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不小心碰到她的手時, 薛煦感覺她的手抖得很厲害, 根本不像淩夏那樣強勢大膽, 她的動作很慢很輕, 如果是淩夏,在這短短的十幾秒裏,早就揪著他的衣領, 仰頭吻了過來,整套動作行雲流水,不帶半分停頓。


    ……別問他是怎麽知道的。


    而夏菱就不同了,她的反應明顯要青澀許多, 而且也不如淩夏熟練, 破綻實在太多。


    難怪她對周嘉江家了如指掌,也隻有夏菱去過他家,淩夏沒去過。


    “……我不是。”女孩心虛否認, 聲音甕甕小小的,底氣不足。


    “你就是!”


    薛煦幾乎欣喜若狂。


    小花竟然會主動親他!


    放在以前他想都不敢想。


    他再也沒有了顧慮,雙手興奮的抓住她的肩,反客為主,想把這個吻繼續下去,可下一秒女孩突然用力把他推了出去,惱羞成怒的罵了他一句“流氓”後,狼狽的轉身跑開。


    薛流氓一臉懵逼。


    明明是你先流氓的好嗎?


    “小花,你別跑啊!”


    薛煦這次一定要和她說清楚,想也不想的追上去,可太黑了,看不清人在哪兒,他打開客廳吊燈,看到小姑娘手慌腳亂的爬樓梯,雖然離得有點遠,但他還是清楚的望見了她粉嫩的耳朵和紅得滴血的臉頰。


    她穿著粉白色棉襖,帽子是兔子形狀,上麵有兩個粉色絨球,此刻正一顛一顛的在她烏黑的發間彈跳。


    有點像受到驚嚇而慌亂逃竄的小兔子。


    害羞的小兔子。


    薛煦忍俊不禁,眼底劃過一絲戲謔的笑意,怎麽會有這麽可愛的人?


    這裏可是他家,她能跑得到哪兒去?


    他看到她躲進了房間裏,用力關上了門,還把房門鎖了。


    太天真了。


    薛煦嘖了一聲,唇邊噙著笑,也慢悠悠的上樓了。


    家裏所有房門的備用鑰匙可都在他手上。


    此時此刻,夏菱抱著膝蓋蹲在門邊,捂住紅透的臉,心髒狂跳,悔得腸子都青了。


    早知道就不裝淩夏了……


    太羞恥了……


    其實她今天早上就醒了,和以往不同,腦中突然多出了一堆新的記憶,全都是和薛煦親吻的畫麵。


    活色生香,纏綿悱惻。


    每一處細節都是那麽清晰。


    她壓著他,和他激吻,舌頭伸進少年嘴裏,色情的舔過他的牙齒,然後和他的舌緊緊糾纏在一起,吻得瘋狂而激烈,喘息聲很重,透明的唾液從兩人相貼的唇中流下,卻無人顧及。


    薛煦明顯是醉了的,最後翻身把她反壓身下,發了狠似的啃咬她的嘴唇,牙齒碰撞,眼角發紅,鼻尖沁著汗,是她從未見過的模樣,意亂情迷,混合著陌生原始的欲望。


    他們親了多久,夏菱就傻了多久,全身的血液衝到頭頂,羞得連脖子都是紅的,想死的心都有。


    想都不用想,這肯定是淩夏幹出來的好事!


    淩夏一直都很壞心眼,很早以前開始就喜歡把一些黃色的色情記憶分享給她,隻是她從來沒去搭理過,這次有關薛煦,她潛意識裏接受了,沒想到一上來就這麽刺激。


    他這是什麽意思?


    嘲笑?炫耀?故意刺激她?


    那他成功了。


    夏菱很生氣,非常生氣!


    那些記憶,在腦中過了一遍後,像是親身經曆一般。


    可一想到是淩夏做出來的,她難免有些嫉妒,她想和薛煦接吻很久了,可一直沒敢,最後竟被淩夏捷步先登了。


    夏菱羞恥又懊惱。


    可內心深處,也想和薛煦也這樣親一次,拋開矜持,放飛自我。


    夏菱不敢用自己的身份,便偽裝成了淩夏,學著他去占薛煦便宜,結果就差那麽一點點快親到了,就被薛煦發現了。


    她的臉火辣辣的,窘迫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太難為情了,第一反應就是逃跑!


    那不是我那不是我那不是我……


    夏菱抱緊自己,像個縮頭烏龜一樣躲在房間裏,敢做不敢認,紅著臉不斷自我催眠道。


    “小花,你出來好嗎?我們把話說清楚。”


    薛煦已經拿著鑰匙來到了夏菱房間前,輕輕敲了敲門,聲音憋著笑。


    到底沒有破門而入,他怕她一激動,又把淩夏嚇出來了。


    “……都說了我不是夏菱。”


    女孩聲音低悶,糯糯軟軟的音調,依舊死不承認。


    “不是夏菱你應什麽?”薛煦老神在在,笑道:“你怎麽知道小花就是夏菱?”


    房間裏一下就沒聲了。


    薛煦啞然失笑,搖搖頭,也慢悠悠的靠著門席地而坐,目光漫不經心的落在空氣中的某處,聲音是醉人的溫柔。


    “既然你不願意出來,那我就這裏說了。”


    他停頓了一下,然後輕聲說:“夏菱,我喜歡你。”


    舒緩的語氣,沒有特別用力去強調什麽,像是說著再正常不過的話,可對於薛煦來說,喜歡她這件事,本來就再正常不過。


    即使隔著一道門,他的聲音還是很清晰的傳到了夏菱耳中,她渾身顫了顫。


    薛煦的表白還在繼續,平靜道:“我很久以前就察覺了,但顧忌著許多東西,一直沒敢承認,我希望你以後能過得幸福,但沒把握自己能讓你幸福,你也知道,我出生在這樣的家庭,父母又沒把我當兒子看,一直都自作主張的決定我的人生,特別是我爸,為了利益可以不擇手段,他們肯定不會同意我們在一起……”


    說到這裏,他淡淡笑了笑,“可那又怎麽樣呢,我曾經想過,如果你有喜歡的人,就徹底死心,可看到圍在你身邊轉悠的那些男孩子,又很不甘心,憑什麽他們長得沒我好,學習也比不過我,打架也不如我,甚至還沒我疼你,為什麽站在你身邊的人不能是我?”


    為什麽他的寶貝小花,他用生命寵著的女孩,要隨隨便便的讓給一個陌生男人啊?


    光是想想,就覺得難以忍受。


    “……就算我父母不同意,就算他們撕破臉把我趕出這個家,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或許這很幼稚,很偏激,但卻是他的真實想法。


    薛煦的聲音鄭重而忐忑。


    “小花,如果你願意相信我的話,能從房間裏出來嗎?”


    他屏息等待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房門一直沒有動靜。


    薛煦耐心十足,沒有催促。


    三分鍾後,房門終於開了,他欣喜的轉頭抬臉,剛露出花兒一般的笑容,一隻白白嫩嫩的腳丫毫不留情的踩在他臉上。


    慵懶的女聲不鹹不淡的響起:“你有完沒完,肉麻的話你到底要說幾遍才夠?”


    薛煦笑容一僵,睜大眼睛看著女孩,聲音幾近崩潰,“你是淩夏?”


    “嗯哼。”淩夏抱胸倚著門框,居高臨下俯視他絕望的臉。


    “你不會是夏菱裝的吧?”薛煦仍抱有最後一絲希望。


    “需要我形容下你蹦極那天的慘狀嗎?”淩夏皮笑肉不笑。


    薛煦沉默了,一臉生無可戀。


    像是欣賞夠了他的表情,淩夏才輕笑著說:“放心吧,我隻聽到了最後一句,其他的時候都是她在場。”


    “真的?”薛煦滿血複活,期待的看著他,“她聽完後什麽反應?”


    淩夏沒回答,旁若無人的從口袋裏摸出一根煙,也不點,就那樣叼在嘴裏,幽深的看著他,忽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如果有一天,在我和她之間選一個,你選誰?”


    拷問靈魂的問題。


    而薛煦隻思索了一秒,“夏菱!”


    他很清楚,他喜歡的是夏菱,是小花,對於淩夏,他或許有一些特別的感覺,但那也是基於對夏菱的喜歡之上才有的。


    淩夏沒什麽反應,反而笑了笑,還挺開心,他讚同的點頭,“很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選夏菱。”


    “你不生氣?”薛煦覺得他笑容別有深意,可聽著又沒有不對的地方。


    “為什麽生氣?”淩夏淡淡反問:“我就是為了保護她而生的,我們的存在就是為了保護這具身體正常運轉,正常生活,如果她不需要我們了,為她消失也是理所當然的。”


    他歎了一口氣,“而且夏菱性子那麽弱,如果我能融進去,她多少會堅強一點吧。”


    夏菱的性子……也不是很弱吧?


    薛煦有些不服,但沒說什麽,隻當是他對夏菱的偏見。


    “所以,你願意接受治療?”他試探著問。


    “願意啊。”


    淩夏竟然很爽快的答應了,伸了個懶腰道:“也是時候了,我也沒什麽想做的事了,明天就給我找家醫院吧,嗯,你那麽有錢,就找家最好的,對了,醫生一定要是溫柔的小姐姐,否則我拒絕治療。”


    “你就這樣同意了?”薛煦不可思議,竟比夏菱還爽快。


    “這有什麽奇怪的。”淩夏翻了個白眼,“我和她不一樣,想當正常人很久了。”


    沒等到薛煦給淩夏找好醫院,夏家近日請客,據說是唐雁梅親自下廚邀請女兒朋友去家裏吃飯,以此表達做母親的感謝,還特意要夏冉冉叫上夏菱,誠懇的說自己之前對她有許多做的不對的地方,想借這個機會道歉。


    於是夏冉冉高高興興的給夏菱打電話,把情況說明了一下後,叫她一定要來。


    夏冉冉不知道,對麵和她說話的,不是夏菱,而是淩夏。


    “好啊。”淩夏無所謂開口:“一定到。”


    然後掛了電話。


    “你真的要去?”薛煦眉頭輕皺,對唐雁梅沒一點好感,直覺告訴他去了準沒好事。


    “唐雁梅那麽討厭你,怎麽可能道歉,一聽就是胡扯,你最好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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