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洲權貴焦急不已。


    縱然是楚月和慕府人,見赤鷹君直接給了整個北洲軍機事務的權力,也都怔住。


    楚月薄唇微抿起,沒有想象中的高興,眸色反而湧起了一抹凝重之色。


    若接下武陵將一職,就意味著,會站在北洲所有名門的對立麵。


    現如今的北洲權貴和望族們,都已經根深蒂固,底蘊極深。


    這些在北洲多年盤根錯節的老家族,不缺人才和實力。


    赤鷹君的任命,就像是一塊巨石,打破了結冰的河麵。


    也意味著,這片河底的詭譎洶湧的浪潮,會化身風暴,衝破平麵!


    而且,在此之前,北洲的軍機事務,是由韓、紀、司空、洪以及皇室五大家一同掌控的。


    慕府直接空降了兩位年輕女子,職位還都不比他們低。


    這要其他四家如何接受?


    “君上!”


    韓家主看了半晌的熱鬧,結果發現自己的利益終將耗損,連忙起身抱拳:“沐將軍既有帝軍司一等戰將之職,就意味著要常年出征,而且她即將兼任王室的定山衛,管理王室的武學和貴族子嗣,恐怕沒有再多的間隙管理北洲的軍機事務了,依老臣之見,皇衛一職,足以彰顯沐將軍的身份了。”


    “本君當然知曉沐將軍事務繁忙,故而特封楚月為北洲的武陵將,便可分擔沐將軍在北洲的職務,還能讓楚月曆練一下。”赤鷹君道。


    “楚月這孩子,尚不及二十,年紀還小,而且日後會嫁做人婦,已經與帝尊育有一子,還請君上收回成命。”


    韓家主站起身來,麵朝赤鷹君,抱拳低頭道:“神脈九洲,各洲各域的軍機事務,都是成熟穩重之人,而且都要從最底層曆練,起碼要三十載的時間,才能掌管軍機。軍機之事,關乎北洲百姓之安危,社稷之動蕩否,還請君上三思,懇請君上收回成命!”


    幾十上百位的名門之主,俱都站了起來。


    他們保持著同樣的姿勢,朝著同一個方向行禮,異口同聲道:


    “懇請君上收回成命!”


    所有的人異口同聲。


    誰也不想看到,諸侯國來的鄉野下等人,搶奪了他們的光華。


    肥肉就這麽大,多一個人進來分羹,就說明他們的份量得減少了。


    “小楚,你告訴外公,你願意嗎?”


    老伯公使用玄力傳音,低聲問。


    蒼老的聲音,隻有楚月一個人才能聽到。


    隻有到了武宗境的實力,方可使用玄力傳音。


    楚月扭頭看向了老伯公。


    外公也知道,一旦接下了武陵將,肩上的重任和四周的敵視,隻會日漸增長。


    但楚月心中更清楚,她就算不掌管軍機事務,這些人對諸侯國的偏見,對慕府的敵意,也不會因為她的忍讓而減弱。


    與其如此,倒不如抓住機會乘風而起,扶搖直上九重天!


    反正最糟糕,也不過如此了!


    富貴之外,萬事平安也得險中求!


    楚月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目光越發的堅定如鐵。


    沐將軍勾著唇,寵溺地看向了她。


    不愧是她看中的人。


    若無膽識和魄力,這武道之路,怕是走不到盡頭。


    老伯公收到了楚月的回答,站了起來。


    他雙手拱起,一敬寂寂天穹,二敬北洲大地,三敬赤鷹君。


    老人字字如洪鍾般嘹亮,中氣十足雄風依舊,赫然鏗鏘:“赤鷹君,在座諸位,我慕府今朝縱然落寞,在這淩天大陸,縱麵對九大天品勢力,億萬武者,依舊有一席之地。我慕府子孫,走出去,身上承載著先輩們的信仰和血肉堆積出來的重任,腳下走著蒼生之路,否則,如何對得起當年鴻蒙仙帝所說的青山埋骨滿忠烈?”


    “我慕山河,年輕之時,生來死去,南征北戰,北洲數次危在旦夕,是不是我慕山河一馬當先?又是不是我慕山河用這錚錚鐵骨作城門,攔魔人,擋妖鬼,誅惡獸,覆岩漿,方才有北洲今日的盛世太平和繁榮昌盛?”


    “老夫從不居功自傲,也不認為高人一等,正所謂不識祖宗不成人,慕府祖訓是以天下為己任,先天之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老夫活到今日,封刀半生,行將就木,這半條腿踩在棺材板已多時。但老夫有一言要說,老夫慕山河今日站在鸞鳳露台,站在北洲大地,爾等功勳累積一起,有誰敢與老夫博個強弱和多少?你們不敢,也沒有,因為慕山河這個名字,這個人,是北洲的脊梁,我慕山河的子孫,都是光宗耀祖之人,老夫今日說我慕家孩子葉楚月她擔當得起,那她就比在座的諸位,都有這個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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