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點頭:“那我先去填誌願。”


    陸衍說:“嗯。”


    江流想起什麽:“今天晚上的同學聚會你會來吧?”


    “嗯。”


    江流帶著不可抑製的興奮,她跟陸衍分開快兩個月了,終於可以見麵了!她不禁覺得太陽也變得可愛起來。


    她細細的說:“那晚上見~”


    帶著少女獨有的嬌羞。


    陸衍說:“好,晚上見。”


    江流捏著手機,始終舍不得摁下掛斷,即使知道現在是填誌願的時候,她也不想這樣掛掉,夏日暖風吹過她的鬢角,她看到藍天裏飛翔的鳥兒,無拘無束。


    “陸衍,我很想你,你有沒有想我呀?”她的臉皮自然是厚的,說這樣的話也不覺得臉紅。


    “你該去填誌願了。”他說,半點不解風情。


    江流噘著嘴,看著天上嬉戲的兩隻鳥兒,不管他說啥,自己開心就好,她說:“春光明媚,我超想你呀。”


    她的聲音甜得像是蜜糖,讓他在幽幽灰暗的日子裏感到了一絲的光亮。


    陸衍搓了一把臉,臉上的胡渣略微有些刺手,很久很久沒有這麽輕鬆過了,他仰麵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碧藍的天,生活總是要繼續的。


    江流隔著電話聽到他淺淺的呼吸,就像他在身邊:“我去填誌願了呀。”


    他說:“去吧。”


    江流掛斷了電話,陸衍把手機放在了枕頭邊,閉上了眼睛,他想起了江流明媚的笑臉,這段日子他想的最多的就是江流,每次覺得透不過氣的時候,他都會想起江流天真的笑臉,她的笑有感染力,能讓人舒坦。


    他看著母親千瘡百孔的遺體,看著妹妹糟糕的生活,還有那囂張至極的男人…這些日子,所有的一切都讓他筋疲力盡,他從不曾知道遠在大洋彼岸的她們過得如此辛苦,每一次沐慕都是以最純善的姿態在他麵前,他卻不知道那樣單純的外表下是飽受摧殘的心靈。


    為了躲避家暴,精神有問題的母親把沐慕托付給了她的好朋友,可是母親不知道的是,她托付的人是魔鬼,一個徹底摧毀沐慕的魔鬼。


    陸衍不知道如果自己不曾去美國,沐慕會怎樣?


    一直忍受著暴力和性。侵?


    她永遠都是那樣,母親在世的時候,她不曾對母親說過自己的遭遇,也不曾對作為哥哥的他說過任何字眼,她總以為自己是個大人,其實她隻是個孩子。


    陸衍起身走到了隔壁的房間,沐慕正坐在窗前,手中把玩著一株仙人掌。


    他走過去:“沐慕,我大學會去b城,你跟我去b城吧,咱們把高中重新讀一遍,然後你好好考一所大學,好嗎?”


    沐慕微笑,搖頭放下手裏的仙人掌:“哥,我不想去學校。”


    陸衍坐到了她對麵,看著她溫柔的眉眼:“為什麽?”


    沐慕低著頭:“哥,你別管我了,我能出去上班養活自己的。”


    “你才多大就去上班?你要好好念書,隻有念書能讓你重新走上正軌。”陸衍嚴肅的說。


    沐慕搖頭:“可我跟同齡人不一樣。”


    陸衍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怎麽不一樣了?你還隻是個孩子。”


    “可我…”


    陸衍捏著她因為不安攥緊的手:“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不管你過去的生活多麽糟糕,它已經過去了,隻要你想,你的生活就可以繼續開始。”


    沐慕的眼睛微微潮濕,她想起了美國的生活,想起了那個男人,想起那個男人最後進監獄時候的眼神,就好像在說:慕,你逃不掉的,這輩子你都別想逃。


    一切都如噩夢,那個男人給予她的一切,如今她都要全部丟棄,沐慕甚至不知道自己失去他後該怎麽生活?明明他曾那樣淩。虐過她,可是她覺得自己的心裏缺了一塊,因為他也給過她歡樂。


    “我可以嗎?”沐慕試探性的問。


    陸衍點頭:“嗯,我會在你身邊。”


    沐慕說:“可是我很多都不會。”


    陸衍說:“你很聰明,肯定一學就會。”


    沐慕:“那我,試一試。”


    “嗯。”


    -


    沐慕十歲的時候,第一次見聶崢,那年他二十歲,他是母親好朋友玲姨的兒子,玲姨早些年舉家般到了美國,後來母親到美國的時候,玲姨就跟母親重新走的很近。


    母親說:小慕,你要跟聶崢哥哥學習,他是麻省理工的學生,你有不會的可以問你聶崢哥哥。


    沐慕看著帶著黑框眼鏡的聶崢,他總是那樣儒雅而溫和,穿著一身黑色剪裁得體的襯衫,有著高高在上的身份。


    沐慕說:“聶崢哥,你好,我叫沐慕。”


    聶崢很溫柔的看著她:“叫我聶崢就好了,不用加哥。”


    沐慕微笑,眯著眼:“聶崢。”


    聶崢——這個名字就像是一把枷鎖,將她一生鎖進無形的監獄。


    母親去美國的沒幾年,遭遇家暴,性情大變,玲姨提議讓沐慕住到她家,不要讓小孩子遭受家暴的陰影,母親同意了玲姨的提議,那個時候聶崢正在讀研究生,沐慕十四歲。


    沐慕小心翼翼想融入進聶家的生活,她總喜歡問聶崢題目以讓她與他親近些,很多時候聶崢會很耐心的回答她,後來,聶崢在她的房間裏,問她說:慕,你喜歡我嗎?


    沐慕那時候還不懂什麽是喜歡,什麽是愛,隻覺得聶崢是個很好的哥哥,她點頭:嗯,喜歡聶崢捏著她的下顎,在某個午後親吻了她,他的吻如同疾風驟雨,那樣侵襲著她的內心,感情的初起就像生根的藤蔓,將沐慕纏繞,往後的一年,聶崢每次教她做題都以一個吻作為交換。


    後來他已不滿足於與她親吻,將她壓於床榻,初經人事的小女孩並不懂得什麽是男女歡愛,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他的欲。望和需求經過第一次的鋪墊早已到達了極限。


    往後的每天,他總要那樣折騰她,他是一個成功的施虐者,而她被他徹底□□成了一個完美的受虐者,他喜歡各種各樣的道具,而她卻在一次次的妥協中淪為他的階下囚。


    一個看起來風光無限的高材生,有著完美的外表、優秀的經曆、成功的事業的男人,背地裏卻□□了一個十幾歲的女孩,他將自己的陰暗麵全部寄托在了這個女孩身上。


    沐慕後來回想起這樣一段經曆的時候,能想起來的僅僅隻是聶崢漆黑的眼睛,他將她帶進了無邊地獄,卻又抽身離開。


    -


    同學聚會選在了南城名氣比較旺的酒店,江流回家特意換了一身白色的連衣裙,洗了頭化了淡妝,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一改頹廢恢複了往日模樣,不禁感慨自己真好看。


    夏天的夕陽紅的如染了血,江流在酒店門口給陸衍打電話,撥出去的時候在酒店廊道裏看到了坐著的陸衍,江流掛掉了電話,走到了他麵前,忐忑不安,甚至有些害羞,臉紅撲撲的。


    短短兩個月,陸衍瘦了一圈,棱角因為瘦了一圈越發明顯,陸衍也看到了江流。


    她拘謹的捏著斜挎包,咬著唇,陸衍站起來,看著她,四目交投,很久不見,氣氛變得有些詭異,江流不知道如何開口打破這尷尬。


    陸衍先開口,聲音略微沙啞:“考的很好,我為你驕傲。”


    江流眯著眼睛:“陸老師教的好,學生沒有給老師丟臉。”


    陸衍插著口袋:“老師很欣慰。”


    他一說話,又找到了以前的感覺,江流伸出手:“那能不能跟老師牽個手?”


    陸衍看著她滑稽的動作和微揚的眉毛:“師生戀麽?”


    江流點頭:“嗯,刺激不?”


    陸衍伸手牽著她的手,江流靠在他的手臂上,她抬起眼看著他的側臉:“我可想死你了,你去哪了啊?聯係也聯係不上,真是擔心死我了。”


    陸衍低垂眸子看到她抱怨的表情:“現在處理完了。”


    “很嚴重的事嗎?”她問,雖然陸衍不說,可是江流潛意識裏感覺是很嚴重的事情,不然他不可能連高考都不參加。


    陸衍點頭:“嗯。”


    江流看著他此刻平靜的表情,他都承認的事肯定比她想的更嚴重,隻是她沒有再問。


    他倆一起走進了包廂,班上來了一堆人,氣球飛在天花板上,一堆人看到他倆,不禁唏噓起來,有人開始起哄:“喲,江流你跟陸衍好上了?”


    江流不自覺微笑,點頭。


    那人又說:“沒想到陸衍這座冰山還是被你給追上了!”


    江流撇了撇嘴,嘴硬:“不是我追的他,是他追的我。”


    那人“切”一聲:“當我們眼瞎哦!”


    說完全班都嬉笑起來。


    第五十章 我超甜鴨


    沒有了在學校的約束, 陸衍和江流公開牽了手, 那些曾經藏藏掖掖的感情都浮出了水平, 比如每天悶著頭不講話的聶倩竟然跟班上的體育委員李達是一對,還有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吳萍和超愛顯擺的趙勁是一對…


    江流和陸衍這一對也算是出乎大家的意料,畢竟陸衍著實太冷了些, 這三年倒貼的女生太多,掰著手指頭都數不過來, 結果竟然真的被狗皮膏藥江流給拿下了。


    所以說, 陸衍也是個俗人, 以前大家覺得陸衍對愛情沒什麽心思,他這人一心隻知道學習, 現在,大家不這麽認為了,他就是瞧著人家江流好看。


    人人都說高三畢業季是分手季,可是現在看來明明是秀恩愛的季節, 畢了業,大家不再躲躲藏藏,喜歡就要表現出來。


    他們班包了一個中型包廂,分了四桌人, 好學生自主分成了一桌, 和尹老師坐在一起,學習差的也自成一桌, 剩下的學習中等的兩桌各自安排。


    胡思韻坐那喝可樂,趙嘉予正好坐在第二桌的邊上, 兩人隔了個過道,胡思韻彎腰拿可樂,才發覺自己這桌的可樂喝完了,趙嘉予遞給她。


    胡思韻接過來:“謝謝哈。”


    趙嘉予趴在椅背上:“等等,我問下,你考哪個學校?”


    胡思韻看著趙嘉予那白胖的臉,她印象裏其實趙嘉予挺帥的,後來不知道怎麽的就充氣了,整個人胖了一大圈,眉眼還是能看出俊俏。


    “d大,你呢?”


    趙嘉予微笑:“d大很好哎,我填的是h大,我倆應該在一個大學城。”


    胡思韻笑起來:“h大也不錯,水利工程很好,你不會報的是水利工程吧?”


    趙嘉予點頭:“第一誌願專業是水利,不過h大水利分很高,不一定能選得上。”


    “一定會選上的。”


    趙嘉予看著她的笑臉,他說:“借你吉言,我們班沒幾個人去n城,我打聽了一下,大家很多都是去的s城和b城,所以咱倆算是最有緣的,報在了一個大學城。”


    薑婷嚷嚷了一聲:“胡思韻,可樂!”


    胡思韻轉過頭,把可樂放在了轉盤上,然後回過頭對趙嘉予說:“我先吃飯了。”


    趙嘉予點頭。


    江流八卦的眸子晶晶發亮,她看到了趙嘉予獻的殷勤,嘴巴咧開笑的甚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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