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人自然是夏天。


    本來他帶著寧蕊蕊來到了任掌教的房間,看著他沒事,就打算待在一邊看熱鬧算了。結果這些人居然想要刻著逆天八針部分內容的石刻,這就讓夏天有些不爽了。


    夏天雖然不覺得那所謂的石刻記錄了真的逆天八針,但是即便那石刻是假的,那也不是別人所能覬覦的。


    “什麽人!”黑紗人怒吼一聲,驀地抬掌便衝聲音來處拍出了數道掌風。


    “別瞎拍了,信不信我一巴掌拍死你。”夏天摟著寧蕊蕊現了身,略有些不爽地衝那黑紗人說道。


    黑紗人看到夏天,不由得一怔:“你竟然在山上?”


    “看來你這白癡是認識我啊。”夏天笑嘻嘻地說道。


    “那些廢物是怎麽做情報的,竟然出了這麽大的錯漏!”黑紗人暗自啐罵了一句,接著衝夏天道:“既然你在這裏,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後會有……啊!”


    話還沒說完,夏天身形一閃,就給這人手上紮了一針:“戲還沒演完呢,你走什麽。”


    黑紗人咬緊牙關,直接揮刀把紮了針的手直接剁了下來,接著隨手止血包紮了一下,冷聲道:“這條手臂就當作是給你致歉,我們走!”


    夏天撇了撇嘴:“我讓你們走了嗎?”


    三個不速之客赫然發現他們竟然動彈不了,眼睛裏頓時露出了驚駭之色。


    “夏、夏天,你別欺人太甚!”黑紗人咬牙切齒地喝罵道,“不管你打的什麽主意,別想從我們嘴裏套出半個字!”


    “我沒興趣套你的話。”夏天懶洋洋地打了個嗬欠,不屑地看著這三人:“還有別亂說話,我可沒欺你,手是你自己砍的,關我屁事。”


    “你到底想幹什麽!”黑紗人怒吼道。


    夏天沒有回答,隻是緩緩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杯茶喝,接著又噴了出來,衝任掌教道:“這什麽茶,苦得要死。”


    任掌教笑嗬嗬地回答:“終南山特產,苦山茶。”


    “呸,這種茶鬼才喝。”夏天吐掉嘴裏的茶水,不滿地說道:“任老頭,去給我換杯白開水。”


    寧蕊蕊不由得瞪了夏天一眼:“別鬧。”


    “無妨。”任掌教還真的起身,去給夏天換了一杯水,“夏居士,其實這苦山茶口感並不壞,隻要你細細地品,百般滋味便會湧上心頭,真真回味無窮。”


    “你喜歡回味,就留著自己喝,我反正是不感興趣。”夏天撇了撇嘴。


    黑紗人本來確實打算就算死也絕對不透露半點訊息,但是漸漸地身體裏好像燃起了一團陰火,將他的五髒六腑都燒了起來,那種若有若無的灼痛,完全無法忽略,也沒辦法熄滅。


    這種痛苦讓他度秒如年,他以為夏天應該就要開始逼問他了,隻要他回答爽快得當,應該可以早點脫身,結果夏天話鋒一轉,又偏到喝茶這種破事上去了。


    “我們是受隱宗指使,專程過來鬧事的。”黑紗人等不及了,直接自己招供了:“所求之事,就是方才我所說的三樣。還有……”


    夏天純當沒聽見,笑嘻嘻地衝任掌教說道:“任老頭,你有些不地道啊,這杯可不是白開水,分明是靈茶。”


    “夏居士果然喝出來了。”任掌教也當那三個黑衣人不存在,笑著回答道:“其實這靈茶,跟苦山茶同出一源,都是用得地底靈泉中的水,用得茶葉也無二致,唯一的區別便是這靈茶是經過貧道的提煉,所以苦味全無。”


    寧蕊蕊看他們一老一少在這裏打啞謎,自然猜出了是別有用意,夏天可不是有耐心喝茶的人,更不會有閑心跟別人討論什麽茶水茶葉之類的話題,這麽做肯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有喝茶這種好事,怎麽不叫上我。”這時候,有人推門而入,嘴裏還大聲嚷嚷:“你們兩個人真的是,一個不夠朋友,一個欺師滅祖。”


    寧蕊蕊一看,發現來人正是夏天的大師傅張明佗,隻是不知道為什麽,他臉上似乎有些青腫的痕跡,像是剛挨了頓毒打。


    “大師傅,你可別亂說,我什麽時候欺師滅祖了。”夏天笑嘻嘻地說道。


    張明佗瞥了一眼被定住在門口的那三個黑衣人,不過很快也就不理會了,隻是衝夏天罵道:“你還敢說,那個柳惜花是不是你叫過來的,她差點沒把我打死!”


    “那怎麽能是我叫過去的。”夏天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她可是找了大師傅你二三十年,偏偏你就在終南山也不告訴她。她從地底出來之後,隨便找人一問,自然就穿幫了,肯定要找你報仇的。”


    “隨便找人一問,你特麽的就是這個隨便吧!”張明佗沒好氣地罵道:“你個小兔崽子,我白教你這麽多年了,竟然這麽回報我。”


    夏天撇了撇嘴,沒好氣地說道:“大師傅,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那個柳奶奶雖然打了你,但也給了你甜頭吧,老樹逢春又開了花,還罵我?”


    “你特麽才老樹呢!”張明佗臉上一紅,知道瞞不過這人精似地徒弟,不免有些赧顏。前半夜柳惜花剛找上他的時候,兩人確實打了一架,不過張明佗沒怎麽還手就是了。不過到了後半夜,兩個老貨聊起往事,舊情複燃,於是在另一種意義上又打了一架。


    心滿意足之下,張明佗恍然驚覺自己這肯定是被好徒弟給坑了一把,於是撇下累得睡著了的老情人,氣衝衝得來到了重陽宮。


    “張老弟,柳姑娘也是個苦命人,你和她重歸舊好,也算一樁好事。”任掌教笑著拱了拱手,“在這裏貧道先恭賀了,如果需要貧道給你們證婚也可以。”


    “任掌教,連你也來打趣我!”張明佗氣得連喝了三杯靈茶,還是壓不住心底那股子莫明的羞惱。


    “好好好,不提這事了。”任掌教連連擺手,“喝茶,喝茶,天光微亮之時,喝幾杯靈茶有助於祛邪返真,延年益壽。”


    張明佗沒好氣地說道:“遲早被這孽徒氣死,延個屁的壽。”


    “大師傅,你這話說得就違心了吧。”夏天撇撇嘴,不滿地說道:“要是沒我在,你早死了好幾回了。而且,你跟我新大師母的幸福生活,還需要我幫忙呢。”


    張明佗又怒了,衝夏天嚷道:“誰需要你幫忙,我自己也是醫生,而且我當鬼醫名震天下的時候,你還是蝌蚪呢。”


    “所以,大師傅你的蝌蚪沒活力了。”夏天笑嘻嘻地說道,“醫者不自醫,你徒弟我可真的是為你的未來著想。”


    “你閉嘴!”張明佗瞪了夏天一眼,又無法反駁,隻能悶頭喝著茶。


    任掌教不禁打起了圓場,笑著說道:“張老弟,此事也沒什麽,人之大欲而已,貧道這裏也有一些丹藥,可以助你……”


    “你也閉嘴!”張明佗又瞪了任掌教一眼,罵道:“你的那些丹方,不都是我開的嗎。”


    寧蕊蕊覺得自己不應該在這裏,果然男人無論老少,能聊得話題無非就那三樣,遊戲、女人以及那方麵的事。


    “這三個人是什麽情況?”張明佗急於擺脫被調侃的境地,於是主動提起那三個黑衣人。


    任掌教看了夏天一眼,笑著說道:“你問夏居士吧。”


    夏天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沒什麽,這三個白癡覺得自己能杠得住我的針法,我就給他們這個機會嘍。”


    “沒、沒有,我絕對沒有這種想法。”黑紗人此時已經渾身汗透,咬牙苦撐著說道:“夏天,你有什麽話盡管問,我絕對不敢有半點隱瞞,隻求你放過我,太難受了。”


    張明佗淡淡地說道:“襲擾終南山的人就是你們?”


    “對,是我們。”黑紗人回答道:“但我們也是受人指使。”


    “誰指使的?”張明佗慢斯條理地問道。


    黑紗人嘶聲慘哼了幾秒鍾,求饒道:“饒了我吧,我錯了,殺了我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真的是,你們杠誰不好,跟我這徒弟杠,真是自找死路。”張明佗歎了口氣,隨手給這三個黑衣人各紮了一針,緩解了他們的痛苦:“我這一針,隻能免除你們十分鍾的痛苦,所以想說什麽,快點說,不然就沒機會了。”


    這下子,三個黑衣人異口同聲地嚷了起來。


    “我是來參加隱仙大會的散修……”


    “隱宗那些人逼我們來的……”


    “……”


    “一個一個來,爭什麽!”張明佗沒好氣地喝了一聲:“誰再吵,我就拔誰的針了。”


    那三個黑衣人頓時都乖乖地閉上了嘴。


    “你來說。”張明佗還是指了指那個黑紗人,“最好別說謊,否則下場會更慘。”


    黑紗人這會兒反倒一時不知道該從哪兒說起來了,一臉茫然地看著張明佗他們:“那、那什麽,還是你們想知道什麽,直接問我吧。”


    “你們說得隱宗是什麽玩意?”夏天隨口問道。


    “是一些散修秘密組建的組織。”黑紗人緩了緩氣,回答道:“具體有哪些人,我也不清楚,但是隱宗的宗旨就是想一統地球上修仙界,然後吞並小仙界,成就不世霸業。”


    “霸個屁的業,還不是做了小仙界的狗。”夏天懶洋洋地吐槽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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