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原本是左撇子,右手不會使筷子嗎?”徐朗解決完夏初的事, 終於好整以暇仔細打量自己之前沒見過幾次麵的妹夫, 發現他吃相居然很斯文, 斯文得都有點不像個當兵的人。


    “不是,右手是慣用手。”周晨驍不知道徐朗為什麽問這個,有一說一地回答。


    徐朗見他說話都不但是咽下口中的東西,甚至是放下筷子再說的,嘴角不自然地抽動了一下:“那……難道是我妹平時做的東西可能有毒,所以你怕吃猛了來不及搶救?”


    徐念:“……”


    “……”周晨驍,“沒有,我一直這樣。”


    “哦哦哦,不是我妹的問題,那就沒事了。”徐朗這才放下心來,自己夾了雞腿吃,“其實這麽看你不隻吃東西,長得也不太像當兵的哈,有人這麽說過嗎?”


    徐念被這句話引的望向她男朋友,之前天天待在一起她都沒注意,可能是這幾個月都在養傷沒怎麽出去見過太陽的緣故,別的變化不明顯,膚色倒是給徹底養白了。再加上周晨驍的五官本來就是偏精致的那一掛,眼部輪廓很深,眼梢微挑睫毛又長,搭配上他高挺的鼻梁,單看這張臉確實不太像軍人,先天就長出了娛樂圈裏多少人整都整不出來的冷然禁欲感。


    “總覺得你長得像誰似的……”徐朗隨口一提又把話題跳過去,倒是時蜜多看了周晨驍兩眼,比之前意味深長的勁兒更足。


    ……


    吃過了飯,徐朗又和徐念扯了兩句皮消食,之後就領著媳婦走了。他們剛到北京本來就有很多事要操心,更何況周晨驍傷著徐念明天又得上學,他們打擾太久也不好。


    “你今天好像有點緊張。”他們走後,徐念往周晨驍身邊一靠,拿手指往周晨驍那張特別好看的臉上戳,“別緊張呀,你看我二嫂都不緊張,我二哥現在就是有點懷疑我是看上你的臉了,別的沒啥。”


    周晨驍微微擰了一下眉頭,把她的手拿下來:“看上臉了?”


    “這……”徐念的眼珠轉了轉,“第一眼見到你我才剛過完18歲生日,肯定還是看臉的年紀呀!再說你確實長得好看嘛……你這張臉都能叫夏初哥哥掛在公司給下麵藝人當整形模板了。”


    周晨驍隻是想逗逗她,雖然他沒太在意過臉的問題,但她先看上什麽後看上什麽對他來說其實無所謂:“剛才你和你二哥在廚房刷碗的時候一直在說這個?”


    “也不全是,這個隻是隨口一提,我倆主要是互相攻擊一下對方離開家的這段時間荒度歲月不思進取。”徐念提起這個還有些氣,“好氣哦,我二哥還好意思說我幹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你知道他為什麽會去麵試宿管大爺嗎,因為他和家裏斷絕關係半年,這是他接到的唯一一個麵試電話。他掛在招聘網站的簡曆就一句話,本人徐朗,性別男,年輕有為不思進取,現尋一份活兒少,錢也不用特別多,工作內容主要是呆著,準時下班能夠回家給老婆做飯的工作。”


    “他一直強調他找工作多用心,簡曆內容背得比身份證號都熟,就這一句話可不背得比身份證號都熟嗎?”徐念說到這裏,腮幫都氣得鼓了起來,隻可惜她長得太可愛,生氣起來的樣子也沒什麽威懾力,“要我說我二嫂在上海找不到工作可能是我爸和徐明堵路的緣故,但他找不到工作明顯是活該,他是拿這份簡曆應聘ceo的你知道嗎,理由是他過去當ceo的時候每天工作內容就是這個,我可去他大爺的吧,你說我二嫂那麽好的姑娘怎麽就瞎了眼看上他這麽一個過去渣現在還不學無術的前富二代?”


    周晨驍聽她氣得粗口都爆出來了,想了想還是沒有提醒她徐朗的大爺和她的大爺是一個人,她罵徐朗就等同於罵她自己。


    “嗯……也不能這麽說。”他決定略過大爺那一段,直接說正題,“你二哥應該就是在逗你玩,他肯定有自己的考量。”


    “他真不是逗我玩,我都上智聯上看他的簡曆了,一個字都不帶差的。”徐念還在努力擺超凶的模樣,周晨驍瞧見她這副模樣就想笑,一笑原本冷感的輪廓便柔和下來,淺黃色的燈光投射在他臉上,打過他濃密的長睫毛,掃下一排漂亮的陰影。


    徐念一下子泄了氣,他怎麽那麽好看呀,原來網上說找個好看的男朋友,和他生氣的時候看看臉就不忍心氣了的情況是真實存在的。


    “然後我又問了我二嫂,你看上我哥哪裏了,他這樣大概率一輩子都沒什麽出息。我二嫂特直白,說她就喜歡我二哥自我認知極其精準這點,那段一句話簡曆簡直是教科書式的歸納總結,他就是個年輕有為不思進取的閑雜人等,總不能到處吹自己武能賣拳文能測字吧,那屬於虛假宣傳誇大其詞,他們幹投資的最忌諱企業這樣。”


    不氣歸不氣了,徐念心裏還是不太舒服:“我本來以為能和我二哥一起,做番大事讓我爸和徐明看看。我想掙好多好多錢,當時在醫院徐明說的話我每個字都記得,我那時就決定了,總有一天我要比他更有錢,把錢一打一打甩在他臉上,讓他為這些話一個字一個字向你道歉。你說我爸和徐明不隻侮辱過你,也說了我二嫂很多很難聽的話,我二哥怎麽就一點都不想給二嫂討回公道,他這樣我真挺替二嫂委屈的。”


    雖然早就知道她那麽努力的原因,不過聽她親口說出來,周晨驍還是很感動,他的小姑娘是有多喜歡他,明明那麽小那麽嬌,卻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去愛,愛得一往無前義無反顧。


    他的手從她的頭發一路滑下來,滑過脖子,背脊,最終停留在她腰際,又軟又細,他將手臂圈過去,一隻手圍攏就綽綽有餘。


    “不行!”他探過去的手一不小心觸碰到了她腰間最敏感的部位,原本還小兔子一樣乖乖任盤的徐念立刻彈起來,生怕他又想那事兒,“杜醫生上次都說了,你再這麽不加節製總有一天得死我身上,你不怕做鬼也風流我還怕謀殺親夫呢!總之你想要也得等傷口再合一合,而且在傷徹底痊愈之前,咱們隻能輕輕的。”


    周晨驍原本沒想那個,就是單純地想抱抱她,看到她緊張的樣子十分無奈,看來上次他太急真給她留下陰影了,但其實他的自製力並沒有她想的那麽差啊……


    “和你說說話,不幹那件事。”周晨驍隻能先打消她的顧慮,可從小到大見識過太多男人劣根性的徐念還是在危險邊緣試探了幾次之後才敢再次湊過去,並且做好了他一有反應她立刻跑的準備。


    “你想和我說什麽呀?”徐念好奇地望著他。


    “就是說說你二哥。”周晨驍歎了口氣,“我猜他之所以這麽做並不是真的破罐破摔,你記不記得他臨來北京之前和你說的話?”


    徐念想了想:“他說給我爸和徐明開個大的?但他那不是在說我二嫂嗎?我二嫂都打算和朋友合夥開投資公司了。”


    “不隻是你二嫂。”徐念在上大學之前甚至沒有一個交心的朋友,更沒經曆過什麽人情世故勾心鬥角,如今周晨驍不介意一點點教給她,“他同樣是想做事情的,之前在上海他那麽做也有原因。你想一想,就算他一心一意地找,憑你父親和徐明在上海的根基,他是不是一樣不可能找到工作。既然結果相同,他索性換了一種方式,他知道自己之前在家裏人眼中是什麽樣,靠爸靠哥的紈絝子弟,沒能力沒本事,爛泥扶不上牆……那麽他不如就把這個印象砸死了,讓你父親和徐明看到,他的路根本不用堵,哪怕不堵他也連宿管大爺都應聘不上。現在換到了北京,你二嫂又一副摩拳擦掌要做公司的模樣,你父親和徐明勢必不會去搭理他,隻會去優先堵你二嫂。”


    “這麽說來,我二哥他們打的主意是讓我二嫂前麵吸引火力,我二哥在後麵猥瑣發育別浪,他們兩個人從一開始就沒打算一直待在上海,之前在上海蟄伏半年也都是幌子?”徐念驚呆了,“那我二哥二嫂怎麽不告訴我,剛才說得那麽認真,我都當真了!”


    認真什麽啊……周晨驍有些無奈:“所以我剛才說,你二哥逗你玩的。”


    “……”被逗的徐念表示一點都笑不出來。


    她過去一直以為夏初是個智障,結果這個智障用實際行動表明隻要他想算計她,就能把她算計到他在她麵前當雙麵間諜她都無從察覺。


    然後她以為她二哥比起夏初好不到哪去,沒想到人家胸中有丘壑,眼裏存山河,早把什麽時候該幹什麽事都計劃得明明白白。


    虧她還一直以為自己挺聰明的……


    半晌,她沮喪地抬起頭看周晨驍:“我發現我好笨啊,我才是最笨的那個,你看上我才瞎……”


    說到這裏,她突然意識到,瞎這個字對於周晨驍來說應該是禁忌的,別人說瞎都是調侃,隻有他的左眼真的再也看不到了。


    他養傷的這段日子,徐念一直小心翼翼地沒有提過這個話題,因為她知道他比她更清楚狀況。其他地方的傷勢能痊愈,但這隻再也無法恢複的眼睛卻可能徹底斷送他的特種兵生涯,之前她偷偷聽到過他在涼台上和軍區首長劉朔國打電話,產生爭執的原因就是他想傷好後歸隊。


    他還在icu的時候,徐念說過如果他落下什麽後遺症也不要緊,大不了退下來她養他,可她不在意他以後還是不是特戰隊長是一方麵,他自己對那片戰場的執著又是另一個方麵,徐念不知道他執著的原因,可她不想看到他失落的樣子。


    “對不起……”她抬手輕輕蓋住他受過傷的眼睛,可以感受到他睫毛刷在她掌心的觸感,可惜這麽好看的眼睛,以後再也不會有光彩了。


    這一次周晨驍沒有拿開她的手,他映著她身影的右眼裏漸漸盈了笑意,一開始很淡,後來逐漸濃烈,滿滿的都是隻屬於她的深情:“不瞎。”


    停頓片刻,補充:“看上你的時候不瞎。”


    徐念的臉頰被他滾燙的目光熨帖著,溫度仿佛滲透了她的皮膚,穿過她的血脈,直直地抵達心底。


    “慢慢來,別著急,好嗎?”他的拇指溫柔地劃過她的嘴唇,少女的唇瓣嫣紅柔軟得仿佛最美味的軟糖,被他摩擦後如同受到了蠱惑一般主動靠近,她雙手抱住他的脖頸,唇齒相接。


    第57章


    她勾著他,勇敢地索取著他的舌尖, 他們纏綿地擁抱在一起, 周圍的夜色和燈光仿佛都在這一刻變得迷離。


    但吻著吻著, 徐念突然放開了他。


    “騙子!”她目光往下瞄,隻見剛才還說絕對沒想那件事的男人下麵鼓起了一包。


    周晨驍:“……”她吻得那麽激烈, 他要是再沒反應那就是有病得治了好吧!


    他盯著她,把她盯得節節敗退:“你別這麽看著我,我告訴你, 你誘惑我也沒用, 我和你不一樣,我可是個自製力很強的人,為了以後還有得吃有得用,我現在忍得住!”


    周晨驍:“……”他怎麽覺得,他和徐念的劇本拿得有點反了?


    他無奈地在沙發上撐了一下, 站起身來:“我去衝個澡, 這兩天先分開睡。”


    ……


    總之為了以後的長遠計劃,徐念和周晨驍隻能暫時選擇犧牲眼前的蠅頭小利, 在周晨驍腿上手上的傷口重新愈合前,分房睡了好幾天。


    直到周晨驍的傷口不再流血能稍微承些力了, 徐念才重新搬回來,當天晚上兩個人就小心謹慎地把握著尺度, 深入淺出地好好交流了兩次。


    當然為了避免悲劇重演不能太盡興, 好歹起到了解饞的目的, 至少那天晚上, 終於又能抱著周晨驍入睡的徐念特別滿足。


    而前一天晚上吃飽喝足的結果就是徐念第二天上課也精神了不少,用林婉瑤的話說,感覺她終於不再滿臉寫著欲求不滿,又從一個缺乏滋養的小怨婦變成了溜光水滑的妙齡少女。


    “有那麽明顯嗎?”徐念讓她說得忍不住去摸自己的臉,發現林婉瑤三人都開始笑她,才意識到自己一不小心進了這三個人的套路,有可能人家隻是隨口一說,她反問這一下才徹底坐實。


    “說真的,你是不是和周隊長該發生的都發生過了?”課間的時候孟鑫湊過來問,北京女孩兒的嘴都貧,好閨蜜之間也沒那麽多避諱。


    徐念紅著臉點點頭。


    孟鑫一下被她勾起了興致:“哇,那你們這是打算轉換策略,像電視劇裏演的那樣,先把孩子生了再逼你家妥協嗎?”


    “沒有了。”這點徐念倒是否認得痛快,類似的想法她隻在周晨驍去雲南之前有過,後來周晨驍重傷,她也充分見識到了她爸和徐明的態度,這種天真的想法就被她完全掐死在萌芽裏了。


    別的不說,徐明一口咬定周晨驍是圖錢,為了吃他家一輩子才巴著她不放,如果真把孩子生出來,那不徹底坐實了這點了嗎?


    更何況她相信憑她爸和徐明的觀念,根本不會覺得閨女未婚先孕,沒丈夫有孩子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殺雞取卵,把孩子留下把孩子爹趕走,所以她現在想清楚了,在能給孩子一個健康安全的成長環境之前不會邁出這一步,這是對生命的尊重,也是對她和周晨驍的未來負責。


    曾經的徐念為了快點達成這個目標,恨不得在大學畢業之前就搞定一切,所以每天想的都是怎樣大踏步向前走,一步到位創立品牌再快速做大,可後來周晨驍卻和她說不要急,慢慢來。


    徐念聽了周晨驍的話之後又回去反思了自己,她現在確實各方麵能力都不太夠,比起一味地好高騖遠,她更應該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地把每一步都走踏實了。


    想清楚了這點,徐念覺得自己的心態好像更平和了,反正周晨驍一直陪著她,她有什麽可怕的。


    “我好像有點被你慣壞了。”這天晚上吃完晚飯,本來正在招聘網站上瀏覽帖子的徐念忽然抬起頭來感慨,“我挑了一些比較有名的服裝品牌公司,投了他們可以外包的實習崗,工作內容應該就是些基礎款草圖的繪製,工資不會很高,不過會有一些有經驗的老設計師帶,所以你大概要繼續養我一段時間了。”


    “說起來……我沒有把你吃窮吧?”徐念其實早就在擔心這個問題了,她現在所有開銷包括租房子的錢都是周晨驍承擔,要養一個服裝設計專業的大學生一點都不便宜,她不了解周晨驍的工資具體是多少,但之前經常看到網上呼籲給軍人漲工資,她想既然是需要漲的程度,那應該原本就不太高。


    看她當真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周晨驍低笑出聲:“沒有,我們特種部隊本來就比普通軍團工資高補助多,軍功越多工資也多,而且我現在是因傷病休,這種情況還有補貼,你想吃窮我還得再加把勁兒。”


    “原來是這樣啊……”徐念聽他這麽說放下心來,總覺得她男朋友真的比她過去以為的有錢很多。


    於是沒了後顧之憂的徐念便正式開始了她的尋找兼職之路,目標明確,以積累經驗和學習本事為主,當然小錢錢如果能多點她也來者不拒。


    但她沒想到,讓她碰壁的事情來得特別快。


    沒幾天的工夫,她投出的簡曆確實有了幾個回音,但都在給她打電話通知麵試後過兩天又告訴她不用來了,理由清一色是他們那邊的人已經招滿了。


    這樣的事發生一次兩次可能是巧合,但次次都這樣,徐念肯定會往她爸和徐明身上懷疑。


    她給徐朗打電話:“二嫂在上海應聘工作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收到麵試通知後又被告知人招滿了?”


    徐朗基本摸清了徐父和徐明的套路:“不隻是這樣,給你打完電話的是那批手快的,所以電話打出去了才接到上級通知,說這人你不能要,現在徐明和老徐肯定知道你要找實習了,大概正按照名氣程度排名和那些服裝品牌公司逐個打招呼,以後你連麵試電話都不會收到了。”


    “不是吧……咱家產業也沒這方麵的,他們之前和人家老總也不熟,這樣挨個找上門去不和蛇精病一樣?”徐念有點不相信。


    “你啊,就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徐朗說,“富人圈就是個金字塔尖,塔尖上的人隻有那麽些,誰和誰還沒個一麵之緣,再說招不招哪個實習生又不是什麽大事,徐明打個電話過去,有些可能都不用通過老總,直接和人力資源部主管打個招呼就完了。”


    這要放在過去,徐念肯定會覺得不公平,憑什麽他們能為不問原因的一句話完全否定一個人,但這次她什麽都沒說,因為她明白,當你的高度達不到那個層麵的時候,你就是沒有和那裏的人平等對話的權利,這就是殘酷的現實。


    徐念又想,不行就把目標放低,反正主要目標是增長設計經驗,那麽不去品牌公司,找那種有點名氣的設計師私人工作室也一樣。


    私人工作室有兩個好處,一是純粹走外包不用辦理入職手續流程簡單,很多連身份證都不看用假名都行;二來北京正規非正規的設計師工作室那麽多,她爸和徐明就算想堵也得找到她具體在哪兒才有門路。


    徐念想起前幾天在微博上看到的,一個她一直關注的設計師正在給他的工作室招學徒,要求不高,有設計基礎就可以,在校學生也可以。


    徐念試著加了工作室的微信,和她對接的人當真連她姓甚名誰都沒問,就給了她一個主題,讓她試稿,試稿通過就可以錄用。


    試稿內容不難,一個帶logo主題的衛衣,徐念用了兩天設計好給對方發過去,對方看過之後和她說她的風格不太適合他們工作室。風格這東西不能強求,徐念也沒說什麽,雙方客客氣氣地好聚好散。


    當然事情進行到這裏還沒什麽問題,做外包需要試稿,試稿通過才予以錄用是正常流程,重點是在徐念把稿子發過去的一周後,她看到那個設計師的工作室官微轉發了一條某潮牌發的,帶著衛衣設計圖的微博——裏麵的設計圖和她發過去試稿的那張極其相似。


    潮牌的原始微博上設計師一欄艾特的赫然是那個設計師和他的工作室。


    “騙稿!絕對是騙稿!雖然沒有蠢到用原圖改了些細節,但你原本設計的影子還在呢!掛他!”孟鑫她們都建議她拿出聊天記錄和源文件證據維權,可徐念卻猶豫了——別人能撕,她不能撕,因為她的真實身份根本見不得光,她爸和徐明本來就一直盯著她,她要真把動靜鬧大了,隻會叫她爸和徐明以後堵她的路更加容易。


    “那也不能這麽算了呀!”她的舍友們一個個比她更氣憤,“偷人設計零成本,也太便宜他們了!”


    倒是徐念笑著安慰她們:“我現在是沒辦法掛他們撕個痛快,不過他們這麽騙稿肯定不是第一次,常在河邊走沒有不濕鞋,這樣的工作室總有自食苦果的那天。”


    話雖這麽說沒錯,不過作品對於設計師來說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無能為力地看著自己的孩子被劃花了臉搶走誰能不傷心呢……


    徐念晚上回到家,一句話不說地抱住在給她開門的周晨驍,把頭埋在他胸前。


    她覺得自己真沒用,連為自己的作品正名都辦不到。


    周晨驍不知道她為什麽難過,隻能一下一下拍著她的背:“發生什麽事了嗎?”


    徐念抱了一會兒,等到自己又可以笑出來了,才抬起頭用若無其事的語氣說:“沒事了,遇到了騙稿狗,這年頭騙稿的多,一個設計師要沒遇到過騙稿都不好意思說自己做過外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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