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玄武道台大比之事,葉楚月一戰成名,傳遍大江南北。


    林婆婆隻在府上,聽後輩提了一嘴,知曉的並不詳細。


    她隻清楚,一域之主,當眾插手學院之事,還囂張到前去撐腰。


    故而,林婆婆下意識的以為,是夜墨寒的原因,才讓其他弟子放了水。


    否則一個才武者境的人,如何能夠進入斬星榜?


    林婆婆年輕時就是聞名遐邇的馴獸師,早年被丈夫拋棄,離異喪子,痛苦時重回分崩離析的祖家林府,獨自一人扛下肩上重責,帶領整個林家成為了逍遙城的世家之首。


    疆域遼闊的城池內,誰人見她,不得畢恭畢敬尊稱一聲婆婆?


    她最為厭惡的就是依附男人而生的女子。


    於她而言。


    世間男子皆薄情,依靠丈夫,便意味著孤注一擲,自尋死路。


    林婆婆思及此,麵色愈發的難看。


    她是出了名的油鹽不進,即便對方是聖域中人,在她逍遙林府之上,也沒有半分畏懼。


    而林婆婆的話,卻讓城主府的盛宴氛圍頗為尷尬。


    楚月至始至終麵無表情,滿臉的淡漠,對於林婆婆挖苦嘲諷的話不為所動。


    夜墨寒在抬手之際,硬生生被楚月按了下去。


    男人垂眸不解地望向楚月。


    他不願世上的任何一人,來詆毀他的人間至寶。


    楚月露齒一笑,旋即,明眸望向了林婆婆,反問道:“是又如何?”


    林婆婆望向兩人緊緊相牽的手,冷哼了一聲,“靠山靠水終不如靠自己,武道一路,沒有靠山可言。姑娘還年輕,不知世間之事,也不知感情之輕賤,與其靠著旁人,倒不如靠自己雙手。”


    “我靠的不是旁人,是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父親。”


    楚月盈盈而笑,從容不迫地道:“再者,前輩既已言之鑿鑿的斷定,那我就算是靠雙手而成就武道,你也會視而不見。”


    夜墨寒眸色炙熱深邃地望了眼她,丈夫二字,宛若黎明後的曙光,照耀在他早已腐爛潮濕的靈魂,自此萌芽了新的生命。


    為她而生。


    “你——”


    林婆婆微怒。


    不過一個頗有姿色的晚輩而已,卻是伶牙俐齒,沒有半分態度,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裏。


    “這一聲前輩不是敬眼前的林府之主,而是敬這十幾年來一心為林家和晝夜不分去馴獸的掌舵者!”


    楚月淡淡地道。


    她曾聽聞,有人為偌大的府邸和馴獸基業,熬到人老珠黃。


    故此,她願禮敬三分。


    林婆婆聞言,卻是怔了怔,望著風輕雲淡的少女,陡然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她字字句句都在針鋒相對,對方卻記住了她過去的艱難和成就。


    林婆婆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不過還是強硬著哼了一聲,扭頭望向別處,為挽尊嚴,嘀咕了一聲:“年紀輕輕的丫頭,怎知武道艱辛。”


    楚月沉默不語,戲謔的輕笑了一聲。


    坐在對麵的老伯公,詫異地望著楚月,略帶讚許的點了點頭。


    一番話不驕不躁,卻是正中下懷,林婆婆若是再出言不遜,那就是為老不尊了。


    老伯公溫和的笑了一聲。


    小姑娘,有大智慧。


    比傳聞中的葉三爺,多了幾許讓人喜歡的生動與鮮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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