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念撇了撇小嘴, 與陸景辰無話可說, 她索性用手指沾了茶漬,之後在石案上寫下了幾個名字, 之後就從另一條小徑離開。


    陸景辰哪裏還顧得上什麽花名冊, 貝念此前所給的名額,他早就派人去查, 抽絲剝繭之後,遲早會將那夥人一網打盡。朝中大臣的關係錯根複雜, 牽一發而動全身,絕非一朝一夕能清理幹淨。


    眼角的餘光追隨著那抹小身板毅然決然的離開,陸景辰按耐住內心的狂躁,站在原地吹了一陣清風,突然拂袖大步而去。


    他告誡自己,不過隻是癡情蠱的緣故,這才致他對那小女子念念不忘,愛入骨髓,且等研製出解藥,且再看她如何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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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定是覺得自己太過在意她了,這都已經開始恃寵而驕了!


    當真是沒良心的小東西!


    陸景辰一路走去前院,步履帶風,小廝和下人見了他,大氣也不敢喘一下,近日首輔大人甚是狂躁,誰也不願意當倒黴鬼。


    行至前院時,陸景辰可能步子過快,竟是沒有看見腳下的石階,被撞的踉蹌了一下,莊主忙上前相迎,陸景辰內心的陰鬱無處發泄,見這廝送上門來,一手揪著他的衣襟,沒事找事道:“本官之前是怎麽對你交代的?!那幾個殺手要留活口!你堂堂龍泉山莊的莊主卻是讓人死在了你的眼皮底下,你該不會是與謀害本官的殺手是同夥的吧!”


    這樣的罪責足可以讓莊主大卸八塊,莊主突然朝著陸景辰跪下,連連磕頭:“絕無此事,絕無此事啊!首輔大人明鑒呐!”


    陸景辰知道龍泉山莊沒有這個膽量,但他內心燥火難消,正好莊主撞在了他的刀口上,那就隻能任他宰割了。


    陸景辰一拳頭砸在了黃花梨木的案幾上,沒有再提及殺手一事,卻道:“本官命你盡所能研製出解藥!否則,本官會親自毀了你!”


    莊主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陸景辰這是......欲.求.不.滿,以至於怒火中燒。


    實際上,中了癡情蠱的人,也並非不能與其他人歡.好,趁著陸景辰憋的太甚之際,莊主還將自己的妻子送出去了,可陸景辰卻是拒而不收。就連霓裳都入不了陸景辰的眼,莊主再也尋不出其他女子出來討他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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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輔放心,我一定盡快研製出解藥!”


    白氏兄弟兩人站在堂屋外麵看的一愣一愣的,自家主子當真從未這般失態過,離殤說的沒錯,主子若是再不解毒,不久之後就要瘋癲了。


    ***


    是夜,陸景辰依舊是盤膝而坐,但內心的狂躁還是絲毫未消。


    陸景辰抬頭看了一眼腹下的“樹樁”,這物正以蓬勃之勢肆意狂妄著,它仿佛在時時刻刻提醒著陸景辰,它要去找貝念,與她纏纏綿綿到天涯。


    終於,陸景辰又向惡勢力妥協了,他麵無表情的起身,又悄然離開了屋子。@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守在暗處的白氏兄弟麵麵相覷,大約猜出了主子要去何處,便一路尾隨著,果然就見主子探入了貝念居在的廂房。


    白氏兄弟頓住了,經過片刻的眼神交流之後,最終達成一致決定:非禮勿視。


    此時,貝念還未睡下,屋內尚且留著幾盞酥油燈,曹嬤嬤一番憂心忡忡,貝念是她一手帶大的,不亞於是她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見貝念鬱鬱寡歡,陸景辰今日離開之後,她便一直不曾說話,曹嬤嬤更是焦慮不已。


    她算是看出來了。


    首輔和貝念之間已然發生過什麽。


    “姑娘,老奴還是那句話,陸家與咱們貝府當真是水火不容的,姑娘切記,莫要陷的太深。”曹嬤嬤將話說了一半,希望貝念能夠明白。


    貝念是跟著陸景辰從陸府出來的,那時候,陸家後宅便有美妾數名,對於此事,貝念是知道的。


    而且,陸景辰都二十五了,比她年長了整整十歲,他怎可能還是個不曾接觸女.色之人呢!


    她明明清楚一切,也知道陸景辰即便睡了莊主夫人,也與她毫無幹係。


    可貝念心頭就是不太順暢,她不願意承認自己對陸景辰的有了念想,道:“嬤嬤,您想多了,首輔於我有恩,但也僅限於此,我這輩子都不會對首輔有任何其他想法。”


    話雖如此,曹嬤嬤又是一陣歎息。


    就在這時,曹嬤嬤突然覺得頭暈,還以為是近日太過操勞之顧,遂摟了摟貝念,就那麽睡下了。


    陸景辰從屏風外走了過來,麵色冷峻,如凍上了一層冰霜。


    目光掃過榻上的狠心小女子,陸景辰步子堅定,一步步走了過去。


    此時的貝念窩在曹嬤嬤懷裏,即便中了迷香,也睡得不甚踏實,清媚的眉目之間微微蹙著,似有心事。


    陸景辰將曹嬤嬤拉下了榻,之後取代了曹嬤嬤的位置,他自己躺在了貝念身側。


    看著睡得粉顏酡紅的小女子,陸景辰內心一陣氣憤,她說這輩子都不會對他任何男女之情了,是麽?!


    貝念身上有些淡淡的體香,香香軟軟的,讓人著迷。


    陸景辰的手在她臉上輕拂,即便方才被她傷的體無全膚,但如此靠近著佳人,陸景辰內心得到了極大的寬慰,他一個翻身,終於如無數次幻想過的那樣,唇附上了那張可惡的小嘴。


    輕撫,慢碾,很快闖入城池,捉住小丁香一番肆意的嬉戲。


    貝念的舌頭軟滑嬌小,實為不夠吃的。


    大掌無意識間碰觸到嬌軟玉丘時,陸景辰呼吸愈發紊亂了起來,終於是得償所願,親自丈量了稍許。


    直至貝念發出一聲輕淺的嚶嚀,陸景辰強大的自製力不允許他繼續犯錯下去,貝念不是什麽煙花柳巷的女子,他再怎麽渴望,也斷然不能如此對待她。


    陸景辰當即起身,看著貝念微腫的紅唇,他忍不住吞咽了幾下,這才小片刻,竟讓他折騰著成這樣了,可怕的是,他竟然急切的想要繼續下去。


    視線往下看,陸景辰終於再次親眼看見了他購置的玫紅色小衣,貝念生的嬌妍,他總覺得玫紅色最是適合她。


    目光掃過她胸口衣裳的褶皺,陸景辰倒吸了一口涼氣,他自知不是什麽好人,獸.欲一旦上來,他當真不會顧及什麽男未婚女兒嫁,貝念應該慶幸癡情蠱會害死人命,否則......


    陸景辰離開的很倉促,如臨大敵般的逃了,但剛邁過屏風,他又折返了,重新給貝念穿好中衣,動作輕柔的給她蓋上薄衾。卻在這時,一雙粉白的玉足俏皮的出現在了他麵前。


    陸景辰眸色一滯,貝念的腳生的非常好看,小巧粉潤,指甲蓋上還泛著淺淺的粉色,他伸手握著了一隻,放在掌中摩挲了片刻,眸色一度暗沉。


    當陸景辰察覺到他這次當真是玩大了,不亞於是引火自焚時,一切都已經為時已晚。


    這次離開的愈加匆忙。


    陸景辰並沒有回他自己的廂房,而是尋了一處清泉,鳧水去了。


    白氏兄弟二人暗暗發誓,這輩子都不會將首輔大人今晚的行蹤泄露出來,否則保不定首輔會滅口。


    陸景辰歸來後,單獨見了白氏兄弟兩人,他俊顏微沉,渾身上下散發著濃鬱的禁.欲.氣息,吩咐了一聲:“派人去京城送信,告之貝嵩陽,讓他務必每日寫一份書信寄給本官!”


    白氏兄弟:“.......”不甚明白首輔是什麽意思,兩人都呆住了,看著首輔冷峻的側顏,二人皆在想入非非,也不知道首輔鳧水時,在湖中到底幹了些什麽。


    陸景辰又說:“寫給貝念的!”


    倪震能拿到的東西,他陸景辰照樣可以輕而易舉的辦到!


    隻要貝嵩陽的書信在他手上,那小女子還不得天天過來邀寵獻媚!


    白氏兄弟:“......是!主子!”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


    ***


    幾日後,官道清理幹淨,已可順利通行,而且算著日子,趙莽的大軍再有幾日也要抵達了,陸景辰便帶著眾人啟程進入川蜀境地。


    倪震此次是帶著公務入川,也隨後跟上。


    貝念對陸景辰依舊是不理不睬,陸景辰雖是幾天前淺嚐了佳人芳香,但到底不敢繼續玩火,遂隻能強忍著內心憋悶。


    首輔大人麵上看似冷硬無溫,而且幾次看向貝念時,卻沒有等到眼神回應之後,陸景辰放慢了行程,直至進入古藺境地,才在當地客棧歇腳。


    貝念被安頓在了客棧二樓,這個時候天色尚未黑透,眼下已經快至盛夏,蚊蟲居多,古藺是西南夷地,為彝、苗、羿人的聚居地。街市上可見各色商鋪。


    曹嬤嬤正收拾著屋子,門外響起了敲門聲,來人是白長東,他將一隻包裹交給了曹嬤嬤,想了想,還是打算幫著自家首輔大人說說項。


    這陣子首輔與貝姑娘毫無交集,首輔大人看似風平浪靜,昨個兒夜裏還將書冊拿反了,卻愣是盯著那書冊看了半個時辰。


    白長東往屋內瞄了一眼,揚起嗓子道了一句:“這些都是首輔大人親自挑選的,有首飾衣裳,胭脂水粉,還有防蚊蟲的香包,別看著這些個東西並非出自京城,卻也是首輔花了重金購置的,貝姑娘莫要嫌棄了。”


    白長東的目的實在明顯,曹嬤嬤沒好氣的接過包裹,就將門扇給合上了。


    若非萬不得已,曹嬤嬤才不想讓自家姑娘用陸景辰購置的東西。


    貝念眼神躲閃,曹嬤嬤一眼就瞧出了她的小心思,遂將包裹放在了桌案上,“姑娘,老奴打開瞧瞧?姑娘身上的衣料眼下穿著也委實有些熱了。”


    貝念沒說話,曹嬤嬤盯著她微紅的耳垂,暗自歎了口氣。


    首輔和姑娘,該不會是兩情相悅了吧?!


    曹嬤嬤雖是瞧出了端倪,但並沒言明,盼著自家姑娘隻是年少不懂事,待時日一長,就能想明白了,陸景辰不可能成為她的良人。


    待打開包裹一看,裏麵果然是一應用品皆全,甚至還有幾件眼熟的玫紅色小衣,不過看著尺寸,好像比貝念身上所穿的要大了一些。


    貝念小臉一僵,有種不好的預感很快席卷了上來。


    而曹嬤嬤腦中還在回蕩著白長東的話:“都是我家大人親自挑選的。”


    作者有話要說:


    離九兒:采訪一下陸首輔,請問,你平時都是怎麽對待心上人?


    陸景辰:愛她就給她最好的,本官有錢,本官就七個字:買,買,買!不夠再買!


    第43章 沉淪


    貝念當天晚上就脫下了小衣, 一想她穿過陸景辰親手挑選的小衣,貝念臊的麵紅耳赤。


    別看著她生的嬌小, 但勝在身段婀娜有致,前凸後翹, 裏麵褪去小衣之後,總覺得走路不是很方便,就一直憋在屋內沒有出去。


    趙莽的大軍已經進入巴蜀腹地,隻等著陸景辰前去匯合。


    這一陣子, 陸景辰有意放緩了行程,主要是為了貝念的安穩著想。直至這一天, 京城那邊終於寄來了貝嵩陽的書信, 因著陸景辰要求貝嵩陽每日寄出一封,故此,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從今天開始, 陸景辰手上每天都能收到一封書信。


    而這書信雖是寄到陸景辰的手上, 但事實上是寫給貝念的。


    手上有了拿捏小女子的王牌之後, 陸景辰陰鬱良久的心情終於有所好轉。


    他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命人去通知貝念, 畢竟他是她的恩人,兩人又鬧了罅隙,總不能將書信送到她麵前去。


    先動情的人隻能淪為人臣。


    陸景辰知道,他內心已經將貝念視作祖宗了,可若是表麵也如此行事,他遲早會被貝念當做是可有可無。太容易得到的, 難免會不珍惜。他陸景辰斷然不能在一個小姑娘麵前俯首稱臣。


    陸首輔帶著最後的尊嚴,在屋中等待著心上人的到來。


    另一邊,貝念聽聞了消息,自是趕緊過來了,父親既然能寄書信給陸景辰,最起碼可以確定他眼下還是安全的。


    貝念今日穿著一件白地撒朱紅小碎花長身褙子,未施粉黛,十分素淨,但即便是這樣一張小巧素白的小臉,僅此她一個微微挑眉的眼神,也在不經意間流露出淺淺風情。


    陸景辰看著她走來,看著她移步的動作,甚至是看著她臉上歡喜雀躍,卻又強行佯裝鎮定的小表情,陸景辰內心哀歎了一聲:真是個蠱惑人的小妖精。


    貝念走了過來,她與陸景辰已經冷麵相對了數日了,為了的父親的家書,隻好硬著頭皮道:“首輔,方才白大哥告知我,您手上有我爹爹寄來的書信?”


    白大哥?


    陸景辰應了一聲,沒有多言,心裏卻是不太舒服,貝念對他身邊的人都是和顏悅色的,就連處處針對她的金梅,她尋常碰見了也會喚一聲金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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