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魂魂們自動散退。


    楚月唇角微勾,眼角餘光淡淡地望著夜墨寒。


    她的手被男子攥在掌心,不再是以往的冰涼,已被那絲絲真氣給焐熱了。


    倆人十指緊扣,來到璿璣席間,諸葛鴻等人都已站了起來,忐忑不安地望向夜墨寒。


    夜墨寒幽邃的眸,淡漠地望著他們,盡量斂起了身上的氣勢,轉為平淡如水的溫和。


    若在以往,眼前的這些人,以身份地位是絕對沒有資格與聖域帝尊接觸的,更何況帝尊一向神出鬼沒,鮮少露麵。


    但夜墨寒正視他們,隻因這群人是楚月的朋友。


    氛圍凝固了許久。


    夜墨寒看向了諸葛鴻受傷的膝蓋,故作擔心地低聲開口:“怎麽受傷了?”


    諸葛鴻抓耳撓腮了一番,訕訕笑了幾聲,便道:“沒什麽,剛才被楚爺給踩碎了。”


    夜墨寒:“……”


    氛圍非但沒有走向想象中的溫馨,反而愈發的尷尬。


    身後,血護法憋笑憋到滿臉通紅,就連白護法都忍俊不禁。


    楚月摸了摸下巴,卻是狐疑地看著諸葛鴻——


    那膝蓋,真是她踩碎的嗎?


    “帝尊殿下。”


    這時,花月痕走了過來,望向了夜墨寒。


    夜墨寒眸色微沉,似有寒霜湧動,目光冰冷地看著他。


    “你與小師妹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煞羨旁人。”


    花月痕氣質溫潤如玉,聲音更是猶如春風般的溫柔,藏在眼底深處的卻是旁人看不懂的羨慕。


    他不羨慕聖域帝尊的權勢滔天,名動天下,是一方霸主,隻羨慕他能博得小師妹的芳心。


    夜墨寒與他對視了很久,嗓音微沉,低聲說:“我獨自了九萬年,才遇到阿楚。你也會遇到你的良人。”


    花月痕輕笑了聲,不惹塵埃般的幹淨無暇。


    燕南姬瞅著這一幕卻是大跌眼鏡,傳聞中的情敵見麵分外眼紅,都是騙人的吧。


    “抱枕。”


    楚月低聲道。


    夜墨寒垂眸望她,隻見女孩說:“餓了。”


    白護法趕忙插話道:“葉姑娘你放心,這次我們前來神玄,帶足了食材,這段時間裏,殿下還去學了廚藝。”


    楚月詫然地看向夜墨寒,夜墨寒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腦殼,“總不能成親以後還讓你餓著。”


    楚月抿唇不語,眼底卻是滿滿的笑意。


    一行人準備朝寒月峰走去時,夜墨寒望向了冷清霜等人,沉聲道:“食材帶的足夠多,諸位還請一起吧。”


    冷清霜呆愣住,諸葛鴻亦是怔住,好半晌過去,一眾人喜上眉梢,跟著上了寒月峰。


    “葉楚月!”


    臨走前,一人執刀而來,攔住了楚月的去路。


    屠薇薇背著一把血殺刀,望著楚月,眼底是濃烈的戰意。


    她正要宣戰之時,楚月抬眸看向她,問道:“一起嗎?”


    屠薇薇微愣,還沒開口說話,燕南姬就拽著她直奔寒月峰,“帝尊的飯菜,千金難求,還不趕緊的?要是錯過了,你知道多大的損失嗎?”


    於是,懵了的屠薇薇就這樣被燕南姬生拖硬拽的上了寒月峰。


    夜墨寒等人漸行漸遠,消失在了武道台。


    高空之上,慕臣海坐在武道寶座,微笑地望著女孩的背影。


    “慕將軍,此女,倒是有你北洲慕府的風範。”


    江皇乘著仙鶴而來,笑望著慕臣海:“這般女子,若是生在你北洲慕府,必能更加的強大。”


    慕臣海擰了擰眉,沉吟少頃。


    女孩早已經消失在視野。


    他望著寒月峰的方向,沉默著。


    良久,慕臣海笑了聲,呼出一口氣,道:“江皇,你錯了。”


    “此話怎講?”江皇不解。


    慕臣海堅定地道:“像葉姑娘這般的人,不論是生在北洲慕府,還是神武長安,都影響不了她的強悍。她的天賦,膽識,氣魄,才華,並非是來自於家世的熏陶,而是來自於骨子裏的英勇,那是人世間的富貴無法累積的。”


    “確是如此,是本座淺薄無知了。”江皇怔愣過後,爽朗一笑。


    神玄掌教使側目看了眼慕臣海,驚詫不已。


    北洲慕府的人過於耿直,尤其是七品戰將慕臣海,從未對誰有這麽高的評價。


    掌教使坐在武道寶座上,抬眸望了眼寒月峰,沉思了片刻。


    下方,南宮初扶著路瓊婆婆回到了住處,靜謐的屋子內,路瓊婆婆坐在椅上,冷眼看著一身鮮血的夜罌。


    夜罌低著頭,提著斧,一雙血足觸目驚心。


    “跪下!”


    路瓊婆婆兩眼微瞪,聲如雷霆般,陡然喝道。


    夜罌知錯般的屈膝跪在了地上。


    “你可知錯?”路瓊婆婆問。


    “弟子知錯。”


    路瓊婆婆冷笑,手裏的赤金拐杖往地上砸了砸,氣勢威猛,麵露凶光,恨鐵不成鋼般憤然地看著夜罌:“為師早便與你說過,對付任何敵人的時候,都不要給她們反噬的機會,你明明能在短時間內解決葉楚月,但因為你有惜才之心,所以你的招數都有所留情,所以你才會是不堪的失敗者,而她葉楚月,是勝利者!”


    夜罌抿唇不語,眼梢間閃耀著詭異的光澤。


    路瓊婆婆所言是對的,她確實能直截了當解決,但她在下意識留情了。


    盡管她在掩蓋,但還是被路瓊婆婆一眼看穿。


    “看吧,如今她是人人敬仰的葉三爺,而你,什麽都不是。”


    路瓊婆婆拿著拐杖朝夜罌的身上打去,“你本是無情人,怎能犯下這樣的錯誤?你真是太讓為師失望了。”


    夜罌抬起頭來,固執地道:“師父,你可曾看見,她對我時,也有所留情,否則的話我也應該死在武道台。”


    路瓊婆婆見夜罌字字句句都在為葉楚月辯解,氣到麵紅耳赤。


    似是想起了什麽,路瓊婆婆陡然朝夜罌伸出了手,“拿來,那個女人給你的丹藥,拿出來。”


    夜罌眉宇間透露著倔強,扭頭望向別處,挺直了脊背,搖頭道:“沒有。”


    路瓊婆婆氣得拿拐杖砸了幾下,但不論如何,夜罌都沒有把丹藥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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