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自己首發就上靶,李舜還是覺得很振奮的。別以為進了部隊,打靶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九十年代,很多新兵的訓練嘉獎就是射擊能上靶。


    九十年代,特別是初期,部隊是真的窮。很多非一線戰鬥部隊的戰士,當兵幾年也不過就打過幾發子彈。讓他們射擊上靶,就有點為難他們了。


    現在能發十發子彈,已經是對自己的優待了。李舜自然很是靜心的,慢慢感受國產槍械帶給自己感官上的衝擊。子彈一發接一發的連續射出,李舜已經感覺到後座力對自己肩膀的衝擊。


    雖然不至於疼到無法忍受,可槍托對肩膀還是造成了一定的衝擊。這個可不同於自己,其他幾次的感受。蠍式發射的是手槍彈,和81-發射的7.62步槍彈,威力那是不能同日而語。


    至於自己那次,在港島和葉繼歡火拚。那是自己這一輩子,第一次玩槍。自然也是帶著興奮和激動的心情,去和賊人們對射的。


    再加上那時,自己是帶著準備拚命的心思去和悍匪們對射的。處境不同,心境自然不同。這一刻李舜才真正感受到,蘇係武器的真正威力。


    不過要是那次對戰,自己是拿這把槍的話,李舜倒是很有把握,能當場擊斃那些悍匪。


    很快十發子彈打完,報靶員也很快報出了李舜的成績。除了一槍脫靶外,其餘的成績都不錯。甚至有一槍直接到了9環。


    最終成績是59環,這個按部隊的評定標準都算得上是良好了。“嗯,你很不錯。”訓練員很滿意的把李舜的成績,記在了成績冊上。


    李舜向訓練員再次感謝後,才依依不舍的離開這個靶場。人貴在見好就收,這個已經是訓練員在給自己開小灶了。要是自己再強求,就有點不知趣了。要知道其他同學,可隻發到三發子彈。


    這時候,其他同學也開始進入到實彈射擊環節了。李舜閑著沒事,也在遠處看了一會。看著他們,一個個都是放老式火銃的做派。都是撇著腦袋的放槍,圍觀的人都被逗笑了。


    自然,大部分學生的射擊成績也就無從談起。李舜瞄了眼,大家的成績表。好家夥,一大片的空白。估計教官看著,也是一陣的無語。


    果然下午剛回校後,教官就宣布晚上進行整理內務的比賽。看吧,該來的懲罰還是來了。李舜可不是三歲小孩,自然不會相信這就是普通的比賽。什麽比賽規定,會要求所有人員都必須參加?


    看著教官們那一臉陰鬱的臉,李舜已經猜到了結果。自己不傻,這個時候不溜,還待何時?於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李舜又一次祭起尿遁大法。在教官無可奈何的眼神裏,李舜很是優雅的消失不見了。


    宿舍裏,李舜把電話打給了譚元凱。這兩天,老頭就要帶著丁老師,動身去港島舉行旅行結婚了。作為對自己事業幫助最大的人之一,李舜自然不吝對他表示一下自己的心意。


    問清譚元凱在家後,也就徑直開車朝他家趕去。李舜也知道,這兩年譚元凱其實花銷很大。不光要維持,和丁老師組建的新家。


    現在,譚賢一家也在申城。為了彌補自己當年的過錯,他可是明裏暗裏的補貼了不少。當然,譚元凱也不可能會怠慢了,自己的幹女兒。


    自己就曾經聽他說過,老頭的意思是一碗水端平。表示嚴三妮以後的嫁妝錢,也肯定是由他這個幹爹出。雖然這些年,李舜給譚元凱的錢也不算少了。可也架不住,老頭這麽大的花銷。


    因此李舜才會決定,這次給譚元凱的賀禮還是直接給錢吧。這樣也能替譚元凱,減輕一點壓力。推開譚元凱家的大門,就見他正蹲在地上用手搓洗著衣服。


    譚元凱也沒想到,李舜會這麽快就來。趕緊用抹布擦幹滿手的泡沫,招呼李舜坐下。見譚元凱這副窘樣,李舜也就問起他,為什麽不用洗衣機。


    譚元凱一副李舜不懂的眼神,笑著解釋道:“都是丁老師夏天的衣服,加上都是真絲的,隻能用手洗。”


    好吧,這個李舜真不懂。至於譚元凱替丁老師洗衣服的事,這個在申城就是習以為常的事了。沒見很多在外光鮮的人,回家還要替老婆洗褲頭什麽的嘛。也許這個就是,申城男人的浪漫。


    見丁老師不在,李舜也就隨口問起丁老師去哪裏了。譚元凱倒是沒把李舜當外人,也就一五一十的講了起來。丁老師,是去給自己女兒送錢去了。


    這個事,也牽涉到丁老師的過往了。以前譚元凱一直沒說,自然李舜也沒好意思問。丁老師原來的老公,是地質研究所的。


    八十年代因公殉職後,老公的單位也就補償了,丁老師娘倆一套十幾個麵積的房子。丁老師的女兒,也頂替去了這家研究所上班。


    現在她女兒也三十好幾了,一直都是老姑娘。不過在申城,女人三十好幾,沒有房子結婚的事比比皆是。前年丁老師和譚元凱正式確立了關係後,也就搬到了譚元凱這裏。


    至於那套小房子,也就留給她女兒了。去年,那家研究所要關停了,丁老師的女兒也被下崗分流到一家街道服務公司。福利跟以前不能比不說,工資也少了差不多三分之一。


    今年原單位又有人過來通知,原來分配給職工居住的公房需要辦理買斷。像丁老師家的這種情況,費用減半的話,也需要拿出7000元來。


    結果丁老師的女兒表示自己沒錢,不願意拿出這個7000元。人家房改小組沒法做工作,隻能找到了丁老師。丁老師一聽,也不願意自己老公用命換來的房子,因為不交錢而被單位收走。


    於是在跟譚元凱商量一陣後,也就決定自己這裏拿出7000塊,替丁老師的女兒把錢交上。所以,丁老師才會晚上去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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