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薰兒的風光,就是打葉楚月的臉。


    他們倒要看看,葉楚月還能囂張到幾時。


    瑛王妃可是天府之王的愛人。


    就算天府之王被夜墨寒、陳太伯等人彈劾的暫時交出了寶座,也不妨礙天府之王的威嚴!


    瑛王妃這做法,算是不把葉楚月放在眼裏。


    葉楚月的接風洗塵宴,卻把害她流離失所的慕笙之女,捧上了高位。


    擺明是不喜歡這位諸侯國來的小姐。


    無數目光匯聚在楚月的身上。


    楚月慵懶地往後靠,雙腿優雅交疊,修長玉指輕執晶瑩剔透的酒杯,不疾不徐地輕呷了一口。


    葉薰兒見此,掩去眼底的恨意。


    旋即滿麵含笑乖巧懂事地望向了北洲王後:“晚輩薰兒,敬王後一杯,願吾北洲永遠繁榮昌盛,也願瑛王妃和安晉王越來越好,彼此之間的感情,可以承載、延續千萬年。”


    王後飲完酒水,笑了笑:“薰兒還是一如既往的懂事。”


    “薰兒自小是王後看著長大的,也得感謝王後教導有方。”葉薰兒說。


    她的眼角餘光,永遠都在看楚月。


    讓她懊惱的是,楚月也永遠都在自顧自地飲酒,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樣子。


    在葉薰兒的印象中,葉楚月的心性便是如此。


    哪怕天崩地裂,日月變色,山河逆流,她也能在亂世的扁舟裏,悠閑自若地喝一口美酒。


    思及此,葉薰兒更是煩悶無比。


    她之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崛起,就是想把昔日高高在上的葉楚月踐踏在腳底。


    要一向淡然的葉楚月,在她的足底奮力掙紮,痛哭流涕,狼狽地求饒!


    葉薰兒拿著空蕩蕩的酒杯,坐在了瑛王妃的旁側。


    這會兒,一名烈火軍的黑衣人自夜色之中陡然出現,不動聲色地停在了慕山河的身旁,在老人耳邊說了些什麽。


    楚月側目看去。


    隻見老伯公皺起花白的眉,擺了擺手。


    黑衣人便走至楚月的身邊,重新敘說了一遍:“小姐,臨風公子的飛鴿來慕府傳了消息,公子他在來的路上,遇到了地麵下陷,天魔岩漿外溢,臨風公子無意驚擾了飛鳥群,被飛鳥追擊,今晚,隻怕很難趕回來。”


    楚月看了眼瑛王妃身後的兩個戴著鬥篷瞧不見廬山真麵目的人,沉了沉眸,思考了會兒。


    “很難趕回來麽……”


    楚月低聲自語。


    錯過今日的話,隻得等到屠龍宴了。


    但今晚,注定是血雨腥風。


    這一場戰,必須接,才能名正言順!


    “小姐?”黑衣人試探性地問。


    楚月抬眸,冷聲道:“小雀!”


    話音才落,元神之中的朱雀嘶鳴一聲,破體而出。


    朱雀渾身纏滿了烈焰之火,盤旋在空,鳴聲不斷。


    這般轟然動靜,頓時引來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葉小姐,你這是……?”瑛王妃問。


    葉薰兒道:“姐姐,大家都知你有朱雀,不必時刻拿出來,這樣會擾了大家的清靜。”


    “我,有讓你說話嗎?”


    楚月指腹輕輕地摩挲著杯盞紋路,墨發輕揚,唇角微勾,戲謔地看著葉薰兒,挑眉道:“你既叫我一聲姐姐,那就把嘴給我閉上。”


    “你這是什麽態度?”瑛王妃怒然。


    赤鷹君看了眼楚月,倒也不惱,含笑道:“月丫頭不會做無端之事,此時召喚朱雀,可是有事?”


    “嗯,每當夜晚降臨,它都會寂寞,需要出去物色物色些較為優質的異性鳥了。”


    楚月擺擺手,朱雀便飛了出去。


    隻有楚月才聽到,朱雀邊飛邊罵罵咧咧:“死小孩!你才寂寞!你才要去物色鳥!”


    楚月眼底笑意微蔓。


    烈火軍的黑衣人是個聰明的,當即心領神會跟了出去。


    北洲君主聽到這回答,嘴角也猛地抽了下。


    葉薰兒、慕幽蘭等人全都無語至極。


    什麽寂寞?!


    分明就是葉楚月在肆意炫耀!


    葉薰兒冷嗤了聲。


    葉楚月定是見她風光無限,自己又無人理會,才特地放隻朱雀出來找存在感。


    定然如此!


    葉薰兒實在是想不出第二個理由了。


    楚月把玩著酒杯,任由眾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她自紋絲不動,毫不在意。


    一場好戲,即將開演。


    她自然要靜下心來,好好看一看個中精彩了。


    楚月飲下半杯酒,隨即落杯於桌。


    她似有所察覺到,扭頭看去,對上了一道幽邃暗閃妖異流光的雙眸。


    韓謹似笑非笑,意味深長地望著她。


    那眼神。


    如同是獵人看中了獵物。


    好似野獸毒舌瞧見了滴油的盤中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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