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你留他一命,你沒有聽到嗎?”


    樓上走下來那人,瞥了一眼店小二的屍體,皺眉盯著夏天:“你是哪個門派的,你師父是誰?”


    “你說留一命就留一命啊,你以為你是誰?”


    夏天撇了撇嘴,懶得搭理來人:“我是誰,師傅是誰,跟你有關係嗎?”


    來人又看了看狼藉不堪的大堂,還有那些像是被點了穴道一樣,動也不能動的醫界同仁,頓時怒火中燒。


    “這都是你們幹的?”


    來人冷聲喝問道。


    阿九淡淡地說道:“是不是有什麽關係呢,反正最後肯定是要栽到我們頭上來。”


    “你又是誰?”


    來人盯著阿九,感覺有些麵熟,不過可以確定應該不是什麽有來曆的大人物,“我不妨告訴你們,我是南疆醫界協會的副會長梁濟民,也是這家酒樓的老板!今天你們若是不給個說法,隻怕是走不了了!”


    “你想要個什麽說法?”


    阿九笑著問道。


    梁濟民麵容一變,指著滿堂狼藉:“你們把我的酒樓弄得一團糟,還在這裏殺人,難道梁某要個說法,還要錯了不成?”


    “錯倒沒錯,隻是有些事情,我也想問一問。”


    阿九不由得笑了起來,語氣中不無詰問之意:“這些人嘯聚酒樓,身上還攜帶著毒鏢毒霧,甚至毒雷,你這個老板為什麽不聞不問?


    這些人向我們發起攻擊的時候,你為什麽不聞不問?


    這對平江雙煞潛伏在你的酒樓裏,你為什麽不聞不問……偏偏,我們把場子平下來了,你忽然站出來想要個說法了?”


    “你!”


    梁濟民被問得當場語噎,隨即緩了口氣,解釋道:“我在樓上,與醫界同仁商議明日的盛會,哪有時間理會這等小事。


    至於酒樓日常經營,都是由掌櫃負責,是他招的人,關我何事。


    但是你們毀我酒樓,卻是不可辯駁地事實!”


    “撇得倒是挺幹淨。”


    阿九嗤笑一聲,戳手指了指不遠處還在昏迷中的女服務員:“平江雙煞中的那個女人可還沒死,不如把她叫醒了,問一問,怎麽樣?”


    “有什麽好問的。”


    梁濟民不由得喝斥一聲,“平江雙煞犯了事,可以交給警方,也可以交由醫界協會處置,你們算什麽東西,竟敢在這裏私自處決犯人!”


    阿九也懶得跟這人扯來扯去了,直接說道:“你還是自己向醫界協會解釋一下,為什麽聲名狼藉的平江雙煞會在你的酒樓裏吧?”


    “九丫頭,其實他不需要解釋。”


    夏天嘻嘻一笑:“因為這兩個白癡就是他安排在這裏的。”


    梁濟民雙眼一瞪,衝夏天道:“你竟敢血口噴人!”


    “噴沒噴,你自己心裏沒數嗎?”


    夏天懶洋洋地打了個嗬欠,略感無聊地說道:“安排這兩個人在這裏搞事情,然後自己出來當救世主,收割一波名聲威望什麽的……你是想當會長了吧?”


    “放屁!”


    梁濟民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夏天喝罵道:“你到底哪門哪派的,把你師傅叫過來,我倒要看看是誰教出來你這種徒弟的!”


    夏天笑嘻嘻地說道:“我叫夏天,春夏秋冬的夏,天下第一的天。


    我有三個師傅,不過你們這些人最感興趣的,應該是我大師傅張明佗吧。”


    “你、你是鬼醫張明佗的徒弟?


    鬼手萬歸人的徒孫?”


    梁濟民聽到夏天的自我介紹,不由得變了臉色。


    夏天漫不經心地解釋起來:“我是張明佗的徒弟,萬歸人就算了,他沒資格當我師祖。


    你如果想讓我師傅過來呢,自己去終南山找他。”


    “哼,果然有其師必有其徒!”


    梁濟民冷哼一聲,指著夏天道:“當年你師傅在這裏犯下殺孽,至今外逃,不敢回來贖罪,你是他的徒弟,更該及早認錯,接受懲罰。”


    “果然腦子有病。”


    夏天有些不爽地說道:“有本事你們就去找我大師傅,沒這個膽就閉嘴。


    我沒空搭理你們這些白癡。”


    阿九也跟著說道:“當年到底是什麽事情,恐怕你也未必清楚吧,這麽著急把鍋罩在張明佗身上,估計你們心裏也有鬼。”


    “當年的事情,數十位醫界宗師都親眼見到了。”


    梁濟民怒不可遏,指著阿九道:“還輪不到你一個小丫頭片子來說三道四。


    不過,你們說得也對,冤有頭債有主,我也不過多為難你們。


    但是今天的事情,如果你們不給個滿意的答複,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那就不客氣一下唄。”


    阿九冷聲回應。


    梁濟民目光漸冷,語氣也陰沉了起來:“果然都是冥頑不靈之輩,那就隻好把你們拿下,送到樓上,找醫界協會處置了。”


    “你們隻是一個協會,沒有執法的權力吧。”


    阿九笑著諷刺道。


    夏天直接了當地說道:“要麽就動手,要麽就滾蛋,在這裏廢什麽話。”


    “當眾殺人,不思悔改,還敢口舌招搖!”


    梁濟民驀地大喝一聲,整個人騰空而起,像隻大雕似地撲向了夏天:“若不給你點懲罰,還以為我南疆無人了……啊!”


    話音未落,夏天身影閃動,如同鬼魅似地飛出一腳,直接把梁濟民給踹了回去,摔了個四腳朝天。


    “你!”


    梁濟民沒想到自己裝逼未遂,反倒丟了個大臉,頓時氣得臉紅耳赤:“簡直侮我太甚,今天不殺你們,梁某誓不為人!”


    “不為人,那就當狗好了!”


    夏天嘻嘻一笑,驀地指間亮起一枚銀針,隔空就對梁濟民紮了一針。


    梁濟民感覺眉心微微一疼,不由得暴起,雙手化爪,倏地抓向夏天的脖子:“給我去死!”


    這一爪,倒是異常得輕快迅捷,如果是普通人那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肯定會被直接抓個正著。


    可惜,夏天不是普通人。


    “啊!”


    梁濟民疼叫一聲,發現自己的雙爪竟然抓在了自己的臉上,一股強烈的灼燒感立時讓他痛得慘叫出聲。


    很顯然,他的雙手上麵塗抹了毒藥。


    “你……”梁濟民來了個懶驢打滾,逃開了數米,從懷中摸出一個瓶子,倒了一粒藥丸,迅速拍進了嘴裏,隨即衝夏天喝罵起來:“汪汪汪汪汪!”


    隻是他剛說了一個字,忽然就不會說話了,張嘴發出的聲音赫然就是狗叫。


    “汪汪汪汪?”


    梁濟民心中想說的是:“什麽情況?”


    夏天笑嘻嘻地衝阿九說道:“九丫頭,你看這白癡學狗叫學得像不像?”


    “不像。”


    阿九知道肯定是夏天剛才那一針的作用。


    “不像?”


    夏天皺了皺眉,衝梁濟民道:“九丫頭都說你學得不像了,那你還不快點叫得更像一點。


    不對,你現在已經是狗了,應該不是像不像,而是叫得正歡一些。”


    “汪汪汪汪……”果不其然,梁濟民不由自主地狂叫了起來,而且聲音跟真正的狗越來越接近,人也四肢著地,學起了狗的模樣。


    大堂中的眾人看見這一幕,一個個地倒吸一口涼氣,這是什麽邪門功法,竟然能讓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一條狗?


    “小朋友,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樓上又走下來一個人,卻是個穿著唐裝的老者,看上去大概八十歲左右,須發皆白,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很有世外高人的範兒。


    這唐裝老者下到一樓之後,隨即便拋出去了數十枚銀針,把大堂中怔立了半天的人都解救出來。


    “是醫界大宗師唐老先生!”


    “我們有救了!”


    “唐老,你快治治這小子!”


    “對,這小子實在太狂了!”


    “竟敢如此對待梁先生,太侮辱人了。”


    “完全沒把我們南疆醫界放在眼裏!”


    “……”阿九見這些人群情激憤起來,有些好笑地說道:“你們是不是都弄錯了重點?


    剛才你們錯誤把我們當成了什麽平江雙煞,還對我們大打出手,難道不應該先道個歉嗎?”


    “我們道什麽歉!”


    “就是,不就是一場誤會嘛,你們也沒有說清楚啊。”


    “你們才應該道歉,害我們白耽誤了工夫,還差點被平江雙煞給害了!”


    “張明佗的徒弟,就算千刀萬剮也不為過,還想要道歉,我呸!”


    “……”阿九算是看透這幫人了,一個個的全都是沒擔當的偽君子,這種巔倒黑白的作派,簡直令人作嘔。


    “這裏的事情,我已經聽人匯報過了。”


    唐裝老者淡淡地揮了揮手,止住了那些人的紛紛議論,衝夏天說道:“確實是一場誤會,平江雙煞是醫界敗類,人人得而誅之。


    他們既是受害者,同時也是出於公義,才集結於此,打算為民除害,並沒有什麽錯。”


    接著,又看向夏天和阿九,淡淡地說道:“你們二位隻是想吃個飯,隻因坐錯了位置,才被他們誤會了,也不算錯。


    這樣吧,你們相互道個歉,這事就算過去了。”


    不得不說,唐裝老者在南疆醫界的地位和名望確實很高,剛才還群情激憤的眾人,雖然仍舊有些不服,但是都不敢表露出來了。


    “老頭,你誰啊?”


    夏天可不管你是什麽名宿也好、宗師也好,不對脾氣那就是一個老白癡:“你如果出門踩到了狗屎,為什麽不跟狗相互道個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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