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苑弟子似懂非懂。


    李斐然卻很不解地抬起頭來。


    以葉楚月的凶殘程度,何不殺了他!


    “為什麽,不殺了我?”李斐然紅著眼睛問。


    “誰會去殺一個可憐又可恨而不自知的蠢人?”楚月輕蔑地道。


    李斐然咬著牙攥緊成了拳。


    楚月則說:“李斐然是嗎?本長老來告訴你,從神玄而來的這些弟子,不論放在哪個學院,都是年輕一輩中的翹楚,千百個你也抵不過他們一個,他們各有獸靈機緣,天賦異稟,不來戰爭,也會有許多地方爭著搶著要。你說他們離經叛道,可有想過怎麽個離經叛道?”


    李斐然被說得腦子嗡鳴。


    楚月字字鏗鏘有力,往前踏出一步,再道:“妖塚玄祭之事,舉世皆知,我身陷囹圄遭遇困境,他們身為知己好友,縱擔上離經叛道之名,也要為朋友兩肋插刀,這般的人,你有何資格評頭論足?換而言之,他們縱使離經叛道,也要慕名來戰爭學院,相信戰爭是塵世染缸的一股清流,願成為學院的榮光,在北境比試拔得頭籌,讓戰爭學院不再遭受他院之踐踏羞辱。”


    “李斐然!”


    “你何德何能,敢說他們一句不是?”


    楚月聲若雷鳴,逼問李斐然。


    李斐然完全地回答不上來。


    是了。


    他隻想到離經叛道,卻沒想到背後的壯誌淩雲和生死不渝。


    這群人的價值,是讓戰爭學院如魚得水,如虎添翼才對。


    李斐然恍惚之際,擔架上的李苑主艱難的發出聲音。


    小書童道:“李公子,苑主讓你這逆子,還不趕緊謝過長老的指點。”


    李斐然愣了下,看了眼一口一個逆子罵得上癮的小書童,忍下憋屈,低下了頭,弱弱地說:“弟子李斐然,感謝九長老的指點。”


    “孺子,可教。”


    楚月語氣漠然。


    李斐然緊抿著唇,眼角餘光瞅向了老氣橫秋的楚月,尋思著自己和她一般大,怎麽生生矮了一截。


    薛盈盈半生半死之間,見李斐然的心思已經有所動容,不再對葉楚月這些人憎惡,惱怒得很。


    但李斐然還算有良心,扶著薛盈盈去看了醫師,路上還說:“薛師姐,你錯怪九長老她們了,我們像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噗!”


    薛盈盈一口鮮血不甘地吐出。


    兩人路過花苑旁,裏邊的六長老望著侃侃而談的楚月,無奈地浮現了一抹笑。


    他突然覺得,這群紫苑弟子交給她,倒也不錯……


    ……


    一段風波過去,楚月回掃了眼三百紫苑弟子,“還不快聽音修習?等會兒回去跑一千圈。”


    眾弟子如聽噩耗。


    “長老,你怎麽不殺了我們?”紅衣少年哀嚎。


    “一千……”


    楚月的五字還沒說出來,就見風衣男子和壯漢捂著少年的嘴把他拖走,還忙不迭的點頭:“長老,我們回去就跑。”


    塔樓上下的弟子和長老望著被馴服的紫苑弟子,愕然不已。


    楚月唇角微揚,坐在了燕南姬等人的身旁,問:“北境比試在即,和獸靈機緣的磨合,好些了嗎?”


    “很有默契了。”蕭離說道。


    冷清霜看了眼紫苑弟子們,摸著鼻子說:“怎麽覺得這些人有點兒有趣。”


    “確實。”楚月點了點頭。


    燕南姬佯裝疲憊渾身的重量都靠在了冷清霜的身上,“小師妹,聽說這次北境比試牽扯到了天級勢力,連武神殿都會去。”


    “武神殿?”秦鐵牛說:“能見到傳說中的那位殿主嗎?”


    “九萬年來,殿主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也不知是何方神聖。”


    燕南姬說道:“聽說那殿主,是位絕美的女子,懂醫術,會馴獸,還能馭鬼魂,甚至曾經一統過淩天,沒人知道她家在何方,出自何門何派,但她受到武神殿所有人的敬重,連武祖在她的麵前,都得屈尊降貴。她若出世,百鬼之主的位置,肯定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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