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徐念遲了半個多月才報到,所以各種流程都走得比較複雜,走到申請宿舍入住那一步的時候導員找了半天沒找到申請表:“我發給你那些表是不是沒打全,好像還缺一張。”


    徐念看了看流程進展:“宿舍不用,我男朋友那邊情況比較特殊,他家裏沒什麽人陪護,他出院之前我晚上都得回醫院,不然把他一個人扔在那邊我不放心。等到能出院了,這個傷也得好好休養一段時間,我們商量過了,到時候在學校附近租個房子,省得我擔心他胳膊腿都傷著一個人回上海不方便,他也怕我上兩天學又不想讀了。”


    聽她把理說通了,導員倒沒有強製她住校,隻幫她把其他流程走完,然後和她說既然宿舍不打算住了,可以近期抽個空去還鑰匙順便收拾收拾東西,不然就算她和宿舍同學關係好,到時候誰丟了什麽沒丟什麽也說不清。


    “行。”徐念應承下來,看了課表今天下午沒課,想著擇日不如撞日,給林婉瑤她們發了微信,讓她們今天下午沒事就先別走,幫她收拾收拾東西,順便好歹一起住了一年,現在她要搬出去了,怎麽著也得和大家正式道個別。


    林婉瑤她們之前都被她說要退學的事嚇得夠嗆,現在隻搬出宿舍已經算是很好的結局了,下午她去拿東西的時候她們三個都在,聽她說起這兩個月的種種也特別唏噓。


    “周隊長人真的很好啊!”孟鑫托腮感慨,“我要是能給我媽找到這樣的女婿,我媽肯定早早把人請到家裏來當親兒子疼。”


    “我家聽說當兵的倒可能會稍微反對一下。”林婉瑤搖搖頭,“畢竟當軍嫂挺辛苦的,不過認真了解之後大概就不會了,我爸我媽我外婆都覺得男人最重要的是有擔當,跟著這樣的男人這輩子不帶受委屈的。”


    她們一個個說得跟真事一樣,郝佳雯在一旁給她們潑冷水:“行了,說得好像還有第二個周隊長能讓你們找似的,雖然我也覺得周隊長攤上念念家挺倒黴的,但唯一一個就栽這兒搶救不回來了,這玩意兒沒地兒說理去。”


    “說起來還有一件事,念念,我們之前看你一直忙就沒和你說,那個網店……我們三個不打算做了。”四個人又扯了一會兒閑白,孟鑫突然話音一轉,很抱歉地對她說。


    “不做了?為什麽?我不是說我就算退學也不耽誤繼續和你們開店嗎?現在我都回來了為什麽又不做了?”徐念十分震驚,少頃反應過來,“我爸和大哥找過你們了?”


    “嗯……我們畢竟還是學生,而且和你家相比真沒什麽勢力。”孟鑫她們被找過之後特意去百度了徐父和徐明的名字,她們之前隻知道徐念家有錢,但萬萬沒想到,她家的來頭會那麽大。


    徐明至今還是美國國籍,他和他的團隊一度在華爾街締造過操盤神話,可這些和徐父相比又好像不值一提,徐家的產業方向集中在航空和地產,這樣的背景根本就不是她們家惹得起的。


    徐念明白她們的苦衷,也不想讓自己的家事牽扯到其他人,勉強笑了笑:“沒關係,不做就不做了吧,我想想辦法自己做,等什麽時候我比他們更厲害了,再把你們招募回來。”


    她努力笑得甜甜的:“好了,別難過了,又不是你們的錯。”


    雖然她這麽說,但做出這種大難臨頭各自飛的事還是讓幾個女孩子心裏有點過意不去,給錢資助怕被發現就往她箱子裏塞了好多零食,郝佳雯老家在東北,順便把家裏帶來的木耳蘑菇山參小米什麽的給她一並塞進去,美其名曰“給你家周隊長補身體的”。


    徐念剛才還是笑的,這會兒快讓她們弄哭了:“醫院又沒有鍋,你讓我去哪做啊……”


    “也是。”郝佳雯覺得她說得有道理,又把她們上學期買的變壓器和小鍋給她帶上:“你就當是你一個人的,我們仨這兒還有什麽東西你缺的隨便拿,你爸和你哥要是問,我們就一口咬定本來就是你買的,我不信他還能查到我們之前買東西的付款記錄。”


    “就這些足夠了!”徐念看著孟鑫和林婉瑤真跑去翻東西急忙把自己已經快要超過負載的箱子堵住:“再多箱子不夠裝了。”


    林婉瑤她們看看箱子又看看徐念,覺得她說得好像有點道理,當即決定把自己的箱子一並貢獻出來:“沒事,箱子一起拿走!”


    四個女孩兒最終裝了八個行李箱那麽多的東西,但問題又來了,那就是這些東西恨不得囊括了徐念以後租房子的一切生活用品,現在都搬到醫院的話不但大多用不到,醫院也沒地方放她這些東西。


    “要是能找個地方先放一下東西就好了,反正你們過段時間也是在學校附近租房子,也省得搬來搬去了。”林婉瑤說,“可惜宿舍不行,你走了沒準過段時間還會住進來別人,塞不下這麽多東西。”


    郝佳雯想了想:“對了念念,你不是認識嚴箏嗎?他這學期剛當選的校學生會會長,他們學生會有不少空的教室活動室,你問問他能不能幫你存一下唄。”


    這……


    即使這個主意聽起來行得通,徐念也有點猶豫,因為嚴箏的哥哥和夏初一樣,當年都受過她爸的恩,她怕求嚴箏幫忙反而會給他惹麻煩。


    就因為這個,她聯係嚴箏的時候特意重申了好幾遍,如果有困難千萬不用,她再想別的辦法也沒什麽大不了,萬一再影響到他哥背個知恩不圖報的名就不好了。


    她這副生怕連累別人的模樣給嚴箏逗笑了,少年還是那副溫潤如玉的模樣,他在電話裏同她說:“沒關係的,幫你存存東西而已,我連我哥都不告訴,你爸和你哥肯定不會知道。”


    “那……謝謝你了。”徐念是真心感謝,她自覺和嚴箏不是特別熟的關係,他現在還願意幫她確實很夠意思了。


    “不用謝,能幫上你的忙我很開心。”嚴箏的聲音依舊帶著笑意,和她約好了時間地點,帶著幾個男生直接去把她的箱子拎過來,告訴她隻要找好了房子,告訴他地址,他隨時送過去。


    由於醫院和學校的距離比較遠,徐念這樣兩邊跑每天基本有三個小時都要浪費在路上,所以周晨驍真的是醫生稍微一鬆口說他能出院就立刻辦了手續,反正隻要出不了事,在哪裏養都是養。


    而嚴箏來給徐念送箱子正是她和周晨驍搬進出租屋的第二天,門鈴響的時候徐念在廚房,聽說她同學會過來送東西的周晨驍撐著拐杖去開門,猝不及防就迎上了門外青春俊逸的少年。


    周晨驍上次同嚴箏見麵是三個月前,好像隻有三個月,少年就出落得更加沉穩了,不再是故作成熟,明明人情世故都一知半解卻非把自己當大人看那般人憎狗厭的模樣,就是淡然地立在那裏,像個男孩兒,也像個男人,有著他這個年紀特有的神采飛揚。


    周晨驍怎麽也沒想到,徐念說的,幫她保存東西的同學會是他,動了動唇,什麽也沒說出口。


    嚴箏卻對他露出了無懈可擊的笑容:“很久不見了,周隊長。”


    第46章


    十九歲的男孩子真的有著無限的可能, 曾經的嚴箏,會用帶著明顯敵意的目光注視他,哪怕外表再謙和, 也會情不自禁地想辦法針對他, 但這些經過了三個月的沉澱打磨,都好像不複存在了。


    他不再刻意做出一副成年人的姿態, 而是毫不吝嗇地將青春的一麵展露出來, 青澀和成熟融合得恰到好處,能夠無形地帶給人壓迫感。


    “周隊長……好像行動不太方便, 要幫忙嗎?”他在打量嚴箏的時候, 嚴箏也在打量他, 周晨驍知道自己此刻有多狼狽, 側身讓開了門口的位置, 淡漠地說了句“不用”。


    這要放在過去, 嚴箏肯定會別管真心還是假意地提出扶他到沙發那邊的建議, 不會放過這個既能刷徐念好感度又能在他麵前秀優越感的機會。


    可今天卻很顧慮到他尊嚴似的, 被拒絕之後便自顧自地把徐念的箱子搬進來,甚至考慮他大概不是很想被更多人看到如今這副模樣, 並沒有讓身後幫忙搬東西的其他人進來。


    此時的周晨驍, 左腿骨折還打著石膏, 右腿也有槍傷, 站太久的話根本站不住, 就趁著嚴箏搬東西的時候慢慢撐著拐杖挪到客廳裏沙發的位置坐下, 自始至終, 嚴箏都沒拿什麽異樣的目光看他,哪怕周圍沒有其他人,他也沒有一點幸災樂禍的意思。


    “你放心,我知道你怎麽傷的,挺英勇的,我不至於幹出現在趁人之危的缺德事,上次之後夏初哥和我談過,別管做什麽幹什麽,都別喪良心。”嚴箏像是識破了他的想法一樣,搬完了東西直起腰來,“東西我都放這裏了,念念待會兒出來讓她自己點,不管你信不信,我可以為我說出的話負責,至少今天,我不是來和你搶念念的,幫她放東西算我還你上次沒揭發我的人情,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說完這句話,嚴重都沒有等著和徐念見一麵,看出周晨驍以這副姿態同他共處一室會尷尬,識趣地帶上門走了。


    好像斂去了鋒芒,卻仿佛幼芽修剪掉了歪枝茁壯成長,用不了多久,就會徹底長成屬於他們那個階層的精英,而且還把宣戰說得明明白白,他說今天不搶,意思就是今天過後,他一樣會想辦法,用光明正大的方式,把徐念從他手裏奪回來。


    徐念端著做好的粥從廚房裏走出來的時候,看到的是客廳裏擺放整齊的箱子,以及客廳沙發上,她那好像在發呆的男朋友。


    “過來吃飯啦!”她把粥放在餐桌上,身上的圍裙也不摘,淺笑吟吟地來到他跟前,他別的地方有傷不能碰,就從後麵勾住他的脖子,把下巴頦墊在他肩膀上,格外親密地同他說話,“嚴箏同學剛才來送東西了呀!”


    她還是對嚴箏的感情無知無覺,周晨驍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輕輕“嗯”了一聲,抬起右手來揉了揉她的頭發。


    她依舊那麽可愛那麽乖,像隻小兔子一樣給他揉,還會蹭著他的手指撒嬌,可在嚴箏來過一遭之後,他對這種讓人迷醉眷戀的溫柔真的有了一種朝不保夕的危機感。


    “你怎麽會找到嚴箏幫你保存東西?”他好似不經意地問。


    徐念沒能勘破他真正想問的東西,隻當他是好奇嚴箏那麽乖的孩子怎麽敢在她被她爸她大哥製裁的時候施以援手,眨眨眼睛地回答:“我一開始就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打電話去問問,沒想到嚴箏同學和我一樣,也是蔫壞,好像夏初哥哥和他哥把他揉圓搓扁都不還手,實際上特講義氣也特有主意,我問他能不能幫個忙,他直接給我打包票說沒問題,別說我爸和我大哥,就連他哥和夏初哥哥都幫我瞞得死死的。”


    她誇嚴箏,他其實一點都不想聽,又不能強硬地打斷,便撐著沙發扶手站起來:“走吧,吃飯去。”


    周晨驍兩條腿都有傷,按理說這樣走來走去不太合適,徐念之前也想過給他弄個輪椅什麽的,可他好像特別不習慣所有行動都要別人幫忙。


    那時他還在醫院,徐念有一天晚上回到醫院突然就發現他能站起來了,男人挺直著背,立在病房窗邊的夕陽餘暉裏,跟感覺不到痛似的,漠然地望著窗外的景色。


    然後他察覺到徐念推開了病房的門,居然都沒叫她幫忙,拿唯一完好的右手扶著牆,試圖一步一步再挪回病床。


    從窗邊到病房不過五六步路,但那真的是徐念有生之年看人走過最驚悚的五六步路了,一下子連過去扶他都忘了,直到他步履蹣跚地栽到床上,才後知後覺地撲過去檢查他的傷口。


    徐念問:“你左腿骨折,右腿也是貫穿傷,動起來碰到傷口你不疼嗎?”


    周晨驍沒想到她會這麽緊張,安撫道:“還好,有點喘不上氣,我去窗口見見風。”


    但凡自己能勉強做的,他甚至連醫務人員都不想麻煩。


    而在這之後他更好像默認了自己已經可以走路了一樣,包括這次出院他們搬進出租屋,除了那幾階外樓梯,他全程沒叫她扶一下。


    發展到現在,徐念也不會主動去幫忙,隻能在不遠處握緊拳頭隨時做好準備,萬一他要是磕了碰了好能第一時間衝過去,好歹有個緩衝,別讓他再把自己摔到。


    今天也是如此,周晨驍在徐念緊張的目光下挪到了餐桌前,而徐念直到他坐穩才鬆了口氣走過去拉開自己的椅子。


    “在醫院裏煮不熟應該是鍋和火的問題,這次你再嚐嚐。”徐念先給周晨驍盛了一碗粥擺在他麵前,太複雜的菜式她還沒學會,這次就試著在粥裏加了山藥和蓮子,看著周晨驍喝了一勺,期待地問,“怎麽樣?”


    周晨驍沒太走心也沒太走舌頭地咽下去:“挺好的。”


    徐念這才給自己也盛了一碗,滿心歡喜地吃了一口,結果下一秒,她就把嘴裏的東西全吐在了桌子上。


    “米我好像沒洗幹淨,有沙子啊!”


    她又舀了一勺山藥,再次吐出來。


    “呸,山藥沒熟!”


    最後輪到蓮子,她已經不抱什麽希望了,就輕輕舔了一下,但隻這一下也苦得她差點哭出來。


    這味道,真的跟同仁堂冬季限量款中藥一樣。


    她再抬頭看周晨驍,發現她家特別好看的男朋友已經吃沒了小半碗,表情一點異樣都沒有。


    “別吃了!”徐念搶過周晨驍手裏的勺子,“你怎麽了,這麽難吃你嚐不出來嗎,怎麽……都吃了?”


    周晨驍……還真的沒嚐出來,至少剛剛沒嚐出來,被徐念一提醒舌尖的味蕾才仿佛突然複蘇,咬開的蓮子溢了滿嘴又苦又澀的味道。


    喉嚨被這股味道嗆得難受,他忍不住咳,咳到整片胸口都隱隱疼了起來。


    徐念急忙去給他順氣,生怕他咳得太厲害再震裂胸前的傷口。


    “對不起,我沒想凶你,我就是沒想到這麽難吃……”徐念快後悔死了,本來把粥做成這樣就是她的錯,她怎麽還能凶周晨驍呢。


    她拿手擦去周晨驍額頭上泌出的冷汗:“下次做了什麽一定我先嚐我先吃,我會盡快學會做飯的,我們今晚先點外賣行嗎,你想吃什麽?”


    她打開外賣軟件把手機遞給他,但周晨驍實在沒什麽胃口,看了一眼還給她:“什麽都行,挑你喜歡的點就可以。”


    徐念喜歡炸雞和漢堡,不過她想到周晨驍現在的情況還是吃點清淡的好,便挑了家粥鋪,點了幾份看起來比較營養的粥,反正她飯量大不會剩,想讓周晨驍嚐嚐哪種好喝然後她學著做。


    可惜等外賣送到,徐念悲哀地發現他吃這些的反應和一開始吃到她那碗都不能稱之為粥的東西一模一樣。


    “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啊……”徐念的擔憂都寫在了臉上,“果然應該聽杜醫生的話,再讓你在醫院裏住一段時間就好了。”


    周晨驍總不能和她說他不舒服的原因是嚴箏,隻能岔開話題:“沒有,有點累了,洗個澡今晚好好睡一下就沒事了。”


    他就像第一次在她麵前站起來那樣,雲淡風輕地撐著拐杖往浴室走,一點都不知道徐念在他身後受到了怎樣的驚嚇。


    住院這一個多月,因為他身上的傷太嚴重,徐念隻敢給他沒傷的地方擦一擦,現在出院第二天,他突然就說要洗澡,還要……自己洗?


    他傷口要是沾到水怎麽辦,不對,他就一隻手能動,要怎麽洗?


    沒待徐念想明白這個問題,便聽到浴室裏傳來“咚”地一聲,這下她連男女之防都顧不得了,急吼吼地拉開浴室的門,入目的是浴室地麵上的水漬,而那個好像連衣服都沒來得及脫的男人栽在浴缸裏,頭上身上全是水。


    徐念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得又氣又心疼:“你今天到底怎麽了,想幹什麽倒是叫我一聲啊,你幹嘛把自己弄成這樣……”


    她說著,踏過浴室地麵的水,來到周晨驍身邊,他這回應該是真的疼了,不得不用大口的呼吸來緩解身上的疼痛,過了好一會兒才好像終於積攢夠了力氣,慢慢抬起眼看她。


    迎上他目光的一瞬,徐念突然舍不得怪他了,因為他沒被紗布蓋住的右眼裏有著一種很複雜的沉痛和糾結,混雜著極為濃烈占有欲,她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這樣,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對她說些什麽。


    “是不是摔得很疼,有沒有哪裏傷口沾水了?”徐念最怕的還是他身上的傷出問題,急忙伸手去扶他的胳膊,想先把他從浴缸裏拉出來,“我們先出來好不好,到外麵去,我幫你擦頭發。”


    周晨驍從善如流地抓住她的手,卻沒有順著她的意思起身,反而右手發力,將她一並扯進了浴缸裏,受傷的左手死死卡在她脖子上,讓她隻要還怕他疼,就掙不脫也動不了。


    “周晨驍,你幹什麽……”


    徐念徹底懵了,她看到周晨驍的臉越湊越近,他的呼吸越發近在咫尺,他的嘴唇貼上了她的,將她要說的話盡數堵在了喉嚨裏,直接用行動給了她最直白的答案。


    他把舌尖探進她的牙齒,這是第一次,他粗暴地攪動起她的唇舌,攪動得她口腔裏的每一處都成為了他的陣地。


    幹什麽?


    除了吻她,他還能幹什麽。


    傷口疼不疼?


    疼,可她在身邊,就是他最好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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