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坐回雕花椅,望著突然樂嗬的神武皇帝,手中的那一杯芙蓉茶突然就不香了。


    這皇帝,絕對是在算計她。


    惺惺作態那麽久,就等她回話。


    “阿月還在為靈寵傷心吧,劉公公,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送阿月回府。另外,阿月的靈寵,護主而犧牲,朕要親自提筆寫一塊金碑,放在那靈寵的墳前。”


    神武皇帝忽然眉飛色舞,口若懸河。


    那朝氣蓬勃的樣子,很難讓楚月將方才淚濕衣襟傷春悲秋的皇帝聯想在一起。


    這廝怎麽還兩副麵孔?


    雁過拔毛,都不帶這樣的吧?


    還不等她把茶喝完,就送客了?


    楚月嘴角抽了抽,“臣女告退。”


    臨走前,楚月望著那黃金和極品琉璃打造的龍涎香爐,唉聲歎氣:“臣女多年來,生活苦不堪言,夜夜難眠,這龍涎香爐,甚好甚好。”


    劉公公:“……”


    神武皇帝險些被自己嗆到。


    楚月扭頭看來,與他對視。


    許久,楚月斂眉,輕聲說:“皇上不必將這龍涎香爐送給臣女。”


    神武皇帝:“……”他何時說要送了。


    楚月又歎氣:“今夜,也不知能不能睡個好覺。”


    看她這個樣子,神武皇帝肉痛不已,說:“劉公公,把龍涎香爐,送去鎮北葉府吧。”


    劉公公抹著冷汗,弓腰道:“是。”


    楚月望了眼雕花椅,這椅子,用的是千年檀木,從先祖時期留下的。


    楚月歎道:“臣女近來腰疼,適才坐上這椅子,竟是心曠神怡,渾身舒服。”


    神武皇帝瞪眼,忍著頭疼,擺擺手:“劉公公,將千年青檀雕花椅,送去鎮北葉府。”


    “皇上,你這桌子,竟是用島木珊瑚製作而成,那可是臣女從小的夢想,若能在這案牘前,陶冶情操片刻,臣女死而無憾。”楚月得寸進尺。


    劉公公瞠目結舌。


    這葉三小姐,是土匪出身的吧?


    神武皇帝咬咬牙:“劉公公,把這珊瑚桌,送去葉府。”


    “吾皇愛民如子,英明神武,可歌可泣,臣女感激涕零,謝過吾皇。”


    楚月弓腰抱拳,恭維道。


    “皇上……”楚月再次開口。


    神武皇帝聽到這兩個字就頭皮發麻,“阿月,還想要什麽?”


    “臣女告退。”楚月見好就收,跟著苦臉的劉公公走出了禦書房,徒留下欲哭無淚的神武皇帝。


    這丫頭,真狠。


    他不過算計一下,反被坑走了這麽多。


    夠狠!


    但見皇城宮道,出現了滑稽的畫麵。


    女孩在前邊走,皇家侍衛搬著桌、椅、龍涎香爐跟在後邊。


    禦花園旁側,軒轅雨正在安慰蘇貴妃,陡然看見楚月,瞪大眼睛:“葉楚月,你打家劫舍啊?”


    劉公公擦了擦汗,說:“九公主,這是皇上賞賜的。”


    軒轅雨瞪大了眼睛,父皇對她都沒這麽好。


    軒轅宸皺起眉頭。


    楚月則是淡淡地望著軒轅雨。


    正在此時,一個身穿華麗霓裳,滿頭珠釵,卻又看起來我見猶憐的女子步步生蓮而來。


    此人,乃是神武皇室的蘇貴妃,也算是神武後宮的傳奇人物。


    “葉三小姐,多年不見,你又長高了。”蘇貴妃道。


    “嗯。”楚月回。


    “葉楚月,你這是什麽態度?我娘親可是皇室貴妃,你!”軒轅雨暴喝。


    蘇貴妃嗔著她,“雨兒,不可對阿月姑娘無禮。”


    “母妃……”軒轅雨憋屈地撇著嘴。


    蘇貴妃捂著心口,“母妃好疼,是不是心疾又犯了。”


    軒轅雨嚇得趕緊輕撫蘇貴妃,不再是囂張跋扈,溫順如個小綿羊。


    蘇貴妃道:“雨兒,還不見過你月師父。”


    軒轅雨懵了,月……師父?


    母妃竟讓葉楚月給她當師父?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


    “母妃,我……”


    “雨兒,母妃的心口好疼啊。”蘇貴妃又捂著胸膛。


    軒轅雨跺了跺腳,隻好低下頭來:“見過月師父。”


    楚月頗為怔愣,前腳才被神武皇帝算計,這會兒又感覺被蘇貴妃擺了一道。


    楚月冷漠地道:“蘇貴妃,臣女不收徒。”


    蘇貴妃泫然欲泣,美眸含淚,“葉三小姐,你是嫌棄雨兒嗎?那定是本宮這個做母妃的不好,本宮不如懸梁自盡了。”


    楚月:“……”


    這神武皇宮內的人,是不是有什麽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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