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許耐耐語塞半晌,而後道:“我抓著後麵。”


    “等下把你甩出去了可不怪我。”他狀似無所謂,隨後啟動車子。


    轟鳴再度響起,比方才的聲響更刺耳,許耐耐指腹發抖,她猶豫幾秒,在輪胎摩擦原地即將要衝出去的那一瞬間攥住秦刺的衣服。


    秦刺垂眸掠過腰上的纖白柔荑,唇角掛起得逞的愉悅。


    車子轟然駛去。


    輕柔的風從頰邊拂過,雙目緊闔的許耐耐眉心動了動。她察覺到哪裏有些不對勁。


    沒有刺耳的轟鳴,沒有快到要把身體甩出去的慣性。


    她試探性地睜眼,寬厚的背脊落入眼簾。柔風勻速逝去,鼓起她的衣服。


    高高支在嗓子眼裏的心髒登時如自由落體般墜落歸位。


    他在騙她,明明就開得很慢。她鬆開他的衣服。


    下一秒,車子驟然往前一衝,猛地加了速度。她條件反射地重新抓住他的衣服。


    再也不敢放開,即便是他又放慢速度,她依然不敢再放開,她怕他又毫無預兆地加速度。


    當他帶她停在一家看起來裝修簡約卻難掩其精致的小樓門前時,她霎時捂緊自己的錢包。


    “秦刺,我隻有三百多。”她雙頰略熱。


    “三百多夠了。”他漫不經心道。


    她盯著小樓,質疑:“真的夠了?”這裏看起來不像是很便宜的樣子。


    “夠的。”他示意她進去。她安下心,他都說夠了,那應該就不會有問題。


    隨著他進入一間飄散著輕淡香氣的包間,她規規矩矩地坐好。


    服務員將菜單遞上,秦刺拿過菜單,說:“既然是你請我吃,那所有菜都得我定。”


    他立起菜單內頁,原本想看看價格的她什麽也看不到。


    點晚餐,從始至終她碰都沒碰到過菜單。


    算了,不管了,反正他說過三百塊夠的。


    等待上菜的過程,許耐耐在回許母的短信。許母問讓她早些回家,天晚了就不要在外麵待太久。


    菜上的很快,許耐耐關閉手機,一抬眸才發覺秦刺不知注視她多久了。她咳了咳,“你吃吧。”


    他不回腔,執筷吃起東西來。


    桌麵上擺了七八盤菜,菜肴雖看起來清簡,香氣卻十分勾人,直讓人食指大動。


    “你不吃?”秦刺問。


    “我請你吃的,我不餓。”她強製性地挪走定在菜肴上的眼睛,暗暗地咽下唾沫。


    “你沒吃晚飯吧,不餓?”


    “不餓。”


    他下頜微動,放慢語速,“我點了你的菜,你不吃,我一個人吃不了這麽多。”


    她堅持,“我真不餓。”


    原以為他不會罷休,然而他卻出乎她意料地說了句“好吧”就閉了嘴。她鬆口氣,又準備點開手機的時候,肚子忽然咕咕叫了兩下。


    麵頰飛起紅雲,她尷尬地捂肚子,隻期望方才他什麽也沒聽見。她悄悄瞅他,正好與他的目光撞個正著。


    他揚起狹窄的眼角,與她對視。他這般模樣,分明是將方才她肚子叫的聲音聽了去。


    麵上紅雲越積越厚,許耐耐等著他的取笑。


    “許耐耐。”


    她抬不起腦袋,隻想鑽到地縫裏。


    “餓了就吃,嗯?”他並未取笑她,反而語氣岑和地讓她吃飯。


    這讓她有點吃驚。這樣的秦刺不像她所認識的秦刺。她端詳暖黃燈光下的他。


    他已經停筷,氣定神閑地等她動筷,神情裏沒有任何戲謔與嘲笑,神情甚至在燈光的照射下柔和了幾分。


    躑躅片刻,她拿起筷子。筷子快要碰到盤子之際,她卡住動作,瞄了他一眼。他半抵額側,抬抬下頜示意她夾菜。


    她蜷蜷指尖,筷子末端放了下去。


    小口小口地吞咽,空蕩蕩的肚子慢慢地填充,她吃著吃著神經就不自覺地鬆弛下來。


    抿了口湯,她察覺到來自對麵的注視。她擦擦嘴角,“你不要看我。”


    被別人盯著吃東西,她很不自在。


    “我為什麽不能看你?”他揚唇,手指在太陽穴有一下沒一下地輕叩。


    她被他噎住話,紅著脖子小聲低喃:“看我做什麽……”


    你不吃東西的嗎?


    她低首,細軟直發似墨黑的瀑布流溢在肩後。


    秦刺雙目定在她垂下來的一縷柔順的頭發上。


    他克製著想要把那縷頭發勾到她耳後的**,說:“看你,”他的視線轉移到她的嘴唇上,飽滿的紅唇沾了瑩瑩水潤光澤,像咬著顆紅櫻桃,“看你可愛。”


    他特意把重音加在“可愛”兩個字上。


    剛剛咽下食物的許耐耐霎時一噎,緊接著喉管被嗆到。


    “咳咳咳!”她漲紅了臉,嗆的連聲咳嗽。


    秦刺見狀,撈起水杯,急速扶過她的肩,把水喂到她嘴邊。她急忙往嘴裏灌水。


    急促的喘息偃旗息鼓,她緩和過來。


    “你平時吃飯都這麽不小心?”秦刺拍她的背脊,同時接近耳語地擲下這句話。


    許耐耐撫順胸脯,嗓子還有點疼,發不出聲來。秦刺見她不吭聲,以為她還沒緩過氣,眸色一肅,聲音略急,“你還好嗎?”


    她吸吸鼻子,按了下喉嚨,嚐試著說話,“還……還好。”


    緊擰的眉骨漸漸舒展,他似如釋重負,“吃飯注意點。”


    “嗯。”


    她感覺到背上覆蓋著熱熱的東西,她的思緒遲滯半秒,然後整個人往前縮,避開他的手掌。


    “我剛剛可是幫了你,”瞧見她避他避得飛快,他將她的衣領拽住,“你有沒有良心?”


    許耐耐握拳,要不是方才他對她說了那麽驚悚的一句話,她也不會嚇得嗆到喉嚨。她把衣領拽回來,說:“謝謝。”


    “哼。”他撚著留有餘香的指腹。許耐耐捂著胸脯,悶頭吃起東西來。


    她沒吃多少就撂了筷,而後看了看時間。秦刺慢條斯理地吃著飯,看樣子還要吃很久。


    再次注意到他眉梢上的創可貼,她神情微怔。


    秦刺觸摸創可貼,繼而撩下額發,創可貼消失在烏黑的額發裏。


    當許耐耐看見桌麵上的東西幾乎全部被吃了個精光的時候,她的耳畔飄來半個小時之前秦刺說的話:“我一個人吃不完這麽多。”


    “你……”她想問他吃這麽多肚子不會難受嗎,又沒問下去。


    “什麽?”


    她壓低音量,“沒什麽。”他像餓了三天三夜,恨不得要把盤子都吞下去,盡管他看起來還是很斯文,卻還是透出仿佛長期處於饑餓之中的狀態。


    她疑惑,他這樣的人,會讓自己餓成現在這個樣子?


    秦刺吃下最後一口飯,饜足地靠著椅背。許耐耐按鈴,讓服務員來給他們結賬。


    五分鍾後。


    許耐耐抿著嫣紅的唇角,瞪向秦刺。秦刺一臉無辜,“菜單上又沒寫價格,我又不知道要這麽多。”


    “可是你說的三百多就夠的。”


    “是啊,以前這麽多是夠的,誰知道突然漲價了。”


    許耐耐不蠢,她意識到她被他耍了。這頓飯的價格遠遠超出她所能承受的範圍。


    早在一開始她就不應該相信他。


    “請問,您還結賬嗎?”幹站在旁邊的服務員插進話。許耐耐尷尬,她說:“結,請等一下。”


    五位數往上的價格,叫她怎麽結?找家裏人?可是她突然用了這麽一大筆錢,她怎麽解釋?許家雖然有錢,可是他們是白手起家的,從來就很節儉,如果自己向他們要這麽多錢,還是因為請一個不良少年吃飯,本來就不怎麽喜歡她的他們肯定會更加不喜歡她。而且她也羞於向他們要錢。


    問趙小圓借?趙小圓一個學生哪裏會有這麽多錢。她愁起細細的淡眉,心裏直罵秦刺。


    “我可以幫你付錢。”秦刺忽然道。許耐耐望他。


    他接著道:“並且,不用你還。”


    許耐耐有種不好的預感。


    “但是,你得和之前那樣,給我買吃的東西,當然,用我自己的錢。”


    她神色一變。


    “怎麽樣?”他笑的有些無賴。


    向許母要錢或者是答應他的要求?她估算了一下除去自己每天的零花錢,要是自己去兼職,得要多久才能還清這筆賬。


    沉思良久,她說:“我能把錢慢慢還給你嗎?”她才不要繼繼續任他差遣。


    “不。”他扔給她一個字。


    躑躅良久,她做出決定,“好,我答應你。”


    給他買吃的就買吃的吧,反正隻有一年的時間就要畢業了,她可以忍一年。隻要除了給他買東西吃,他不作其他要求就行。


    秦刺滿意地敲敲膝蓋,拿卡結賬。


    經此一事,許耐耐明白了一個道理,以後在秦刺麵前,一定要時刻保持警惕,以免他再次給她挖坑讓她跳。


    作者有話要說:  秦刺:拐媳婦兒不能算坑……坑媳婦兒!……夫妻之間的事,能算坑麽!


    明天早上九點一更,晚上九點二更,作者君這麽勤奮你們難道不誇一誇嗎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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