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猶豫期間,時母就已經雷厲風行地敲定了:“那這樣吧,我們先試一次,如果覺得不好,就停止。”


    不愧是商場老手,話說到這個份上,景萌好像不答應也不行了。


    於是等到時靖出去逛了個街回來時,時母已經悠悠閑閑地坐在陽台上泡咖啡了。


    “時靖,我跟景萌說好了,下周開始試上。”時母提醒道,“你可收著點脾氣,不要把人家惹哭了。”


    時靖又不是沒幹過這種事,結果還是她去道歉。


    時靖聽完,震驚得手裏的袋子都掉地上了。


    他沒想到,他媽竟然真的自己去跟景萌說了,而且還說成功了!


    -


    第二天上學,景萌就一臉嚴肅地走到時靖桌邊,討債一樣地伸出手:“把你這學期的化學卷子統統給我。”


    時靖:“不是說周六嗎?”


    景萌:“我得先了解你的基本情況啊!你哪些題型掌握了哪些題型沒掌握,我不要備課的麽?”


    時靖驚了。


    這是不是有點太認真負責了?他心底隱隱生出一絲微妙的悔意。


    但他還是默默把文件夾拿了出來,塞進了景萌手裏。


    周六,景萌如約而至。


    吃完飯,她就跟時靖上了樓。


    兩個人學習的地點在時家的書房,一張大書桌,兩個人並排而坐。


    景萌攤開時靖的卷子,開始給他分析:“我發現你選擇題總是錯得很多,後麵又做得比較潦草,是不是在選擇題上花太多時間了?”


    時靖撐著下巴,轉著筆回答道:“我以為我算的都對的,誰知道是錯的,搞得後麵也沒時間做。”


    “這些選擇題都是有簡單技巧的,不用正經算,稍微估一估,再看哪個選項接近,答案就出來了。”景萌微微歎了口氣,“老師上課都講過的呀,你有沒有記住啊。”


    時靖:“沒有啊。換了道題我就忘了。”


    景萌:“……嘖。”


    她搖了搖頭,拿出草稿紙開始給他演示。


    屋子裏很暖和,她脫了外套,隻穿了一件毛絨絨的雪白上衣,下麵則是黑色的短裙和褲襪。


    時靖半趴在桌上,眼睛盯著她的衣服,偷偷吹了口氣。


    於是景萌胳膊上的白色絨毛就開始輕輕搖擺起來。


    “然後我們把方程式配平,三個銅離子配……你在幹什麽?”她一眼掃來,瞪著時靖。


    時靖懶散道:“你繼續,我聽著呢。”


    景萌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繼續講題。


    時靖也繼續看她衣服上的絨毛。


    作為一個男生,他從來沒見過這麽輕如飛絮的絨毛衣服,一時間有點好奇,忍不住伸出手——


    拔了兩根下來。


    “時靖!”景萌迅速挪開,怒視著他,“你幹嘛?”


    時靖:“哦……我就是好奇一下手感,還挺不錯的。”他伸出指尖撚了撚,吹掉那兩根絨毛,“都說了我聽著呢,方程式配平了,x等於5,那然後呢?”


    “不要對我的衣服動手動腳!”景萌說,“毛都被你拔光了!”


    “哪有,我就拔了兩根,你衣服上全是毛,不差這兩根的!”


    景萌:“你要學習就好好學習,你對我衣服這麽有興趣,摸兩下也不是不可以,但能不能等下課再說?”


    看她好像真的有點生氣了,時靖抿了抿嘴,直起身子,哦了一聲。


    餘光一瞟,看到她臉上沾了兩根白毛,好像就是剛才自己吹掉的那兩根。


    時靖又伸出手指:“你臉上……”


    “坐好!”景萌斥道,“別玩了,好好聽我講題!”


    時靖:“可是……”


    景萌皺眉:“別可是了,你媽也是給我付了工資的,你就不能安分一點?”


    時靖憋了幾秒,道:“……算了。”


    書房門外偷聽的時母:“……”


    咦,她兒子竟然如此聽話。


    第51章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課, 時靖終於伸出了他沉寂已久的手, 非常果決地撚下了景萌臉上的那兩根白毛。


    景萌下意識地一縮。


    時靖把手指展示給她看:“你看, 你臉上有毛,我給你弄下來了。”


    景萌:“……那還不是你搞的!”


    她哼了一聲,起身收拾講義。


    時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指腹。絨毛已經不見了, 但上麵似乎還殘留著一點餘溫。


    女孩子的皮膚……原來摸起來是這個手感。


    “這麽急著走,把水果吃完啊。”他指了指果盤裏還剩下的幾瓣蘋果。


    “不了。”景萌說, “你吃吧, 我該回家了。”


    時靖:“你現在回家有什麽事做嗎?還沒到飯點呢。”


    景萌有點莫名其妙:“我回家做作業啊。”


    “你在我們家也可以做的嘛。”


    “我為什麽要在你們家做作業?”景萌想了想, 懷疑道,“你該不會連周末作業都想讓我陪你做吧?”


    時靖:“那、那怎麽可能。我就隨口一說。”


    “嗯, 你媽可沒給我算陪做作業的工資。”景萌嘴角翹了翹,“何況我來給你補化學也是看在你媽的麵子上,否則我才沒精力管你呢。”


    她背起書包往外走。


    時靖站起來:“誒,你之前不是說討厭我嗎?那你還肯給我補課?”


    景萌歪了歪頭。


    “雖然我還是覺得你不怎麽討人喜歡, 但好像,也沒那麽討人厭了。”她實話實說,又反問道,“那你不是也很討厭我嗎?你怎麽就肯答應你媽讓我來給你補課?”


    時靖暗道, 幸虧他媽沒說是他主動提出讓她來的。


    “哦, 那什麽,我最近也發現你不是那麽討厭了……”他捋了捋頭發, 隨意道,“學習嘛, 重要的是方法不是人。”


    景萌不置可否地笑了一聲。


    為表禮貌,時靖送她下了樓。


    “這就走了?”樓下看電視的時母望了過來。


    “嗯,阿姨再見。”景萌朝她笑了笑,以作告別。


    等景萌走後,時母問門口的時靖:“今天第一次上課,有什麽感覺?”


    “沒什麽感覺啊,就這樣。”他吊兒郎當道。


    “你不要想著糊弄我哦。”時母說,“如果你的成績一直上不來的話,我就回去跟景萌說——”


    “你要跟她說什麽?”時靖一下子就不淡定了,“成績好不好,影響因素是很多的,你不能把鍋甩給她一個人啊!”


    時母:“……”


    她一臉探究地看著兒子。


    “誰告訴你我要甩鍋給她了?”時母道,“我的意思是,到那時候我會去跟她說,我家兒子朽木不可雕,我就不耽誤她的時間了,從此以後她再也不用給你補課了。”


    時靖:“……”


    他撇了撇嘴,蹬蹬蹬跑上了樓。


    -


    隨著時間的推移,班裏的大家逐漸發現了一些奇怪的現象。


    比如時靖最近行事低調了許多,不僅如此,甚至還開始跟人請教學習問題……嗯,請教對象隻有一個,就是景萌。


    對此同學們的態度是:咱啥都不知道,但咱也不敢問。


    除了一個人,裴初。


    裴初成天跟景萌吹桌邊風,說時靖居心叵測雲雲,終於有一天被時靖忍無可忍地拍了桌:“裴初!你再這麽胡攪蠻纏信不信我去跟你爺爺舉報你!”


    周邊眾人:哦豁,這兩個人原來家裏認識?


    同學們雖然麵上不動聲色,該幹什麽還是幹什麽,但其實早已悄悄支起了耳朵等著聽八卦。


    景萌抬起頭來:“別瞎嚷嚷了,你作業做完了嗎就在這裏講話。我和裴初的作業可都做完了!”


    時靖:“這女的成天抹黑我,我受夠了!”


    裴初冷笑一聲:“我哪點抹黑你了?你十歲了還不會騎自行車,結果把腦袋摔破了不是事實?你難得一個人出個門結果連地鐵都不會坐不僅坐錯了線還坐反了方向不是事實?還有你……”


    時靖急了:“你閉嘴!”


    她成天給景萌瞎科普什麽黑曆史啊!


    “行了!吵什麽?”景萌壓低聲音道,“你們兩個天天吵天天天吵,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兩個有什麽呢。”


    “怎麽可能!”兩個人異口同聲道。


    景萌站起來,歎了口氣:“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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