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宜寧專心擺弄懷裏的花,低頭思忖幾秒,剛才她的話會不會顯得太沒良心了,於是又彎起眉眼補上一句:“隻要和你一起就好。”


    小區附近有家花店,陸宜寧下車進店買了琉璃花瓶,抱著禮盒上車不禁感慨:“你養草,我養花,看看誰的先死。”


    周徐禮不緊不慢調頭駛入小區,“今早葉片的長度長了三厘米,沒有死亡的征兆。”


    花束的保鮮期不長久,一周左右便會枯敗。


    陸宜寧想了想,打算明天買束假花,“人都有回光返照,花草也有。”


    她一時忘記了陸伯源那句“不養活盆栽就不能娶我女兒”的話。


    周徐禮側目看她,語氣有些不正經,“就這麽不想嫁給我啊?”


    陸宜寧呼吸稍滯,慢慢移開眼,以為他單純開個玩笑打趣,過了一分鍾,車子停在樓下,對方依舊沒有開口說話。


    像是安靜等她的一個回答。


    陸宜寧鬆開緊繃的神經,啟唇說:“挺想的。”


    聲音有點微弱,但足夠令人聽清。


    周徐禮垂頭低笑兩聲,突然來了一句,“我沒聽清楚。”


    她鼓足勇氣說出的答案,他卻沒聽清楚?!


    陸宜寧有些小炸毛,猛地抬起頭拉長尾調喊:“我說我想……”


    “啪嗒”一聲。


    周徐禮解開安全帶,順勢將人拉入自己懷裏,鼻尖抵住她的,溫聲道:“這次聽清楚了。”


    他原本計劃著,等處理完周淮安與陸氏的事,就把求婚扯證提上日程。


    然而,剛才小姑娘啞著聲音說“想”的時候,他恨不能民政局有腿自動跑到他們麵前。


    電影票是下午兩點鍾的場次。


    周徐禮換下西裝,穿了及膝的大衣,休閑的打扮將他渾身的氣質襯得更為溫和矜貴。


    踩著點進場,陸宜寧手中捧著電影院送的情侶套餐,一大杯爆米花。


    看這部劇的人不多,挨著他們的是穿著校服的高中生,男生有點局促的牽住女生的手。


    國外的一部片子,後半段有一段激情的床戲。


    陸宜寧明顯感覺周圍的氣氛不太對,抬眼看向四周,那對高中生情侶已經纏在一起,距離太近,她甚至都能聽清唇齒交纏發出的細微響聲。


    高中生。


    高中生就能做的如此自如了嗎,剛剛不是連牽手都很不知所措嗎?


    陸宜寧一時忘記轉開頭,直勾勾盯著他們。


    周徐禮靜靜凝視著屏幕上半遮半掩的激情戲,眼神毫無波瀾,餘光瞥見身邊的小姑娘心思根本不在電影上。


    微傾身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


    一對忘我親吻的小情侶。


    他忍笑,長臂從她身後繞過,然後把她的頭轉向自己,“看別人親,挺有意思?”


    陸宜寧堅定地搖頭,壓低音量說:“突然覺得是我落後了。”


    “……”


    “十七八歲背著老師家長偷偷談戀愛,聽起來很刺激。”


    周徐禮靜靜看她幾秒,屈指敲了下她的額頭,“醒醒吧。”


    陸宜寧:“?”


    “我比你大,你十七歲的時候,我已經在大學了。”


    所以早戀的隻能是她自己。


    “那我,再小幾歲,十四,你十七。”陸宜寧後知後覺,嘖聲道,“周徐禮你太幼齒了,十四歲的小姑娘哎。”


    周徐禮眉梢抽搐,俯身靠近她幾寸,聲音帶著低啞,有點蠱惑人心的意味,“小姑娘。”


    陸宜寧抬眼,被他漆黑的眸子攥住視線。熒幕投射出微光,足夠讓她看清他眼底,被她的身影牢牢占據。


    周徐禮拉開大衣,趁周圍的人不注意將她裹住,兩個座位間的扶手不知什麽時候被折起。


    他直接把人拉到自己腿上。


    身後那排沒有人,再加上他這串動作行雲流水連貫無比,根本沒人發現他們異常的舉動。


    陸宜寧費勁從他懷裏探出半個腦袋,“你幹嘛呀?”


    周徐禮彎腰,臉上笑意很濃,“偷偷親一下吧。”


    陸宜寧又把腦袋縮回去,整個人趴在他身上,借著他身形遮蔽開始胡作非為。


    周徐禮裏麵是一件半v領的白色毛衣,露出一截鎖骨,她先是湊上去輕咬了一口,聽見上方傳來的輕嘶聲,牙關的力道鬆開幾分,“親過了。”


    周徐禮:“你這是咬。”


    陸宜寧皮笑肉不笑,在暗色中摩挲從他腿上離開回到自己的位置,“懂什麽,這叫疼愛。”


    周徐禮似有所悟,眼神停在她臉上很久,“受教了。”


    電影放映完,才四點鍾。圍著國貿逛了一圈,陸宜寧沒相中一件衣服。


    五點鍾,顧森幫忙預約了家餐廳,考慮到周徐禮不習慣吃法餐,選的一家粵菜館。


    菜品主打清而不淡,非常養生。


    陸宜寧看著盤子裏的東西,半信半疑拿筷子撚起一點青葉送進嘴裏,臉色頓時僵住了。


    哪裏是清淡,簡直是沒有味道。她也吃過其他粵菜館,唯獨這家,堪比水撈白菜。


    周徐禮言簡意賅解釋:“你馬上到生理期,不適合吃過於辛辣的。”


    陸宜寧磨了磨後槽牙,“你記憶力真好。”


    周徐禮欣然承下她不算走心的恭維,“你的事,我一向記得很牢。”


    “……”


    當晚,陸宜寧洗完澡,想著看個電視再睡覺。


    一踏出浴室,主臥的燈被人暗滅,手腕被人捉住,有人在背後抱住她。然後,肩膀傳來一陣刺痛。


    周徐禮用牙關碾磨著她白皙的皮膚,手指靈活解開她浴袍的帶子,唇齒移動至最敏感的部位。


    陸宜寧抱住他的頭,啞聲叫他名字:“你別咬啊。”


    男人眼角微垂,濕漉漉的頭發搭在額前,無辜又勾人的神情。他舔了舔唇角,嘴唇吻住她,“我這不是咬。”


    後一句話,是伏在她耳邊說的,是疼愛。


    陸宜寧臉漲紅,純屬挖坑給自己跳,還不忘填土把自己埋了。


    -


    情人節過後,工作室收到的預約暫時少了很多。


    陸宜寧這周隻有個珠寶廣告拍攝,一個中檔品牌,老板自己也說不需要拍得過於奢華,換而言之,就是不想在廣告浪費資金。


    既然品牌方都不費精力,她又何必自討苦吃。


    當天,陸宜寧帶了阿沁和林晉安到品牌公司,負責接洽的廣告策劃商早一步到,負責控場的小助理正在搭建棚子。


    陸宜寧坐在沙發上等,有人在桌上放下一杯水。


    她抬頭道謝,看見那人的臉,不確定問:“吳靜?”


    一直玩手機的阿沁聽見聲,猛地抬起頭,確定是本人後低低咒罵一句,“見鬼。”


    吳靜協助周淮安想要抹黑西索工作室,被迫道歉承認抄襲,在攝影圈的路子走不下去了。


    所有的工作室實行聯動機製,絕不允許有汙點的攝影師加入。


    她做不了攝影師,隻能到處找工作,在普通公司做助理。


    從最底層開始打拚。


    反觀衣著光鮮坐在沙發上的女人,她暗自咬牙,臉上卻不得以微笑相對:“陸小姐。”


    陸宜寧無意為難她,輕嗯一聲,繼續做手中的事。


    阿沁還想說什麽,“姐,輕易放過她是不是太憋屈了。”


    陸宜寧翻動手中的雜誌,“我若為難她,一定會被有心人誣陷成恃強淩弱,何必呢?”


    拍完廣告,品牌方留工作室的人喝茶,又待了半小時,陸宜寧一行人終於被熱情的老客戶放回。


    阿沁還有別的事,沒一起喝茶。


    林晉安:“我先去開車,你在公司門口等等。”


    他走後沒多久,陸宜寧回頭對跟了一路的女人說:“您有話對我說?”


    吳靜慢吞吞走到她麵前,聲音帶著哭腔:“陸宜寧,你饒我一次好不好?我真的不想繼續這樣了。”


    陸宜寧冷聲道:“我饒過你一次,是你一而再再而三挑釁我。”


    吳靜拔高音量喊:“我是被逼的!!我也不想的。”


    過激的言語引來周圍人的看戲的目光,陸宜寧甩開她攀上的手,“不好意思,我沒有能力去恢複一個人爛街的名聲。”


    吳靜盯著女人消失在車廂裏的背影,垂至身側的手握成拳。正當她要離開,身邊出現一個中年男人:“吳小姐,周先生想要見你。”


    -


    周淮安將公司所有可移動資金投入陸氏收購案,導致其他項目資金鏈斷裂。


    周徐禮安插在他身旁的人摸清低價,聯合z家拚命抬高價格。universe股市下跌,被媒體稱為自上市以來從未有過的低穀。


    周淮安依舊不打算收手,勢必死撐到底。在股價即將停盤時,周徐禮得到一個消息——


    肖黎失蹤,下落不明。


    周徐禮和陸宜寧到肖珩下榻的酒店,房門打開時,一股刺鼻的煙味鋪麵。肖珩那張俊美的臉隱在煙霧中,看不明情緒。


    時間未過七十二小時,報警無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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