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堂府內,燈火通明。


    沈對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心中不斷思索著該如何著手調查此事。


    最後,他終於下定決心,今晚便趁著夜色悄悄摸入西成王府一探究竟。


    夜黑風高,萬籟俱寂。


    一輪明月高懸天際,灑下清冷光輝。沈對身著一襲黑衣,如鬼魅般在因都城中急速穿行。沒過多久,他便輕鬆翻越圍牆,抵達西成王府。


    剛剛踏入王府,沈對就聽到一陣激烈的爭吵聲從府內傳出。


    他心生好奇,躡手躡腳地靠近聲源處,將頭緊貼在屋簷上,屏息凝神傾聽起來。


    隻聽屋內傳來西成王憤怒的咆哮:


    “你個小兔崽子,整天無所事事,到處遊蕩,究竟在幹些什麽?本王怎麽生出你這麽個混賬東西!”


    原來,西成王正火冒三丈地訓斥著跪在地上的兒子蒙羅邦。


    蒙羅邦滿臉通紅,渾身散發著濃烈的酒味,醉醺醺地回應道:


    “爹,您何必如此動怒呢......”


    西成王氣得雙眼圓睜,凶狠地瞪著蒙羅邦,厲聲質問道:


    “你他媽到底跑到哪裏鬼混去了!”


    蒙羅邦眼神迷離,嘴裏不停嘟囔著:


    “爹,您不知道啊,醉春樓新來了兩個金國姑娘,那模樣兒可真是俊俏極了!”


    說話間,他還發出一陣癡癡的笑聲。


    然而,話音未落,隻見西成王猛地站起身來,順手抄起桌上的花瓶,毫不猶豫地朝蒙羅邦身前砸去。


    刹那間,隻聽得“砰”的一聲脆響,花瓶落地,在蒙羅邦麵前碎裂開來,殘片四濺。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蒙羅邦酒醒了一半,他驚恐萬分,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緊接著,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向父親叩頭認錯,嘴裏不停念叨著:


    “爹爹息怒,孩兒知道錯了,爹爹......”


    西成王氣得臉色發青,伸出兩根手指,怒指著蒙羅邦,聲嘶力竭地吼道:


    “你可知道,咱府上一直養著皇上派來的眼線?你又是否清楚那趙昌整日往養心殿跑個不停?”


    聽到這裏,蒙羅邦頓時驚詫,他不再叩頭,抬起頭茫然地望著西成王,難以置信地問道:


    “趙昌?不可能吧!他來我們府上已經將近十年之久啦!”


    西成王背著手,在屋內不停踱步,憤怒的聲音回蕩在空氣之中:


    “這個混賬東西,竟然背叛了本王整整十年!”


    說到這裏,西成王便突然大步走到蒙羅邦身前,一把揪住蒙羅邦的衣襟命道:


    “你現在就去書房,把不該留的東西通通都燒個幹淨!”


    蒙羅邦被眼前暴躁的西成王給嚇到僵在了原地,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愣著幹嘛?還不快滾!”


    西成王怒氣衝衝地朝蒙羅邦吼道。


    蒙羅邦聞罷,這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連滾帶爬的扶地起身,隨後踉踉蹌蹌地推開屋門朝著書房方向狂奔而去。


    沈對眼見著蒙羅邦出了門,便立馬將腦袋貼緊屋簷作掩護。緊接著,他便躡手躡腳地在房簷之上騰挪翻躍,緊隨那蒙羅邦一同來到了書房。


    沈對緊靠著牆壁,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去,透過窗戶的縫隙,悄悄地朝書房內窺望。


    隻見蒙羅邦手捧燭台,正在書架前來回踱步,焦急地翻找著什麽東西。


    \"找到了!\"


    過了好一會兒,蒙羅邦突然興奮地大叫起來。


    沈對定睛凝望,方才看清那蒙羅邦在眾多書籍中翻出了一封神秘的書信。


    蒙羅邦十分小心地將燭台放置在木桌之上,隨後緊緊握住手中書信,將其慢慢地湊近那搖曳不定的燭火。


    眼看證據就要灰飛煙滅,沈對心急如焚,根本無暇細想,猛地一腳踹向房門。


    伴隨著一聲“哐當”巨響,房門應聲而開,沈對風馳電掣般衝進屋內,放聲朝蒙羅邦阻攔道:


    “手下留信!”


    蒙羅邦驚愕地抬起頭,滿臉詫異地看著突然闖入的沈對,失聲叫道:


    “沈對?你這家夥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


    話音未落,他手上的動作愈發迅速起來,勢必要趕在沈對阻止之前將書信送去燭火之中。


    說時遲那時快,沈對當機立斷,猛然抽出腰間烏正。


    隻見他手臂一揮,那烏正刀便如同閃電一般朝著燭台疾馳而去。


    刹那間,烏正刀以淩厲之勢劃過,精準無誤地斬斷了燭心。燭火瞬間熄滅,而那封神秘的書信則被硬生生地插入進牆壁之中。


    蒙羅邦大驚失色,急忙轉身撕扯書信。


    然而,還未等他觸及到書信,沈對便身形一閃,手掌如疾風般拍出,正中蒙羅邦後頸。


    蒙羅邦隻覺得眼前一黑,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傾倒,重重地摔倒在地。


    沈對緊握烏正刀柄,手臂猛然發力,將刀從牆壁之中拔了出來。


    隨後定了定神,將目光落去書信之上。


    隻見信封之上,用蒼勁有力的字體赫然寫著“徐安烈親啟”這六個大字。


    沈對心頭一緊,立刻撕開信封,取出裏麵的信紙翻閱。


    隨著視線快速掃過紙上的文字,他臉上的表情也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當他閱盡最後一行字時,才終於恍然大悟:


    原來,當初策劃並指使徐安烈前來劫殺自己的人,並不是善侯爺,而是這書信的主人西成王!


    正當沈對驚愕之際,忽然間,他的耳朵捕捉到了一絲難以察覺的呼吸聲。


    沈對猛地回過身來,卻望見那西成王竟不知何時早已經站在了門口。


    此時此刻,西成王正提著一盞精致華麗的燈籠,麵無表情地注視著自己。


    “又是你小子......”


    西成王咬牙切齒地朝沈對惱怒道。


    沈對不慌不忙,將妖刀扛去肩上,得意地晃動著手中書信,朝西成王撇嘴笑道:


    “如今證據確鑿,王爺恐怕要隨我去一趟皇宮,麵見陛下了!”


    西成王臉色陰沉,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他冷哼一聲,嘲笑道:


    “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莫要高興得太早!”


    說罷,隻見他手臂一揮,猛地將手中燈籠狠狠砸向地麵。


    緊接著,便昂首向天,扯開嗓子大喝一聲道:


    “現身吧,司徒大俠!”


    “司徒?”


    沈對聽聞此言,心中頓時生出一絲疑惑。


    正當他暗自思忖之際,突然間,一道魁梧的人影猛然從屋頂躍下。


    隻見那壯漢手握一把環首大刀,刀刃拖地而行,一步一步朝沈對逼來。


    西成王捋著胡須,傲然說道:


    “不錯!此人正是名震江湖的鐵義刀公,司徒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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