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唇緊抿,突然覺得林嘉木這人可真是討人厭啊。


    作者有話要說:


    林嘉木:吼!


    第20章 少年呀


    林嘉木去辦公室站了一下午。


    認錯?不可能的!


    他關心友愛同學哪裏錯了!


    由於他的態度十二分惡劣, 語文老師特別生氣。


    “林嘉木!你別以為你……”語文老師說到這突然一頓, 有些說不下去了。


    好像還真就挺了不起的。


    她沒說完的話應該是, 別以為你舅舅是教育局的你就可以這麽為所欲為目無師長,但其實她這話才開了個頭就覺得不對了。


    林嘉木以前也沒仗著他舅舅是教育局的就在學校耀武揚威,他雖然學習態度不怎麽端正, 平日裏對老師還是很尊敬的,今天這樣的行為還是頭一次。


    林嘉木站在她麵前, 梗著脖子, “老師你在說什麽啊, 我聽不太懂。”


    語文老師氣啊。


    罰他站到放學!


    “淘淘你怎麽不讓人來叫我。”秋生站在衛生間隔斷門口,輕聲說, “要不是嚴曼可下來跟我說林嘉木又招你,我都不知道你身體不舒服。”


    隻有痛經的人才知道痛經到底有多可怕,那痛起來簡直恨不得當場自刎。


    陶白拉開門出來,原本就白皙的臉如今更是毫無血色, 她雙腿發著顫,秋生伸手扶住她。


    “謝謝秋生。”陶白對秋生笑了笑,抽痛的小腹讓她沒有太多精神說話。


    秋生借著挽手的姿勢攙著她回教室:“你趴會兒,我去醫務室幫你拿止痛藥, 吃了就不疼了。”


    陶白對她點點頭, 趴在桌上有些昏沉。


    醫務室在操場的另一頭,要經過籃球場, 就要上課了,秋生跑得很快。


    隔壁班下節課是體育, 夏生他們此時正在操場做運動前的拉伸,見到她,苟旭揮了揮胳膊:“秋生,你去小賣部嗎?順便給旭哥哥帶包煙……”


    “狗哥,旭哥是誰啊,我不認識。”秋生現在一心都是趴在桌上她那可憐兮兮的淘淘,沒有太多心情和苟旭扯犢子,她嚷完就從他們身邊跑過,“我去醫務室啊,煙沒有,你要藥我可以幫你帶。”


    “夏生,你妹受傷了?”苟旭看向夏生。


    夏生的目光落在跑得比兔子還快的人身上:“你看看,這像受傷的樣子?”


    許斐剛踏入醫務室門口,就聽見裏麵秋生麻雀一樣嘰喳的聲音:“姐姐,痛經應該吃什麽藥好?”


    “你痛經還這麽風風火火的跑。”護士溫柔的聲音如沐春風。


    “不是我,是我同桌,哎呀姐姐你快點給我藥啦,她現在還疼著呢。”


    “很疼嗎?”


    “嗯,臉都疼白了。”


    “那隻能先吃片止痛藥,喏這個,吃一顆。”


    “多久見效啊?”


    “二十分鍾左右。”


    “好,謝謝姐姐!”


    秋生抓過藥轉身就跑,跑到門口卻見許斐站在哪兒,不知道來了多久。


    她連忙把手中的藥藏到身後,麵頰有點發燙。


    “斐哥你什麽時候來的。”痛經這種事被男生撞見,就算大咧如秋生也覺得不好意思。


    “剛剛。”許斐走進去,對護士說:“麻煩給我兩張創可貼。”


    護士很快就給了許斐創可貼,許斐走出來見她還站在門口,看了她一眼:“你同桌不是很疼?”


    “啊?”止痛藥的四個菱角在掌心戳得秋生疼疼的,她回過神來,許斐已經走在她前麵了,“什麽剛剛來啊啊!你聽到了!”


    許斐沒否認。


    秋生氣呼呼地在原地蹦了兩下,想起她淘淘薄薄的小臉皮,連忙追上去:“斐哥你一定要保密啊,我同桌可害羞了,你千萬不要告訴我哥他們,尤其是老苟旭!”


    苟旭那張大嘴巴,被他知道豈不是要鬧得人盡皆知???


    那她一定會被淘淘恨死的啦!


    許斐走在前麵,他腿長,秋生要小跑才能追上他。


    細碎的日光從樹葉縫隙中投灑在他身上,樹影斑駁,清風拂麵。


    他的聲音清涼,猶比山間清泉,沁人心脾:“你到底從哪兒看出我會把這種事告訴你哥和苟旭的。”


    女生與男生在發育期間身體的變化,初中生物就學過的知識,碰到女生痛經去醫務室拿藥,或許換做苟旭會覺得很神奇,但許斐不是那種喜歡說別人私事的人。


    秋生為什麽會覺得他會把這種事嚷嚷給別人知道?


    秋生一想,是謔?


    他可是許斐啊,斐哥才不是大嘴巴。


    她頓時就放心了,笑眯眯地就跑了。


    許斐落後她,單手插兜,邁步慢悠悠上了樓梯。


    路過一班時,不知出於何種心理,他偏頭看了秋生那桌一眼。


    她的小短腿同桌趴在桌上,單手抵這小腹,圓溜溜的發旋清晰地映入眼簾。


    他腳步微頓,女生痛經這麽難受?


    上課預備鈴響,許斐也就在走廊窗口站了兩三秒的時間,便回教室拿了手機下樓集合了。


    陶白動了動胳膊,抬起頭來,悄悄看了眼窗外,還能看見那道白色的背影和空氣中揮之不散的清冽冷香。


    少年呀,整天打球的少年呀,你到底哪兒來的香氣。


    引得少女魂牽夢縈。


    -


    六月,知了不知疲倦地叫著,高一高二尚且感受不到學習的緊迫,而即將高考的高三學長學姐們幾乎整天都泡在書海中,一中的校門口已經拉上了橫幅,對即將迎戰高考的同學們報以最誠摯的祝福和期盼。


    然而在高考前夕,一中發生了一件始料未及的大事。


    那是早上第二節下課,學校的操場上傳來一道刺耳的哭嚎聲。


    這道聲音出現地突兀,又正巧是下課時間,操場四周都是人,每層樓的陽台上都站著密密麻麻出來放風的學生。


    陶白正在做題,這道聲音嚇得她筆尖一滑橫破半張筆記本,秋生更是直接踩著桌子從窗口翻出,趴在陽台往下張望。


    操場上,一個中年婦女坐在地上哭嚎不止,她身旁還站著一個中年男人,男人指著辦公室方向破口大罵。


    “我女兒是在你們學校不見的!你們今天必須要給我一個交代!”


    “她馬上就要高考了,如今人卻不見了!她住校啊!什麽狗屁一中,孩子沒在學校你們都不知道嗎!我要去教育局告你們,你們不配為人師表!”


    “你們賠我女兒!”


    “賠我女兒!!”


    有人認出了他們是誰,瞪著眼不敢置信:“那不是曲微微的父母嗎?曲微微不見了?我前幾天還在學校看見她了啊。”


    秋生旁邊是林菲她們,她們雖然跟曲微微玩不到一起,關係也不咋地,可乍一聽到曲微微不見了,心情也有點微妙。


    曲微微今年高三了,而且再過幾天就要高考了,如今人卻不見了……


    班上,林嬌嬌和卞桃對視一眼,林嬌嬌下意識抓緊了卞桃的手。


    卞桃小幅度朝她搖了搖頭,使勁兒捏了她的手一下。


    曲微微前幾天找她們要了幾百塊錢,她們沒想到……


    陶白不認識曲微微,但她聽過這個名字。


    她以前還追過許斐,她聽師春文和葛雪聊八卦時知道。


    樓下的哭罵聲突然停了,陽台上響起一片喧嘩,隨之又聽見幾聲怒罵,隨後徹底沒了聲音。


    秋生看完熱鬧回來,對她說:“是曲微微的爸媽,曲微微不見了,現在他們被帶去校長辦公室了,有人去校長辦公室外麵偷看去了。”


    她就在陽台上趴了一會兒,連人家去校長辦公室打探消息都知道了。


    陶白幾不可聞歎了口氣,翻了一頁,繼續寫。


    秋生也跟著歎氣。


    雖然一中的師資力量可以傲視十四中和瑞陽其他高中,但壓力也是真大,去年高考前夕還有個高三的學姐跳樓了,雖然這事兒最後被學校壓下來了,但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少,所以今年開始高三的體育課才沒被取消,就是不想給大家那麽大壓力。


    可沒想到還是出了曲微微這件事。


    但秋生不相信曲微微那樣的人是因為學習壓力過大離家出走。曲微微是誰啊,一中的女校霸,她就沒見她為學習煩惱過。


    校長辦公室的門關得嚴嚴實實,連窗簾都沒透出一絲光亮來,裏麵的談話聲被厚重的實木門隔絕在內。


    看熱鬧打探消息的在門口扒拉了半天,最後被聞訊趕來的教導主任趕走。


    “你們很閑是不是!要不我請你們去辦公室喝杯茶!”教導主任指著他們。


    “主任,曲微微真的不見了嗎?”有人問。


    “高三不是住校嗎,不是要查寢嗎?”


    “她幾天沒來學校你們都不知道嗎?”


    教導主任指著他們,“馬上就要上課了,你們在這兒圍著幹什麽,快回教室!”


    那群人見他不答話,齊齊冷哼,你推我攘一哄而散。


    不過還是那句老話,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就算東邊不漏西邊也漏啊,不知道誰,也不知道他去哪兒打聽來的,隔日,一中的人都知道曲微微跟人私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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