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膏上寫的則是:想你,不後悔。


    既然寧一浩沒拖黑她,還因為她昨天的微信喊了人過來,她相信這條朋友圈他也一定能看到。


    聶書彤早過了羞澀情怯的年紀,在感情方麵也一直都很大膽,她認定了他,隻要他一天沒親自說討厭她,她就不會因為他的冷淡而退縮。


    更何況,那天那個短暫而初淺的吻告訴她,他對她並非全然沒有感覺。否則以他的個性,她突然吻過去,他應該會立刻推開她或者馬上退開,又為什麽會怔了片刻才離開?


    既然他暫時不想見她,那就不見。


    這天後,她開始不時的發微信給他。基本上每天都會發,再沒像之前那樣掩飾字裏行間的情感。她對他的喜歡、執著和思念,她想全部都給他看到。


    她訴說她第一眼見到他時的心動,第一次知道他是寧澄風父親而非大哥時的錯愕和猶豫。她並非沒有想過放棄,隻是每次想放棄的時候,她發現自己都會更多喜歡他一點。


    感情如果可以控製的話,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麽多情非得已了。


    寧一浩一直都沒有回複,有時她故意發完盯著對話框,想看看是否會顯示正在輸入的字樣,但微信的那一頭始終很安靜。


    又過了幾天,她的手差不多全好了,但她依然在做文職工作,沒調回原來的職位到處跑。每天下班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屋時,她眼前總出現那人在這裏忙進忙出的身影。


    聶書彤很想他,哪怕那時和劉楓在一起,她都沒嚐試過這樣的思念。她和劉楓兩情相悅,是很自然走在一起的,沒有經曆過求而不得,後來鬧矛盾分分合合,她心裏也始終有著一份委屈和不甘,哪怕是思念,也從來不純粹。


    而她對寧一浩的思念卻很純粹,她喜歡他,想見他,不會因為他的冷淡而心生怨懟。有時隻要在心中想起他,都會覺得很溫暖。


    她加了那天送她去醫院的那個年輕男孩的微信,他叫阿文,是武術組的一員,跟著寧一浩快五年了,平時的工作是武打、武替,當然也兼職在劇組做各種搬運道具的活。


    他喜歡發朋友圈,稱呼寧一浩為我寧哥,聶書彤偶爾會在他的朋友圈裏找寧一浩的蹤跡,幾乎都是背影,遠遠的混在人堆裏,而她總是能一眼就把他找出來。


    這天她看到他發朋友圈說劇組在辦殺青宴,他們武術組的人都去了雲雲,還配了幾張照片。


    聶書彤對影視城周圍的飯店熟悉的很,一眼看到就認出來了地方,她匆忙收拾下班,打了輛車直接趕往影視城。


    她想找寧一浩談一談。


    那家飯店被劇組的人包場,今晚不對外營業。因為是內部聚餐,哪怕聶書彤有記者證這會也進不去。她想了想,給阿文發了條消息,拿出了她專業記者的本領,不著痕跡的從他嘴裏套出話,確定寧一浩仍在裏麵。然後她去附近的小超市買了瓶飲料,又買了個麵包,在飯店對麵找了個地方坐下等。


    這一等就是三個小時,晚上九點多的時候,有人陸陸續續從飯店出來,這次她終於看到了寧一浩。


    第一眼,她差點沒認出來,一個月沒見,他居然蓄起了胡須,帥是很帥,但卻平白無故比之前看起來成熟了不少。


    他正和劇組的人道別,臉上帶著笑容,看起來心情不錯。隻是他唇角的笑意在轉身看到不遠處的她時,消失不見。


    作者有話要說:  爸爸的朋友成為我的男友,我的朋友成為爸爸的女友~~


    為啥我自己覺得挺有意思呢?


    ps:花式求營養液~~~寫完寧一浩寫莫叔叔蜜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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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番外


    聶書彤vs寧一浩(下)


    他身後的阿文以及其他幾個認識她的人看到她, 都笑著和她打了聲招呼,但他們很快發現寧一浩的臉色不太好,兩人之間氣氛詭異,於是紛紛說了聲再見就避走了。


    聶書彤上前,“找個地方坐一下吧?”


    他擰眉,視線從她單薄的衣服一路落到她手裏拎著的超市口袋上, 透過塑料袋能看清裏麵喝到一半的飲料和吃剩下的麵包。


    他的手指動了動, 隨後緩緩收緊, 他對她道:“回去吧。”


    “寧一浩, 我坐了一個小時的車, 又等了你三個小時, 不是來聽你說這句話的!”


    他眼都不抬, 取了手機出來:“我幫你叫車。”


    “要回去我自己會叫車,不用你!”


    他點點頭,收了手機, 轉身朝前走, 竟是一副準備將她擱在街上置之不理的模樣。


    聶書彤要被氣笑了, 可好不容易見到他她怎麽可能放棄, 隻能跟了上去。劇組的賓館就在附近,他沒叫車,她跟著他走到街口,他過完馬路覺察她還跟著便加快了腳步,她著急想跟,結果走到一半車燈變化, 有性急的司機使勁朝她按著喇叭。


    寧一浩回頭,見她怔在馬路中間,皺眉歎了口氣,最終還是快步上前將人拉到路邊。


    “回去吧,一個女孩子晚上獨自在路上很危險。”他沒停留,說完便走。


    聶書彤心裏有氣,衝著他背影喊道,“寧一浩,你到底怕什麽!和我談一談有這麽難嗎?”


    他充耳不聞,直直朝前走。她無奈,隻得繼續跟上去,賓館很快到了,她沒辦法再跟,因為劇組人多,包了賓館,劇組以外的人進不了,她隻能站在賓館外抬頭看亮燈的窗戶。


    半個小時後,開始淅淅瀝瀝的下雨,聶書彤匆忙過來,哪裏有帶雨具,她不想走,附近又沒有避雨的地方,她便幹脆站在那裏不動。


    雨很快濕透了她的衣服,秋天的夜晚原本就冷,她站了一會,便蹲下將自己抱住,好歹能暖和一點。她以為自己又要等三個小時,或者這次幹脆等不到。然而,幾分鍾後,有腳步聲傳來,隨後落在她頭頂的雨被擋去。


    來人撐著傘,在她麵前站定,她沿著對方筆直的褲管看上去,對上男人峻冷的臉和擰緊的眉心。她忍不住就笑了笑,“最近你總是對我皺眉,我都快忘記你笑起來是什麽樣子了。”


    寧一浩長長歎了口氣,在她麵前單腿蹲下,“回去吧。”


    “你就隻會說這麽句話嗎?”她抱著膝蓋,被打濕的細碎短發貼著她略微發白的臉頰,看起來有點可憐,可她看著他的目光卻無比明亮,“你為什麽不肯和我談?我隻是想和你把話說清楚!我是女人,我都不怕,你怕什麽?”


    “你還年輕,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那天的事我可以當沒發生過——”


    她打斷他,拿年齡說事,是她最不想聽的拒絕理由:“我已經二十七歲了!我可以對自己的行為負責!我喜歡你,所以親了你,我在向你告白啊寧一浩!你可以拒絕我,說你不喜歡我,一點都不喜歡,甚至還很討厭。可是請你不要站在長輩的角度,用這種逃避的方式應付我!”


    寧一浩閉了閉眼睛,將傘柄塞入她手裏,“你是澄風的朋友,我是澄風的爸爸,我不會也不可能對你有那種感情。”


    他緩緩起身,想要離開,卻被她伸手拽住褲管。


    蹲在他腳下的聶書彤移開頭頂的傘,仰頭看著他,聲音裏透出一絲軟弱:“寧一浩,你就一點兒都不喜歡我?”


    他垂眸看著她,眸底一片平靜:“不喜歡。”


    聶書彤丟了傘,“我不信!除非,再試一次——”她唰的站起來,踮腳摟住他脖子,飛快吻上他的唇。


    數秒之後,寧一浩幾乎有些氣急敗壞的推開她:“聶書彤!你是個女孩子!請你自重!”


    這一次,她幾乎已經能肯定某些事了,見他這麽生氣衝自己吼,也不見害怕,直白的問道:“兩次,我都成功親到你。寧一浩,以你的身手,如果討厭我,為什麽兩次都在我親到你之後才推開?”


    他眼底掠過震鄂,沉默數秒之後,他一言不發的回頭就走。


    “你又逃了,到底是害怕我,還是害怕麵對你自己的感情?”她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他緩下腳步,微微側頭。從她的角度隻能看到他過分挺拔的鼻梁和深邃眼窩,雨絲打濕了他的黑發和他身上的衣服,他的脊背依舊挺拔無比,可他的聲音卻帶上一絲疲倦:“我已經四十一歲了,我大了你十四歲。”


    “不,是十三歲零十個月!”她的生日是在冬天,恰好比他早兩個月。


    “你是我女兒的朋友。”


    “不要把澄風當做借口,她早晚要結婚生子,不可能一輩子陪在你身邊!你的人生為了什麽而活?就隻是為了你的女兒嗎?”她說著,已經走到他的身後,嚐試著伸手去握他的手,“寧一浩,我覺得我們相差不算很大,我們試一試好不好?”


    柔軟指尖觸上他的那一秒,他仿佛赫然清醒過來,他甩手躲開,眸光再次收斂住所有情緒:“回去吧,聶書彤。”


    聶書彤這次是真的有點氣餒了,兩個人都已經說到這種地步,他怎麽說收就收?難道真的要她霸王硬上弓嗎?以寧一浩的武力值,這一點恐怕真的有點難辦啊!


    正思量著解決辦法,寧一浩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事後,聶書彤無比感謝寧澄風的這個電話,她見識到了寧一浩那張冷漠無情的俊臉一秒破功的奇跡。但是,也因為這個電話,讓他徹底的冷靜和清醒。


    那時她並不知道,這晚之後,她再也沒有過如今晚這般接近他的機會。


    他將那扇門徹底關死了,為了不讓自己動心,為了他心底的原則。


    後來,莫世偣受傷住院,她在醫院意外見到了寧澄風的生母。


    那女人非常非常美,明明比寧一浩還大兩歲,看起來卻沒比自己大多少。她似乎過得非常精致,一舉一動優雅得體,和她相比,她唯一的優勢大概隻有非常喜歡寧一浩這一點了。


    可她唯一擁有的這點,卻是寧一浩不需要甚至排斥的。


    艾塞亞的事情,她是從新聞裏得知的,她甚至直到寧澄風發消息詢問,才知道寧一浩曾身陷險境的事。


    那時她已經決定出國去進修,這件事無疑讓她徹底死心。


    她走的很徹底,注銷了原來的手機號和微信,甚至沒有給寧澄風留下新的聯係方式。


    她太了解自己,如果仍然有聯係,她真怕自己會忍不住打聽。


    就當是做了一場單戀的夢吧。


    ===


    在國外進修的生活非常簡單,她不再想任何與戀愛有關的事,隻專注學習和工作。


    一年後,她得到一個非常好的機會,去非洲做無國界記者。她在倫敦租住的小屋裏,給自己買了個蛋糕,慶祝她的二十九歲生日。


    那之後,她收拾背包,踏上了遠途。


    一年的時間,她踏遍了所有戰亂和饑荒的地區。她曬黑了皮膚,留著幹淨利落的短發,無論去哪,都隻需要一個背包就能裝下所有物品。


    她走過饑荒幹涸的土地,被從未見過的貧瘠和困苦震撼。


    她曾和衣睡過軍隊的帳營,半夜被炮火和槍聲驚醒,然後手忙腳亂的跟著後勤人員撤離。


    她見過滿是屍體的街道,拍下一張張無助悲痛的哭泣臉龐。


    她也曾感染過疾病,在戰地醫院煎熬數日,差點以為自己會就這樣客死異鄉。在病床上飽受折磨的時候,她想起了遠方的父母、朋友……還有那個雨夜,她移開傘,仰頭看他,而他眸底一片平靜,對她說,不喜歡她。


    又是一年過去,她已拍下無數照片,同時得到數次新聞獎。


    她帶著行李,風塵仆仆的回到家鄉,擁抱許久不見的父母。


    休息整頓數日後,她打開了數年不曾登錄的郵箱,開始整理這三年多的未讀信件。


    很快,她看到了熟悉的發件人。


    寧澄風在她離開時的第一年就嫁了,做了六月新娘;她的初戀加前任去年也結婚了,還給她寄了請帖,可惜她壓根沒收到——當然,就算她收到了也在國內,她也不會去,身為單身狗去參加前男友的婚禮,她又不傻。


    同年齡的校友或是朋友有的結婚了,也有的生了娃,也有的離了婚。


    那個初夏的午後,她在老家街口的露天咖啡廳,靜靜品一杯咖啡,一封封的看著郵件。


    時間,是最奇妙的東西。離開了三年多,哪怕重新回到熟悉的環境,心境卻完全不同了。


    所有的未讀郵件處理完,唯有一個人的消息和現狀,她半點都不知曉。


    寧澄風應該是有意避開了,她笑了笑,心緒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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