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王妃恨鐵不成鋼地看著紫疏芸。


    若不是紫疏芸的祖家太好,她何至於會逼著自己的兒子娶一個病秧子?


    如今分明隻要紫疏芸一句話,就能問責沐鳳鳴的。


    紫疏芸已然是置身事外,瑛王妃想要扳倒沐鳳鳴,隻能靠自己。


    瑛王妃眸底冷意更甚,猶如寒冬化不開的冰窖。


    “本宮當然知道沐將軍是剛正不阿的人,若非陰差陽錯聽到了其他人的冤情,斷斷不會相信眼前幾名士兵的一麵之詞。”


    瑛王妃擺了擺手:“你們二位,出來吧,這是北洲皇室,鸞鳳露台,有本宮在,有赤鷹君在,誰也不敢堵住你們想要說真話道出真相的嘴!”


    瑛王妃的身後,站立了許久,也被楚月悄然觀望了許久的鬥篷人,終於往前走了。


    楚月唇角微勾,頗有閑情雅致的為自己斟了半杯酒。


    兩名鬥篷人,當著眾人的麵,摘掉了鬥篷,露出了大家夥兒還算熟悉的真容。


    這兩人,不是旁人,正是沐鳳鳴的養父母,宋父和宋母。


    “爹!娘親!!”


    宋小女忽而喊道。


    宋母招了招手,宋小女便走了過來。


    “這就是瑛王妃口中有冤情的人?”赤鷹君問道。


    “是的。”


    瑛王妃道:“如今北洲諸位都在,你們但說無妨。”


    “感謝瑛王妃給我們伸張正義的機會,我們夫婦二人感激不盡,否則我們訴說無門。”宋母滿目通紅。


    “你們有何冤情?”赤鷹君問。


    “是沐鳳鳴她!”


    宋父指向了沐鳳鳴:“我們含辛茹苦的養育了她多少年,她母親十月懷胎在大冬天產下了她,過去不管有多苦,我們都少不了她的吃,她的穿,我們是她的父母啊,她都已經成為一等戰將了,還讓我們無家可歸,對我們不理不睬,不管不問,我想知道,她還有心嗎?就這樣的人,也配問一等戰將嗎?她配嗎?她憑什麽?一個沒有孝義,不重孝道的人,她就不該是活在世上。”


    “嘭!”


    驀地一聲巨響,猶如平地驚雷。


    害得宋父哆嗦了下。


    他和眾人都看向了發出聲響的方向。


    但見楚月抽出背上的大刀,刀背猛地砸在了桌麵。


    護國神刀似有千斤重,砸得地麵仿若都跟著晃了幾下。


    楚月將半杯酒,灑在了刀刃之上。


    旋即,用帕子擦拭著刀刃,擦幹酒水,擦得鋥亮。


    楚月抬眸發覺宋父正看向自己,便不經意地勾了勾唇,莞爾一笑:“刀繡了,我擦擦刀,你繼續說。”


    宋父張了張嘴,好不容易憋出來的情緒硬是被楚月給打斷了。


    宋母隻好道:“所幸瑛王妃願帶我們來鸞鳳露台,否則世人還要……”


    “嘭!”


    楚月直接雙手握著刀柄,一刀劈開了麵前奢侈的玉石桌。


    牢固玉石桌,被一劈為二,散在了地上。


    楚月幽幽懶懶地抬起眼簾,眸色嗜血陰暗地望著宋母,啞然沉聲:“怎麽不說了?我讓你繼續,沒聽懂嗎?”


    宋母何曾見過這陣仗,一雙腿都在發軟。


    宋父瞧著那寒光四射的護國神刀,隻覺得背脊發涼。


    尤其是和那墨衣女孩對視的時候,就像是被死神凝視般。


    似乎,他們再說一個字,處境就會如同那麵玉石桌,被一分為二!


    天穹蔓開了火光。


    永定夫人怒道:“葉楚月,你……”


    “給我閉嘴。”


    楚月斜睨看去,起身提刀,踩著斷裂的玉石桌,走向了宋父宋母:“你們,繼續說——”


    她如同君主下達命令。


    宋父宋母就算有一百個膽子,這會兒哪裏還敢說。


    沐鳳鳴微醺的眸染上了薄薄的一層迷離霧色,寵溺地看著楚月的身影,整個鸞鳳露台的燈火之光,都映照在她好看的鳳眸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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