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的,你順手就把我招過來了,問過我意見了嗎?


    “既然是順手招過來的,那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啊。”李長德站起來,打算趁機開溜。


    “等一下。”陳陽出聲。


    李長德哪裏會站住,一聽陳陽出聲,腳下動作更快了,人還沒走到船舷身體就已經擺好了入水的姿勢。


    “啊~~~”一股力量忽然從身後襲來,李長德隻覺得有什東西扯著他的衣領,把他整個人從空中硬生生的給扯了回來。


    “陳陽哥哥讓你等一下。”安年扯著李長德的衣領,一臉認真的提醒道。


    “等……等一下就等一下嗎,幹嘛動手啊。”李長德顫巍巍的說道。妹的,不是都說建國之後不許成精嘛,這女的一身的妖力哪裏來的。


    “你沒聽見,我不動手你不就跑了嗎?”


    果然看出來自己剛才是想跑路嗎?這是在威脅自己?心裏明白,李長德臉上卻是肯定不會承認的,他嬉皮笑臉的裝迷糊:“嗬嗬嗬……是啊,海風太大,都沒聽見,謝謝你拉我回來啊。”


    “不客氣。”安年笑眯眯的鬆開扯著李長德的手,不過李長德這時也不敢往水裏跳了,他怕這黑貓一生氣,一爪子給他撕了。


    陳陽此時已經從駕駛艙走到了甲板上,他走到李長德身邊問道:“李先生,一直住在這附近?”


    “是啊。”


    “那對這一代一定很熟了吧。”


    “能不熟嗎,我五百年前就是在這死的。”


    “抱歉。”觸及到對方的傷心事,陳陽下意識的道歉道。


    “沒事,都過去了。”說完,李長德又看了一眼陳陽,然後眼眶忽然開始發紅,接著他忽然情緒失控伏地大哭起來。李長德本就是個溺死鬼,又因為死亡的時間很長,身上的戾氣已經足夠影響到陽間的一些事物,所以這時候他動情一哭,直接把遊艇的甲板哭的仿佛被海浪打過一樣的濕潤。源源不斷的也不知道哪裏來的水,從甲板上嘩啦啦的往海裏流著。


    這一變故讓安年和陳陽都有些措手不及,兩人茫然的對視片刻,最後安年忽然靈機一動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麽?”陳陽問。


    安年笑了笑,蹲在伏地大哭的李長德身邊安慰道:“你別哭了,我不吃你。”


    “……”陳陽。


    “我不是因為害怕你吃我才哭的。”李長德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說道,“我死了五百三十二年零六個月又八天,從來沒有人為我的死亡覺得抱歉過。你,你真是個好人,嗚哇哇哇……”


    “……”陳陽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到自己一句禮貌性的抱歉能讓一個死了五百年的老鬼哭的如此傷心。但是短暫的愕然之後,陳陽又莫名覺得心酸。每一隻鬼生前都曾經是人,人死後講究魂歸故裏,但是五百年了,李長德一直在這裏。


    之後兩人都沒再說什麽,打算給李長德一些時間,然後兩人就站在一旁等著李長德哭完。因為哭的時間過長,安年還跑回躺椅那吃了一塊蛋糕。


    “抱歉,失態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陳陽覺得自己的鞋子已經被水濕透,李長德終於緩過來了,“你們來這裏是有什麽事嗎?”


    “是的,我們來這裏找血魄。”陳陽答道。


    “血魄?”李長德一臉的驚訝,但是驚訝中卻沒有聽到血魄的意外。


    “你知道?”


    “……”李長德沒立即否認,但是也沒有立即回答陳陽的問題,他垂著頭,盤膝坐在甲板上,長長的頭發遮住麵部,讓陳陽看不清他的神情。良久,李長德才重新抬起頭來,他先是看了一眼安年,似乎在評估安年的力量,然後才朝陳陽問道,“你們,是來收他的?”


    “你見過血魄?”陳陽肯定道。


    “見過。”李長德點頭,“他還是人的時候我就見過,我親眼看著他一點一點變成血魄的。”


    想不到居然有目擊者,陳陽心頭一喜,連忙問道:“那你能和我講一講當時的情況嗎?”


    “可以。”李長德給自己換了一個稍微舒服一點姿勢,然後開始講述他那一晚的見聞,“那大概是兩年前的十月份,那天的天氣很好,月亮和今天的差不多大。我閑來無事,就躺在一隻海豚的背上,跟著它一起看月亮。”


    “海豚喜歡看月亮?”安年詫異道。


    “不知道,反正那隻海豚每天晚上都會浮出水麵待一會兒,估計是喜歡的吧。”李長德隨口道。


    “哦,那你繼續講故事吧。”


    “……”你不打斷我,我不是講著呢嗎?李長德不敢得罪天敵黑貓,隻得繼續往下講,“這裏是公海,所以很少有船會來這裏,特別是晚上。但是那天晚上,來了一艘非常大,非常豪華的遊艇。”


    “遊艇?什麽樣子的,有什麽標記沒有?”陳陽問道。


    “和你這艘差不多,不過沒你的遊艇豪華,其他的,看起來就沒有什麽特別的了。”李長德說道,“當時那艘船上有天師,我不敢離的太近,所以看得不是很清楚。”


    陳陽了解的點了點頭,船上有天師的事情他倒是不意外。


    “我雖然是個五百年道行的厲鬼,但是做鬼這麽久我總共才殺過兩個人,所以力量不是很強,而那天那艘船上的天師靈力非常強大,我怕被發現,沒敢多看就躲回了海底。”李長德繼續回憶道,“一直到濃濃的血腥味,引來了深海的鯊魚,我才因為好奇,跟著其中一隻鯊魚重新浮出了水麵,然後我看見……”


    李長德的眼裏閃過一抹恐懼,聲音也有些發抖:“我看見,遊艇上的人,在淩遲一個男人。”


    “淩遲?”陳陽不可置信的重複道。一旁的安年雖然不懂淩遲的意思,但是她能清晰的感受到陳陽的震驚和憤怒,隱約的明白了淩遲大概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


    “是啊,淩遲,真正的淩遲。”李長德說道,“在我活著的那個年代,淩遲的刑罰還沒有被廢除,但是那個時候,大多數的犯人被刮了幾刀之後不是被疼死,也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亡了。但是那天那些人,為了不讓那個男人提前死掉,居然有禁術一直維持著他的生命。”


    “他們用鎖魂術,把他的魂魄和他身上的每一片皮肉鎖在一起,然後一刀一刀的割下來扔進海裏喂鯊魚。人一旦死亡,不論是以何種方法死去的,七天之內,魂魄一定會重新凝聚。但是被鎖魂術鎖住的魂魄,又被鯊魚吞噬,然後散落在這無邊的大海裏,那就幾乎再無重聚之日了,最終會魂飛魄散。”


    強大的天師可以憑借自身的力量把厲鬼打的魂飛魄散,但是正常的,沒有做過惡的鬼魂,天師是沒有能力使其魂飛魄散的。如果有邪惡的天師想要故意銷毀誰的魂魄,那麽隻有兩個方法。一是想辦法誘使這隻鬼魂作惡,等他變成厲鬼的時候再出手。還有一個辦法,就是像這樣,用鎖魂術分開魂魄,使得魂魄永遠無法再凝聚,等時日長久魂魄自然消亡。


    “怎麽會有這麽壞的人。”第一次聽到如此可怖故事的安年,氣的都炸毛了。


    “姑娘,這世間啊人比鬼可怕多了。”李長德感歎道。


    “鬼有什麽可怕的?”安年不解道,鬼是她見過最膽小的生物了。


    “……”忘了,誰怕鬼,您老也不會怕。


    來之前陳陽就了解過血魄形成的方法,也知道血魄生前一般死的都很慘,但是沒想到會慘成這樣,慘過他看過的所有凶殺案件。


    “李先生,你剛才說,那船上的人把血魄淩遲之後丟向了大海,想他魂飛魄散。那麽最終他又怎麽會變成血魄的呢?”陳陽問道。


    “因為我,還有一個女天師。”


    陳陽挑眉。


    李長德繼續說道:“那個人死的實在是太慘了,連我這種死了五百年的老鬼都看不下去,我知道如果這個人的身體被鯊魚吃光,那麽就連一線生機都沒有了,於是我就在鯊魚的嘴邊搶下了那人的一根手指。後來又過了幾天,海上又來了一艘快艇,是個女天師。她在海麵上不斷的用招魂術,招了一遍又一遍,一直到自己靈力耗盡,就趴在船上哭。”


    “那哭聲實在是太慘了,我實在聽不下去,想著她靈力也耗盡了不能把我怎麽樣,就過去問了問怎麽回事。”李長德說道,“誰知那個女天師見了我,就瘋了一樣的問我,有沒有見過她男朋友。我看了照片,發現就是那天那個男的。”


    “你是說……血魄是他女朋友煉製的?”陳陽震驚道。


    血魄之術是玄學界的禁術,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煉製出一隻威力等同鬼將的厲鬼,供天師差遣。但是因為方法過於血腥殘忍,所以,天師煉製血魄,雖然找的不一定是仇人,但是絕對不會是親屬或者情人關係。


    “她也是沒辦法。”李長德歎氣道,“她當時想盡了各種辦法想要重新凝聚她男朋友的魂魄,但是被鎖魂之術封住的魂魄,哪裏是那麽容易被重新凝聚的。可是如果放任不管的話,等時間久了,沒有意識的魂魄終將漸漸消散。而唯一能保住她男朋友魂魄的辦法,就是血魄之術。”


    “然後你就把你偷偷藏著的手指頭給她施展血魄之術了。”安年猜測道。


    “沒錯。”李長德沒有否認,“不過,就算這樣也還是用了兩年多的時間,才重新凝聚完她男朋友的魂魄。一直到半個月前,血魄才出現在這片海域上。”


    “那個女人叫什麽名字?”陳陽問道。


    “不知道。”李長德搖頭。


    “不知道,你把你收藏的手指頭都給她了,怎麽可能連她名字都不知道。”這話連單純的安年都不相信了。


    不要說的好像我有收藏手指頭的癖好好不好!


    “是我故意不讓她告訴我的,你想啊,她那麽慘,把自己男朋友都煉製成血魄了,以後肯定要惹麻煩的。這種人,我當然還是不認識的好啊。”李長德機智的說道。


    “你都變成鬼了,求生欲還這麽強。”陳陽也是佩服了。


    “要不然你以為我怎麽生存到現在的?隻有活人才會說死了一了百了,完全不知道,死了也沒比活著容易多少。”李長德一臉語重心長的說道。


    “那血魄現在在哪裏你知道嗎?”陳陽又問道。


    “大概……知道。”


    “那麻煩李先生幫忙帶路。”


    “你們……真要過去收了他?”血魄雖然實力強大,而且即使受傷也可以被天師修複,但是眼前這隻黑貓靈力也很強,搞不好真的能打贏血魄也不一定。


    “現在還不會。”陳陽說道,“這件事情的根源,是殺死血魄的那個天師,我需要通過血魄找到罪魁禍首,然後再來處理血魄的事情。”


    “你要替血魄報仇???”李長德驚訝道。


    “不是報酬,殺人本就犯法。”


    “反正都一樣,你們要抓那個壞天師就對了。”李長德當即一拍大腿站了起來,“走,我帶你們去找血魄。”


    “你怎麽忽然這麽積極?”安年問。


    “實不相瞞,就算是隻厲鬼,就算殺人會加重我身上的戾氣,讓我投胎更加困難,但是看到這種毫無人性的人類,我當時都恨不得上去收了他。”


    “那你怎麽沒去啊?”安年再問。


    “……剛才不是說了嗎,打不過。”李長德委屈道。


    “差點忘了,你雖然有五百年道行,不過才殺過兩個人,戾氣不重,能力也不是很強。”安年反應過來。


    “……”


    “不過,殺人是不對的。”安年強調道,“別說兩個,一個都不行。”


    “我錯了。”李長德無奈道歉。


    陳陽在李長德的帶領下,又往公海內航行了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然後看到了一片血紅色的大海。


    血紅色的大海之上站著一個短發的青年,他穿著幹淨的白襯衫,身材挺拔修長,仰望著夜空的側臉輪廓分明,即使不用走近,也能知道這一定是一個非常英俊的青年。


    遊艇駛入血紅色大海的瞬間,仰頭望著夜空的青年轉頭望來,一雙血色的眸子泛著冰冷的寒光。


    “你們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陳陽出海之後,廖長琦掐著點回酒店,然後發現自己的總統套房沒了,行李全在前台。


    廖長琦:我的房間呢?


    前台:抱歉,您的朋友把房間取消了。


    我擦,不愧是九部出來的,摳死他們算了。哼,沒你們老子就住不起了嗎?


    廖長琦:美女,給我開一間總統套房。


    前台:好的,一晚一萬八,請您押一付一,一共是三萬六。


    廖長琦:……我覺得普通的海景房也不錯。


    螃蟹:抱歉,晚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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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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