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將印章翻過來,看清底部所刻的字後,他驀地睜大了自己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著枚印章,再看看流光,震驚到無法言語,“你……你們……這是……”


    流光高深莫測地一挑眉,“沒錯,就是你看到的這般。”


    那印章是一種稀罕的寒冰玉所製,雕刻成一個龍頭的樣式,這種材質的玉,這般雕刻的式樣,隻有曆代皇帝的私章才能如此,它便是另類地代表了帝王的身份。


    而這枚印章底部赫然刻著一個“錚”字,趙元衡也有一枚這樣的章,隻是底下刻的事一個“衡”字。


    嘉禾皇帝全名趙錚……


    看著滿臉震驚的趙元衡,流光八風不動,笑容都不曾變一變,微笑著開口,“這是藍家先祖家傳之物。”


    大梁皇帝的私章材質極為罕見,且刻章手法特殊,有旁人無法模仿標記,是無法冒充的。


    所以……


    趙元衡失語了好久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所以,你們……淺淺和她姐姐是……是我大梁先祖皇帝嘉禾帝的後人?!”


    當初,傳說嘉禾帝沉迷修仙練道之術,最後便是在東境附近的地方失蹤的,他失蹤中朝中一片混亂,這才有了後來趙元衡爺爺一宗室繼子的身份登基稱帝。


    若說她是嘉禾帝的後人,那這一切便都通順了,當初嘉禾帝在東境一帶忽然失蹤,有人說他羽化登仙去了,但當初算是知情最多的趙元衡祖父便一直猜測他其實是隱居起來了,如今想來,若藍淺淺真是他的後人,那這一切便都說得通了!


    為何藍淺淺能拿稀世罕見的夜明珠換飯吃,花錢大手大腳金條銀票一把把撒出去,滿京城的人都在鄙夷她是東境漁家女的時候她卻能用皇家公主般端莊的儀態去用膳,也能明白他為何會查不到她的真實身份。


    與他當初猜測一般,藍淺淺的身份果然不一般,甚至比他想象中還要高,比京中那些看不起她的貴女們的身份都要高!


    流光看著男人陷入沉思的模樣,知道對方應該是信了他的說辭,他微微笑一下,不枉他出水之前專門往深海極淵跑了一趟,去找那裏的那個男人討要了這枚印章……出錯了,請刷新重試


    第49章 床邊探病


    趙元衡用指腹輕輕摩挲著觸感微涼的寒冰玉章,在腦海中靜靜思考著流光說的話, 沉默著久久都不曾開口說話。


    他不說話, 流光也不急, 慢條斯理地喝著熱茶,等著對麵的男人再次開口相問。


    一時間, 屋子裏安靜極了,隻有自顧自乖巧玩耍的藍小魚偶爾自言自語發出幾聲咿咿呀呀的小奶音, 除此之外再無別的聲響。


    大約過了整兩盞茶的時間, 趙元衡才算慢慢消化完這個匪夷所思的消息緩緩開口道:“既如此你們的家其實也不在玉府吧?能告訴朕在哪嗎, 有些話……朕想親口和淺淺談談。”


    在哪?自然是在不能隨隨便便告訴你的地方……


    海後本就因為深海極淵裏的那位一直都不怎麽待見凡人, 對凡人偏見很大, 而眼前的這位, 作為趙崢親侄子的親孫子, 若跟著去深海龍宮見淺淺,先不說他知道了淺淺真是身份後究竟會作何反應,這要是被海後給碰上的話那可能就要掀起一場大海嘯有去無回了。


    要知道, 當初淺淺懷著身孕回到龍宮,在知曉她肚子裏孩子的父親是個凡人後,海後便已經發了好大的火, 那是她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對自己的女兒雷霆震怒, 要不是還顧念著淺淺懷著身孕以及龍宮裏所有人都在求情, 海後會讓淺淺在海神龍塚前跪上個三五十年也說不定。


    而如今他眼前的這位, 既是極淵裏那位沾親帶故的血親後代, 又是個凡人, 還是四胞胎的爹,這三重身份合一的皇帝陛下要是真到了深海見了丈母娘的麵……


    嘖嘖嘖……流光簡直就不敢想象那樣的場景。


    他和藍深深也隻是在淺淺帶著四個孩子回到深海後,在她哭得驚天動地的言語中才了解到孩子們的父親竟是凡間的趙家帝王!


    於是,他與藍深深立刻便聯想到了現在深海極淵裏的趙錚,給兩人排個輩分,趙元衡還得親親熱熱地喊趙崢一聲叔太爺呢!


    幸而這段時日海後外出巡查各水域並不在深海,也還不知四隻小崽崽的爹就是趙錚的後代,不然淺淺和這個趙元衡可就沒現在這麽好過了。


    昨晚在姐妹倆吵了一架後,藍深深和流光商量了一個晚上,總感覺藍淺淺對這個男人絕對不是他嘴上說的那般強硬,看樣子估計不太可能說算了便真的就這麽算了,於是他和藍深深決定今日便先來找趙元衡聊一聊,似真似假地吐露一些事打消趙元衡現在伏在心頭的疑慮,讓他先把尋找藍淺淺而搞出來的大陣仗給撤下去再說,最好是能讓他趕在海後回來之前先離開東境再說,不然,四個孩子說不定就真要成沒爹的可憐崽崽了……


    先把這些給解決了,至於在這之後他與藍淺淺怎麽相愛相殺,是以後的事!


    於是,流光鎮定自若,毫無壓力地繼續半真半假地胡扯瞎掰,“陛下你既已知曉淺淺的身份,想必也是明白這個身份若傳了出去會勢必會掀起不小的風波,藍家一直隱姓埋名過無憂的日子,淺淺的家人……一直都不怎麽願被外人知道身份,也不願意陌生人去藍家……陛下恕我直言,淺淺的家人尤其是她母親,其實一直都並不怎麽待見您這個素未謀麵的孩子他爹……”


    趙元衡無限地沉默了。


    流光見鋪墊得差不多了,便朝一旁聽得已經驚呆到開始懷疑人生的劉順公公招招手,笑得和藹可親,“這位公公,先把我家小魚帶下去陪他玩會兒,我與你家陛下有些話需要單獨聊一聊,公公你看……是否能行個方便?”


    劉順誠惶誠恐地點頭,抱著聽話懂事、不哭不鬧的藍小魚先抱下去了,而此時屋子裏便隻剩下趙元衡和流光兩人了。


    流光又啜了一口茶,歎口氣,像模像樣地用長輩的口吻道:“接下來便是要與陛下說另一件事了,關於你和淺淺之間的關係,我作為淺淺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和姐夫,有些話現在不得不開口。”


    “你可知……淺淺和她姐姐是遺腹子,一生下來便沒了父親,而剛出生時的淺淺狀況非常糟糕,與她健康活潑的姐姐完全不同,她非常的虛弱,甚至連哭都沒力氣哭,那時候我們所有人都覺得她活不下來……”


    流光感歎一聲,瞥一眼邊上的男人,見他似乎聽得很認真,便繼續道:“可是她最終還是幸運地活了下來,磕磕絆絆地長大,活潑跳脫,卻始終都不如她姐姐那般健康強壯,因著這個兩原因,家裏所有人都無盡寵溺著她,捧在手心舍不得她受一絲一毫的傷害,甚至怕她受傷便一直將她養在家中從不曾讓她出門,久而久之便養成了她現在這般天真活潑不知世事的性格,偶爾還會使些小性子……”


    “有時候她姐姐會同她吵嘴,姐妹倆也會起一些爭執,淺淺的阿娘也會言辭教育她,但是……陛下很抱歉,我們家的人都護短的厲害,在家中是一回事,等到了外頭,我們嬌養的寶貝就是不允許別人讓她受一絲絲的委屈,哪怕是你,四胞胎的生身父親也不行!”


    流光直視趙元衡的雙目,不複方才溫和隨意的神情開始嚴肅起來,“我知你是這大梁天下之主,在世人眼中你有三宮六院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可是若你是淺淺的夫婿,還想在擁有她們母子五人的同時坐享齊人之福的話……實在抱歉,我今日便明明白白地講,這絕無可能!淺淺她母親不可能同意,淺淺她自己也不會答應。所以陛下,我今日前來最主要便是在此,再過幾日便過年了,我勸你還是趕緊回京去吧,不必在這裏再浪費精力了……”


    趙元衡一直沉默著,垂下眼瞼,長長的睫羽在眼下倒出陰影,沒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麽。


    流光也沒興趣用靈識去探他心中所想,他說完了所有該說的便打算起身告辭,“今日多有叨擾還望陛下見諒,在下告辭,陛下不妨聽在下的勸告撤了找人的這番動靜,耗在這裏也無甚用處,還是快快回京去罷,因為那日不慎打傷了陛下的事,回到家中後淺淺還對她姐姐發了脾氣,她很是擔心你……還有你可知,當初淺淺在生四個孩子的時候難產,差點便一屍五命,她那麽嬌氣怕疼,這一次卻是那般勇敢決絕,硬生生地忍受住了毀天滅地的劇痛把四個孩子都平平安安地生了下來。”


    流光起身往門外走了幾步忽然又停了下來,他轉過頭,語氣有些高深莫測,“陛下有些事情你可得好好想清楚了,可能事關您下半輩子的‘幸福’,該如何選擇勸您慎重考慮啊!”


    特地在“幸福”二字上加重了語氣。


    男人有沒有聽懂流光不再去管,說完後他便自顧自漸漸走遠去找藍小魚了,身後的趙元衡也沒有阻攔,他依舊是一動不動,不知在想些什麽。


    ……


    流光離開後,趙元衡一個人出神地想了許久,他不懂也沒人敢不要命地去打擾他,一直到天黑時分,他才有了反應。


    他先是召回了被派出去尋找藍淺淺的所有暗衛,撤了急令,就連當初一直被留下在東境專門負責查藍淺淺蹤跡和身世的暗一都被召回撤了之前的命令,因為現在趙元衡心中明白,除非是藍淺淺自己出來,不然也許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找到她了,再如何翻天覆地地找都是徒勞……


    然後,趙元衡認認真真地用了膳,之後便命劉順給他端了一碗安神湯來,喝了下去……


    自藍淺淺和四個孩子在宮中逃走開始到如今,這段時日裏他從不曾睡過一個安穩覺,而後接連又是重病又是受傷,他實在是太累了,有些撐不住了,必須要先好好睡上一覺。


    等他有了精力,一切都等他醒來再說吧……


    趙元衡這一覺一直睡到第二日傍晚日落西山時才悠悠轉醒過來。


    他微微睜開眼,第一眼見到的便是窗外西下的夕陽照射進窗子裏的幾縷紅光,窗外紅彤彤的一片,趙元衡有些睜不開,便將目光移了回來。


    等目光從遠處往回一收,然後他渾身一抖,嚇得立刻從床上坐起往裏退去,與此同時下意識便飛快地抽出了放在床邊的利劍。


    等雙眼聚焦後,他才終於看清,這個半個人都趴在他床上的黑影是藍淺淺!


    趙元衡長長籲出一口氣扔了手中的劍,他暗自慶幸方自己剛睡醒手腳還有些虛軟,才算沒有利索地一劍捅出去。


    他定了定神才斷斷續續道:“淺淺?你……你怎來了,不是說……不是說……”


    不是說不會再來了嗎?


    藍淺淺本來托腮趴在床邊已經看了快毛兩個時辰男人的睡顏,正當越看越覺得好看時,趙元衡突然醒過來,才讓她從癡呆中醒轉回神。


    她直起身,甩掉了腳上的鞋子直接往床上爬,邊爬便道:“我走進來的呀,劉順說你在休息睡覺,我便進來看你了,你一直睡不醒,我等你好久了。”


    等湊近了趙元衡,她便直接上手,動作熟練地去扯男人的已經,一邊絮絮叨叨,“藍深深打你那巴掌我方才仔細瞧了,好像已經看不出痕跡了,可是流光說是一拳擂在了你胸口,他下手沒輕沒重的,快讓我瞧瞧到底傷得重不重,我帶了藥來,外傷內傷的都有,你且先讓我瞧瞧……”


    剛扯散了趙元衡的衣襟,見到他胸口那明顯的一塊淤青,藍淺淺氣咻咻地哼兩聲,正打算開口罵流光幾句,便被趙元衡一隻不知何時繞到她後鬧處的大手用力往前一摁。


    藍淺淺沒有任何防備,一下子便跌進了男人結實的胸膛裏,她有些微涼的臉頰貼在男人還在發著低燒的胸膛上,一冷一熱,讓兩人都是心中一動……


    趙元衡沒有聲響,兩隻手臂卻悄悄收力,將藍淺淺整個人都緊緊禁錮在他懷裏,兩人坐在床榻上,以一種前所未有的親昵姿態緊緊相擁。


    藍淺淺半邊臉都貼在趙元衡的胸口,她的一隻耳朵正好靠在了他的心口處,她甚至能很清晰地聽見男人一下一下穩重有力的心跳聲……


    不知為何,藍淺淺感覺自己的心忽然就漏跳了半拍,好奇妙的感覺……從前她死皮賴臉窩在男人懷中的次數不少,這次確實她從未有過的感覺。


    藍淺淺身子有些微微僵硬,她倒還記得自己正在和這個男人賭氣,於是十分有骨氣地紅著臉結結巴巴地開口,“你……你你你,阿執我告訴你,我到現在都還,沒打算原諒你……你休想以此耍花招,我我……我隻不過是想來看看流光有沒有一拳將你打死罷了!”


    趙元衡自是不去理會這話,他幹脆將還跪坐在床上的女人抱起來整個兒放進自己懷裏,猶豫了很久,然後鄭重其事地在藍淺淺的發頂落下輕輕一吻。


    藍淺淺一下子就靜得像隻鵪鶉一般一動不動了,好吧,她沒骨氣地承認她最喜歡的便是窩在阿執懷裏了。


    兩人靜靜相擁,直到外頭的天完全暗了下來,因為沒人敢這個時候進來點燭火,所以屋子裏漆黑漆黑的。


    不隻過了多久,藍淺淺才想起她的正事來,伸出手在趙元衡的胸膛上一陣亂摸,問道:“還疼嗎?”


    “嗯,有點。”男人剛剛睡醒嗓音沙啞,老老實實地回答。


    藍淺淺一聽,便從趙元衡懷裏扭了出來,就這屋外廊下燈火照射進來的光線,她在自己兜裏掏啊掏,淘了許久,終於摸出兩個加在一塊有巴掌大小的小玉瓶,趙元衡眼熟,和之前流光給他的那個一模一樣。


    不過藍淺淺這兩個可不是如流光那般隨便倒了點凝露進去再塞點亂七八糟的草藥就完事了,她這個是找巫醫白洛要的真正的傷藥,效果可比凝露還要顯著,“來來來,這一瓶快喝下隻內傷的,這一瓶是外傷用的,讓劉順一天給你塗一次。”


    說著藍淺淺便拔開了其中一支瓶子的塞子,將整瓶藥盡數倒進了趙元衡的嘴裏,這藥的味道有些奇怪,但趙元衡這次沒有一點點反抗,任由藍淺淺折騰。


    喂完藥後,藍淺淺想起自己今天來的目的便是為了送藥,她牢記自己還沒有原諒麵前的男人呢,一想起這事,便立刻氣籲籲地下床準備走了。


    趙元衡一把拉住她,急急問道:“你要去哪?”


    “哼!我的氣還沒消,不想理你,你別留在東境了,還是回去找你的姚淑妃、陳婕妤、沈昭儀……”


    “沒有了。”


    藍淺淺正擺著手指在報那些妃嬪的名號,突然就被趙元衡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打斷了,“呃……你說什麽?”


    趙元衡眉眼沉沉在黑暗中一瞬不瞬地直視藍淺淺的雙眸,“以後都不會有什麽後妃了。”


    其實他在出宮找藍淺淺母子五人前便已經同他母後商量好了,準備把從一開始便形同虛設的後宮給散了。


    孟太後隻以為兒子是為了追回藍淺淺母子才這般做的,最後也是同意了,那是她很早之前幹的事,便自告奮勇由她去結束,本來趙元衡想著回京以後再解決這件事,可後來從京中發來的信函中可以看出,孟太後動作迅速,已經開始行動了。


    而趙元衡自己則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他其實早兩年便在打算撤後宮了,而藍淺淺,經過昨日和流光的交談,他也不打算再帶藍淺淺回京了,她拚盡性命為他生下來四個可愛聰慧的孩子,他也不能自私地因為自己身體原因便讓她下半輩子毀在他手裏!


    藍淺淺眨眨眼睛,居然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她一把撲過去圈住趙元衡的脖子,“真的?!你沒有那些女人了,那你是準備好做我的夫婿了嗎?”


    誰曾想男人沉默著沒有再開口。


    藍淺淺在他的沉默中漸漸察覺到了不對勁,她的笑容漸漸淡了下去,“你……你你……阿執你是連我也一起不要了嗎?”


    “淺淺……”趙元衡沙啞開口,“我準備回京了,你也回家去吧……”出錯了,請刷新重試


    第50章 重振威風


    趙元衡才說完話,一下子便陷入了死寂之中, 對麵的人兒在好長一段時間內都沒聲了。


    在這般窒息的沉默中, 趙元衡覺得心就像被人用手狠狠攥住而後一把鈍刀將這顆被攥住的心一刀一刀慢慢磨割, 鮮血淋漓,疼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時至今日, 他再也無法再欺騙自己,她逃出皇宮後的憤怒、失落、擔憂, 再見時的欣喜、期待以及失而複得……這個魯莽不知世事的女人, 橫衝直撞, 一頭撞入了他的心裏, 死皮賴臉鑽到最裏麵便不再出來了, 他推過拒過, 可是她依舊笑嘻嘻地黏上來, 他別無他法,隻能將她放在至重心尖處。


    所以,他還是放過她吧!他現在唯一所擁有的人人羨慕的帝王權勢、榮華富貴, 如今想來,以她的真實身份而言,她根本就不需要這些來錦上添花, 既然什麽都給不了, 便也不能再連累了她……


    趙元衡倒吸了一口氣想緩解心口處的鈍痛, 卻依舊是血淋淋空落落得疼, 他咬了咬牙關, 一氣把話說了明白, “淺淺……這些日子為了尋你我費盡了心力,也想明白了一些事體,思來想去,你我本非同類人,彼此間存在著無可逾越的溝壑,甚至無法心平氣和地對話,世事無常,誰知將來會是一番怎樣的光景,故此……淺淺你還是回家去吧,我也打算啟程回京去了,宮裏究竟如何你自也不必再煩惱,更不再值得生氣。”


    這番話輸完,趙元衡額頭都冒出了一層細汗,他微微低喘。


    黑暗中便聽到了藍淺淺清脆卻仿佛蒙上了某種不知名的情緒,山雨欲來,她一字一句開口問道:“阿執你莫不是睡糊塗了?”


    趙元衡用了最大的耐心,卻不知該如何解釋,“淺淺,我……你我真的不合適,與其將來痛苦,不如趁早了斷,我……我我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會害了你一生,你且聽我一句……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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