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做男人真難。


    “說完了?”


    耳旁突如其來的聲音讓三個人同時都嚇了一大跳,抬頭一看,就見遲意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桌邊,正低頭看著他們。


    更正確的說,是看著肖止寒。


    像是沒看到他們如出一轍的驚訝,遲意看著肖止寒,一臉平靜正常的開口,“能讓我進去嗎?”


    肖止寒像個沒有自己精神意識的傀儡,起身僵硬地給遲意讓位,然後又一臉僵硬地坐下。


    方禹城和駱嘉善麵麵相覷,有些幸災樂禍。


    哈哈哈哈,死鴨子嘴硬,這下子陰溝裏翻船了吧。


    不過他們也沒敢多看,要是被寒哥看到了他們眼底的看好戲,怕不得被打死。


    肖止寒頭一次有些心虛地不敢看遲意,隻敢用餘光偷偷地瞄他在做什麽。


    他覺得自己說的話是很正常的,也沒錯啊。


    就是被遲意聽到了,心裏不知道怎麽的就有點心虛。


    在聽到遲意動作頻率不變的翻書動作下,他的心更煩了。


    難道不是應該問他為什麽說那種話,真的是那樣想的嗎


    這不按常理出牌,和他想的根本不一樣啊。


    肖止寒還沒為自己的想法想出個所以然,就被遲意的動作吸引過去了。


    她一手翻著書,拉低身體,下巴擱在桌沿上,一手往下,抬高褲腿,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撓著。


    他跟著低頭,裝作不經意的樣子看過去。


    就見白皙的小腿處,腫了好幾個包,紅紅的,看上去有些觸目驚心。


    想到遲意剛剛拿著書去外麵背誦,又突然回來,怕就是因為被蚊子吸了不少血。


    一節課下來,他沒看多少書,也沒玩多久的手機,都在觀察遲意撓了多少下的小腿。


    看樣子還挺癢,也不知道撓著撓著會不會抓破流血了。


    一下課,遲意就被許希爾叫著一起去上衛生間。


    等遲意離開,駱嘉善轉頭,見肖止寒臉色還闊以,推了推方禹城,開口說道,“寒哥,去不去食堂小賣部買點東西吃?”


    “不去。”肖止寒靠著牆,冷淡地回道。


    “那我們兩去了。”


    “等會。”方禹城和駱嘉善剛從椅子上起來,沒走幾步就被肖止寒叫住,“小賣部有賣驅蚊液沒有?”


    “你被蚊子咬了”方禹城快嘴地問道,“不對啊,我們皮糙肉厚的,蚊子都不愛咬我們的,你怎麽會被蚊子咬了。”


    “……還不是遲……”


    肖止寒剛要解釋,轉頭又想自己幹嘛要對這兩解釋,轉而說道,“你他媽事兒精嗎逼逼這麽多,一天到晚問問問問題那麽多也不怕把嘴給問掉了。”


    方禹城莫名其妙地被肖止寒□□了一頓,一臉懵逼中,下意識地摸了下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的嘴巴真的被自己問掉了。


    見自己嘴巴還在,方禹城放心了,一臉正經地盯著肖止寒,“寒哥,你大姨夫來了生這麽大氣”


    大你媽。


    肖止寒黑著臉,送給了方禹城三個字。


    傻逼,滾。


    女生廁所的人有些多,遲意和許希爾排了一會的隊伍。


    等她從衛生間回來,就見自己的桌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放了一瓶驅蚊液。


    她的同桌,還有前麵的兩個人,齊齊跑了沒影。


    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誰放的。


    坐在後排的幾個女生往遲意的方向瞥了好幾眼,羨慕中,欲言又止的。


    她垂著眼,拉過坐在肖止寒身旁的人,“你知道這瓶驅蚊液是誰放在我桌上的嗎?”


    男生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莫名她怎麽會問這種問題,一臉自然地開口,“還能有誰,寒哥唄。”


    意料之中的答案,然而真正被人從口中說出來,確認了這個答案,遲意又有一瞬間的怔愣。


    她握緊手中的驅蚊液,一言不發的轉身坐回自己的位置。


    肖止寒抽屜裏的手機和車鑰匙都沒了,應該是跑走了。


    遲意在座位上坐了一會兒,手上翻著書,心裏卻是怎麽也靜不下來。


    有因為腳上被蚊子咬出的包,也有其他的。


    一張眉目張揚,天生笑唇,又帶著點懶散的臉不時地在她眼前飄蕩著。


    她歎了口氣,從拿出放在抽屜裏的驅蚊液,慢慢往傷口上抹去。


    兩天的時間一晃而過。


    第三天早上考的科目是英語。


    遲意最拿手的就是英語和語文,做題的時候,除了聽力幾個小問和閱讀理解最後一篇有點難,其他基本沒什麽問題。


    鈴聲一響,遲意背著書包下樓。


    樓道上擠著不少要上樓下樓的女生,擁堵著,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忍不住三三兩兩聊了起來。


    不輕不重的聲音剛好傳到了遲意的耳裏。


    “你聽說了嗎,十六班考場的人說顧星凜英語交了白卷。”


    一到十五班是理科,考場從十六班開始往後排,坐的都是年段的前三十名。


    “真的假的?”完全吃驚的聲音,“他怎麽無緣無故交白卷,他英語不是一向都是年段第一,一百四十多,這次英語又這麽難,他可得少多少甩別人的分啊。”


    “不知道啊,這次第一名估計得換人了,好像說顧星凜整個人的狀態很不對勁,臉色蒼白得可以,拿到考卷也不做,就盯著考卷發呆。”


    “臥槽,生病了吧?”


    “不像是生病的樣子啊……”


    樓道漸漸寬闊起來,聲音也漸漸地遠去。


    遲意踩著樓梯一步一步往下走,沒再多聽一句。


    考完試是周三,晚上還要晚自習。


    語文是考試的第一科,後麵幾天考試的時候,語文組已經在辦公室昏天暗地地開始改卷。


    在南城一中讀了這麽久書,也都了解老師們改卷的效率驚人,是以陳發枝一出現在教室,大部分人下意識地往他懷裏看。


    看有沒有抱著一摞答題卡。


    陳發枝剛要說什麽,就被外麵的人叫住了,似乎說了些什麽話,好像和這次的作文有關,就聽陳發枝應了句好。


    後麵再說了什麽,落在耳裏就很模糊了,前排的幾個同學探頭探腦地想要聽清楚,陳發枝已經結束了談話,走了進來。


    班級跟商量好了一樣瞬間寂靜。


    哪怕還沒到上課時間,還有一半的人沒來,也不影響底下一群人炯炯有神地盯著陳發枝。像是要把他盯穿了一樣。


    “遲意,你出來一下。”


    然而陳發枝明顯沒有要提起語文成績的打算,隻看向遲意,說了這麽一句。


    所有人都跟著陳發枝的目光看向遲意


    腦回路已經轉了七八彎。


    發哥叫遲意出去幹嘛是和這次語文成績有關嗎?還是有其他什麽事。


    所有的問題,隨著遲意跟在陳發枝身後走出班級戛然而止。


    但是也一點都不影響大家的好奇心和猜測,甚至有人提出要求辦公室看看成績。


    “別了,估計明天考卷就都發下來了,我不想知道,讓我今晚再幸福一晚吧。”


    “哎呀沒事,早死早超生嘛。”


    “你自己愛看你自己去看……”


    遲意將班級的聲音遠遠甩在身後,跟著陳發枝走進語文組的辦公室。


    陳發枝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從自己桌上的一疊答題卡上拿出最上麵的一張,遞到遲意麵前,溫聲開口,“你回班級把自己的姓名班級在作文方格紙上寫一遍,然後再拿回來給我。”


    陳發枝沒說這樣做是為什麽,遲意也沒問,拿著作文紙就要離開辦公室。


    年段語文老師不多,語文組的辦公室是和政治曆史科的在一起,無意間,遲意就聽到對麵有人開口,聲音清脆。


    是個熟人。


    “老師,我曆史這考得怎麽樣啊?”


    “這次曆史出的有點難,78的分數雖然還不錯,但年段這次最高的,在二十班,89分,我給你找找,你看看人家的答題卡……”


    遲意沒在多聽,走出年段室。


    外麵,語文組組長倚著欄杆,正和站在他麵前的男生說著話。


    “星凜啊,你這次是怎麽回事聽說你不僅英語科,連下午的生物地理也交了白卷?”


    高二上學期還沒經曆三科會考,物理化三科雖然照常考試,卻是不計入年段總排名。


    但為了不被特別關照,還有為了逐漸臨近的會考,大家對於物理化三科還是下了不少的苦功夫。


    遲意的腳步,在聽到這名字的時候停了下。


    然後抬頭看了過去。


    男生側對著她站著,身材高瘦,腰板筆直,側顏清雋,膚色是病態的蒼白。


    渾身上下,彌漫著一種特別幹淨純粹的氣質。


    像是察覺到了她的注視,男生微微轉過頭,朝她看了過來。


    眼珠黝黑,鼻梁高挺,唇色淺淡,在燈光下顯得有些蒼白,臉部比例卻很好,很有資本的一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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