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鐵子揚冷眼看著顧含霜,目光中露出些許狠厲之色:“今日,本公子便要讓你開開眼,知道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劍道!”


    “劍道,各有修持,沒有什麽真假之說。”顧含霜神情淡然,緩聲回答道。


    鐵子揚怒火瞬間飆升,抬劍直指:“到現在,你還敢說出如此侮辱劍道的話,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說完了麽?”顧含霜俏臉上沒有半點表情,清冷的眸子也沒有半點波動。


    “既然你執意找死,那本公子便成全你,別說我沒給你機會!”鐵子揚頓時感覺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抬劍便抖出了數百朵劍花,將顧含霜罩在其中。


    這一手劍法,確實漂亮,劍花從無到有幾乎在一刹之間,快得不可思議,果然盛名之下無虛士。


    蕭聽雨等三人見狀也不由得心中一驚,而且鐵子揚用的正是比較基礎的無限劍法,看他用得如此得心應手,估計至少已經練到了三十八式以上了。


    喬小喬對於顧含霜有足夠的信心,倒不是她覺得顧含霜的劍術遠超這些人,而是修為碾壓了這些人。當修為遠超別人數個境界的時候,刀劍真的就隻是工具而已。


    一個渡劫期的修仙者,哪怕隻用樹枝,也能秒殺一眾分神期左右的劍道絕頂高手。這是實力決定的,不以個人意誌為轉移。


    事實上,擂台上的情形也應證了喬小喬的想法。


    顧含霜的劍術沒有那麽多花裏胡哨的地東西,麵對撲天蓋地的劍花,她隻是平平無奇地將劍往前一劈。


    這一劍,簡單直接,沒有任何虛招花招,但是卻蘊含了渡劫期修仙者不由自主而溢出來的威壓。


    於是無數的劍花瞬間被碾碎,崩成漫天光點,飛濺四處。


    鐵子揚也被這一劍給駭得冷汗淋漓,動都動不了,手抖得劍都拿不住了,“當啷”一聲掉到了地上。


    所有在場的人,本以為能看到一場勢均力敵的比試,結果顧含霜竟然隻用一劍就解決了鐵子揚。


    鐵子揚隻覺得渾身上下一片冰冷,他身為一名劍客,竟然連劍都拿不住,尤其是還眾目睽睽之下,被一個女人給擊敗了。這種羞憤和恥辱,讓他半秒鍾也呆不下去了,縱身便離開了大堂,不知去向。


    看台上的州牧鐵清風麵色不禁一沉,似乎想說什麽,不過張了張嘴,什麽話也沒說。


    “鐵兄,我看令郎隻是一時失誤,並非實力不及那女子。”劍九鳴適時笑著打圓場道:“明日,還是照常讓他參加比試吧。”


    “不用,犬子技不如人,沒什麽好說的。”鐵清風恢複了笑容,十分大度地說道:“這女子倒真是深藏不露,隻怕劍魁之位,繼兩甲子前的紅袍劍妃之後,又要被女子奪去嘍。”


    這話說出來卻令劍九鳴神情數變,這話其實戳到了劍九鳴的痛處,他本身是極為傳統的劍道中人,對於女劍修向來是持反對態度的,一百二十年前的試劍大會,彼時他身為莊主之子其實也參加了,結果正是敗在那紅袍劍妃手下,他一直深以為恥。眼下被鐵清風忽然提及,他看向顧含霜與喬小喬的目光也有些變了。


    顧含霜目送鐵子揚離開之後,美眸掃視全場,淡淡地說了一句:“下一位,誰來?”


    那些座上劍客不由得麵麵相覷,一時之間竟沒有人應答。


    “沒人敢來嗎?”顧含霜又問了一遍,接著說道:“為了不浪費時間,不如,你們就一起上吧。”


    “區區女劍,竟然如此目中無人!”說話的是那位兩米高的巨漢,說起話來都嗡聲嗡氣得,震處人耳膜生疼,一站起來更是給人一種莫明的壓迫感。


    驀地,紀靈神提起數千斤的重劍,縱身躍到了擂台之上,整個大堂似乎都跟著震了三震。


    紀靈神身材高大魁梧,跟嬌小纖瘦的顧含霜站在一起,猶如猛虎與兔子,強弱對比簡直不要太明顯。


    蕭聽雨不無同情地衝喬小喬說道:“你朋友怕是有難了,有道是一力降十會,紀靈神走的本就是重劍一道,加上天生神力,劍術再高也經不住他的兩劍,還是讓她認輸吧。”


    喬小喬淡然一笑,不以為然地說道:“其實我倒覺得你們應該一起上,這樣真的比較節省時間,免得還要拖到明天才能決出結果來。”


    蕭聽雨搖了搖頭,這兩個女人真的是一個比一個狂。


    邊上那位玉扇公子卻是嗤笑一聲,不由得諷刺道:“女人就是如此目光短淺,自以為是。”


    喬小喬也懶得辯駁什麽,昨日她已經跟顧含霜商量好了對策,打定主意要在今天速戰速決,眼前這些人注定都是失敗者。


    “隻要你能接下老子兩劍,便算你贏。”紀靈神滿臉不屑地看著顧含霜,嗡聲嗡氣地說道。


    顧含霜本不是鋒芒畢露的人,不過此時是在執行昨晚與喬小喬商量的計劃,於是反唇相譏道:“可惜你擋不下我的一劍。”


    “真是狂到沒邊了,那便讓你知道什麽叫重劍無鋒卻能力壓山河。”紀靈神也不廢話,抬起千鈞重劍,隻一掄便以泰山壓頂之勢,照著顧含霜的頭狠狠的劈了下去。


    重劍之道,在鈍不在工,同樣毫無花哨,一劍就是一劍,但是其帶來的威壓卻真如海嘯山崩,即便身在擂台外的劍客,都有好幾個撐不住這股壓力,直接口噴心血的。


    不少人不忍見一個嬌滴滴的美人被重劍壓成肉泥的慘象,紛紛閉上了眼睛。


    “當!”


    一聲兵器相交的巨響過後,便有一股澎湃又迅猛的靈氣波動快速地向四周衝散。


    隻是,擂台之上,顧含霜並不像之前別人預料的那樣被壓成肉餅,而是毫發無傷。她的劍輕輕地抵在紀靈神那柄重劍的刃身之上,即便紀靈神用盡全身力氣都無法再往下壓半寸。


    紀靈神急得麵紅耳赤,卻又不能直接收手,那樣的話他的麵子就跟之前的鐵子揚一樣,完全掛不住了。


    “重劍確實能以力降人,但是如果降不住,那就會被反噬。”顧含霜美眸淡淡地看了這紀靈神一眼,隨口說道:“你太依賴你自己所謂的天生神力,在劍術上並沒有花時間刻苦修練,所以才會如此輕易就被我拿捏住了。”


    顧含霜說得是肺腑之言,認真地點出了紀靈神劍道上的缺點,隻可惜紀靈神根本聽不進去。


    “欺人太甚!”紀靈神借著怒意,撤回了劍招,隨即又是剛猛無比的一劈,這回無論力道還是殺氣都比剛才強了十倍不止,想來是用出壓箱底的絕招了。


    可惜,還是沒用。


    “既然不聽勸,那就對不住了。”顧含霜也不會慣著這種人,驀地劍底亮起一道寒芒,如霜之氣瞬間把那柄重劍給冰住了,接著“哢啦啦”一聲,那柄重劍碎成了一地的冰渣子。


    “這、這……這不可能!”紀靈神完全無法接受眼前的現實,不由得抱頭跪倒在地上。


    顧含霜一腳把紀靈神踹下了擂台,傲然地掃視眾劍客:“說了,你們一起上,我不想浪費時間。”


    剛才,顧含霜說這話,所有人都隻當得在強行裝逼,現在眾劍客再聽到這話,卻是心中一凜,紛紛感覺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壓力。


    “莫說大話,我來領教你的高……啊!”有名劍客受不了顧含霜的鄙夷和嘲諷,提劍便躍上了擂台,結果還沒出劍就被顧含霜用劍鞘給打了下去。


    “豈有此理,劍會怎能讓一個女人出盡風頭,我來!”又有一個人不信邪,縱身上台,可惜一個回合都撐不住,同樣摔下了擂台。


    “東山三劍,特來會一會你!”不多時,三名劍客一起上了擂台,不到三秒鍾就直接昏死在了擂台上。


    “……”


    顧含霜麵對多少人挑戰,始終都是淡然處之,然後隨便一劍就擊敗對手了。


    整個過程輕描淡寫,就像是大人陪小孩子玩耍一樣。


    很快,場邊就剩下不到十個人了,而且表情都十分的僵硬,他們完全沒料到今天會是這種場麵,一時有些措手不及,不知如何應對。


    劍九鳴麵無表情地看著擂台上的顧含霜,心情卻是極為複雜。一方麵,他實在不想出現這種女子力壓群雄的局麵,另一方麵又對顧含霜表現出來的劍術感到無比的欣賞,畢竟他還是一位鑄劍師,十分期望自己鑄出來的神劍能有一位與之相匹配的主人。


    “劍莊主,這女人的所作所為,貌似與劍會的規矩不合吧。”有人忍不住衝劍九鳴抱怨道:“她這樣做,簡直是敗壞試劍之會的名聲。”


    劍九鳴淡淡地說道:“你若覺得不對,可以下場贏過她,其餘廢話就不用再說了。”


    這話說出來,頓時又熄了不少人的異樣心思,看來隻能打敗擂台上這女人再說。


    “這女人劍法詭異,又對劍道不敬,大家也別抱著什麽江湖規矩了。”雲齊烈此時站出來衝剩下的十個人說道:“如果真讓她拿到了劍魁,那我們這些男兒的麵子可就丟盡了!”


    聽到這話,那十個人還是有些猶豫,畢竟對方是個女人,打不過就已經很丟臉了,如果再聯手群毆,那就太不講江湖道義了。


    “雖說有些不符江湖道義,但是眼前也別無他法。”蕭聽雨這時候倒是附和了雲齊烈,緊皺著眉頭說道:“不擊敗她的話,我們就真的成了青劍州數十萬劍修的笑柄了!”


    有了蕭聽雨的這話,剩下的人終於放下了表麵的矜持,紛紛響應起來。


    隻是他們沒有想過另一種可能,如果十個人聯手還沒打贏,就不是丟臉那麽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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