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煦很無語,什麽時候調酒師變成牛郎了?


    可這樣的女人很多。


    今天也不例外。


    薛煦看到一個穿著大貂的女人走過來,笑吟吟的看著他,“一杯藍焰,謝謝。”


    老顧客,還是一個有孽緣的老顧客。


    葉晴晴。


    “稍等。”薛煦淡淡點頭,熟練的拿起了一瓶朗姆酒。


    葉晴晴幾乎著迷的看著他,白皙修長的手,繁複卻流暢的動作,少年神色寧靜,容顏傾城,年紀雖小,卻已經有了誘惑女人的本錢。


    自從上禮拜天在酒吧裏看到薛煦,知道他在這裏當調酒師後,她每天下班後都會來找他調酒,順便調情。


    那晚和他分別後,她沒死心,還去過那家餐廳吃飯,但他的同事說他已經辭職了。


    她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他了,心裏失落了好久,沒想到偶然和朋友來酒吧喝酒,就又碰見了他。


    這不是緣分是什麽?


    如果能睡一次,此生無憾了。


    葉晴晴托腮看著他,笑容別有深意,忽然感覺到左側傳來一股強烈的殺意,不禁望過去,一個女孩正虎視眈眈的瞪著她,柳眉倒豎,齜牙咧嘴,“嗷!”


    嗷?


    嗷是什麽意思?


    葉晴晴打量女孩,粉棉襖,瓜子臉,五官柔美,粉雕玉琢,挺漂亮的一個小姑娘。


    她是誰?也是客人?


    葉晴晴蹙眉,下一秒就否認了這個猜測,因為女孩是坐在吧台裏麵,也就是說,她和薛煦關係匪淺。


    “您的藍影。”


    不多時,薛煦已經調好了酒,端到她麵前,藍色的櫻桃在酒紅色液體中蕩漾起伏。


    “她是誰?”葉晴晴仍盯著女孩,有種不好的預感。


    “女朋友。”薛煦答道,偏頭望向夏菱,眼眸溫柔明亮。


    女孩聽到這三個字,並沒有反應。


    他在心裏輕輕歎氣。


    曾經,他說她是妹妹。


    她不喜歡。


    現在,他說她是女朋友。


    她卻聽不懂了。


    薛煦看到夏菱杯中的飲料沒動幾口,不由挑眉,“不好喝嗎?”


    不應該啊,他是按她的口味調的。


    “我給你重做一杯吧。”


    他伸手要收走飲料。


    夏菱卻搖頭製止,還順勢抱住他伸過來的手臂,耀武揚威的對葉晴晴又“嗷”了一聲。


    “你怎麽了?”薛煦不明所以。


    葉晴晴卻知道她在示威,在宣示主權。


    女朋友啊……


    葉晴晴又打量了夏菱一遍,唇邊露出不屑的笑,表情曖昧的問薛煦:“這樣的小女孩,能滿足你嗎?有我們那一晚舒服嗎?”


    她故意說惹人誤會的話,觀察夏菱的反應。


    毫無反應,小姑娘像是沒聽懂,表情茫茫然,倒是薛煦陰沉了臉,“葉小姐,我和你之間什麽都沒有,請你自重。”


    葉晴晴當沒聽見,觀察了夏菱好久,摸著下巴問道:“你女朋友,是不是精神有問題?”


    一開始她就覺得女孩身上的違和感很重,行為舉止和年齡不符,像個小孩似的。


    薛煦沒回答,夏菱的情況,除非不得已,他不會主動透露給任何人。


    他不說話,葉晴晴就當他默認了,興趣更濃,問他:“她是天生的還是得了什麽病啊?”


    “你喜歡她哪裏?”


    “你該不會是有戀童癖吧?”


    葉晴晴一口氣問了好多問題,薛煦懶得搭理,當她不存在。


    最後葉晴晴生氣了,“喂,你知不知道調酒師有義務陪客人聊天,哄客人開心,你的業務水平也太差了吧!”


    “那你可以去別的酒吧找別的調酒師哄你。”薛煦無動於衷。


    “你真的很過分!”


    葉晴晴心高氣傲,受不了別人的冷眼,連酒都沒喝一口,起身就走。


    這一幕剛好被孫叔看到了,他斥責薛煦:“你怎麽能對客人這麽說話?不管她說什麽,你都應該拿出耐心和溫柔對待她。”


    “您之前不是說隻要我調好酒就行了嗎?”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你不可能拿著死工資過一輩子,調酒師的主要收入來源除了底薪,提成,還有客人打賞的小費,如果你把他們哄高興了,大方的客人可能一次性就給你幾百,甚至上千,所以你做事要圓滑點,千萬不要得罪客人。”


    孫叔見他表情不是很讚同,便又加了劑猛藥,“你也不想你女朋友一輩子都這副模樣吧,當務之急就是給她找個心理醫生治一治,醫藥費不低,你好好考慮清楚吧。”


    孫叔語重心長的拍了拍他的肩,然後走了。


    薛煦默然,低頭,夏菱趴在桌上寫字,一筆一劃,晃著兩條小腿,天真而爛漫。


    自從離開了醫院,她每天都過得很開心,不識人間疾苦,自由自在,無憂無慮。


    所以他很抵觸給她找醫生,想靠自己力量治好她。


    但孫叔的話他又不能當耳邊風,薛煦不得不重新定義一下調酒師這個職業,痛定思痛後,決定開展一個新業務——陪聊。


    在不影響工作的情況下,他可以陪客人聊天,但要收費,一小時一百,愛聊不聊。


    孫叔聽說了後,匪夷所思,怒斥孺子不可教也,但沒有去幹涉,想讓他嚐點苦頭。


    薛煦無所謂,對他來說,收費聊天是讓葉晴晴這種客人閉嘴的一種手段,清靜的目的遠大於掙錢。


    可讓人大跌眼鏡的是,自從這個業務開展後,找薛煦調酒的人竟比以前還多,都是衝聊天來的,大多都是欲求不滿的女人,比如有錢沒地花的貴婦,獨守空閨的怨婦……


    當然年輕女孩子也有很多。


    孫叔萬萬沒想到,百思不得其解,後來見女孩們都癡迷的看著薛煦的臉後,一下就想通了,他問薛煦:“酒吧裏還缺駐唱,你當初怎麽沒去應聘那個?”


    他覺得駐唱更適合薛煦,一定會火,而且掙錢。


    薛煦謙虛:“我是一個低調的人。”


    萬一被拍了照片發網上,這不明目張膽的叫警察過來抓人嗎?


    他又不傻。


    薛煦比以前更忙了,但相對的,錢來得快了不少,他也很奇怪為什麽那麽多女的喜歡找他聊天,說是聊天,但他的嘴不甜,不會哄人,一般都是她們問一句他答一句,說的還不一定是真的,而且絕大多數時間,他都是一個傾聽者,聽她們戒酒消愁發牢騷。


    他覺得他快成為情感谘詢師了。


    值得一提的是,現在夏菱每天都會跟著他上班,王大嬸的兒子失業回家住,她不方便照顧夏菱,而薛煦又不放心把她一個人留在家裏,便幹脆每天都把她帶在身邊。


    但夏菱卻高興不起來。


    她坐在薛煦旁邊,鼓著腮幫子,不爽的看著他和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有說有笑,心裏很難受,說不出是什麽滋味,她暗暗生悶氣,在本子上亂寫亂畫。


    她也想和他講話。


    他都不陪她玩了。


    夏菱委屈的嘟起嘴。


    想到了什麽,她突然把本子翻到前幾頁。


    “薛煦”二字躍然紙上。


    他的名字。


    夏菱想到當初她叫出他的名字,他那麽高興,如果她把他的名字寫會,那他一定會誇獎她!


    說幹就幹!


    夏菱興衝衝的提筆寫了起來,花了一個多小時,抄寫了將近一頁,終於寫得有點樣子後,她激動的拿起本子,扯了扯薛煦的衣袖,“你看!你看!”


    “乖,我還有工作要忙,等下再陪你玩哦。”薛煦對女顧客說抱歉,哄著夏菱。


    “可、可是……”


    “聽話。”


    薛煦拍了拍她的頭,又轉過身去了,夏菱撅起嘴,失落的合上本子,這時,她看到和他說話的女人突然從包裏拿出了幾張紅色的紙,笑著給薛煦,說:“謝謝,和你聊得很愉快。”


    夏菱似懂非懂,這樣的一幕她每天都會看到很多次,似乎要有那種紅色的紙才能讓薛煦陪人說話。


    這種紅色的紙哪裏有呢?


    夏菱的腦中第一次萌生出賺錢的念頭,她四處望了望,徐彩剛好踩著高跟鞋經過,夏菱眼尖的看到她把一遝整齊的錢塞進包裏。


    夏菱認識徐彩,她是這兒的主管,年輕漂亮,是一個溫柔的大姐姐。


    夏菱眼睛一亮,又扯了扯薛煦的袖子,指著徐彩的方向,說:“我要,去那裏……”


    徐彩有那麽多紅色的紙,一定願意分她一張。


    薛煦望過去,看到的是掛在牆上的液晶電視,上麵播放著一個跳舞節目。


    “你想看電視?”


    夏菱不知怎麽回答,就沒作聲,薛煦當她默認了,也是,一直坐在這裏確實會無聊,看個電視也沒什麽。


    薛煦想了想,便帶夏菱到電視前的沙發上坐著,叮囑她坐在這兒別動,不準亂跑,不要理陌生人,更別喝他們的飲料。


    夏菱乖乖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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