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是她考上一中。


    一次是現在。


    她舍不得打破。


    齊素點點頭:“這個好用嗎?”


    台燈其實沒有什麽好用不好用的分別,對陶白來說隻要明亮就可以了,可這是齊素問的,她就很開心,是在關心她吧。


    她回頭對她笑了笑,很靦腆:“好用。”


    齊素伸手撩了撩她長長的劉海,她的手很柔,很暖,陶白看著她的臉,心裏突然有點酸。


    齊素麵色很溫柔,就像一位關心自己孩子的母親,往日的怒罵,冷待,都像一種幻覺,仿佛她深愛著麵前這個孩子。


    她微微低下了頭。


    作者有話要說:


    陶白:媽媽再愛我一次qaq


    第14章 分科


    “劉海長了會傷眼睛,眼鏡也該換了吧?”


    陶白的眼睛是在初中日以繼夜的學習中被熬壞的,這副眼鏡是初二的時候配的,已經快有三年。


    齊素帶陶白去眼鏡店換了新眼鏡,又帶她去理發,還帶她去商場買了兩套新衣服。


    “就穿著這套去吃飯。”齊素看著她。


    鏡子裏的陶白身材嬌小,身上穿著一件粉色的外套,褲子是淺色牛仔褲搭配白色的板鞋。


    及腰的長發被剪短至及肩,眼鏡換成淺色的鏡框,顯得比之前青春很多。


    陶白出了商場還有些迷迷瞪瞪,她想起先前她拿的五百讓她去買衣服,扭頭看齊素:“錢……”


    齊素手上提著她的舊衣服,五官被街邊的霓虹照得愈發豔麗,陶白甚至能感覺到四周驚豔的目光。


    齊素很美,美得很張揚。


    齊素對周圍的打量視若無睹,帶著她走進一家餐廳:“給你你就拿著。”


    父母天生就能給孩子帶來安全感,陶白第一次來這種高檔餐廳,竟沒有感覺到絲毫不適。


    融入人群的無所適從,因為齊素在身邊,竟然全部都消失了。


    陶白隻知道她媽在夜場工作,具體的收入和工作內容她一概不知,雖然小區裏風言風語對她的閑話從未斷過,但陶白一向不信那些傳言。


    齊素的消費觀陶白今晚第一次見識,一頓飯幾千,她眼也不眨就刷了卡。


    陶白不認識什麽牌子,自然不清楚在她看來隻是有點好看的裙子其實一條就要好幾千,一個黑漆漆的包要幾萬,這是齊素第一次單獨帶她出來吃飯,陶白仿佛第一次認識她。


    周一的早上,陶白又被班主任叫去了辦公室。


    朱老師給陶白留了她的手機號,讓她問完家裏人就給她打電話,但陶白沒有給她打電話。


    朱老師其實也很無奈,她擅自上門不是不可以,但這顯然有違她的處事標準,可陶白這孩子嘴巴太緊,想從她嘴裏問出什麽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她也發現陶白剪了頭發,換了眼鏡。那她可以理解為是她想多了嗎,陶白的父母好像也並非全然不關心孩子。


    她拿過旁邊的水杯,抿了一口茶,杯子與桌麵磕出一聲脆響。


    “陶白,你回家問過你父母了嗎?他們什麽時候有時間?”


    陶白搖頭:“老師,我下次會努力考。”


    朱老師都無奈了,她覺得自己暗示的很明顯:“不是關於成績的事。”


    陶白低著頭:“如果不是成績,那可以不家訪嗎?”


    如果是她成績不好,老師想家訪,陶白沒有立場說這樣的話。


    如果是因為別的原因,陶白不想被家訪。


    她幾乎可以預料到,無論是什麽原因,隻要朱老師去她家裏家訪,齊素絕對會生氣。


    因為卞桃從來沒有被家訪過。


    會讓她生氣的原因和“家訪”本質無關,無論朱老師抱著怎樣的好心,對陶白而言隻會演變為惡意。


    齊素難得的和顏悅色,如果可以,她想留久一點。


    一天也好。


    陶白很緊張地站在她麵前。


    朱老師沉默了一會兒,讓她先回去了。


    她最後也沒說去不去家訪,但陶白想,朱老師肯定是對她失望了。


    陶白一下午都有些精神不濟。


    隔壁班第二節是體育課,走廊上不時走過一個人,他們小組下周就要換到教室最裏麵去,這樣的吵鬧,也是最後一周了。


    操場上不時傳來一道興奮的叫喊,“許斐”兩個字出現的頻率最高,陶白開始不能專心聽課。


    白嫩的手握著簽字筆,筆尖在白色的筆記本上頓足良久,一動不動。


    應該是在衝刺八百米。


    八百米對女生來說是“跑”,對男生來說隻能是“衝刺”。


    操場上隱約傳來的喝彩和興奮的叫喊也證明了她的猜測。


    許斐毫不意外又是第一名。


    她們班第一的保持者是林嘉木。


    隔壁班就是許斐。


    林嘉木趴在桌上,盯著她的背,伸出食指想戳戳,伸到一半又收了回來。


    陶白的長發剪了,他再也沒有辮子可以抓了。


    轉瞬就到了十二月中旬,聖誕節將至。


    平安夜前夕,陶白去超市買了兩個蘋果,早上去學校時她帶了一個給秋生,另一個晚上回家的時候她放在了書桌上。


    床頭秒針滴答答響,時針指向十二點時,陶白雙手緊握蘋果,許下了一個願望。


    2007年的平安夜,陶白把十五年的生日願望全聚集在了今天,以虔誠的心態,許願家庭和睦。


    她其實有兩個願望,但她怕許得太多老天覺得她太貪心,她隻能遺憾地把關於少年的願望埋藏在心底最深處。


    窗外有人在放煙花,到底不是中國的傳統節日,隻敷衍了事般放了一會兒就消停了。


    這一年,還沒有禁放煙花的指令。


    聖誕節一過,班上的氣氛莫名變得緊張起來,也沒有上課開小差的了,除了林嘉木還是一副懶洋洋不愛學習的模樣,幾乎每個人都投入到了學習中備戰期末考。


    林嘉木他媽雖然沒給學校捐樓,但他舅舅是教育局的,官還不小。


    林嘉木雖然不愛學習,但上課也不會打擾別的同學,各科任老師對他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他去了。


    高考成績好壞,對這些大少爺的未來根本影響不了分毫。


    有些人生來就是不同的。


    十二月過去,迎來一月。


    陶白連上體育課都在背單詞,秋生長這麽大就沒見過這麽愛學習的人,一天天抓耳撓腮背陶白給她劃的重點,簡直背得她頭大。


    “淘淘,高二分科你準備選什麽啊?”秋生趴在桌上,嘴裏咬著簽字筆,“我原本還沒想好,可語文背得實在太累啦,我想選理科。”


    這其實是陶白一直回避去想的問題,無論選什麽,她和秋生繼續做同桌的幾率也將微乎其微。


    下午的陽光有些刺目,明晃晃地折射在玻璃上,再反射在桌麵,陶白的半張臉沐浴在陽光中,她偏頭看向樓下的操場。


    “我不知道。”


    選科照理說是要跟家長商量,可陶白知道,無論她想選什麽,最終的結果隻會看向一個人。


    她的想法並不重要,也沒人會在乎。


    卞桃她們小組換到了原來陶白他們的位置,靠近走廊。


    卞桃原本正在和林嬌嬌說話,聲音卻突然一頓,看向從走廊外走過的人,麵頰染上一抹紅。


    “喲,看誰呢這是,臉紅成這樣。”林嬌嬌撞了她一下。


    雖然她認的幹姐曲微微也喜歡許斐,但因為上次在體育館曲微微眼見著她被秋生欺負也不幫忙,她對曲微微已經有意見了。


    卞桃喜歡許斐,林嬌嬌早八百年就看出來了。


    卞桃笑著輕輕打了她一下,“你別亂說。”


    “我怎麽亂說了,”林嬌嬌靠近她,附耳悄聲說,“曲微微現在在跟十四中的一個男生談戀愛,你要真喜歡許斐,我保證沒人找你麻煩。”


    曲微微是一中的大姐大,她一直在追許斐,可惜人家許斐根本不鳥她。


    林嬌嬌跟曲微微熟,知道她的性格,如果她現在還想追許斐,被她知道卞桃喜歡許斐,卞桃在學校的日子絕對不好過,但她現在已經跟別人在一起了,就管不著這麽遠的事兒了。


    卞桃杏眼微瞪,手捂唇,“真的?”曲微微喜歡許斐全校誰不知道。


    林嬌嬌點頭:“我還能騙你呀,哼,她喜歡許斐,也要人家許斐喜歡她才行,可能覺得實在沒希望了吧,就找別人談了。”


    “是上次在體育館見到的那個男生嗎?”卞桃小聲問。


    曲微微長得不差,心氣也高,上次在體育館裏能和許斐平分秋色的就隻有那個穿紅色球衣的男生。


    林嬌嬌簡直想笑,她一開始也以為曲微微能答應和別人談,還是十四中的,那肯定是嚴野啊,別人她哪兒看得上。


    事實是……


    “她除非想被打,不然她有腦子就不會跟嚴野在一起。”林嬌嬌說起十四中的老大就想笑,“那隻暴躁鵝打人可不分男女。”


    十四中的老大是個神奇的奇葩,卞桃對十四中不熟,林嬌嬌就跟她說,“你惹誰都行,總之千萬記得不要惹嚴野。”


    卞桃上次在體育館丟了臉,而且還是在許斐麵前,什麽嚴野不嚴野,她才沒興趣招惹。


    卞桃和林嬌嬌這段時間在班上特別安分,也不去招惹秋生和陶白,林嬌嬌這段時間連嚴曼可也不諷刺了,就怕像上次師春文一樣,杜秋生那個神經病又跳出來裝大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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