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我還劍入鞘,你身上的數百道劍痕就會同時發作,到時候就算是真仙降世,也救不了你。”


    蓑衣老者挽了個劍花,作勢就要入鞘,“老夫最是愛才,隻要你現在服軟求饒,跪下來拜我為師,供我驅馳,我就可以饒了你這一回。


    否則,我這劍一入鞘……”“老頭兒,你未免有些過於自信了。”


    夏天無視了身上的劍傷,一副雲淡風輕地說道:“要不你跪下來,拜我為師祖,也許我可以放你一條狗命。”


    蓑衣老者冷聲道:“看來你是決心尋死了。”


    “廣力道兄,你且等等,我替你勸一勸夏天。”


    問天道人驀地開口,衝蓑衣老者道:“畢竟你的目的也不是要他死,還是存在互惠互利的可能性,隻要各退一小步就可以了。”


    “你可以勸他試試。”


    蓑衣老者自信隨時可以殺了夏天,所以並不急躁,“不過,我隻給你一柱香的時間。”


    “老牛鼻子,這事跟你沒有關係,你還是別攙和了。”


    還沒等問天道人開口,夏天就直接堵住了問天道人話頭。


    “夏天,其實你完全沒有必要如此強硬。”


    問天道人微微歎了口氣,輕聲勸道:“世事險惡,大道渺芒。


    如果就此死了,那還談什麽未來,況且他與你也沒有什麽不共戴天之仇。”


    “誰說沒有仇。”


    夏天撇了撇嘴:“我看他不爽,這就是最大的仇。


    還有他以前以打扶搖老婆的主意,他必須死。”


    “那都是一萬年前的事情了。”


    問天道人修持一生,並沒有動過什麽男女綺念,所以十分不解:“男女之情,不過是修仙過程中的點綴而已,何必如此執著,我相信扶搖仙子也不會介意的。”


    扶搖仙子臉上浮現出猶豫之色,如果因為她的事情,害得夏天陷入險境,那她以後確實會無法原諒自己。


    “扶搖老婆,你不用想那麽多。”


    夏天立即摟住了扶搖仙子的纖腰,直接了當地說道:“這是我的想法,也是我做人的原則。”


    “老公,我支持你!”


    扶搖仙子很快就將亂七八糟的顧慮掃除幹淨,百分百支持夏天的決定。


    問天道人還是無法理解這兩人的腦子裏在想什麽,隻是說道:“夏天,你還是隱忍一些吧,就算你不答應他的條件,也沒有必要跟他賭這一時之氣。


    稍微服服軟,我從中調解一番,他想必還是會給我一番麵子的。”


    夏天理所當然地說道:“既然是氣,那就要發泄出來,為什麽要忍?”


    “不忍,那你就會死,你的女人可能也會被你連累至死。”


    問天道人勸說道:“你不為自己著想,你難道也枉顧你那些女人們的生死嗎?”


    扶搖仙子此時內心平靜,無條件支持夏天,說道:“老公,你不用想那麽多,該怎麽做就怎麽做,我們又不是什麽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而是渡劫期的修仙者。”


    “你們雖然都有渡劫期的修為,但是在修仙聯盟的大至尊麵前,仍舊如同嬰孩一般。”


    問天道人搖了搖頭,不無擔憂地說道:“你們真的不懂惹怒一個大至尊的後果,夏無忌要是真的放開手腳,差不多小半個修仙聯盟都可能迎來毀滅,你們那邊的仙棄之地,估計就直接從世間抹除了。”


    夏天一臉認真地說道:“正因為他強,所以我不能忍,更不能退,必須一次性幹掉他!”


    問天道人很不解:“漫漫修仙路,總有比你強的人,服軟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隻有活著才存在更上一層樓的機會。


    修仙大道的神髓,其實在一個【苟】字,苟到最後,無人與你比肩,那你就是大至尊,你也有的是機會飛升真仙界。”


    “那是你的想法,不是我的。”


    夏天態度仍舊強硬,毫無服軟的想法:“遇到一個強的,就服軟?


    那就更不可能保護得了我的女人了。


    為了活命這次服軟了,下一次為了活命該付出什麽?


    下下次呢,每一次都跪下來求別人饒命嗎?


    那是什麽狗屁修仙者,那不是我的風格。”


    問天道人苦笑一聲:“天道如此,天意如此,你耐之何?”


    “那你以為我為什麽能夠修練逆天八針?”


    夏天忽然嘻嘻一笑,十分自信地說道:“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天擋逆天!連這點膽魄都沒有,那還練什麽逆天八針。”


    聽到這話,問天道人就知道多說無益了。


    蓑衣老者輕笑著問道:“嗬嗬,問天,你勸說好了嗎?”


    “你們要打就接著打吧,不過記著不要太過火了。”


    問天道人歎了口氣,搖頭說道:“修仙聯盟可禁不起你們放開手腳,大幹一場。”


    “不需要這麽麻煩。”


    蓑衣老者嗤笑著抬了抬手,展示著手中的劍:“老夫說過了,隻要我將這劍入到鞘中,夏天身上的劍傷便會發作,必死無疑。”


    夏天直接笑嘻嘻地說道:“那你為什麽還不入鞘呢?”


    “你真以為我不會殺你?”


    蓑衣老者臉上掛著不屑地笑容:“雖說你確實是我渡劫飛升的最佳胚子,但是殺了你,大不了我再花兩三千年的時間,重新培養一個,並不費什麽功夫。”


    夏天撇了撇嘴:“要是真不費功夫,那你早就是真仙了,何必在這裏說廢話。”


    “這就是你有恃無恐的倚仗?”


    蓑衣老者神情愈發鄙夷,“你剛才說得倒是氣勢恢宏,可惜仍舊是一個外厲內荏的鼠輩。”


    “你才是鼠輩。”


    夏天有些不耐煩了,“你的破絕招還用不用了,不用的話,那就輪到我出手了。”


    蓑衣老者聽到夏天這話,差點直接笑出了聲,冷聲道:“你覺得你自己還有出手的機會?”


    夏天道:“當然有。”


    “老夫倒是有些好奇了。”


    蓑衣老者手握地劍柄上,不無戲謔地說道:“你若是能碰到老夫一根毫毛,老夫倒是可以考慮饒你一回,當然,如果你連老夫的半角衣袖都沾不到,那就別怪老夫殺……啊!”


    話還沒說完,夏天的拳頭就重重地轟在了他的臉上。


    蓑衣老者身體倒飛出去,摔進了沒了多少河水的河床中。


    “這怎麽可能?”


    蓑衣老者並沒有受多重的傷,臉上甚至連半點傷痕都沒有,就像是被蚊子叮了一下。


    但是,他真正受到震憾的是內心。


    要知道,他的寒枯劍法,那可是準仙級的功法,正是由當年他從真仙殘墟中得到的半本劍譜改編而來的。


    這原來是一套真仙的劍法,其中蘊藏著真仙法則。


    隻不過劍譜不全,又經過改編,隻剩下了一絲絲真仙法則的餘韻。


    即便隻是一絲真仙法則的餘韻,仍舊讓這套劍法擁有了極為詭譎的特性,就是它斬出來的劍傷,擁有定身的功效。


    不管是誰,隻要被劍傷所染,他的行止就會被定住,受到持劍人的掌控。


    除非是真仙在世,否則絕對無法破解這種法則,即便隻是殘存的法則。


    夏天顯然不是真仙。


    那他為什麽可能突破這種法則餘韻呢?


    蓑衣老者完全想不通,也無法接受:“你到底怎麽辦到的?”


    “我有跟你解釋的義務嗎?”


    夏天懶洋洋地打了個嗬欠,“你這劍法確實有點意思,但是不多,想殺我還差得遠。”


    “不可能!”


    蓑衣老者顯然不接受這種隨便的解釋,冷冷地盯著夏天:“你身上肯定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秘密,我對你的興趣更大了。


    在殺死你之前,我要好好地搜搜魂!”


    “你沒這個機會了。”


    夏天捏緊拳頭,倏地衝到了蓑衣老者的跟前:“因為你現在就要死!”


    “嘭!”


    蓑衣老者隻是將劍身一柄,輕描淡寫地擋住了夏天的拳頭。


    “嗬嗬,就算你能夠行動,那又怎麽樣?”


    蓑衣老者臉上掛起漫不經心的鄙夷,“你身的劍傷可還沒解呢,我收劍入鞘,你仍舊難逃一死。”


    夏天一臉滿不在乎地說道:“都說了,你現在就入鞘,快點入,不入我都瞧不起你。”


    “這是你自找死。”


    蓑衣老者也沒什麽耐心了,抬手往虛空一抓,驀地一把黑色的劍鞘浮現出來。


    “鏘!”


    長劍往鞘口一搭,隨即輕鬆地滑入了鞘中。


    夏天卻安然無恙。


    “有這種事?”


    蓑衣老者這回是真的震愕了,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有什麽不可能的。”


    夏天笑嘻嘻地回答。


    蓑衣老者冷聲道:“逆天八針的原理,我了如指掌。


    無非就是利用銀針進行傳渡,無論是傷害、身形、氣勢、病症……都可能借此傳渡,但是這一切都有個前提,那就是銀針必須刺入傳渡對象的身體中。”


    接著,又扭頭看了看四周,發現並沒有接收這些劍傷,於是更加惑了:“你用來傳渡的銀針,早就被我掐斷了,附近又沒有合適的傳渡對象,你不可能把劍傷傳渡出去的!”


    夏天露出慣有的嬉笑表情:“你連逆天八針都沒有修練,憑什麽說了如指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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