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孤月高懸夜空,樹影被清月光輝投射在木牆之上,院內安靜。


    叮鈴,叮鈴......


    這頸鏈不過就人頸圍長度,中間用銅扣係了個鈴鐺。


    鈴鐺是通體金製的,兩側用紅藍寶石做飾,對稱點了兩隻展翅而飛的小鳥模樣。


    此時被骨節分明的大手提著,瞧著和狗鏈沒有什麽區別,也就是一條比較精美的狗鏈而已。


    “篤篤送哥哥這個,是什麽意思呢?”殷漁抿唇,看向榻上已經換好寢衣,披著烏黑長發半躺著的小少爺,而後輕聲詢問著。


    “戴上。”於淮舟語氣不容爭辯。


    叮鈴,叮鈴......


    金鈴懸掛在殷漁白皙頸前,殷漁反手係好,候著榻上小少爺的吩咐。


    “還有一個裝在下邊兒的帶子呢?”玉扇被於淮舟捏在手上搖了搖,狐狸眼盯著前邊兒的美人道士就沒挪開過。


    “那發帶麽?也帶著的。”殷漁回身去尋,身子一動,脖子上戴著的金鈴就叮鈴作響。


    早在他淨身回來時,於淮舟便叫他給屋內設下結界,殷漁向來聽話。


    “誰跟你說是發帶了?”於淮舟覺得好笑,輕聲詢問道。


    “不是發帶麽?哥哥以為是的。”殷漁將那在長方盒子中疊的整齊的龍綃縫玄錦金線紋鶴帶拿出,“之前出門看花燈,哥哥還帶過一次。”


    於淮舟伸手,龍綃縫玄錦金線紋鶴帶便被乖乖放到他的手中。


    身子朝前,殷漁站在榻邊與榻沿跪立著的於淮舟靠得很近,杏眸中倒映著小少爺白淨玉麵,和一雙帶著勾人弧度的墨色長睫。


    眼前被遮擋,這龍綃亦是絹紗,其上被鶴紋遍布,朝麵的那一邊兒柔軟光滑,殷漁睜眼,便能從那薄紗之中窺見些許身前人的模糊輪廓。


    “篤篤。”殷漁難得緊張,喚了一聲,見那人影靠近了些,隨後自己喉結被溫熱觸碰。


    殷漁吞咽一下,呼吸有些亂了。


    “哥哥此刻,在想什麽?”狐狸眸中黑瞳隨著那滾動喉結而動,於淮舟將雙臂搭在殷漁肩上,享受著藥沉香氣的包圍。


    “篤篤要做什麽?”殷漁抬手,想要環住身前人的細腰,卻被立即嗬止。


    “篤篤叫哥哥動了麽?”於淮舟嚴肅說完,又輕笑一聲,“篤篤方才似乎在問你的話,哥哥。”


    “沒想什麽。”殷漁滯在空中的大手又收了回去,乖乖放在自己身側垂落。


    “哥哥如今也學會騙篤篤了。”於淮舟收回一隻手,沿著殷漁寢衣衣襟,指尖在他胸膛慢慢下滑著。


    又見殷漁喉結滾動,聲音溫和中帶著嘶啞:“哥哥不會騙篤篤。”


    身上的觸碰消失,殷漁欲從龍綃之中將其影看清,卻徒勞無功,再如何都隻有個大概輪廓。


    “哥哥沒有騙篤篤。”殷漁沒有得到回應,心中忽然沒了底,又說了一句。


    “殷漁。”於淮舟輕聲喚他,“自己爬過來。”


    扶著榻沿,殷漁低頭摸索著,抬腿上了榻,長發在肩旁垂落,白皙陰柔的麵龐少了平日那溫和杏眼的妝點,被玄色龍綃裝飾,別有一番風情。


    大手摸到了小少爺的腳踝。


    “誰許你碰了?”那聲音似怪責又非怪責,有著些居高臨下的意味。


    殷漁心中一顫鬆開了自己的手。


    位高權重者,何時又被他人輕視至此呢?


    可此時殷漁心甘情願,且興致昂昂,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小少爺的下一聲吩咐。


    軟唇落吻在肩側,殷漁被指令禁錮,被迫處於被動之中。


    衣裳滑落,小少爺身上殷漁如今還分辨不出的醇香誘著鼻尖。


    殷漁驀被觸碰,渾身一顫。


    “篤篤......”


    呼吸愈發沉重,像一隻即將狩獵的雄獅在低吼喘息。


    “收一收你那模樣。”於淮舟一隻手忙著,另一隻手捏著玉扇挑起殷漁的下巴,“分清楚你麵前是誰。”


    “篤篤......”刺激和興奮叫殷漁快被完全掌控,不受自己理性支配,他害怕這種感覺,又在心底將麵前這人歸為自己的,不設防備。


    肩旁長發被扯住,殷漁被扯得朝下。


    叮鈴、叮鈴、叮鈴。


    金鈴響個不停。


    ......


    “殷漁,討厭你。”小少爺聲音興奮發啞,略顯疲憊,自個兒爽快了,便翻臉不認人,也不顧那老道士如今什麽狀態,自個兒拖著身子簡單清理,便要睡下。


    “篤篤?”殷漁聲音嘶啞,他聽出那小少爺在做什麽了,語氣有些急切,“這是做什麽?”


    “我要睡了。”於淮舟穿上寢衣,言簡意賅,“我記得哥哥是個清心寡欲的,從前能自己解決好,今日想來也不是什麽難事。”


    掐訣罷了,對殷漁而言的確不是什麽難事。


    可是今日偏偏舍不得。


    貪戀那溫存,貪戀和小少爺的接觸。


    “篤篤......”語氣帶著些不易察覺的撒嬌,殷漁朝前摸索,摸到了小少爺的小腿。


    “誰許你碰了?!”於淮舟抽回自己小腿,輕嗬他,“篤篤要睡了,哥哥不是說自己聽話麽?若是這般表現,篤篤可不敢再信哥哥。”


    “我。”殷漁舔了舔自己幹燥的嘴唇,今日算是窘迫至極,甚至送唇都無人理會。


    “你什麽?”於淮舟將自己身子半撐起,“你殷漁不是向來最愛捉弄人麽?”


    “錯了。”殷漁吞咽一口,連忙接話,“再不敢了。”


    “你本來就不該。”於淮舟輕笑一聲,“你做你該做的事兒,便算是贖罪了麽?”


    “篤篤說如何?”殷漁接話極快,“哥哥便如何,好不好?”


    殷漁此生最厭惡有心機之人,最愛的兩人卻都不是簡單的。


    為什麽不厭惡反而喜歡呢?因為這兩人最柔軟的一麵向著自己,就算偶爾朝他豎起利刃,殷漁也隻當是被銜蟬輕撓。


    於淮舟盯著自己半衣披肩的美人哥哥,眼中亦是癡迷,可是聲調依舊淡淡的:“是這樣麽?”


    “嗯。”殷漁答話,又怕他沒聽清,連忙道,“是這樣的。”


    “......過來。”於淮舟擺了擺手,那老道士便已經貼過來了。


    軟唇相接,殷漁感覺自己若口渴,而小少爺口中若那清涼甘泉,一味索取,不知節製,可是心中沒放在地上,生怕小少爺倏然叫停。


    於淮舟推了推,殷漁便停下了。


    “篤篤。”殷漁聲音再不見溫和,麵上帶著些瘋狂的笑意,大手捏著少爺細腰詢問著,“這又是做什麽?”


    鼻尖被指節蹭了蹭,於淮舟預見了自己明早的模樣。


    歎了一口氣,於淮舟沉聲警告著:“若我明日身子不適,你的快活日子也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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