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鷹君笑了笑,將畫軸放了下來。


    “以往啊,本君就想將龍符交給你的外祖父,但是吧,當時韓老將軍的逝世,對他打擊很大。”


    “本君就想啊,再等等,等你外祖父振作起來,也不遲,他可是現階段北洲的第一名將。”


    “就這樣,你外祖父快要振作起來的時候,你的母親,卻下落不明,杳無音信。”


    “慕老伯公就開始自責,怪自己不是一個好父親,隻顧著內疚自責,而害得你母親不見了。”


    “從此,整個慕府都萎靡不振,這幾十年來,本君一直在等,等慕府崛起的那日。”


    “本君始終沒有等來慕府的崛起,但等來了你,本君卻知道,那日,也不遠了。”


    赤鷹君仿若是仁和的長輩,與楚月絮絮叨叨的,說著家常。


    說到盡情處時,也會熱淚盈眶。


    回首這些年,不禁令人唏噓。


    “月兒,明日開始,你就能去軍機處了。”


    赤鷹君說:“好好幹,不要埋沒你的天賦,北洲也好,諸侯國也罷,都是你大展拳腳的陣台。”


    “末將必然竭盡全力。”楚月說道。


    “還有一件事,本君也會派人去調查。”


    赤鷹君眉間染上了狠戾之色:“月兒,你慕家小姨沐鳳鳴,若真是被人調包的,絕對會是這北洲中人,你一定要萬分小心,此人必然心腸歹毒。除了慕府親人以外,你誰都不要相信,繁榮之下,也會有數不清披著人皮的鬼,他們,會把吃人的連骨頭都不剩,比鬼還可怕!”


    楚月點點頭,風輕雲淡地說:“確實如此,事關利益,良心道德、尊嚴與原則、哪怕是生命,都會變得一文不值。”


    在北洲的時日不多,但也體會到了什麽叫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就萬刀穿心。


    即便赤鷹君不提醒她,她也會調查出沐鳳鳴之事。


    掉包沐鳳鳴和慕笙的人,一定要找到。


    宋家人,絕對沒有這通天的本事!!


    ……


    外頭露台上的宋家人,臉色異常的難看。


    宋小妹瞪著眼睛,始終沒有反應過來。


    威武的一等戰將竟然不是她的親姐姐,而是慕府的孩子?


    宋父、宋母也都跟吃了蒼蠅似得表情。


    “鳳鳴!”


    宋母如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衝向沐鳳鳴:“就算我們不是你的親生父母,也好歹養育了你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們年紀大了,你哥哥現在還臥病在床,你妹妹年紀還小,你爹他身子骨不好,不求其他,你至少得讓我們有活下去的資格吧?”


    沐鳳鳴喝著酒,冷淡地望向了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宋母。


    良久,方才放下了酒杯。


    沐鳳鳴傾身往前,擒住宋母的下頜:“這些年,本將是不是給你臉了?”


    宋母呆愣。


    旋即,眼睛裏滿充滿了恐懼!


    “鳳鳴,為娘錯了,以前對你不好,以後讓為娘來彌補你好不好?”宋母哭著說。


    “是啊,到底母女一場,鳳鳴姐你不能這麽狠心的,你難道沒聽說過養育大過於天的道理嗎?”


    宋小妹氣憤地說:“你這般行徑,是會遭雷劈的!”


    “砰!”


    懷傾大師的手掌朝桌上一拍,站了起來,冷眼望向了宋小妹:“蜉蝣,侮辱、虐待帝軍司一等戰將之人,該如何處置?”


    “貶為九等賤奴,流放在千裏之外的賤奴營!”李蜉蝣回道。


    “很好,你們宋家人,對沐將軍動輒打罵,以前你們是她父母,現在,你們狗屁不是。”


    懷傾大師道:“把他們身上的衣袍和飾物全都給剝了,這些東西,也沒有一樣是你們靠自己雙手憑本事賺來的,你們生而為人,卻隻知吸他人的血,你們早就該死了。”


    李蜉蝣踏步上前,輕而易舉就剝掉了宋家人的外袍。


    宋小女死死地攥著自己的南海珍珠項鏈,大哭:“不要,這是我的,不準搶我的,你們都是土匪,土匪!”


    李蜉蝣手一用力,項鏈扯斷,斷線的珍珠天女散花般灑得滿地都是。


    宋父、宋母亦在嚎啕大哭。


    他們過慣了錦衣玉食,哪能去賤奴營做累死累活的奴隸?


    沐鳳鳴對此,不聞不問,不理不睬,就像是看無關緊要的人跌落進地獄。


    那雙不含溫情的鳳眸,如凜冬的雪一般冰冷。


    “鳳兒,跟為娘回家去。”


    懷傾大師拉住了沐鳳鳴的手,走向了鸞鳳露台外。


    沐鳳鳴在身後看著懷傾大師,仿佛回到了那年雪城,衣衫襤褸的她遇見了如冬日暖陽般的美婦。


    她依稀記得,那位夫人的身上,可真香。


    她多想跟她走。


    但她無根之人,身染晦氣,不該去那有福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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