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忘記了白胡子老爺爺的話,所以找錯了人。”宋嶼伸出手指輕輕摸了摸她柔嫩的臉頰,語氣溫軟,“遇到你以後就想起來了。”


    “肉麻!”何葳蕤“嫌棄”瞪了他一眼,搓了搓胳膊上不存在的雞皮疙瘩,下巴微微一抬,故作高冷,“都是騙小姑娘的把戲,對我可沒用!”


    “你現在已經是我的了,還用騙麽。”宋嶼捏了一下她的下巴,好笑道,“況且男女朋友之間的事能叫騙麽?”


    “不叫騙叫什麽?”


    “調。情。”宋嶼揚起嘴角輕聲吐出兩個字,尾音剛落下就感覺到小腿被輕輕踢了一下。


    對麵的姑娘用力捏著筷子,臉頰紅紅地瞪著他,凶巴巴地:“吃飯!”


    宋嶼嘴角揚起地弧度更大了一點,他拿起自己手邊的筷子,夾起他碟子裏一小塊七分熟的牛排送到何葳蕤嘴邊:“嚐一嚐?”


    何葳蕤接受了他的“討好”,把牛排咬到了嘴裏。


    她認真品嚐食物味道的樣子,真是可愛得要命。


    宋嶼單手撐著下巴,就這麽安靜地望著令他心中歡喜的姑娘,心中一片安穩。


    雖然確定了關係,但他感覺得到,她對他還是有些陌生的,這讓他心底存著一絲不安,她是他的,他們應該更親密一些。


    現在她對自己淡淡的客氣似乎消失了,他感覺到她向自己慢慢靠近了一點,露出自己的爪子也露出自己的肚皮,又凶又乖巧。


    飯後,宋嶼打著遮陽傘步行送何葳蕤回公司,剛到公司樓下,何媽媽又打過來電話。


    她看了眼身邊的宋嶼,皺著眉接通電話:“媽,我不是和您說了麽,晚上我再打給您和您解釋。”


    “現在時間不夠,一兩句話說不完,我快要上班了,好了好了晚上再說。”她安撫了母親幾句,很快掛斷電話。


    “伯母有什麽事麽?”宋嶼更想問的是,有什麽事不能當著他的麵解釋“沒什麽,是之前相親的事。”何葳蕤笑著拍了拍他的胳膊,“好了,我進去了。”


    她轉身向公司門口走去,卻不想被宋嶼一把拉住了胳膊,眸色幽深地望著她。


    “怎麽了,還有什麽事?”何葳蕤納悶問道。


    宋嶼沒有說話,收起傘,拉著她快步走進公司大廳,來到安全樓梯間,把她放到台階上,他站在台階下微微仰望著她,神情平淡:“葳蕤,我想和你接吻。”


    何葳蕤的臉刷的一下子紅起來,頓時有點手足無措,左看右看,目光遊離:“你……”


    宋嶼又靠近了一分,用鼻尖蹭了一下她的鼻尖,呼吸交錯間再次低聲道:“我想和你接吻。”


    她雙手搭上他的肩,也不知道是想推開他還是想拉近他,腦子被他蠱惑地一片紛亂。


    夏日豔烈的陽光穿過樓梯間的窗口,折射出空氣中萬千飛揚的微小塵埃。


    她和他在這片空氣裏忍不住靠近對方,試探著雙唇相觸,從柔情繾綣到意亂情迷。


    許久後,他抱著她的腰背,臉埋在她的脖頸裏,輕輕喘息著平複心底以及身體的悸動。


    何葳蕤身體發軟地靠在他身上,腦中殘存著暈眩的餘韻,竟也十分清明地感受到了自己身體的渴望。同之前的垂涎並不一樣,是切實的,心癢難耐的。


    “你真是個妖精啊!”她呢喃著歎息道,“壞妖精!”


    宋嶼低聲悶笑:“你也是。”惑人而不自知的妖精。


    若不然,怎麽會讓他遇見就心動,即而歡喜著迷,不能自持。


    何葳蕤沒有等到晚上回家,剛下班就給母上回了電話:“前幾天剛談的,他叫宋嶼,b市人,今年25歲。”


    “你們怎麽認識的?”何媽媽問道。


    “朋友介紹。”她撒了個謊。


    “哦,那他是做什麽工作的?”


    “開公司的。”


    “25歲就能開公司,看來家裏條件不錯。”何媽媽語氣有些淡,“他家裏在b市有幾套房子?”


    “媽,你問這個做什麽,我們才剛談。”何葳蕤有些不高興。


    “我看你是不知道他家裏有多少財產吧。”何媽媽冷笑道,“這種人我一聽就知道是大家少爺,人家會看上你這麽個丫頭片子傻閨女,人家可能就是和你玩玩兒,真談婚論嫁也是去找家世相當的人家!”


    “您想到哪去了,他不是那樣的人。”何葳蕤幹巴巴地解釋了一句。


    他的身家她看在眼裏,她知道他們家世差距很大。他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她不敢說自己一清二楚。她對他心動了又心動,一個人冷靜時也不敢對這段感情有期望,更不敢想以後。


    她毫不懷疑他們會分別,但他們有一天,她就想心無旁騖地和他過一天。活在當下不過是她給自己找的逃避未來的借口,實際上她並沒有勇氣去麵對這段關係,不去想就不會害怕不會膽怯,就可以假裝孤注一擲。


    “行了,你心裏有沒有譜我還不清楚麽。”何媽媽語氣不耐,“最近抽個空把人領回來給我們看看。”


    “媽!我們還沒談到那一步呢!”何葳蕤無奈道,“等到了那一步再領回家給你們看吧。”


    何媽媽見女兒不願意把男朋友帶回家,腦中念頭一閃,想到現在社會上的一些新聞,立刻聲色俱厲地質問女兒:“何葳蕤,你實話跟我說,你是不是學那些不三不四的女孩兒找金主了!”


    何葳蕤被母親的聯想力震驚到了,急忙連聲否認:“沒有沒有,絕對沒有的事!您想多了媽,我找金主幹什麽,你女兒是那種人麽!”


    “真的沒有?沒有就好。”何媽媽心裏稍微鬆了口氣,但依舊有些擔心,“葳蕤啊,不是媽不相信你,現在的年輕人啊心裏沒個譜,這個貸那個貸的,欠了幾萬還不起就自殺。我是真怕你犯傻學了他們,還不起錢就去走那些歪門邪道兒。咱們平民老百姓,捧多大碗就吃多少飯,別學別人買什麽奢侈品……”


    何葳蕤耐心聽母親絮絮叨叨了半天,隻敢滿口應答,最後還發誓,以為終於安了母親的心,卻沒想到何媽媽打定了主意,過幾天就來b市探(考)望(察)她。


    掛斷電話剛出公司就看到宋嶼,他照舊開車帶她回了他家,然後他去做飯,把她推去和大花玩。


    “葳蕤,這周末有空嗎?”他在廚房一邊切著菜一邊朗聲問客廳裏的人。


    何葳蕤聽到後,撇下大花跑到他身邊笑著回答道:“有啊,有什麽事嗎?”


    “我有幾個發小,打算這周末大家一起吃個飯,介紹你們認識一下。”宋嶼衝她笑了笑。


    見他的朋友啊,她望著他好看的側臉,輕聲道:“好啊。”


    宋嶼感覺到大花又在他腿邊蹭來蹭去,還攀上他的腿用腦袋蹭他的胳膊求撫摸,不由心想,什麽時候葳蕤能像大花一樣粘人就好了。


    “你帶大花回客廳玩兒。”宋嶼隨手洗了個番茄遞到她手裏,“飯很快就好。”


    何葳蕤拿著番茄沒立刻離開,反而伸手從他身側輕輕抱住他的腰,頭輕輕靠在他肩背上,一句話也沒說。


    這是在衝他撒嬌麽,宋嶼低低笑了,側過臉用下巴蹭了蹭肩背上的腦袋,輕聲哄道:“乖……”


    得了縱容,她忍不住把他又抱緊了一些。沒有為什麽,她就是忍不住想要抱住他,抱緊他。他的身體抱起來溫暖又舒服,令她舍不得撒手。


    “這麽粘我,就早點搬過來和我一起住吧。”宋嶼誘哄道,“不用打掃房間,我給你做飯,有wifi和水果,你可以每天和大花玩,上下班也方便。”


    “你簡直像做傳銷。”何葳蕤聲音悶悶的。


    “那你被我洗腦了麽?”


    “沒有!”


    “那要多給你灌輸一下洗腦包了。”


    “什麽?”


    “我是你的,你要學著占有我。”


    第22章 初見嶽母


    “媽, 這就是我住的地方。”何葳蕤幫母親拿著行李箱, 帶她乘電梯上樓, “和我合租的是個叫吳帶娣的姑娘,做銷售策劃的。”


    何媽媽一臉驚訝:“吳帶娣這姑娘多大了啊?”


    “26,比我大兩歲。”何葳蕤笑問道, “一聽這名字是不是感覺特別老?”


    何媽媽點頭皺眉:“對呀,都什麽年代了, 怎麽還有叫這名字的小姑娘, 她家裏幾個姐妹?”


    “這個我不太清楚, 好像是不少。”何葳蕤搖頭。


    “估計不少,追生兒子追瘋了吧!”何媽媽一臉鄙夷, 隨後又忍不住歎息,“我和你講過,前幾年咱們村來了一家做掛麵的,他們家為了生兒子生了五個閨女, 第五個一落地就賣出去了,後來搬走了,也不知道他們家生沒生出兒子。”


    “生了五個啊?”何葳蕤驚歎不已,“我大學畢業那年不是剛生完第四個麽, 你去他們家取掛麵正好趕上老板娘生孩子, 孩子一落生聽說又是一個女孩兒,老板娘當時哇地就哭出來了。我真想不通, 他們家幹嘛要追生兒子,沒兒子也沒人瞧不起啊。”


    “咱們那兒的人是覺得沒什麽, 別的地方的人可不這麽想。”何媽媽擺擺手,“做掛麵他們家也沒辦法,他們老家封建得很,沒兒子回家過年在公公婆婆麵前抬不起頭,在妯娌裏也矮人一頭,心裏憋屈得慌,所以攢著氣死命生兒子。”


    出了電梯,何葳蕤領著母親進了門:“什麽窮鄉僻壤啊!家裏有皇位繼承還是有金礦繼承?”


    “哈哈哈……你說得沒錯,有錢人家生兒子是家裏真有家產繼承,有些人家不過是老農民,除了幾畝地還有啥?”何媽媽坐在客廳沙發上忍不住笑起來。


    何葳蕤把行李箱靠在一邊,去拿自己的杯子接了杯水遞給母親,好奇問道:“他們家第五個小閨女賣了多少錢?”


    何媽媽回憶了一下:“我記得一萬多塊錢吧。”


    “這麽少!”她感到不可思議,“懷胎十月就一萬多塊錢!”


    這時吳帶娣的房間門忽然開了,吳招娣從裏邊走出來和何媽媽打了個照麵。


    “您好。”吳招娣呐呐地衝何媽媽點了點頭。


    “媽,這是我同租舍友吳帶娣的姐姐吳招娣。”何葳蕤從沙發上站起來向母親介紹道,隨後又笑著看向吳招娣,“這是我媽媽,趁周末過來看看我。”


    “你好你好。”何媽媽溫和地衝吳招娣笑了笑,看她臉色蒼白身形瘦削,忍不住心生憐惜。


    等吳招娣進了廚房,何媽媽拉住女兒小聲問道:“這個吳招娣臉上怎麽還帶著傷?”


    何葳蕤搖頭:“我不清楚。”隨後她打開手機美團,查看附近的商家,“操心人家做什麽,現在咱們操心一下中午吃什麽吧!”


    “別出去了大熱天的,在家裏隨便吃點就行了。”何媽媽衝女兒擺擺手。


    “您要是不想出去,那咱們訂外賣多點幾個菜。”何葳蕤了解母親有點節儉,征詢意見幾乎沒必要,她直接做決定就好了。


    她剛下完單,就接到宋嶼打過來的電話。


    何葳蕤看了一眼母親,拿著電話走到涼台接通:“喂?”


    “我在你家樓下,一起去吃飯嗎?”


    “啊”何葳蕤有些不好意思,“那個……額……今天我媽來看我了,所以中午和你吃不了飯了。”


    “伯母在啊,你怎麽不早告訴我,我好提前找家飯館訂個位子。”宋嶼笑道。


    “她快到b市的時候才告訴我,之前我也不知道她過來呀。”她解釋道。


    “不過沒關係,咱們現在去同和居應該還有位子。”宋嶼看了眼手表,“你和伯母下來吧。”


    “我訂了外賣……”何葳蕤訕訕。


    感覺到她有推脫之意,宋嶼不由皺起眉頭,斟酌著問道:“伯母不知道我們談戀愛嗎?”


    “沒有沒有,我和她說了,她知道……”她說到一半就看到母親走過來站到她旁邊,表情不善地問道:“你剛談的男朋友?”


    何葳蕤老老實實地點頭:“嗯。”


    “你問問他,這兩天有空一起吃個飯嗎?”何媽媽故意放大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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