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說真的。別躲,親一個……”


    所謂的黑市,不是大張旗鼓叫賣的地方。這是建在城西較遠離市場的一處民居地段,四合院形,灰牆泥瓦,柵欄裏邊有幾隻母雞咯咯噠的飛躥,看起來就像普通的住宅小院。


    一位麵目慈祥的大嬸朝簫清羽他們走過來。


    “你們找誰呢?”


    簫清羽給了鼓鼓一包銅錢,“買東西。”


    大嬸神色不變,將錢袋揣好了,讓開道路,叫他們請便。


    簫清羽擁著秦蓁去裏麵等。到屋門口,簫清羽先進去探路,裏麵三教九流的人不少,一股濃鬱煙草味將他熏了出來。簫清羽便和秦蓁坐在屋外欄杆上等候。


    不一會,簫弘光揣著剛從錢莊借來的銀子,樂嗬嗬的來到老地方。


    他邁上丹墀,一條長腿冷不丁橫過來,有意擋住他的去路。


    簫弘光順著看上去,嚇得往後跳腳:“你們怎麽在這。”


    同時捂緊了懷裏的銀子。


    第62章


    薑如巧從失了溫州股份後,生意上一落千丈。兵敗如山倒,禍結釁深,薑如巧受孟懷遠禍水東引的挑撥下,接連趕走了曹持。孟懷遠成了薑如巧新的心腹,但對如今局勢來說,杯水車薪。她沒接觸過人心那麽貪婪狡猾,也想不清蘇綿雨為何要步步往死裏陷害她,等泥足深陷時,悔之晚矣。


    如此惡劣的對立關係下,抬頭相見滿眼仇的敵人蘇綿雨,竟還敢來找她。薑如巧立在狹窄的櫃旁,撥弄算珠,臉色冷漠,對來人理也不理。


    蘇綿雨不惜屈就,躋入逼仄的站台內,同薑如巧說話:“秦夫人,我們談談吧。”


    薑如巧想將手中的算盤按到這個女人臉上揉搓,想想打不過,沒有意氣用事,手指甲在桌上刮著刺耳的劃痕,聲音尖細如針:“沒什麽好談的,你們的霓裳羽衣我剪斷撕爛,拿去給叫花子穿了!”


    蘇綿雨不氣不惱,直截了當道:“把剩下兩成股也都賣給我吧。”


    “你說啥?哈哈,賣給你……老娘死也不賣!”薑如巧像抓住了什麽不得了的把柄,狠狠反擊回去,態度堅決。


    雖說最後兩成的分紅隻有微薄的紅利,好在這地皮還是秦家的,憑少許的股,也可勉強自欺欺人的說杭蜀繡坊還屬於秦家。更重要的是,她不會再讓蘇綿雨稱心如意。


    蘇綿雨撚搓胸前的垂發,懇切淡然的口吻:“秦夫人,說實在的,我同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我們倆何必彼此爭鋒相對?”


    “你說這話我會信?”薑如巧像聽到一個笑話,冷笑了聲。不就是你把我害成今天這樣的嗎!


    蘇綿雨拾起桌麵一塊展架上的繡帕,眼珠微微轉動,打量這間寬闊店麵:“實不相瞞,我之前那樣設計你,是出於對這間繡莊的興趣,不,是占有,完全的占有。剛起步時,你我關係如同日月,相互依存撐起一片天空。現在,你不過是依偎在我這棵大樹旁的雜草,雖無大傷,看著卻礙眼。所以,我可從來都不是針對秦夫人您本人,隻不過不喜歡有人對我的繡坊指手畫腳罷了。”


    “是嗎?那我就更不會賣給你了。”薑如巧鼻孔狠狠出氣,說得毫無轉圜餘地。


    蘇綿雨一笑,沒將她的話當回事:“同樣的,秦夫人該想想怎麽保住你的榮華才是,而不是跟我置氣。你幾乎丟掉了這裏大半分股的事情,還瞞著秦老爺吧?他知道之後,會怎麽懲罰您呢?您爭取來的鋪子沒了,再喪失男人的信任和寵愛,您在秦家還會好過嗎。”


    秦文柏自正室去後,身邊姬妾不說雲屯霧集,也夠他左擁右抱。其中美貌者、聰慧者,甚至合作客商送來企圖鞏固關係的女人,形形色色應有盡有,按秦文柏唯利是圖的秉性,他最有可能娶有助於自己事業的。而相貌稱不上絕色,出身低賤的薑如巧,光憑一份狠辣洞察的心智,披荊斬棘穩坐主母寶座,可見其獨特的智慧。


    蘇綿雨聽東家談起過薑如巧。東家在閨閣之時,被束住手腳,都難以跟薑如巧抗衡,處處小心。最近薑如巧的失利,隻不過因極少接觸過生意方麵,心思都花在後宅上,才招至失敗。


    她們此局,正是要利用薑如巧對後宅的敏銳和對生意的糊塗,引偏她的思想,達到她們的目的。


    薑如巧也想到丈夫那個利益為大的性子,她把繡莊幾乎都丟掉了,那老鬼會不會休了她都難說!就算不至於,她一旦落敗,府中有的是小賤人痛打落水狗,她會因這一小次失敗,被她們打壓得爬不起來。怎麽就偏偏是老爺最看重的杭蜀繡莊呢!


    薑如巧自我恐嚇得兩股戰戰,鋒目一偏,死死盯住蘇綿雨的臉:“你為什麽要害我,為什麽要絕我的路!”


    蘇綿雨覺得時機差不多了,微彎的紅唇引誘的吐出:“把兩成股賣給我,我保你去買下西街拐口那家糧鋪,收租子也好,自己雇人看場賺錢也罷,那將會是你新的倚靠。萬一不幸被秦老爺遺棄,您好歹有自己的家業,不求人,不遭受欺淩,不好嗎?”


    薑如巧隻知道這間繡莊是秦蓁她娘和老爺都看中的鋪子,然而隻剩兩成的紅利跟一間全新的大糧鋪,她對生意事兒犯糊塗,又沒人指點,不知道怎麽衡量。不過蘇綿雨說的那家糧鋪她見識過,是一對老夫妻在經營,生意的確紅火,而且買糧比買繡品簡單,還不愁賣出去。


    薑如巧心頭已有了偏頗,麵上卻是不認:“嗬嗬,這兩成股也是我的依靠,憑什麽要聽信你的去換,你已經把我害得夠慘了。”


    蘇綿雨奇怪的反問:“真的是你的依靠,你的嗎?”她強調兩個字,一字一字切中肯綮:“難道你以為,在這件事敗露後,秦老爺還會繼續讓你管這間鋪子嗎?你現在所有的東西,秦老爺可以隨時取走。隻有我說的糧鋪,一旦定下契書上的名字是你的,他才拿不走。”


    薑如巧猶如醍醐灌頂,眸中閃爍精光。蘇綿雨推波助瀾敲斷她最後一絲心弦:“秦夫人為何執意想開一間鋪子,是因為看到先秦夫人的例子,羨慕她在外獨當一麵,受夫君尊重,不被人看輕吧。男人的愛色衰愛弛,隻有牢抓緊真實的黃白之物,晚景才不會因他們的薄情寡義變得淒涼。倘若秦夫人想去賭一賭求得秦老爺的原諒,放棄我的提議,這場交易就當我沒提過。”


    薑如巧欲言又止,疑惑的看著她:“你為什麽要這麽幫我。”


    蘇綿雨輕挑眉梢,思緒清晰:“我說過,我沒有害過秦夫人,也沒想幫你,我隻是想完整的經營這間繡莊。不為您鋪好路,您怎麽舍得放棄這裏。”


    夏去秋來,杭蜀繡莊悄無聲息的改朝換代,被蒙在鼓裏不知所雲的秦文柏,還在欣喜於繡莊的蒸蒸日上,考慮該讓哪個幼子尋找恰到的時機去接手。


    現在隻差一塊地皮,在秦瑟的手中,是薑如巧當初向秦文柏求來給秦瑟當嫁妝的。那時的繡莊已敗落了好幾年,不可同今日而語,故而當時秦文柏輕輕鬆鬆給了出去。


    繡莊裏的工人已經全部換新,秦蓁如今大大方方的出入這裏。她細細觀察這裏每一寸牆壁,每一根柱子,流連在各個角落,無處能安然下來。陪同她一塊逛的簫清羽在經過桌邊時,將她按坐下,為她沏茶。


    “走個不停了,歇會吧。”簫清羽跟著坐下來,喝了大碗茶潤嗓。


    秦蓁品咂著香茗,愜意的聲音隨熱霧飄出:“我從沒仔細看過這裏,以前在秦家時很少來,嫁給你之後也沒來過。當了這麽久的幕後東家,第一次參觀屬於我的東西。”


    簫清羽看得出,她既在享受她的戰利品,也在緬懷什麽。他想留她一個人安靜會,輕拍她的肩:“外麵工人在搬繡品,我去幫忙。”


    秦蓁放下茶盞,解下腰間的穀蘭繡帕揉於手中,放在鼻邊輕嗅,緩緩閉上眼,翕動的眼睫有淚意沾濕。


    “嘿,這屋子真寬敞啊,以前怎麽沒覺得那麽寬敞亮堂。”


    “那還用說,換了個主人,怎麽看怎麽順眼。”


    聽見紀昭她們幾個的聲音,秦蓁微微吸鼻,睜眼之時,已是正常神色。


    紀昭幾個圍坐過來,問後續的計劃。雲霜忿忿道:“東家,我們現在得到了繡莊,更方便對付薑姨娘了!她本就是從夫人手中搶走繡莊,搶走本該是您的嫁妝,我們怎麽能好心附贈她一間糧鋪?接下來是先奪糧鋪,還是先把她從秦家趕出去,您發話吧。”


    秦蓁凝思一瞬,吐氣直抒胸間鬱怨,頃刻,仿佛就散盡了:“到此為止吧。”


    隨著她一句話落下,幾人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仿佛不相信,這場勝利會成為她們謀劃的休止符。以前說好的不是這樣的。


    紀昭打了個手勢阻止義憤填膺的雲霜說話,她輕聲問:“你以前不是說,要讓薑姨娘落得淒慘下場?現在我們的東西剛剛奪回,她還白得一間糧鋪。你不幫你娘報仇了?”


    秦蓁淡淡垂眸,輕緩的搖頭:“我不想冠冕堂皇的用報仇二字,來掩飾我的心胸狹隘。若隻是為了報仇,拿回繡莊已經足夠了了。畢竟我娘是憂思過度積勞成疾去世的,跟薑姨娘無多大關係。往複循環的報仇結仇,何處是盡頭。”


    紀昭伸手去探她的額頭:“你對薑姨娘……你沒生病吧?那那間糧鋪,怎麽辦,送她了?”


    秦蓁推開她的手,想起一句話,如風輕笑:“若別人傷了你一次,你再也不肯以真心待人,人人都這樣冷漠自閉,世間哪來的溫情。送她就送了吧,她也被我們整得夠慘的,事情敗露後,爹那邊還有的她一番苦頭吃。”


    幾人麵麵相覷,齊聲篤定:“這話不是你想的。”


    東家最是冷酷、冷漠、睚眥必報,不可能有這種覺悟的!


    秦蓁搖搖頭起身,沒有回話,徑自去了內庭臥房。大鋪子後麵連著一個四合院,一間主臥四間廂房兩間耳房,主臥她留給自己了。雖地皮還在秦瑟名義上掛著,秦瑟那邊她不必擔心。


    簫清羽不讓別人進出她的臥房,裏麵的櫃子箱子都是他搬的。


    秦蓁給他倒水喝:“坐會吧,這些不著急搬。”


    “嗯,”簫清羽過去坐下,接過她的水喝,一股沁涼的感覺入肚,他放下杯子,感慨的摟住秦蓁,情不自禁親點了下她的額頭:“真的很崇拜你。”


    一種始終遙望她的欽佩,迫使他想更拉近距離揉入骨血裏宣誓她是他的。


    秦蓁虔誠閉眼,想起方才那番她們猜測質疑不是她說的話,唇微抿:“我也是。”


    簫清羽被親得迷迷糊糊的想,大小姐說來調.情的吧,他有什麽可崇拜的?


    第63章


    繡莊易主根基未穩,秦蓁穩紮穩打,仍未浮出水麵,收拾出主屋後,卻從未留下過夜,仍是回雲山村的家裏住。一日,有封書信夾在籬笆縫隙間,被狩獵歸來的簫清羽拾取,近來在秦蓁每晚教導他識字的累積下,常用字他幾乎都認得,一邊拆開看一邊往屋裏走。


    坐在床頭挽線團的秦蓁放下簸籮,迎上去,給簫清羽解下背後的箭囊,伸頭望:“有人寫信給你?”


    簫清羽神思有些恍惚,腦中憶起七夕那天看到沈木白的場景,心中哽塞,麵上不顯,遲疑的將信封推到桌上:“是妹妹妹夫寫來的,邀我們去沈府走動一番。”


    秦蓁頷首:“大概是秦瑟想跟我談地契轉讓的事情,她身在內宅,不方便出門也情有可原。那我們就走一趟吧。饒是我跟秦家沒了關係,那是跟上一輩的恩怨。姐妹間的來往也說得過去。”


    簫清羽點點頭,但願隻是因為地契的事情吧。


    沈家所在的這一片地區,遠離街市中心喧囂,建築層台累榭,飛閣流丹,從矮房灰瓦的村落走到這,仿佛進入到另一個世界。


    朱紅大門上的鉚釘釘頭磷磷,鋪首鍍金。門房收到主人家親筆寫請帖邀請信,便沒有通傳就將二人迎了進去。過垂花門,院落裏飄著濃沁木樨香,金桂繽紛。穿過九曲回廊,臨到通入後宅的月拱門處,管家止住腳步。


    秦蓁明白規矩,對簫清羽道:“後宅之所你不便進去,我先去看看秦瑟,你隨管家去前廳坐坐。”


    “嗯。”


    裏麵是獨門獨院,無須再帶路,管家就打了轉兒,帶簫清羽去往大廳。


    秦蓁穿著不似剛嫁進簫家那會,短褐粗布,普通的雲錦羅衫,配上她雍華恬淡的氣質,看起來與這裏不算格格不入,沒遭丫鬟們阻攔,隻暗暗打量她,到了進臥室門那一道,才有大丫鬟攔下,進去通秉。


    不一會裏麵的人好像都被驅散出來,最後的離開的一位丫鬟傳話讓秦蓁進去。秦蓁進去後關上門,轉頭便看到困伏在桌上,眼眶通紅、神色倦怠的妹妹,忙走過去,攏上她的肩安撫:“你這是怎麽了?”


    數月不見,水靈的妹妹像遭遇過重大的罹難,臉頰凹陷,眼圈烏黑,容顏微蒼,臉上多處有縱橫的幹濕淚痕。


    “阿姐,你可算來了,我在沈家待不下去了。”秦瑟擁上去,多日維持隱忍的淩厲得體的主母形象崩垮,伏在姐姐肩上痛哭起來。


    秦蓁眸光微動,隻得暫隱下提地契的事,“我這不是來了,你有什麽委屈盡管跟我說。”


    秦瑟擦擦眼淚,扶她去桌邊坐,親自為她斟茶:“說起來,還是沈木白那個沒良心的提說請你們過來。我這一陣正無人哭訴心事,就順口答應把你們接來了,好跟姐姐見麵談心。”


    “沈木白沒良心?他怎麽對不起你了?他不是在娶你過門前,就有過好幾房妾室了?”秦蓁問道。


    秦瑟微愣,細想她話,旋即臉上浮起酸澀的笑意:“像姐夫對姐姐這樣一心一意的,姐姐大概認為,男人納妾就是對不住你吧。富貴夫妻哀,貧賤夫妻笑。如果再讓我選……唉,”秦瑟吞下無限的豔羨,說起正事,“沈木白有房小妾林姨娘,仗著有個八歲大的兒子,從我進門就沒過我好臉色看。我兩回流產,都是被林姨娘所害……嗚。”


    “兩次流產?!”秦蓁冷靜的臉色急轉直下,黑沉如潭,眸迸寒星,“我記得你並不是任人好欺負的性子,背後又有秦家撐腰,堂堂主母怎麽會被一個妾室欺負成這般。”


    秦瑟捂臉抽噎,“姐姐不知道麽,咱們女人就是依附男人生存的,管什麽主母小妾,隻要有男人的寵愛,想踩誰就踩誰。林姨娘用盡心機對付我,沈木白睜隻眼閉隻眼不肯為我做主,我拿他們沒辦法啊。”


    秦蓁緩緩吐納了一口灼燒的怒氣,背靠椅背,手指規律淩亂的輕敲桌麵:“那林姨娘有什麽本事,勾得沈木白主次不分,亂了家序。床上?美貌?”


    “都不是,林姨娘進沈家十年了,怎麽比得我青春貌美呢,”秦瑟摸了摸自己濕潤的臉頰,還是很有自信的,“全都因為她那個兒子沈棠。四歲識千字,五歲曉音律,如今才八歲,就被沈木白帶出去做生意,增廣見聞。沈木白對這個兒子愛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林姨娘每回犯錯,沈木白都念著這個兒子,對她網開一麵。”


    秦蓁嘴角泛上冷笑,眼瞳像幽潭一樣深邃:“妾室的兒子,也可認在嫡母名下。這個好孩子,沒準以後反會成為你的助肋。”


    秦瑟糾結的揉搓手中帕子,點頭又搖頭:“我說過了,對沈木白又求又鬧的,不管用。沈木白倒是有意提拔沈棠為嫡子,沈棠那孩子也不排斥。可有一回沈木白喝醉酒流露真言,說沈棠還太小沒有自保能力,怕我害他。起碼等他長到十二三,再辦這件事。可我怎麽熬過這幾年啊。”


    “看來沈棠是個知道為了自己前程著想的聰明孩子。隻要他本人同意,其它都不難辦,”秦蓁伸手撫上妹妹的鬢角,將一縷縷發絲捊到耳後,麵色轉帶了幾分閑適自得:“你拴住男人的心確實有一套,但隻限於你們的愛情。對男人來說,愛情隻是一小部分,涉及到他子孫繁榮這些大事,你單純撒嬌哭鬧是沒用的。”


    秦瑟多次以為,沈木白是不夠愛她,聽秦蓁這麽一說,她迷蒙的意識裏好像多了另一層見解,但猶如迷霧朦朧不化,向她求教:“那要怎麽才有用。”


    “切身處地,給他想要的,根據他的心意轉變處事方法。”


    秦瑟搖搖頭,不懂。


    秦蓁隻是提出,她也想了好一會,捊清思緒,才道:“秦家在城西星羅路那間茶莊,當做給沈棠的見麵禮。這一份重禮壓下,你再想辦法疏通沈棠,讓他一起懇求,沈木白就會如你願,讓沈棠過到你名下當嫡子了。至於爹那頭,你和你娘一塊去勸說,他也會同意的。”


    秦瑟想了想,還是不明白:“一間茶莊,能滿足沈木白嗎?如果他想沈棠做生意,沈家自家也有很多鋪子呢。”


    秦蓁道:“茶莊是對你心意的一份肯定,讓沈木白相信你會真的對嫡子好。再說,做生意沒有你想的簡單。沈木白會很喜歡這份禮物的。他為什麽帶沈棠出去做生意見世麵,卻不讓他實踐管理鋪子呢?我盤算了沈家幾間產業,都比較極端,荒涼的無人問津,學不到什麽。熾熱可熱的卻都有宿將把守,突然叫沈棠去頂替他們,這麽小的孩子,誰能甘心服氣在他手底下俯首陳臣?因為那些是為沈家辛勞的自己人,這種微妙關係難以處理。有了秦家提供的茶莊,那就不一樣了,可以隨心所欲施展才華。”


    秦瑟拍桌作響,眼中燃起憤恨火焰:“好,就這麽辦!隻要能把沈棠爭取過來,不再讓林姨娘作威作福,一間茶莊算得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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