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白捏著他下頜的動作,越發令謝隨感覺自己是個吃軟飯的小白臉,他決定反客為主,伸手握住了女孩纖瘦的腰窩。


    女孩身體輕輕地顫了顫,連忙後退:“你亂摸什麽。”


    在這樣曖昧的氣氛裏,又是兩個人的獨處,空蕩蕩的房間裏挺大一張床,謝隨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得住某些事情。


    他收斂心神,抽回了手,規規矩矩地不再碰她了。


    哪怕他身體裏沸騰渴望的欲念已經在叫囂了...但他還是隱忍控製著。


    女孩還太小了,嬌嫩得跟朵玻璃花兒似的,他甚至都舍不得用力抱她,更遑論是要對她做那樣野蠻的事情。


    寂白見謝隨忽然變乖了,她稍稍放心下來。


    慈善晚宴定在寂氏集團名下的世紀城花園大酒店,在花園草地畔露天舉行,來往間名媛淑女,衣香鬢影,很是熱鬧。


    寂白穿著漂亮的半身小禮裙,挽著西裝革履的謝隨走進了宴會花園。


    俊男靚女無論在哪裏都是備受矚目的,更遑論這一對超高顏值的組合。眾人紛紛側目,低聲議論。


    “是寂老夫人最小的那位小孫女寂白嗎?”


    “可不是,上次年會她一直跟在老太太身邊,看樣子很受寵啊。”


    “她身邊的那位帥哥是哪家公子,以前怎麽沒見過啊?”


    “不知道,我也沒見過。”


    “兩個人還真是登對呢,是情侶嗎?”


    “應該隻是朋友吧,寂白還在念高中呢。”


    ……


    寂白罔顧周圍人的議論,她挽著謝隨的手腕,依偎在他的身邊,與他低聲說話。


    謝隨身形頎長而挺拔,因此每次聽她說話都要耐心地把腦袋放低,這一無意識的動作,也讓周圍眾多年輕女孩紛紛犯花癡。


    寂白問謝隨:“你緊張嗎?”


    “怎麽可能。”


    謝隨雖不承認,但寂白從他緊繃的臉色裏,感受得到他的謹慎和小心。


    這是謝隨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宴會,自然比不上那些熟稔地流連於社交場合的公子們。


    因此,寂白也沒有和別人寒暄聊天,一直陪在謝隨身邊,隻和他講話,令他的情緒稍稍放鬆些。


    其實如若寂白對寂氏集團繼承人的位置有想法的話,她在這樣的社交場合應當表現得更加主動,譬如不遠處與各位公司董事周旋的寂靜堂姐。


    寂靜穿著得體的長裙禮服,手裏端著一杯高腳香檳,與稍年輕些的長輩們談笑風生,舉止從容大方。


    而她的身邊,站著西服筆挺的厲琛。


    厲琛注意到寂白,衝她揚了揚酒杯,微笑。


    寂白也禮貌地報之一笑。


    不過,當厲琛瞥見她身邊的謝隨的時候,那漆黑的眸子裏浮現一絲詫異。


    謝隨見寂白和厲琛微笑致意,他心裏又不爽了,走到寂白前方,用挺拔的身影擋在她和厲琛中間,阻隔了兩人。


    “幹嘛呀。”寂白低聲說:“多不禮貌。”


    謝隨固執並且坦率地說:“我不喜歡你和他接觸。”


    “我和厲琛哥是朋友啊。”


    “他不是你的朋友,你的朋友隻有我和其他女人。”


    寂白嘴角抽抽了一下。


    他一貫自私且霸道,心很小很小,隻夠裝得下這一個女孩,受不了別的男人對她有絲毫覬覦之心。


    “你既心裏有我,隻能有我一個人。”他蠻橫無理地說:“如果你敢跟別人好,我弄死他。”


    寂白無可奈何地望著他,低聲說:“你是什麽醋王。”


    謝隨揉了揉鼻翼:“老子沒吃醋。”


    肉眼可見是吃醋了,還死不承認,寂白抿嘴笑了笑,還是說道:“我保證,不會跟別人好,可以了嗎,謝隨。”


    謝隨忽然被她的微笑弄得心裏甜絲絲的,不滿的情緒一掃而空。


    很快,寂老夫人走了出來,出於禮貌,寂白拉著謝隨來到老夫人麵前,向她介紹道:“奶奶,這是我的同學,謝隨。”


    “奶奶好。”


    寂老夫人打量著謝隨,滿意地點了點頭,半開玩地笑道:“難怪白白連厲琛那小子都拒絕了,原來是已經找好更帥的男伴了。”


    寂白連忙止住老夫人的話頭:“奶奶!”


    見孫女紅了臉,寂老夫人也不再打趣她,隻叮囑道:“放輕鬆一些,今晚就好好玩,不必拘束。”


    待老夫人離開以後,謝隨一臉了然的笑意,拉長了調子:“哦~~~”


    “你哦什麽哦!”


    “我就隨便哦一下。”


    寂靜走到寂白身邊,跟她打招呼寒暄。


    寂白禮貌地回應了她,同時也跟厲琛點了點頭。


    寂靜對寂白身邊的帥哥比較感興趣,她以前沒有見過他,應該不是其他公司的小少爺吧,但她不確定。


    “白白,不介紹一下嗎?”


    “他是謝隨,我同學。”


    謝隨睨她一眼,於是她又補充了一句:“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謝隨似乎對這個定位還比較滿意,但凡加了一個“最”字的,都是獨一無二的。


    他的手落到寂白的腰間,將她往自己身邊摟了摟。


    這個動作平日裏或許顯得親昵了,但現在他是她的男伴,親昵自然是理所當然的。


    寂白不動聲色的掐了掐他的掌心肉。


    這家夥,偏要在厲琛麵前這樣秀是吧,人家看來指不定這倆人怎麽自作多情呢。


    寂靜大大方方地跟謝隨打招呼:“你好啊,我叫寂靜,是寂白的堂姐。”


    謝隨淡淡應了聲:“你好。”


    寂靜提議讓寂白和她一塊兒去見見幾個閨密朋友,自然也不好帶上謝隨,她擔憂地望了他一眼:“你在這兒等我哦。”


    謝隨不會約束她正常的社交,遞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厲琛站在謝隨的身邊,嘴角微揚,意味深長地讚了一句:“這件衣服不錯,很襯你。”


    謝隨敏感地蹙了蹙眉,望向厲琛,眸子裏透著不解,仿佛他知道什麽似的。


    “幾萬塊的定製西服是低端款式。”厲琛評價道:“不過你還是學生,能自己掙錢已經相當不錯了。”


    厲琛眼底浮現了明明白白的敵意,謝隨當然也知道這份敵意是從何而來。正如他本能地將厲琛視之為威脅一樣,雄性動物之間總有某種微妙的感應。


    謝隨沉聲道:“那天的拳擊賽,你也在。”


    厲琛嘴角揚起一抹克製的微笑,輕輕拍了拍謝隨的衣領:“用命換來的體麵,值得嗎。”


    謝隨側身避開了他。


    他望向對麵的女孩,她在人群中,吊燈柔軟的光芒裹在她身上,額間垂著幾縷細細軟軟的發絲,靜默而美好。


    他不是用命換來的體麵,而是用命換來體麵地站她身邊。


    **


    寂白跟著寂靜堂姐周旋於名媛紳士之間,得體的舉止和收斂的氣質令她贏得了同齡人的好感。


    她與寂靜不同,寂靜各方麵都很優秀,心高氣傲,同齡人與她交往難免感到壓力,但是寂白不同,她謙虛且溫煦,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柔和的氣息。


    好幾個女孩跟她交換了社交賬號,希望與她保持聯係,以後當好朋友。


    寂靜也發現了,過去她在這種社交場合從來都是花團錦簇的中心,女孩們擁躉她也奉承著她,但是從來不會和她交心。


    而她們麵對寂白的時候,更像是閨蜜一樣地交流,說說笑笑,格外親切。


    不僅僅是女孩,就連麵對長輩乃至是公司的董事,寂白都能夠如魚得水地應付,舉止相當從容,完全沒有了過去畏畏縮縮的小家子氣。


    漸漸地,寂靜便不再主動介紹人給寂白認識了。


    強烈的競爭意識令她敏銳地察覺到來自寂白的威脅。


    寂白好歹比別人多擁有七年的光陰,七年不算長,也不算短,她在這七年間領教了世態炎涼,也明白人心是最難琢磨的東西,這七年的苦難讓她成長速度幾乎是x2。


    她熟知場上這些人的喜好和性情,同時也知道他們未來的走向,誰會發達而誰會沒落,誰值得交往而誰兩麵三刀...


    多出來的這七年光陰,足以為她接下來的謀劃鍍上金光閃閃的保護膜,如果她真的要加入爭奪繼承人爭奪戰,她對自己絕對有信心。


    社交的間隙,寂白會時不時回頭望謝隨。


    謝隨獨自一人坐在吧台邊的高腳凳上,一隻腿微屈著,另一隻腿筆直而修長,有一搭沒一搭地點著地麵。


    他周身氣質冷冽,與周遭格格不入,但縱使如此,還是有不少女孩被他英俊的容貌吸引,走近與他攀談聊天。


    謝隨並沒有聊天的欲望,話說不到幾句,女孩們便識趣地離開了。


    無論他散發著多麽迷人的氣息,目光所至也隻有自己的心上人。


    寂白對他做了一個嘴型:“想走了嗎?”


    他回她:“不用。”


    知道寂白是怕他無聊,謝隨不給她增加心理負擔,索性獨自走到自助餐桌邊,吃點東西。


    寂白稍稍放了心,回身應付周圍人。


    露天的草坪邊,謝隨剛端起餐盤,便看到不遠處人群中,一位漂亮婀娜的女士挽著西裝革履的男人,款款走過來。


    他愣住了。


    那是他的母親,程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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