “行啦,散了吧都。”


    言盡,西成王便拽起蒙羅邦的袖袍,朝轎內走去,緩下轎簾,眾家仆也緊忙隨去。


    “爹,幹嘛這麽便宜他們!”


    蒙羅邦話未言盡,隻聽“啪”的一聲,便挨了一記大肥耳光,這一記耳光清脆,打的蒙羅邦不知所措,目前烏漆,一時恍不回神來。


    “爹!你打我幹什麽!”蒙羅邦捂著臉,驚惑道。


    “一天天就知道給我惹事生非,事兒辦這麽醜,還好意思給我生事。”


    西成王從袖袍中探出一巾,拭了拭手,閉目緩道。


    “爹!你也看見了,是那師堂府的雜種出言不遜!”蒙羅邦委屈道。


    “夠了!這事就這麽結束了!我方才若不將你攔下,你打的過人家嗎!那林中豺功夫如何,朝廷緝拿這麽多年皆未果,卻被這小兒所殺,功力可見一斑,爾等豈能是他對手!”西成王衝蒙羅邦吼道。


    “那也不能就這麽算了啊,傳到外人耳朵裏,還以為我西成王府怕了他。”


    “沈對良壽一行,早早便傳到了陛下耳朵裏,昨日陛下還私下麵諫了沈師堂,命他急召沈對回都入宮。”


    西成王突然張開雙目,目光變得十分淩厲,開口輕緩道:


    “這廟堂之中,恐是要變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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