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撞,她一邊問:“梨鳶在哪裏?”


    蔣易都快被嚇哭了,求生的本能讓他顧不上麵子:“我不知道啊!”


    “那你剛剛讓我求你?”


    “我就是想讓你和我服個軟……”感覺到她的動作停了下來,蔣易連珠炮一樣地說,“因為那件事,我家中對我很不滿,怎麽可能讓我知道他們的安排!”


    韓槿葵怒火衝天,抓著他的腦袋,用了十成十的力氣。蔣易被嚇破了的膽,大喊:“你別打我!我讓他們住手!”


    可惜,韓槿葵什麽都聽不下去。她想著,看看是其他人先打死我,還是我先打死你。


    就在眾人以為蔣易難逃此劫的時候,一個人猛地跑了過來,推開韓槿葵的身邊的人,重重擁抱住了她,摁住了她的胳膊。


    失去理智的韓槿葵剛要掙紮,卻聽到他帶著焦心的聲音響起:“小葵,是我。”


    還有他身上的氣息,是她無比熟悉的清冽溫暖。


    她手上力道驟然一鬆,怔怔地問:“穆一弦?”


    蔣易趁此機會,趕忙逃走了。他頭上的傷要處理,也不敢再惹韓槿葵這個女煞神,最終憎恨地看她一眼,讓朋友攙扶他離開。


    包廂中很快空蕩下來,門口聚集著和穆一弦一同出來找人的同學們,其中就包含彭誌。


    小王子抱著韓槿葵安撫的時候,其他人小聲討論:“葵姐怎麽和人打起來了……”


    “好可怕,我心都在顫。”


    彭誌靠在牆上,聲音都在哆嗦:“她就是這樣,以前我見過她一個打四個,比這次還狠……”


    從韓槿葵剛轉學到師大附高開始,彭誌就非常怕她,正是因為目睹過她打架。


    本來過去了兩個學期,他對韓槿葵的印象也漸漸改觀了,沒想到她根本就沒變!


    推開其他人,彭誌倉皇地說:“我要回去了……幫我和小王子說聲抱歉……”他一看到韓槿葵就膽寒,真的沒辦法參加生日宴了。


    彭誌的走,讓其他人心中也產生了動搖。到底是因為什麽,才能讓她這種死手,她不會是有心裏疾病吧?


    一旦恐懼被撕開,為了保護自己,他們就想把韓槿葵排斥在圈子之外。


    繼彭誌之後,又有兩個不想蹚渾水的人離開。薛柏軒氣得捶牆:“事情還沒搞清楚呢,著急走什麽?”


    難道葵姐就不能是受害者嗎?


    就在薛柏軒想邁進包廂的時候,小王子抱著她,看了過來,微微搖頭。


    然後用口型說:你們先回去吧。


    門口的動靜那麽大,不光是他,小葵肯定也聽到了。穆一弦最怕的,就是她難過。


    比起其他人,他的安撫可能更有用一些,索性勸他們離開。


    薛柏軒在心中歎氣,招呼其他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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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回不管是門內還是門外,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穆一弦原本是從身後抱著她,慢慢地把她轉了個身,讓她靠在自己懷中,一下下拍著她的後背:“沒事了。”


    韓槿葵渾身緊繃,也不吭聲。


    他不問發生了什麽,隻柔聲哄著她:“疼不疼?我帶你去醫院好不好?”


    這次韓槿葵總算是給了他一點反應,她搖了搖頭,不知道是不疼,還是不想去醫院。


    穆一弦更焦心了。半小時之前,她說要去衛生間,結果去了好久都不回來,他就帶著人出來找。


    在走廊上,他聽到尖叫聲後,心房一緊,徑直跑了過來。雖然他在推開門之前,根本就不知道韓槿葵在這裏。


    他最先看到的,並不是韓槿葵抓著別人的頭,往桌角上撞的畫麵,而是其他人的拳頭落在她身上。


    所以他紅了眼睛,先把其他人給扯開了,最後抱住韓槿葵,防止她釀成大錯。


    他不知道韓槿葵為什麽和其他人起衝突,也不知道那個被打的男人,會不會打擊報複。他隻是很後悔,為什麽自己沒跟著她?


    想到這,他鼻子一酸,把她抱得更緊:“小葵,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


    韓槿葵慢慢抬頭,漆黑的瞳孔裏,似乎蘊藏著風暴,又好像有滔天的巨浪。


    再開口,她聲音沙啞:“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我不該動手的,毀了你的生日宴。”


    因為她的衝動,學校裏會有新流言了吧?那麽優秀陽光的小王子,卻交了一個心理陰暗的暴力狂女朋友。


    穆一弦聽到她的話,心口驟然疼痛。


    抓著她的胳膊,讓她和自己對視,他一字一頓地說:“和其他比起來,你才是最重要的啊。”


    看到她被圍攻,他的天都要塌下來了,結果這傻姑娘,還惦記他的生日宴?


    他碧藍色的眸子盯著她,繼續說:“如果真有什麽是讓我介意的,隻能是你遇到危險,我卻沒在你身邊。”他的聲音帶著哽咽,“小葵,你答應我,不管以後發生什麽,咱們一起麵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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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槿葵呆呆地看著他,嘴唇毫無血色:“你沒看到剛剛都有人離開了嗎?你不害怕我嗎?”


    “我不怕。”他毫不猶豫地回答。


    她還是不肯相信:“萬一這事錯在我呢?”


    “我的小葵,不是會無緣無故就動手的人。一定是他們做了讓你難以容忍的事情。其他人不理解你,沒關係,我會一直相信你。”


    他淺淺地哀求著:“所以,別想著推開我了,好不好?”


    韓槿葵的心口猶如有什麽炸響,酸澀的感覺從鼻尖向下,變成棉花哽在喉間。


    冰冷的麵具終於破碎,她想不管不顧,把一切都告訴他。


    但是在開口前,她的眼睛濕潤了,受過傷的喉嚨,講話帶著深深的哭腔:“不推開,永遠都不離開你……”


    穆一弦輕輕地擦著她的眼睛,恨不得用盡一輩子的溫柔:“乖小葵,現在和我去看醫生,好不好?”


    ……


    兩個人最終還是沒有去醫院,而是在支付了今晚的消費和損壞物品的賠償後,回到了碧水小區。


    韓槿葵表示她受的傷不重,洗個澡,塗點藥就好了。穆一弦不放心她,跟她回了家。


    她洗澡的時候,他就坐在沙發上,一邊等她出來,一邊斟酌接下來要講的話。


    因為自小就沒得到過穆城的尊重,他一向很懂得為別人考慮,尤其是喜歡的女孩子,他願意給她自由的空間。


    可這次,他卻想知曉她曾經的一切。


    這種她獨自麵對四麵八方的磨難,他卻隻能無措旁觀的感覺,真的太差了。就像是一把鈍刀子一樣,一下下地淩遲著他。


    韓槿葵的大部分時間都放在了學習上,所以不管是吃飯還是洗澡,都很快。


    但這次,她磨蹭了足足一個小時,才從浴室中走出來。


    浴衣是她從家中帶過來的,白色,吸水性十足。唯獨領口有點大,係上腰帶,除了白皙的脖頸和鎖骨,還露出一小片胸|口。


    她頭發濕漉漉地滴著水,小手攏著衣襟,一步步朝他走過來。


    穆一弦站起來,先用毛巾把她的頭發包上,並且示意她在沙發上坐下。


    “身上的傷怎麽樣了?”


    這就是韓槿葵磨蹭半天也沒出來的原因了。當時因為她彎腰打蔣易,拳頭基本都落在她的背上。那裏她塗藥塗不到。


    還因為她的體質問題,明明傷得不重,暈開青紫色,卻顯得很嚴重。


    韓槿葵莫名地心虛起來:“蔣易比我傷的嚴重多了。”


    穆一弦幫她擦頭發的手停了下來,嚴肅地說:“我問的是你。”


    她不吭聲,他瞬間就慌了:“是不是很嚴重?吹好頭發換好衣服,咱們就去醫院。”


    “不嚴重的!”她連忙抓著他的手,為難地道,“就是看起來慘……其實不碰不疼的。”


    穆一弦才不相信,強硬地道:“去醫院。”


    韓槿葵撓頭:“要不然你親自給我上藥好不好?真的都是皮外傷!你看了就放心了!”


    他也沒多想:“行,我先看看。”


    然後……韓槿葵就不動了,不知道是因為剛洗了澡,還是害羞,漂亮的臉蛋紅撲撲的。


    穆一弦很快反應過來,怕是她傷的不是什麽可以給人看的地方。


    後退半步,他嗓子發幹,怎麽解釋都不對:“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她心一橫,背對他坐著,然後解開了浴衣的帶子,再慢慢地把衣服褪了下來,堆在腰線的位置。


    浴衣裏麵沒穿內衣,一片光潔的後背瞬間映入穆一弦的眼中,帶來的衝擊力,無異於八級地震。


    可是還沒等他生出什麽迤邐的心思,就注意到了她後背上有幾片觸目驚心的淤青。


    他快步走過來,眉頭擰得死緊,又心疼又嚴厲地問:“這還不嚴重?”


    她小小地嗯了一聲。反正沒見血,也沒傷到筋骨。


    穆一弦伸手輕輕戳了一下,明顯察覺到她肩膀一顫。


    他都快被氣笑了:“不疼?”


    韓槿葵不敢吭聲了。


    第五十一章 51朵葵花


    韓槿葵平常再強硬, 現在也不敢觸穆一弦的黴頭。為了不走光, 她浴衣的兩隻寬大袖子並沒有除掉, 此刻緩緩地舉起來,遮在身前,扭頭柔軟地看著他。


    她的頭發還在慢慢地滴水。水珠打濕了肩頭, 又順著她漂亮的肌理,一點點滑下, 在瑩白如珍珠的皮膚上, 留下淺淺的水痕。


    黑曜石一樣的眸子泛著光, 傾城無暇的麵容,比女妖還勾心奪魄。


    穆一弦呼吸一緊, 忽然就氣不起來了,隻剩下深深的無力和濃濃的心疼。


    他算是明白了,她不僅學會撒嬌,還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認命地垂下頭, 坐在她身後,拿起她剛剛從浴室帶出來的藥,仔細查看,周身的氣壓也沒那麽低了。


    讀過說明後, 他硬邦邦地說:“我先給你塗藥, 觀察一下,要是嚴重了, 必須馬上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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